來自倭寇的藐視,讓毛文龍很是憤怒,雖然目前的東江軍海軍還不足夠強大。單論海上的戰力,東江軍還不是常年盤踞在大明海域的倭寇對手。但這並不影響毛文龍對倭寇迎戰的決心,就算這次決戰會讓東江軍的海軍付出慘痛的代價,他也絕對不能有絲毫的退縮。
倭寇窺視大明的野心,從來都沒有消失過,自從大唐盛世把倭寇打怕之後,他們便一直潛伏下來。到了明朝時期已經又開始活躍,加之如今的大明四分五裂,根本沒有餘力去整頓這些跳樑小醜,導致倭寇越發猖狂。
不給這些倭寇一個致命的打擊,休想要他們消停下來,越是退縮只會讓敵方越是得寸進尺。所以,毛文龍無論如何都必須迎戰,而且只許贏不許輸。
在毛文龍琢磨着該如何痛扁倭寇的時候,一旁默不吭聲的洪承疇卻有着與他完全相反的想法。看到毛文龍那憤怒的反應,洪承疇當即便明白毛文龍準備與倭寇開戰。
洪承疇拱手言道:“總兵,我們如今真不宜再行開戰,尤其是這海上的戰場更是開不得!”
毛文龍眉頭深鎖,冷聲問道:“是何原因?”
洪承疇苦笑道:“在陸上我們東江軍的將士所向披靡,面對任何敵人都可一一戰勝。那是因爲我們有着目前最爲精銳的將士以及強大的軍力財力爲支撐,一旦到了海上,我們可就沒有這麼多的優勢。而且,打海戰不比在陸上,不是靠着將士的勇猛與不怕死的精神便可打勝仗。船堅炮利,打海戰打的那就是錢財,稍微大一點的損失都是我們消耗不起。萬一這場戰事無法快速結束的話,一再拖下去,必然會把我們現在好不容易纔建立起來的大好局面給拖垮了。”
洪承疇的擔憂的確有他的道理,在海上打仗不比在陸上,同樣一場戰事,在海上絕對要比在陸上花費更多的軍費。自打東江軍崛起至今,幾乎就沒怎麼停過戰事,休養生息成了目前重中之重的事情。過去一段時間,東江軍雖然前行得很是艱難,但好歹也邁過那些坎,好不容易纔有盼頭,在洪承疇看來實在不應該去冒險。
況且,自打海軍建立以來,只有付出卻還未有過正式的收穫。一支幾萬人的海軍,其耗費的軍費卻已經抵得上陸上東江軍的六成軍費支出。
在沒有戰事發生的時候,這樣的比例洪承疇他們雖然不甘心,但毛文龍的執意下,他們也只好任其‘胡鬧’。可現在不同了,陸軍嚴重短缺,急需擴建,剛剛纔招的十幾萬新軍,必須得有更多的軍費來投入。
而總軍費就那麼多,這也就意味着只能減少海軍的支出,來平衡陸軍軍費不足的情況。偏偏在這個緊要的關頭,毛文龍卻還要與海上的倭寇開打,照這樣走下去,洪承疇已經可以預見未來的一段時間內,軍費會嚴重不足。
毛文龍聽了洪承疇的陳述之後並沒有任何退讓的跡象,洪承疇情急之下,再次勸說:“總兵,海軍的事情完全可以暫時先放一邊。海上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長處,大明建朝一來便施行海禁,不也相安無事,還望總兵能夠三思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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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話情真意切,也看得出來洪承疇他們對海上這一戰的不瞭解?毛文龍深知,正是大明的閉關鎖國政策,才導致後世近代的百年屈辱史。
也正是這樣的原因導致一個上國被海外它國所超越,淪落爲連三流都算不上的一個國家。大航海的開始,已經讓大明輸在起跑線上,在明知不能任憑這樣淪陷下去,卻只顧及眼前的蠅頭小利,毛文龍說什麼也辦不到。
對內的戰亂,他可以循序漸進,慢慢去蠶食掉那些不和諧的勢力,直到完成大統一的結局。而對外,毛文龍向來都是零容忍,因爲他明白,外敵的入侵是毀滅性的。
內亂與政權的更替,是體系前進與發展的動力,華夏幾千年的歷史清晰的告知所有人,每一次的朝代更替,都是進步的契機。腐爛的政權在毀滅中得以重生,煥發出勃勃生機!
而外敵的入侵卻與之相反,歷史上每一次外敵的入侵,都是毀滅原有文明。戰爭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國家連原有的文明或者傳承都被毀滅的話,那可就是真正的消亡。
毛文龍堅定的搖頭:“陸上如今只是南方還有動盪,一萬東江軍精英過去足可鎮壓下來。所以軍費完全可以節支,而海上與倭寇這一戰必須打,而且還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打贏。”
“總兵……”洪承疇情急之下,便想再行勸說。
“不必多言,這事就這麼定了。陸軍的軍費節支到最低要求,一切向海軍這邊傾斜,儘快把這事辦妥。”毛文龍當即向洪承疇下達了命令。
看着毛文龍那一臉的堅決,洪承疇已經明白再多說下去也於事無補。出於對毛文龍向來決策的信任,洪承疇心裡雖有遺憾,但還是領命下去辦事。
洪承疇一走,毛文龍便對身後的浩大言道:“去把那個倭寇使者帶來,我倒要看看他們是如何的囂張!”
浩大連忙拱手稱是,然後轉身離去。
片刻後,浩大回來,與他一同到來的卻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一身倭寇的傳統服飾,顯然就是這次送戰書的使者。
毛文龍皺了皺眉,冷言看着底下很是高傲的女子。
“總兵,人已經帶到。”浩大拱手稟道。
點點頭,毛文龍揮手讓浩大先行退下,然後看着倭寇女子冷聲言道:“你便是倭寇使者?”
嬌柔的聲音從女子的櫻桃小嘴裡發出:“野田櫻花,拜見毛總兵。”
野田櫻花一張口便是標準的漢家話,這讓毛文龍感覺到困惑。好像每次碰到這些倭寇,尤其是女的都會說一口標準的漢語言。
“你們在海上想與我東江軍決一高下,以爲我東江軍好打發麼?”毛文龍冷聲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