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終於在月圓之夜我再次見到了暗流。此時的我正坐在燈火輝煌的大堂之中, 堂下跪着面色蒼白的小洛。暗流坐在正首的位子上,就好象我頭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燈火輝映之下, 臉上閃射出冷冷的光芒, 有如君臨天下的帝王, 無須開口, 已經是威嚴而肅穆。幸好現在承受這壓力的人不是我。小洛髮絲散亂, 身上已有血污,卻無一絲驚慌的神色,也沒有當初怯生生的樣子, 只有一分從容、鎮定。我嘆了口氣道:“小洛,你爲何要這樣做?”

小洛悽然一笑, 嘴邊流下一縷血絲, 跳動的燭光下竟然顯得有幾分妖異。她緩緩道:“自從那夜我得知四大分堂被毀陳採藍戰死, 我就不準備活下去了。但是我死也要死得有價值,所以我暴露身份也再所不惜, 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消除宮主對葉翩鴻的懷疑。”

我不解道:“可是你當時明明直指葉翩鴻與我合謀!”

小洛望着我嗤笑着搖頭道:“你琴棋書畫樣樣不通,既無才情,又無樣貌,腦袋也笨,真不知道宮主爲何要看上你!”

我一點都沒有生氣, 對一個命不久已的小姑娘我還有什麼氣可以生。只是我真的不太明白, 他們的勾心鬥角我的確不能理解。暗流見我一頭霧水的樣子, 終於解釋道:“其實在四大分堂被攻佔之前。我已經有一點懷疑葉翩鴻, 但是我沒有任何證據。葉翩鴻是李成昭放在我身邊最得力的棋子, 如果我對他起了疑心,對李成昭的部署非常不利, 所以他們首要的事情是要排除我對葉翩鴻的疑心。如果有人誣陷葉翩鴻,然後我很快查明這一切不過是誣陷,那麼我還會懷疑葉翩鴻嗎?通常我應該更信任葉翩鴻。”

我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小洛演戲根本不是爲了誣陷我,而是爲了假意誣陷葉翩鴻,我只不過是用來搭個橋。”原來小洛犧牲自己的性命,只是爲了洗脫葉翩鴻的嫌疑,小洛也不過是個癡心人。

我繼而向小洛問道:“如果宮主當時真的相信了你說的話怎麼辦?”

小洛笑道:“暗流宮主若是這樣無知,還配得上做宮主嗎?真是如此,只怕暗流宮早就不復存在了!況且就算宮主真的認爲是你,對我們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說葉翩鴻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指出就一定是他,我只不過說背影有些象他,他要洗脫嫌疑太容易了。而你則可以轉移宮主的視線。”

我心下惻然,仍是疑惑道:“聽說你七歲就到了暗流宮,況且在暗流宮裡還有自己喜歡的人,你爲何要爲李成昭效命?”

小洛眼神變得狠毒,她冷笑:“我七歲進暗流宮只爲了一件事—報仇!當年我才五歲,父母卻全遭暗流宮的毒手,我因被接到親戚家中,逃過一劫。此後幸有李大人手下收留,自此我這條命就是用來摧毀暗流宮的。可惜我這八年沒有能做多少事,只恨我身爲女子。這八年之中若不是有陳採藍,我早就呆不下去了!”

原來小洛的身世竟如此可憐,只有五歲便開始揹負仇恨。我驚異道:“可是陳採藍是被李成昭的人殺的!你難道不恨李成昭嗎?”

小洛狂笑:“我與陳採藍本來就是註定的不能到一起,各爲其主,這樣的結局不過是遲早的事情。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對我又有什麼意義?”

