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爲什麼都一年多了,我以爲我對他起碼已經淡了很多,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全部的感情就像完好無損的保存在那,到了特定的時候原封不動的打開了,爲什麼忘一個人那麼難,我已經很努力了,很努力不讓自己出現在他有可能在的地方,很努力去避開他的一切信息,我以爲這樣就夠了,可我知道我錯了。
我和他生活在一個城市,甚至一個公司,我怎麼可能逃避,看看我現在,我有錢了也有了一定人脈,可是呢?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情願做回以前那個傻乎乎的溫藍藍,有飯吃有地方睡覺就滿足的溫藍藍。
方彥曾說過還是以前的我可愛,可是我回不去了,很早以前,我就說過我回不去了,我們都回不去了。
事後我很抱歉那天婚禮我作爲伴娘還臨時逃掉了,殷嬈和緒澈都沒有怪我,他們沉浸在新婚的喜悅中,籌備着蜜月的行程,臨走時我總覺得緒澈像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所以我提出親自送他們去機場。
到了機場後緒澈說要去買點東西,讓殷嬈看着包,我陪他。
於是我們就往邊上的食品店走去,我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拍拍他的肩。
“想說什麼說吧,我現在都是金剛不壞之身了,還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緒澈有些猶豫終究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這些話,婚禮那天,大家起鬨讓方彥和薛淺接吻,這對於相戀的情侶來說並不算什麼,可是方彥卻站着不動,而薛淺似乎也一直在推脫,你走得太急了撞倒了旁邊一個小花臺也許你都沒注意,不過我想不僅我一個人注意到了,因爲我看見他一直看着你的身影,但我卻看不明白他眼神裡的東西,之所以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講正是因爲我看不透,而且,現在這樣的情況我說這些可能也不大合適,只是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我點點頭再次拍拍緒澈:“我知道了,謝謝你,謝謝你告訴我。”
緒澈又再次嘆了口氣,我們就往回走了。
他們走後我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思,緒澈想告訴我的意思無非就是方彥和薛淺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一起,可是之前他爲了維護薛淺的樣子是騙不了人的,倘若他和薛淺真的沒關係爲什麼這麼捧她,這麼在乎她,這一切的矛盾都讓我無法捉摸。
我想對他們最好的新婚禮物就是彭程武落網了,而且連我都不知道,還是看到新聞報道出來才得知彭程武是在鄰市的出租屋內被抓的,聽說是有人匿名提供了他的下落,報道還說彭程武供出了一些線索,警方還在證實。
緒澈多年的冤屈終於還他清白,我想這次他是真真正正的可以好好度個蜜月了。
直到不久後的一天,那天幾乎整個公司都在討論一件事,就是方彥和薛淺的緋聞,兩個人都站出來澄清毫無瓜葛,並且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只是單純的同事,我知道對於這條新聞很多人都不會相信,八成認爲鬧分手後隨便發個聲明澄清關係,然而我卻不得不懷疑,因爲緒澈之前說的話正好印證了他們的關係是否真實這件事。
無法形容我在聽到後的心情,可以說非常複雜,和困惑,我甚至想過跑去找方彥問個清楚,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如果換做是別人我可能早就這麼幹了,可對於他,我始終心生畏懼,那份畏懼來自他對我的感情,我無法確認他對我的感情我才阻止自己跑去找他的衝動。
我告誡自己不管是他明天要結婚也好分手也罷,與我毫無瓜葛,我們已經是兩條平行線上的人了,那麼最好永遠也不要有交集,我幾乎每天都這樣對自己說。
好在工作的忙碌總是會不經意間就帶走原本的自己。
工作之餘我也需要融入到這個圈子裡,很多關係都要去維護,只能犧牲自己的時間,這彷彿成了我的工作重點,晚上和一羣人約好去一家叫“love.hi”的酒吧相聚,聽說這家酒吧年前纔開起來的,在京都很火,圈子裡麪人都喜歡去那,說實在的我還是第一次來。
酒吧比較大,外圍一圈和二樓都有很多卡包,中間的舞池也能容納上百號人不成問題,我和王慶生一起去的,他反正也閒着沒事就被我拽來陪我應酬。
我們到了包間,裡面已經坐了十幾號人了,有些藝人還有一些合作商,私下早已混熟了也沒什麼好拘謹的,王慶生和旁邊一個妹子猜起了拳,我就順便和一個合作商聊聊天,套套看近期他們有什麼新的規劃。
幾杯酒下肚,我起身去找廁所,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也是這裡氣氛最高漲的時候,卡包裡的好多人也走出包間來到舞池,舞池中央有個舞臺,估計每晚這裡都會有一些節目,例如現在舞臺上一個穿着暴露的辣妹正在和臺下的人互動,我在擁擠的人羣裡穿梭,忽然,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我撥開人羣朝那人走去,那人正好準備進入一個卡包,還真是冤家路窄,上次緒澈和殷嬈的片子殺青後我們和柏雲似乎也沒什麼交集,沒想到在這個地方還能碰見,既然看見了,總得打個招呼,於是我往他們卡包的地方挪步。
待到門口時我準備踏入的腳突然收了回來,緊接着後退兩步讓自己淹沒在扭動的人羣中不易被他們發現,然而卻死死的盯着包間裡面的人。
因爲我分明看到了兩個人,一個人瘦得皮包骨頭,顴骨很高,眼窩凹陷,還有一個胖子滿臉疙瘩,脖子上依然帶着那條很粗的金項鍊,他們就是當初開車撞我和方彥的人,如此看來,既然和柏雲在一起,也就是洪全門的人,然而他們爲什麼要方彥的命?
