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士奇和孟仁芳兩人,雖然權力比起山西巡撫大,但是威望並不弱於劉元武。在山西士紳中比起劉元武還要高,不過現在兩人都用不上了,平時他們都只能指揮得動自己的府衙兵,而邊軍和守備卻無權調動,一切軍政大權都在劉元武手裡。
兩位文官在鐵牛陪同下開始朝着東城而去,哪裡纔是錢虎主攻的地方。兵力全部壓在了這裡,可惜劉元武已經在這裡開始坐鎮指揮,唆使山西太原指揮使劉明芳聽其調用。
劉明芳掌管着太原一地的所有衛所,並且在昨夜已經下達了調兵命令,各地的衛所今天才姍姍來遲,如今還在路上。
劉元武見弟弟劉元芳有些推搪的樣子,狠狠的瞪了弟弟一眼,指着鼻子罵道:“這都什麼時候,你還在膽怯,一旦讓錢虎進入太原,我們劉家也是抄家滅族。你還想投降,現在一切都晚了,我們被範家給害慘了。”
“可是我們還有機會,可以說我們並不知情範家勾結韃子啊,雖然我們睜隻眼閉隻眼,不過是是有責任,但罪不至死。最多我們被撤職罷官而已,一旦跟錢虎硬碰,我們劉家纔是大禍臨頭,那屠夫纔不會手軟。”劉明芳反駁道。
他不想死,雖然這個指揮使是哥哥走動後纔得到的職位,他才做上了三年的時間。心裡捨不得,在山西一畝三分地,他在本地衛所中最大,不貪範家的錢財,一年也可以從地方上撈足十萬兩的銀子。
對自己的大哥給劉家帶來滅頂之災感到不忿,範家膽子也太大了。平時都以爲他們都是把物資輸送到各地,沒有仔細審覈範家物資的去處,才致使他現在的被動。
劉明芳恨範永鬥比恨錢虎還要深幾分,若不是這個老匹夫要去添韃子的屁股,暗中竟然坐下驚天動地的大事,漢奸,他不想做,說他是貪官他承認,絕不承認自己是漢奸。
劉家乃山西地方上的豪族,有着很深的根底,與韃子多年的交戰雙方的仇恨很深,若不是自己的大哥揹着他做這些事情,把他給矇在鼓裡,他不會走向這樣的不歸路。
整個大明上下那個不貪,他在山西這麼一個窮地方,算不得厲害,最爲嚴重的地方應該是江南一地的富庶地方。要死也是那些人先死,現在反而是他趕上了錢虎屠殺的浪潮。
劉元武當即給了不成器弟弟一個耳光,怒喝道:“現在責怪哥哥不謹慎是不是,覺得我還了咱們劉家。難道我不知道嗎?我也是爲了我們劉家一條後路,在錢虎沒有發跡的時候,誰會知道有他這麼一個韃子剋星。當時你怎麼不說,現在反而做事後諸葛。一切都推在我頭上,劉家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廢物。”
劉元武嘴上罵得恨,內心卻一片苦澀。他後悔晚了一步,沒有發現範永鬥這麼膽大妄爲,竟然幫助韃子建立了情報網,最爲側目的是範永鬥竟然敢派人去刺殺錢虎。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嘛!要死也不要拉着他來啊。
被哥哥打了一耳光後,劉明芳沒有退步,反詰道:“我若是當初知道他們是爲韃子供應物資,打死我不會這麼做,你知道爲何不告訴我。我們劉家給韃子的仇恨不是一年兩年了,你怎麼會這樣揹着家族偷偷默許這樣的事情。我們劉氏弟子多少
死在了韃子手中,若是知道我寧可被韃子殺死,也不願意背上漢奸的名頭。”
“上面的人聽着,我們乃登州侯錢將軍麾下,今奉聖旨前來捉拿漢奸範永鬥、翟堂、田生蘭、王登庫、王大宇、黃永發、樑家賓和劉元武諸人,以其餘人等無關。放下武器,我家將軍不會追求,否則將以造反論處。”一個士兵拿着擴音筒朝着城門高聲喊道。
聽到成爲的士兵是登州錢家軍後,一片譁然,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選擇。若是下面的話屬實,那麼他們豈不是成爲了漢奸。好多事情開始懷疑起來,猶豫不決要不要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這個時候,範永鬥突然領着家丁趕來,聽到成爲的聲音後,當即喝道:“劉大人,還不快做出決定,現在既然已經選擇了,我們已經沒有時間考慮,一旦錢虎進入太原,整個太原將會成爲廢墟。以錢虎的兇殘和暴戾,豈會讓我太原軍民得到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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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元武聽到這裡,當即喝道:“都不許放下武器,難道你們不擔心城中的家人被錢虎攻入後,全部斬首嗎?現在我們唯有死守太原,然後本巡撫會像朝廷救援,錢虎現在是在造反,我們援兵最遲中午可以到達。不要擔心錢虎,他只有一千五百多人,而我們現在卻五千人。連韃子一萬都無法攻破,何況區區一千五百人能攻入。”
範永鬥接口道:“所有的守衛軍民,現在只要堅守崗位,我範家可以許下諾言,每人十兩銀子的獎勵。”
“聖旨到!”
