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習武之人的本能反應,在那人奔進屋子的剎那,青衣男子的眼睛,已經睜開。
在看清進來之人的身形面容之後,緊繃的心思終於鬆懈下來,聲音低迷而衰弱:“風公子,你終於回來了……”
“喂,這就是你們兩人迎接我歸來的方式嗎?還是要再考驗我的承受能力?該死,是誰出的這樣的主意……”笑得有些苦澀,故作輕鬆的語氣,在看到榻上少年血紅的俊臉,迷亂的神情之後,瞬間蕩然無存,一個箭步過去,揪住男子的衣襟,低吼道:“她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到底出了什麼事?”
“公子,被人下了藥,合歡散……”莫若塵撐起身子,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臉色卻是慘白如紙。
合歡散?
世間最烈最毒的媚藥?
聞言一驚,在看到少年脣邊一絲血漬之後,心中瞭然,激動地望向那青衣男子,急急喊道:“若塵……”聰明如他,已經看出,這男子是用他自己的鮮血,來換取少年的清醒與清白!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一時間,爲了她,也爲了他,心痛得難以復加。
“還來得及,合歡之毒,還要持續兩日,我去給你們把關,不會讓任何人進來——”男子向外走出兩步,又回頭深深看向榻上的人影:“公子……就交給你了……”
“我發誓,一定會好好對她,愛她勝過愛我自己的生命,今生今世,不棄不離!”他那一語雙關的話,怎麼會聽不懂?感動之際,便是當着他的面,鄭重許下承諾。
榻上之人,猶在痛苦掙扎着,眼神迷濛,媚骨天成。
“我點了公子的穴道,現在,可以解了……”莫若塵收回目光,撐着一口氣,強打起精神,越過眼前的白衣男子,大步踏出門去。
就在擦肩而過的剎那,風御庭的手掌,重重拍在他的肩上:“兄弟……”
兄弟?
微笑着,開門離去,心中,是無盡的輕鬆。
房門關上的瞬間,男子隨即轉身,面朝榻上朝思幕想的人兒。
“襄兒,我的襄兒,我回來了,對不起,對不起……”衣袖上去,爲她擦去臉上未乾的淚痕,球球以及那脣邊的血漬。
“若塵,若塵,我好難受,難受……”痛苦呢喃着,閉上眼,珠淚一顆接一顆自臉頰滑落,滿身的泛濫情潮已經是沒有辦法抵擋,每一處感官,每一個毛孔,都有一把火,將所有的理智都燒得一乾二淨。
心底那個人影,已經是面容模糊,眼前只有那無邊無際的一片血紅。
“給我,快給我,求你……”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楚楚可憐地望着他,櫻脣一張一合,哀求的聲音,伴隨着絲絲哭音,有氣無力地低吟着,竟是從未有過的勾魂。
“襄兒,彆着急,讓我來救你……”風御庭記起方纔莫苦塵所說,手指一併,解了她的穴道,苦笑一聲:“我真是想不到,我們的第一次,竟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說話間,大手並不閒住,溫柔動作着。
此時的慕容襄,已經神智盡失,只覺得自己是徜徉在一片溫熱暖香的海洋之中,仿若初生的嬰兒,沒有一絲束縛,舒坦而愜意。
清新好聞的男性氣息,近在咫尺,眸子微微眯起,循着那熱源,玉臂一伸,勾下那俊朗的臉龐,尋找到溫潤柔軟的脣瓣,吻了上去。
沒有半點羞澀,大力含住男子的雙脣,丁香小舌搖身一變,化作開疆僻壤的鬥士,在他口中征戰到每一分每一寸,佔領着所有的領地,激發他的熱情,汲取他的津汁。
心神盪漾下,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是一個翻身,將意亂情迷的男子壓在了身下。
那脣舌交纏的滋味,是如此美妙,讓人情不自禁,想要更多的情愛,更加深入的交纏。
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已經快要爆炸。
“不行,襄兒,這樣會傷到你……”這樣的姿勢,絕對不適合初經人事的她!
