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豪的解釋,毛文龍根本不在意,他聽說會夷人語言的人就是陳家族人,當即不客氣,要求陳家豪立刻把人帶過來。
事情緊急,陳家豪也不敢耽誤,領命後便退下去辦事。毛文龍也沒有等待多久,時隔兩天,陳家豪便給他帶來一個小夥子。
毛文龍當面問清楚小夥子,得到確定,此後便領着他來到關押獨眼漢子與船長三人的地方。要他當面問出來他們的老巢在何處,海盜窩裡還有多少人馬?
小夥子不敢有半點推脫,顯然來之前已經受過陳家族長的囑咐,他在毛文龍面前不敢有半點託大的表現。
一個時辰的交談,陳家小夥子終於問出了毛文龍想要知道的事情。經過陳家小夥子的稟報,毛文龍知曉這些夷人海盜居然是從香江島過來的。
好在這些夷人海盜的勢力並不大,根據那個叫船長的老頭交代,毛文龍得知香江島上的夷人並不多,只有三百餘人。
瞭解了這些,毛文龍並不知足,他順便要陳家小夥子瞭解一下香江島目前的情況。根據他的描述,這香江島目前還是一片荒蕪,島上多是這些夷人海盜在駐紮,而原住民卻很少。
毛文龍與承祚商議之後,決定拿下這個香江島,要徹底剷除島上的海盜,就必須需要一支強大的海軍才行。
好在毛文龍現在還是有一些實力,他讓陳家豪把自己寫給陳家族長的信帶過去。要求他立刻曾派兵馬過來。
陳家豪沒有多言,領命前去辦事,而毛文龍也開始準備進攻香江島的事情。可卻就在這時,朱以海突然派人前來請毛文龍去城內的府衙相聚,說是有要事相商。
毛文龍雖然覺得困惑,但還是把瑣事交給承祚與浩大去打理,他自己帶着幾個侍衛便應邀前往。
城內經過這十來天的治理,明顯已經穩定下來,百姓已經可以自由在城內隨意走動。集市也都大部分恢復了開市的狀態,往日的繁華逐漸顯現。
朱以海此刻早已備好了酒菜,靜等着毛文龍的到來,直到管家前來稟報,毛文龍已經抵達時。朱以海立刻正以正衣冠,吩咐所有人到府外迎接,朱以海雖說是目前省城的掌權人,但對待毛文龍他卻不敢有半點的怠慢。
朱以海一身正裝,站在府門口,剛好看到毛文龍在幾個侍衛的擁護下緩緩而來。真誠的笑意躍然於臉上,朱以海隔着老遠便施禮笑道:“百忙之中讓總兵過來一趟,實在令本王過意不去,還望總兵海涵纔是。”
“哈哈哈,王爺你我何必如此生疏,難得您到現在還不把我毛某人當自己人不成?”毛文龍表面雖笑哈哈,可語氣之中,還是帶着一絲責怪。
笑是代表着禮貌,在這禮儀之邦,古人說話不管如何,總是喜歡先把笑意掛在臉上。隱藏自己的真心,帶上僞善的面具與人交流,與開始毛文龍很不習慣。但來到大明近十年過去,他也從善如流,不知不覺中也被動的學着僞裝自己。
朱一海面對毛文龍的責備,他卻滿不在乎,臉上的笑意不減反增,呵呵笑言道:“禮多人不怪,總兵忙着海上的事情,也是在幫助本王穩定省城這方水土。區區一點禮儀怎麼表達得了本王對總兵的感激之情。”
毛文龍暗地裡翻了個白眼,表面上卻依舊笑眯眯:“王爺的心意毛某收下,卻不知王爺這般急促的要毛某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哈哈哈……瞧本王這記性,只顧着與毛兄弟說話,倒失禮了。快快隨我到府裡去說,本王已經爲毛兄弟備好酒菜,我們邊吃邊談。”
朱以海裝出一副恍然的表情,然後殷勤的邀請毛文龍進入府衙內。毛文龍回以笑臉,與朱以海大步走進府衙。
兩人剛與入座,朱以海倒是沒有再囉嗦,敬酒之後,便直言不諱:“毛老弟,此次爲兄匆忙把你叫過來,就是有一件急事想與老弟商量商量。”
毛文龍不動聲色的望了朱以海一眼,沉默了片刻纔開口迴應:“朱兄有話但說無妨,只要小弟辦得到的定不推遲!”
朱以海聞言大喜,呵呵謝過後才說起正事:“本王聽說老弟這次在海上抓捕到一批夷人海盜,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說話的時候,朱以海一直在注意着毛文龍臉上的變化,似乎生怕中間會錯過什麼?
而毛文龍卻表現得很是淡定,他當即點頭承認:“沒錯,小弟的確在海上抓到不少夷人海盜。朱兄對這些海盜有興趣?”
“唉,老弟應該知道,本王現在已經與那歐陽家合作。而這歐陽家的確有本事,短短十來天就已經把省城的亂象給壓制下去,市井與百姓已經開始逐漸恢復過來。而這歐陽家其實一直與這些夷人海盜有着深厚的往來,在倭寇盛行之時,歐陽家也得依靠這些夷人才能夠在海上與倭寇對抗,現在……”
朱以海話到此處頓了一下,看着毛文龍沒有發現不妥才接着說下去:“現在這些夷人海盜被老弟給抓了,聽說還要出兵前去搗毀他們的老巢,不知可有這事?”
毛文龍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朱以海,此刻他的內心微微有些起伏。從朱以海剛纔所言來看,毛文龍不難看出,朱以海目前已經和歐陽家同穿一條褲子。現在更是直接爲歐陽家說起話來,這可是一個不妙的信號!
歐陽家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與朱以海走得這麼近,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毛文龍這個盟友很有可能會被朱以海一腳踢開。
歐陽家的動作如此快速,讓毛文龍出乎意料之外,他暗暗已經把歐陽家的戒備提高一個檔次。
搖搖頭,毛文龍說道:“朱兄,海盜的事情沒有什麼好商量的。這些夷人海盜如今已是霸佔了整個香江島,這次小弟出兵就是要把香江島給奪回來。別的事情都可以商量,但這事恕小弟無能爲力。”
朱以海聞言,當即臉色大變,他可能沒有想到毛文龍會迴應得如此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