正當太原城士兵莫不着頭腦的時候,原本鬆懈下來決定倒向範家和劉家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聖旨的聲音。
來人則是五十人護送而來,一身黑色軍服的護衛,護送着知府孟仁芳和都御使陳士奇兩位大人前來。這個時候,陳士奇反而鎮定下來,下面的士兵也不敢阻撓,大家都見過兩位太原城中的御史和知府。
瞧着陳士奇手中黃色的聖旨後,士兵開始遲疑起來,打退堂鼓,畢竟造反不是一件好事。現在幾乎大多數人都明白過來了,錢虎是奉旨到這裡捉拿範家和劉家等地放商賈和大豪,而非針對他們。
剛剛扭轉過來的士氣,範永鬥和劉元武等人也想不到陳士奇和孟仁芳竟然有聖旨,見陳士奇輕蔑的看了眼劉元武和範永鬥後,喝道:“山西巡撫劉元武、範永鬥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山西商賈範永鬥、翟堂、田生蘭、王登庫、王大宇、樑家賓、黃永發勾結韃子荼毒大明,幾次爲韃子南下入侵我大明輸送物資,實乃我大明之奸賊,而山西巡撫劉元武不思君恩,勾結一干漢奸助紂爲虐,着登州侯太子太保登州督撫錢虎捉拿一干人等,若遇反抗就地格殺。欽賜!”
“陳士奇爾等竟敢假傳聖旨,私自謀劃朝廷三品大員,一番州牧。你好大的膽子,誰給的你的權力如此作爲,錢虎其心可誅,他不思君恩,枉顧聖上恩寵,本該進京接受天子檢閱,卻轉道我山西,意圖造反。”
“來人給我拿下!”劉元武不等陳士奇等人說話,反而搶先一步,當即呵斥道。
作爲範永鬥和劉元武的身邊的護衛當即上前捉拿,砰砰砰!上前意圖反抗的十人紛紛遭到了身邊特衛的格殺。
鐵牛冷笑道:“我看誰敢違抗朝廷旨意,本伯爵封將軍之命前來捉拿,若遇反抗者就地格殺。嚇唬我,老子跟着將軍不知在遼東殺了多少人。你們想想自己身邊的兄弟朋友親人死在韃子的屠刀下,他們都是幫兇,若是沒有他們,韃子敢大張旗鼓南下深入腹地劫掠嗎?”
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城垛還是震盪搖晃起來,城門突然被炸藥轟開,一部分士兵則是駭然的後退,膽小的當即扔下兵器紛紛投降。
對於他們來說,神仙打架不管他們這些小卒子的事情,反正他們誰也不幫。劉明芳咬了咬牙,當即喝道:“給我拿下範永鬥和劉元武!拿到大家要等着朝廷平叛嗎?我們又不知情,一切都是他們勾結,上!”
混亂開始了,範永鬥在見無法挽回,突然範家來的五百人開始反擊,殺入士兵中,沒有反應過來的士兵頓時遭到了屠殺。
劉元武的親兵同樣開始方面突圍,作爲親兵他們可以想象得到今後的下場,只有拼死一搏還有生機。劉明芳已經沒有退路了,決不能讓自己哥哥逃走。能救劉家一族只有把哥哥的頭顱拉下來,才能挽救。對於他來說,犧牲一個可以挽救那麼多族人,這是值得的,今後族人也不敢說什麼,還得說他做事果決,然後繼任家族族長之位。
孟仁芳和陳士奇已經被特衛們保護在中間,隱藏的特衛開始反攻,隨着城門倒塌後,錢家軍人馬已經殺了進來,一場不是反叛的反叛開始壓縮,隨後遭到了無情的格殺。
作爲漢奸,錢家軍從來沒有留下任何的活口,當錢虎進城後,陳士奇和孟仁芳當即上前拜見,現在錢虎不論是地位還是品級都比他們高,二來錢虎可是出了名的不當文官一回事。
平息後,劉明芳壓着範永鬥和劉元武兩人朝着錢虎這兒過來,他已經看明白了,便是陳士奇和孟仁芳這些平時高高在上,在錢虎面前都像只小乖貓溫順。
“拜見侯爺!”
“免禮,你們做得很好。在那些只懂吃喝拉撒睡,上不能爲民請命,下不能做好一人父母官的人強太多了,至少你們是一心爲民,沒有多少劣跡。本侯有個特點,你有本事又不勾心鬥角,那麼我尊重你,若是像錢謙益、錢士升這樣的敗類,之故自己的私立而不顧國家黎民的利益,他們就該死。溫體仁這個老奸計滑,腳踏幾隻船,上任期間並沒有有任何的政績,反而把整個天下搞得一團糟。不要說這跟他沒有關係,若是作爲一個首輔,上不能爲君分憂,下不能寧靖治安,那麼他有什麼資格,竟然讓這些漢奸敗類禍害地方,勾結韃子,連陳大人上書兩次都被彈劾回來。他不下臺誰下臺,他不該死誰該死。”
錢虎摸了摸鼻子,瞧着陳士奇似乎要發作的樣子,笑了笑,隨即看到劉明芳恭敬的他拉着腦袋站在身邊,錢虎道:“你也不要戰戰兢兢的樣子,軍人該有軍人的人格和氣質,在調查中你倒是被你那個大哥利用了,在殺韃子你算是一條漢子。老子認了你這個人,不論是誰,親人也好,大官也好,但凡連自己的民族和國家都可以出賣的人,那麼殺才是唯一解決的問題,在我手中從來沒有什麼狗屁的法不責衆,只要犯了法該殺該刮該留該發配的發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