風御庭一咬牙,拉開身上的嬌軀,將她輕輕放倒在榻上。
……
她的身子是那麼柔軟,那麼懶滑,嬌軀燙熱如火,又溼濡若水,與他的強健生生交纏,沒有半分阻礙,沒有一點空隙,這是怎樣蠱惑與銷魂的時刻啊,濃郁的愛意,水乳交融,合而爲一,已經分不清是誰在主導,誰在被動,誰在接納,誰在給予……
在攀上情感巔穎的剎那,他的心裡,忽然浮起一個疑惑:究竟,是誰吃了媚藥,是她,還是自己?qq
這是一個生機盎然的春天。
窗外,是滿園春色,百花盛放;屋裡,淺麥融合玉雪,強健揉入纖細,光與影的交替,吟哦與嘶吼的重疊,亦是春光旖旎,絢麗多姿。
其間,間隙處,有人敲門,送了水和食物過來。
風御庭起身,胡亂起些,又將慕容襄扶起斜靠在榻上,餵了些熱菜粥,再雙掌相抵,輸送些內力,爲她保持體力……
天色明瞭又暗,暗了又明。
慕容襄身上的媚毒,也是消了又漲,漲了又消,周而復始。
已經記不清要了她多少次,儘管每次都是極盡溫柔,仍是不能避免在那處子嬌軀上造成無數肆虐的痕跡,淤青與紅腫,相互交織,惹人憐惜。
“襄兒,對不起,對不起……”男子又是滿足,又是心疼,低頭吻向那疲憊的嬌顏,吻去纖長羽睫下的滴滴珠粒。
時間,漸漸流逝,對於這一對初嘗雲雨的人兒而言,卻是多餘。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又一次激烈承歡與盡情釋放過後,少女終於徹底昏厥,沉沉睡去。
男子的眼神,卻是仍舊清亮無比。
襄兒,終於成了他的娘子……
撐起身軀,薄脣之中,溢出滿是欣喜的嘆息,手臂過去,擁緊了她的身子,直直凝望她的睡顏,眼底是無休止的愛意,竟是捨不得眨一下眼,情願世界就此停滯,天荒地老。
……
曙光初照,新的一天來臨。
門外,響起砰砰的叩門聲,驚醒了正在打盹的男子。
“風公子?”冷靜沉穩的聲音從外間傳來。
“來了!”給猶自沉睡的人兒蓋好被褥,披衣下牀,稍作整理,打開了房門。
青衣男子站在門口,身邊,是冒着熱氣的沐浴木桶。
“公子……她怎樣……”猶豫着,還是禁不住開口問道,在看到出門之人一臉滿足的笑意之球球后,放下心來,將手中的物事遞了過去:“呂先生秘製的藥膏,效用極好……”
“若塵,謝謝你……”接了過來,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暗自嘆息,感動再多,對於那眼前之人,也是無能爲力。
莫若塵微微點頭,身形一動,人已遠去:“我讓廚房裡準備了青菜肉粥,等下端進屋來……”
風御庭立在門口,一時間,五味陳雜,百感交集。
半晌,才搬起身邊的大木桶,默默退了進去,將那榻上之人輕輕抱起,浸泡在桶中,爲她溫柔擦浴。
“好痛……”這一覺,卻是睡了好久,慕容襄軟軟呻吟着,醒轉過來。
怎麼回事?
頭痛欲裂,腦中卻是一片空白,渾身像是被千萬斤重物碾過,一絲邊氣都沒有,痠痛得要命,兩條腿已經沉重痠軟得擡不起來,身下,更是火辣辣的腫痛,整個人,都是大病初癒般的虛脫無力。
“襄兒……”聽得她細弱的嗓音響起,風御庭驚喜的湊了過去,目光之中,滿是憐愛與歉疚之情。
“怎麼是你……御庭……”那俊朗的面容映入眼簾,心臟都險些停止跳動,一看到那雙明亮有神的眼眸,狂喜之下,頓時淚落如雨,吃力擡起手臂,勾下他的脖子,緊緊摟住:“你回來了……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日日想,夜夜想,我的襄兒……”撫摸着她柔軟如絲的秀髮,將那魂牽夢縈的嬌軀按進堅實的胸懷,在那光潔的額上印上最深情的一吻。
他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氣息仍是那樣迷人,帶着些許男子獨有的汗味,令得她心中陶醉,滿足地閉上眼。
咦,不對,被褥之中的自己,怎麼是未着寸縷,一絲不掛?
清醒之後,身上各處的痛楚,更是強烈,更爲真實。
疑惑睜眼,鼻息過處,空氣中竟是瀰漫着一股情韻的味道……
看着那滿蘊深情的俊臉,有絲瞭然,也有絲不敢置信,吶吶道:“御庭……出了什麼事……我們……難道我們……”
“襄兒,御庭要了你,現在,我們已經是真正的夫妻!”望着她迷茫的雙眼,一字一頓地,堅定地說出來。
他要了自己?要了自己?
可是,她是醉了酒還是怎的,如此美妙的事情,竟會連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爲什麼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撫着額頭,卻是懊惱得要死,這可是自己的初夜啊,與他的第一次,過中情形,點點滴滴,應該永生銘記纔對,怎麼會不記得了!
該死,怎會這樣?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