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劉聚還告知唐家父子,需要什麼物資只管跟杜黑子要。就這樣,唐家父子就在黑石嶺開始了他們的火器研製事業。
再來說說我們這一頭。
三月初五,我們抵達了石門,朱家的人事先並不知道我們的到來。
我們一行十人到的時候正是下午,朱老爺子正在講學。我們沒有進去打擾,而是拴好馬匹、停好馬車。
正準備進屋,朱家的老李頭看見了我們。他可是認得我、張思淑、羅仁、陳定邦的,趕緊招呼我們進屋,並去向朱老爺子的夫人曹氏稟報。
我們剛坐下,先是朱同,接着是曹氏、朱異都出來了,唯獨不見我的女神朱霏出來。
朱同說是要去叫父親,被我給阻止了。因爲我們不想打擾他老人家講學。
很快,茶也端上來了,大家開始拉起了家常。
一路經過近兩年月的奔波,今天終於是到地兒了。偰蘭兒她們三個丫頭也是顯得十分興奮,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這時,張思淑倒是幫了我一個忙,本來我是惦記着朱霏,但沒好意思開口。
張思淑倒是開口問道:“霏兒姐姐呢?怎麼沒看見她呀!我可想死她了。”
這話一問出口,朱同立即回答道:“姐姐說是幫父親整理一些講學的資料呢。是不是太投入了,家裡來了客人,這麼大動靜都沒聽見?我去叫她。”
張思淑立即插話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找霏兒姐姐。”
說完就直奔後院而去,這朱家我們上次都來過,張思淑也是輕車熟路。
很快,就聽見兩個女子從後院一路嘰嘰喳喳而來,不用說,這必是張思淑與朱霏了。
果然,張思淑與朱霏就出現在了大家面前。
我向朱霏望去,一個字“美”,兩個字“真美”,三個字“真的美”。
朱霏禮貌性地跟大家打了個招呼,向我看過來。正好我注視着她,她發現我正看着她,立即漲紅了臉、低下了頭。
此時,我的心裡比蜜甜。
拉了一陣子家常之後,曹氏說是要給我們準備晚餐,就帶着老媽子進了後院廚房,老李頭也跟了去。
朱霏說是要給母親去幫忙也走了,張思淑拉着蘭兒她們三個也跟着朱霏進去了。
現在,大廳裡就剩下我、羅仁、陳定邦、陳元貴、賈海通、鄭光成加上朱異、朱同八個大老爺們兒了。
好在,我們好久不見,有話題,就這麼天南海北地聊着。
又過了約小半個時辰,朱升老爺子終於講完學進了大廳。
這朱老爺子自從隱居石門講學以後,還是有好多年青的讀書人慕名而來。
朱家的宅子也不算大,他們一家子七口人,還得騰出一間大房子講學。
慕名來求學的人也很多,朱老爺子便沒有讓這些求學之人住進朱家來。
因爲求學之人太多,都住進朱家肯定住不下,而且家裡還有女眷也不方便,索性讓他們租住附近的民房。
朱老爺子每天上午一個時辰、下午一個時辰雷打不動地講學。其餘時間,主要是備課和給這些學子答疑解惑,要說其實也很忙的。
好在朱異和朱霏都給他幫了不少忙,幫着他準備資料什麼的。朱同也漸漸長大懂事了,偶爾也能幫父親解決一兩個小問題。
朱老爺子見了我,是格外地高興。
因爲剛纔朱老爺子不在,偰蘭兒她們的事情他還不知道。我就詳細地講起了上次泉州之行以及單州之行的事情,並且告知朱老爺子,我準備近期再去一趟泉州,看看偰玉立老爺子那邊怎麼樣了。
朱老爺子聽了我這番講述,顯得是十分地激動。
原來他與偰玉立老爺子雖然素未謀面,但算得上是神交已久,他還是十分佩服偰玉立的才學的。
另外,他跟偰玉立老爺子的三弟偰哲篤可是認識的,這又拉近了他與偰蘭兒父女的關係。
聽完了我的講述,朱老爺子讓小兒子朱同去把偰蘭兒叫來,他想看看這位神交已久的朋友之女。
很快,偰蘭兒她們三個都出來了,張思淑和朱霏也跟着出來了。
朱老爺子打量了偰蘭兒好久,才問起她父親的一些情況,並表示跟他的三叔偰哲篤熟得很。
偰蘭兒聽說了這一層關係,也是很高興。
朱老爺子讓偰蘭兒她們就安心地住在石門等消息,由我們先去泉州打探她父親的情況,讓她不要心急。
正談話間,曹氏準備的菜就陸續上桌了。
因爲我們來了十個人,曹氏只能安排了兩桌。七位女眷加上老李頭坐了一桌,其餘的人坐了另一桌。
席間,朱老爺子興致很高,和我們喝了很多酒。旁邊女眷那一桌都散了好久了,我們這一桌還在繼續。
這頓飯從酉時開始,直吃到戌時末才散了席。
