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這張思淑真是伶牙俐齒的,我趕緊妥協道:
“張姑娘,你看這樣可好?
要不我們就勉爲其難,帶你去歙縣,至於蘭兒她們三個丫頭,就不要帶她們去了。
畢竟這一路上不太平,我們要照顧三個小丫頭也是不容易的。”
張思淑這會兒就不依不饒了,說道:“帶不帶蘭兒她們去,由她們自己決定。你不想帶別人去,自己跟別人說去,我不能背地裡出賣自己的姐妹。”
嘿,這丫頭還得理不饒人了。我趕緊拿眼瞅瞅劉聚、常遇春,指望着他們二人幫我說說話,畢竟他們兩個是她師兄。
劉聚沒開口,倒是常遇春開口道:“師妹啊!我覺得三弟的擔心還是有道理的。畢竟一路上帶着幾個丫頭還是不太安全,你們就安安心心地在錐子山等消息可好?”
常遇春還沒說完,張思淑立即插嘴道:“肯定不行,我必須去。”
劉聚一看,這事兒就僵在這裡了,趕緊打圓場道:
“師妹原本也是說好了跟胡老弟一起居中策應的。而且師妹功夫也了得,我看這去歙縣,師妹就跟着去。
胡老弟的這身聰明才智,再加上師妹的功夫,就算你們走得再遠,我也放心。
至於蘭兒她們三個,就留在錐子山吧!”
張思淑還是不領情,道:
“那怎麼行?
本來就是去解決她們的事的,她們不去怎麼行?
如果你們去了泉州,見他父親一切都好,可以把蘭兒她們交給她父親。那我們還不是要再跑一趟把她們三個帶到泉州去,那樣一路上還是有這個安全問題。
而且一件事還跑了兩趟路,那不是浪費時間和錢財嗎?”
嘿嘿,這話說得還是有些道理的。
但如果貿然就帶着三個丫頭去泉州,也是不夠穩妥。萬一泉州那邊,還在尋找偰蘭兒她們,那豈不是自投羅網了。
但如果真如張思淑所說,泉州那邊偰老爺子已經沒事兒了。我們還是得再回到錐子山,來接偰蘭兒她們三個。
那樣跑兩個來回,錢倒是小事,關鍵是把時間給浪費了。
我正在考慮怎麼說服張思淑,不讓她們跟着去泉州。
劉聚又開口說話了,他說道:
“師妹,你看這樣可好?
你們四個丫頭這次就跟着一起去歙縣石門。
到了朱老爺子那裡,你們四個丫頭就在那裡等消息。
胡老弟他們帶幾個人去泉州,看看那邊的情況。
如果泉州那邊沒危險了,他再從泉州回歙縣石門來接你們。如果泉州那邊還有危險,身邊沒有你們幾個丫頭,胡老弟他們也好應付一些。”
張思淑聽到這個方案,思忖了一下,說道:“那行,我回去與蘭兒妹妹她們商量一下。”
我也覺得劉聚這個方案還算穩妥,既讓張思淑她們去了歙縣石門,又避免了帶幾個丫頭直接去泉州,出現什麼意外。
如果泉州沒有危險了,從泉州去歙縣,總比回錐子山來接人要近得多。
常遇春見我也表示同意這個方案,不想這事兒又扯出什麼其他的事來。趕緊轉移了話題,對劉聚說道:
“師兄,有個事兒你得好好跟三弟說說。
按照我和朱老爺子的意思,讓三弟趕緊去歙縣石門把朱姑娘娶回來,就安頓在咱錐子山。
可三弟非說這事兒要緩一緩,說怕朱姑娘來了錐子山不適應,會吃苦。
我覺得他這個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你說咱錐子山上安頓了這麼多家眷,可能條件是稍微差了一點兒,但也不至於讓朱姑娘受苦吧。”
劉聚聽到這裡,也開口說道:
“就是,就是。
胡老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趕緊成家是正事。
這下一步,師弟帶人去和州了,你也得到處跑,事情沒有忙完的時候,但再忙也不能耽誤了成家。
這事兒,你就聽我們的,趕緊地,把朱姑娘給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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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劉聚這麼說,我趕緊爭辯道:
“劉大哥,你別聽二哥的。
那就是他的意思,朱老爺子可沒這個意思呢。
他老人家同意這門婚事不假,但他沒說讓我這麼快就把朱姑娘給娶回到錐子山來呀!”
常遇春接口道:
“三弟呀!你就不要再說了,朱老爺子的意思我們都明白。
他是嫁女兒,既然同意把女兒嫁給你,那就表示讓你快點去迎娶。
但這話,他總不能開口說出來吧,你自己不積極點兒,可小心煮熟的鴨子飛了啊,哈哈!”