幾乎不待我多想我就聽到了一聲槍響,沒錯,是槍響,而且肯定不止我一個人聽到了,儘管酒吧的音樂聲很大,我甚至懷疑那是不是dj做得音效,但很快我的猜測就被否定了。
我看見有無數的黑衣男人從酒吧的入口處涌進來,這時所有人都開始慌亂,喧譁聲此起彼伏,更奇怪的是酒吧內的保安竟然一個都不上前攔截,慌亂中我趕緊往我們的卡包方向探去,就看見其中一個男人走上舞臺奪去了那個辣妹的話筒就朝着dj吼道:“給我把聲音關掉!”
這時dj身旁已經圍滿了那些黑衣男人,音樂聲戛然而止,酒吧內幾百號人頓時鴉雀無聲,有種莫名的恐懼也爬上我的心頭,讓我更加心急。
“所有人聽好了,女的一律給我出去,男的一個也不放過,打!”
話音剛落整個酒吧的人如瘋了一樣你抓我扯都拼命往出口處衝,門口涌進了更多的黑衣人,他們個個都身手不凡,抓着男人就打,我覺得瘋了,這是黑社會來砸場子嗎?我們怎麼這麼倒黴趕在今天來。
我不顧旁邊人的衝撞一個勁地往回擠,媽的,生子還在裡面呢!
我還沒跑到卡包門口,生子就朝我的方向衝過來。
“怎麼回事,姐?”
“不知道,可能酒吧老闆得罪什麼人了,不管,我們趕緊走。”
說着就拉着王慶生逃命,身邊很多男人都被按在地上打,好多女的都嚇哭了,隨處可見的血和碎酒瓶渣,地上已經潮溼一片,大概全是灑落的酒水,可是人實在太多太混亂,我們已經搞不清大門在什麼地方,雖然我是經歷過暴動,但是這樣羣架的場面我是第一次看見,旁邊的一幕幕看得我心驚肉跳。
奈何沒走幾步王慶生就被一個黑衣男人拽住,然後他拳頭就要落下,我一腳踢中他腹部猛然拉過生子,那人吃痛了一下捂着肚子衝上來,這時我發現他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我倒抽一口涼氣,瞳孔放大。
那人拿刀直直的就要插入王慶生的後背,我還沒來得及阻止旁邊已經有另一人攔截了他,我吃驚的望着那個人,居然是文剛,文剛怎麼也會在這。
可是更神奇的是那個原本準備拿刀捅我們的人在看見文剛後就轉身到其他地方去了,文剛來到我身邊:“是你,你怎麼會在這?”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我幾乎已經意識到事情的不對。
文剛一刻也沒猶豫:“跟我來,我帶你們先離開。”
文剛帶着我們穿過混亂的人羣,但是沒有黑衣人再上來襲擊我們,他輕車熟路的帶我們來到酒吧的後門,一個並不起眼的小門。
他把我們送出去後就折身返回了酒吧沒再和我多說一句。
王慶生此刻有些後怕拉着發愣中的我往大街外走,我一把甩過王慶生的手和他說:“生子,你先回去,我要去找一個人。”
“姐,你嚇得也不輕吧,都這麼晚了找誰啊?”
“行了,你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