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軍正打着如意算盤,準備用他們的新戰術不斷消耗常遇春的猛虎騎的時候,劉聚突然又從背後殺出。
本來這幫元軍正在全力防禦常遇春猛虎騎的衝擊,哪料到劉聚又帶着一百號人從背後殺了過來。
此時的元軍是腹背受敵,等他們反應過來,劉聚的這一百號人已趁他們不備,又斬殺了近百號人。
但此時,這些元軍就算反應過來了,又能怎樣?
腹背受敵的局面沒有得到改變,指控官既要指揮抵擋常遇春的人馬,又要指揮抵擋劉聚的人馬。
究竟哪些人抵擋常遇春的人馬,哪些人回頭抵擋劉聚的人馬,指揮官沒辦法迅速把自己的意思清晰地傳達到每一名元兵。
頓時,元軍又是一陣慌亂。
再加上,剛纔劉聚的一陣偷襲,又斬殺了近百人,元軍的人數也就三百餘人了。
而我軍常遇春方面,還有約一百三十號人,劉聚有一百號人,合起來有兩百三十號人。
這下元軍的兵力優勢就不是很明顯了。
元軍這一陣慌亂之中,劉聚和常遇春是一起發力,兩人對元軍又是一番狂屠,等到二人合兵一處之時,元軍又損失了一百餘人,而我軍幾乎是沒付出什麼代價。
這下,形勢就更加明朗了。
元軍的兵力和我軍已差不多,也只有兩百餘人了。更爲糟糕的是,元軍的帶隊指揮官,應該是個千戶,一不留神兒,被常遇春斬落馬下。
這下,元軍是徹底大亂了。
主將陣前被斬,焉有不亂之理。隨着那元軍主將的倒地,元軍一鬨而散。
雖然還有一些其他將官盡力制止元軍的潰退,但兵敗如山倒,那些將官的努力也是無濟於事。
既然元軍已亂,我們就更沒有不乘勝追擊的理由。常遇春衝在最前面,劉聚居中,我則在最後壓陣。
我們這一番追擊,直追到小鰲山以南約二十里,一路斬殺元軍近兩百人。
也就是說,元軍最後逃回定遠城的不足五十人。
又是一場大勝,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雖然以前也在錐子山大敗過敵軍,斬殺的敵軍人數也不在今天之下。年初我們還攻克過定遠城,掠得戰利品無數。
但從戰略意義上來講,這次的成果是最大的。
因爲,從這次大勝之後,元軍再也沒有打過錐子山的主意。在他們心中,已經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烙印,錐子山的土匪惹不起。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殺人誅心吧!
這一仗直殺到天色發白。劉聚、常遇春才招呼衆人下馬,稍作休整。
折騰了一夜,的確都是夠累的。除了留下少數士兵放哨警戒之外,其餘的人都找個背風的地方,生個小火,大家三五成羣,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
約休整了近兩個時辰,天已大亮,我與劉聚、常遇春一商量,還是先讓大家打起精神先撤回錐子山吧!雖然大家都很累,但還是堅持一下,回山上了再休息。
隨着劉聚一聲令下,兩百餘人的隊伍,開始向錐子山進發了。一路上,也拾得不少敵軍的兵器裝備。
回山的行軍速度並不快,直到下午,所有的人馬才撤回了錐子山。回山後,大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休息。
我也是累壞了,也來不及與劉聚他們總結這次戰鬥勝利的經驗,先睡覺吧。
我從臘月二十五下午,一直睡到臘月二十六中午才起牀。
爲了讓大家休息好,劉聚、常遇春這天也沒給大家安排任務,除了在山下放哨的士兵,其餘人都在家休息。
傍晚時分,劉聚派人來叫我。
我去劉聚家一看,常遇春、張思淑、杜黑子也都來了。劉聚說這幾天大家辛苦了,今晚在他家吃飯,順便商量幾件事。
我來的時候,還沒開始上菜。
劉聚就招呼大家一起來談了談這次戰鬥的情況,咱錐子山這次損失了二十幾號人,但殲敵一千餘人,奪取馬匹、裝備物資不少。
劉聚一開口,叭唧叭唧地說個不停,他這是真高興。
劉聚說完了,常遇春又開口了,當他說到當時他都準備撤回錐子山佈置第三道防線了,沒想到我們從敵軍背後殺出,一下子改變了整個戰場的局勢,敵軍直接就是崩潰了。
我趕緊插話道:
“這次能夠速戰速決,真是多虧了大當家。
我當時與常二哥有約定,如果常二哥與元軍交戰未取得優勢或者未達到勢均力敵的狀態,我就帶着預備隊先撤回錐子山,他隨後跟過來。
沒想到當時大當家義無反顧地帶着一百號人向敵軍背後殺了過去,我當時是想叫都沒叫住。
沒想到大當家這一下,起到了出其制勝的效果。”
我這話總體上是事實,但還是有拍劉聚馬屁的嫌疑。
我當時這麼說,並不是想討好劉聚。劉聚自從左腿帶殘疾以後,總是垂頭喪氣的,我今天故意這麼說,其主要目的就是讓劉聚高興,讓他重新找回昔日的萬丈豪情。
我這話剛說完,杜黑子也跟着講了一大番話。
雖然他沒有在前線作戰,並不是十分了解現場的情況,但要表揚人,特別是表揚他的領導,那他還是很有一套的。一番話,直接把劉聚是給說樂了。
我們大家在激烈討論這次打勝仗的過程及原因之時,菜也漸漸上了。劉聚特意開了罈好酒,大家邊喝邊聊。
這有了酒,談話的氣氛就更加融洽了。
直到酒過三巡,劉聚才突然把話風一轉,問道:“師弟、胡老弟,你們這次去和州的情況怎麼樣?你們下一步怎麼打算的?”