我一聽常遇春這話,也還有幾分道理。
正準備開口,忽然張思淑開口了,她對劉聚他們說道:“大師兄、二師兄,你們還有什麼其他事嗎?沒有的話,我就先回去了,今天喝了點酒有點上頭。”
劉聚看了看張思淑,道:“師妹你要不要緊,讓師弟送你回去吧!”
張思淑站起來擺擺手道:“不礙事兒,我先走了!”
說完,就出了門。劉聚看了看張思淑,又轉過頭仔細看着我,也不開口說話。
直到把我看毛了,我纔開口問道:“劉大哥,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劉聚估計意識到自己走神了,才說道:“沒事兒,沒事兒。”
這時,忽然外面有人來叫常遇春,說是裴德龍回來了。他可是從歙縣石門回來的呀,我去單州之前,讓他帶信去給朱老爺子他們的。
常遇春立即拉起我的手說:“快快,我們去看看,有沒有帶信回來,朱老爺子那邊是個什麼情況?”
我正準備跟着常遇春出門,劉聚突然叫住了我,說道:“師弟,你先回去看看是什麼情況,我跟胡老弟還有幾句話說。說完了,我讓他去你家找你。”
常遇春扭頭看了看劉聚,見他一副很認真的樣子。便說道:“那好。”
然後扭過頭對我說道:“說完了過來哈,我在家等你。”
說完,常遇春就出了門。
這時,杜黑子也站了起來,跟劉聚告辭出了門。杜黑子還是很機靈的,聽劉聚說有事要和我說,就很識趣地回去了。
張思淑、常遇春、杜黑子都走了,這下就剩下我跟劉聚了。
劉聚沒有說話,而是端起酒杯對我說道:“胡老弟,咱先乾一杯!”說完,一仰脖子,一杯酒下了肚。
我見他喝了,也一口喝了。我心裡在想,這劉聚還有什麼話要跟我單獨談呢?
而且常遇春他們都走了,他還不開口,先喊我喝酒。看樣子,應該是有什麼重要事情。
我跟劉聚一邊吃菜,邊閒扯淡,直到幹了三杯。
劉聚這才又端起一杯,對我說道:“胡老弟,我敬你一杯。這一杯,我是代表我師弟敬你的!”
聽到這裡,我愣住了,說道:“劉大哥,你是有什麼事兒吧!有什麼事兒你說吧,怎麼你還代表起二哥敬我來了。”
劉聚開口道:
“胡老弟啊!遇春八歲到我們劉家,和我在一起快二十年了。
這些年,我真是拿他當親兄弟一樣。
本來我的腿廢了一條,我打算讓他當咱錐子山的大當家,但他不願意。
我也知道我這個師弟從小有思想,有抱負,他肯定也不滿足於一輩子當個山大王。他想出去闖一闖,他想闖出一番功名富貴來。
但這江湖險惡,我還是替他擔心啊!
能力、本事,我這師弟有的是。
但我就怕他日後因爲能力強、本事大,鶴立雞羣遭人妒嫉,最終被小人暗算啊!
而胡老弟你思維縝密,我就是想請你日後一定要多留個心眼兒,時時刻刻幫着我這個師弟。”
原來劉聚擔心的是這個,唉,這真是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呀。
既然劉聚說到了這裡,我也要給他表明心跡。我也端起酒杯,對劉聚說道:
“劉大哥,常二哥是你的師弟,也是我的結拜二哥。
你放心,今天就是你不跟我說這一番話,我也得時時刻刻爲我的結拜二哥着想。
只是,我們這一走,這錐子山的裡裡外外,還得靠劉大哥你了。
只有你在錐子山把一切搞得妥妥當當的,常二哥和我們才能安安心心地在外面幹事創業。
來,劉大哥,這一杯,咱互敬,爲了常二哥,也爲了我們自己。”
說完,我把酒杯端着跟劉聚的酒杯一碰,然後一口把杯中酒乾了。
劉聚見我幹了,也很乾脆地把酒乾了。
這杯酒幹完後,我們又扯了會兒淡。
我還惦記着裴德龍給我帶消息的事,因此就盼着劉聚快點扯完淡,我好撤退。
扯了一會兒,劉聚又端起了酒杯。我估計這會兒算是團圓酒了,喝完這杯,這就去常二哥那裡看看裴德龍帶回些什麼消息。
劉聚端起酒杯對我說道:“胡老弟,這一杯,我代表我師妹敬你。”
一聽這話,我是一愣,怎麼還代表起張思淑來了?
轉念一想,也可能是劉聚覺得這張思淑老是跟我唱對臺戲,他這個當師兄的不好意思,來向我賠不是了。
我連忙端起酒杯,笑道:
“劉大哥,你這就見外了。
張姑娘偶爾是會有些小姐脾氣,但也無傷大雅,劉大哥你不用這樣。
來,咱啥也不說了,一切盡在酒中,我先幹了。”
說完我就準備又一口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