吃完飯後,朱老爺子讓老李頭和朱異、朱同、朱霏給大家安排住處。拉着我進了他的書房,說是要跟我好好嘮嘮。
自去年一別,也是近一年沒見過朱老爺子了。
這老爺子學富五車,一般人跟他水平差距太大,談不到一起去。好在我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這元末明初的歷史事情我都大致知道結果,就象是開了外掛,因此這老爺子特別喜歡跟我瞎侃。
聊着聊着,終於聊到正題上了。
朱老爺子的意思是,霏兒今年也滿二十一了,不小了。他也知道我跟她是情投意合,不知道我是怎麼打算的。
我就把自己心中的顧慮都講給朱老爺子聽了。
我的確是很喜歡朱霏,但現在的情況是我自己還一事無成,常遇春那邊纔剛投起義軍,也還沒打出一片天地。這要把朱霏安置回錐子山,我又長年在外奔波,就是怕苦了朱霏。
朱老爺子聽了我這番講述,點了點頭。
思索良久,他說道:
“古人云‘成家立業’,那就是說先成家,後立業。
我的意見是,你和霏兒的大事還是先抓緊辦了,這事兒耽擱不起。
至於你說霏兒去不去錐子山的問題,我認爲這倒不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問題。
如果霏兒堅持要去錐子山,也沒什麼大不了,錐子山上那麼多人都能生活,我女兒也能。
如果不去錐子山,就讓她留在石門,留在我身邊。
正好我這講學的事,還有好多具體的工作是她跟異兒、同兒幫我做的。這她要真的突然就走了,我還真是不捨得。
但你可放心啊,你這不算入贅上門,我也不是招上門女婿啊。
我只是說暫時讓霏兒就跟我們住在石門,等將來有妥善的安置地方了,你們再出去另立門戶。
這個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我一聽,這朱老爺子的腦子還真是好使,這兩個方案一擺出來,我真是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了。
但這也就是朱老爺子了,只有他纔有這個眼光,能擺脫世俗觀念的束縛,能讓女兒婚後仍跟他生活在一起。
我當即站起來,對朱老爺子深深作了一揖,說道:
“朱老爺您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再推辭就顯得心不誠了。
我完全贊同你老人家的這兩套方案,具體霏兒是去是留,還是讓她自己拿主意吧。
當然,我也跟您老人家一樣,贊成她先留在石門。
只是,我打算過幾天去泉州,這事兒還得等我從泉州回來再繼續探討了。”
朱老爺子笑呵呵地道:
“你同意我這個方案就好辦了。
過幾天,你安安心心地去泉州,我們就在家準備相關事宜。等你從泉州回來了,你就和霏兒立即成親。
這樣兒也不耽誤事兒,你看行不行?”
這一聽,心裡是又驚又喜,這也太快了吧?
我支支吾吾地道:“這是不是太快了一點兒?”
朱老爺子道:
“賢侄啊,你也不是一個世俗的人,你的很多觀點都是標新立異。
你知道我爲什麼喜歡你嗎?
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兒,喜歡你經常能打破常規。
怎麼在自己的婚事上,你反而變得畏首畏尾的?”
聽朱老爺子說到這裡,我只好點了點頭,這事兒就算這麼定下來了。
按說,這事兒還得聽聽朱霏的意見。但在那個年代,有朱老爺子和我的意見就夠了。
接下來,朱老爺子又跟我談起了常遇春投奔朱元璋的事。
朱老爺子說我考慮問題一直很謹慎,怎麼就突然讓自己的結拜兄弟去投奔朱元璋了,是不是這朱元璋有什麼過人之處。
我不得不佩服朱老爺子的思維之敏捷,我就剛纔跟他提了一下常遇春去和州投奔朱元璋的事,他就能聯想到這朱元璋是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了。
看來,能在歷史書上留下名字的人物,那都絕非一般的人物啊!
當然,這事兒我現在不能說破,但暗示一下還是可以的。
於是,我跟朱老爺子說起了這朱元璋當初建議郭子興把戰略重心從濠州轉移到滁州這事,並對當時的一些局勢作了一番剖析。
總之,就是告訴朱老爺子,這朱元璋不僅能帶兵打仗,而且還十分有戰略眼光,對天下局勢的把握能力相當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