常遇春立即把我們這次和州之行的詳細情況,都給劉聚作了個簡要彙報,劉聚一邊聽一邊不住地點頭。
常遇春說的過程中,我也就某些細節問題,作了一些必要的補充。
最後,常遇春表示,他準備過完春節,等大家把周圍幾座山上開荒的事宜辦得差不多了,就帶着人去和州投奔朱元璋。
劉聚還是有點不放心,問了好些個關於朱元璋的問題。最終在我和常遇春的一一解釋下,才放了心。
問完了常遇春的打算,劉聚又問起我。
我還沒開口,常遇春就幫我開口了,他說過完年,我就先去一趟歙縣石門,把我和朱霏婚事的問題與朱升老爺子溝通一下。
然後,我從歙縣走水路至浙江婺州,然後改走陸路南下至泉州,看那那邊偰玉立老爺子是個什麼情況。
順便把偰蘭兒的事情跟他老人家彙報一下,看看偰蘭兒這丫頭下一步該怎麼辦。
常遇春剛說完,一直沒怎麼開口的張思淑說話了。她說她也要跟着我去歙縣石門,她說她都好久沒看見朱霏姐姐了,想去看看她。
聽她一說這話,我心裡是一驚,這可不好。這一路上帶着這個丫頭,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連忙開口道:“張姑娘,這去歙縣,一路也不太平,你一個女子,跟着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兒一路同行,也甚是不便,你還是待在錐子山的好。”
哪知我這話還沒說完,張思淑便反駁道:
“姓胡的,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是看不起我們女子嘍,你上次去歙縣石門,我也去了,那次怎麼就沒有不便,這次反而就不便了?”
我趕緊解釋道:
“張姑娘,你看你說得哪裡話,我哪敢看不起女子啦!
可以說,我是今天在座的幾個大老爺們兒中,最尊重女子的了,我常說‘婦女能頂半邊天’。
不信,你問問他們幾個,誰有我這麼重視女人?”
這話雖然有點敷衍張思淑,但我說的還算是實情。
我是從現代社會穿梭過去的人,從小就接受的是“男女平等”的教育,而且在我的親身經歷中,女同志也是能幹大事的。
但劉聚、常遇春、杜黑子他們肯定不一樣,肯定不會這麼想。
因爲他們所處的歷史時代,讓他們的思想受到了侷限,他們肯定不會有“男女平等”這個概念。
張思淑見我如此說,就轉頭掃視着劉聚他們三個,他們三個一個也沒發話。
我心中暗自好笑,接着說道:“張姑娘,我沒騙你吧!你還是聽我的勸,安安分分地在錐子山待着,好不好?”
誰知我這話剛說完,倒把張思淑的倔勁兒給勾上來了。
她一撇嘴道:“這事兒你們說了不算,我去找蘭兒妹妹。這次不光我要和你一起去歙縣,蘭兒妹妹他們也去,咱們一起帶着蘭兒妹妹她們去見她爹。”
張思淑一說這話,真是把我嚇了一大跳,這怎麼行?
上次把她們三個救出來,逃離泉州就費了老大的勁,怎麼這次還自投羅網了。我趕緊開口阻止。
張思淑可不理會我這一套,說道:
“你這次去泉州本來就是去解決蘭兒妹妹的事的,你憑什麼不帶人家去?
再說了,人家的父親託付你們把她們三個送到她堂哥家裡,你們又沒找到她堂哥,本來就該把別人送回去。
你讓她們三個丫頭待在這錐子山,算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