我心裡一陣難受,小洛心懷仇恨,明知不該愛上暗流宮的人,明知遲早有一天刀戎相見,卻仍是逃不脫感情的安排,惟有死亡纔是解脫。這是什麼樣的命運,爲什麼無論怎麼掙扎都得不到幸福。若是換了我在小洛的位置,我又該何去何從?不管怎麼選擇都是痛苦。小洛縱然有再多的不是,我也無法恨她。

我仍有不解:“李成昭既然是兵部尚書,爲何八年之前不與暗流宮相鬥?”

小洛沒有回答,回答的是暗流:“李成昭八年之前不過微末小員,若來與我暗流宮鬥豈不是蚍蜉撼樹。上個月他纔剛剛坐上兵部尚書的位置,想不到他才上任,就對暗流宮下手。”

我看着小洛已經有些癡狂的樣子,心中不忍,但是就算我替她向暗流求情,她也未必肯領我的情,她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她還有活下去的理由嗎?雖然這樣想,我還是忍不住問暗流道:“留下她的性命行嗎?”

暗流還未置可否,小洛卻搶先道:“許明月你不必虛情假意,就算宮主不殺我,我也絕不會活下去!”

我無語,遲疑了片刻我不忍再看向小洛,對暗流問道:“宮主如何確定葉翩鴻也是李成昭的人呢?”

暗流平淡道:“我不相信小洛設的局只是爲了誣陷你,他們不會以爲這麼簡單就能夠讓我把視線轉移到你的身上,所以我只有懷疑其他的可能性。我只不過更小心,只要是心存不軌的人,就一定會露出馬腳。”

暗流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我知道這其中沒準又發生了多少波折,有多少虛虛實實的考驗,有多少真真假假的陰謀,甚至有可能陪上幾條無辜的性命。無止境的鬥爭,我纔來這樣短的時間,就已經看得觸目驚心,就已經無限厭倦,我真的想離開這樣的世界,我想回到平靜的生活中,我永遠也無法適應,我永遠也成爲不了他們眼中聰明的人。

我沒有再打聽葉翩鴻的結果,我害怕聽見死亡,畢竟他曾經活生生的站在我的眼前,他曾經是那樣一個翩若驚鴻的武林高手,又正是風華正茂,卻不過如曇花一現。雖然我沒有同他交流過,可是他飄然而至的身形在我眼中曾如飛花輕霧,不染纖塵,沒有想到他仍是捲入這紛擾的爭鬥中,仍是逃不脫失敗的結局。

此刻我的臉色一定已經青白,只覺得胸口氣悶。我站起身對暗流道:“宮主,我要問的已經問完了,先行告退。”

暗流不置可否,卻示意旁邊的人把小洛押下去,然後纔對我道:“跟我來!”

我默默跟在他的身後,他走得並不快,一路無語不知不覺竟然來到了小洛騙我進去的園子。我有些意外的問道:“這裡不是是非之地嗎?爲何還要來?”

他微微一笑道:“既然你把這裡叫做是非之地,以後這裡就叫是非園好了。”

夜涼如水,銀光傾瀉,原本見小洛之前,仰望月色,只有相思涌上心頭,此刻有說不出的蒼涼之色。愛情到底有多重,與仇恨相比,與生命相比,哪一樣更重要。我又爲何要執着想着一個永遠不可能與我在一起的人,我爲何不能珍惜眼前的。碰到這樣多的事情,我的心亂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爲小洛心痛,還是在爲自己哀傷。

園中有桌椅,桌上竟有酒水。暗流已先坐下,我沒有等他開口就隨後坐下,這樣的情景他不必開口我也能明白。靜謐的月光下,相對而坐的男女,舉杯相邀,酒入愁腸。(惡搞:“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不知道是不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寫出的)我能看得見他眼中同樣有着哀傷,難道他同我一樣爲小洛傷感,難道他也會感嘆世事無常,難道他也爲情所困。可惜我一個字都沒有問他,我不想知道答案,讓他心裡的秘密就放在他自己的心裡,我此刻無力爲他分擔。象他這樣的人絕對不會主動對我表露他的心情,他所能做到的只不過是眼中不再隱藏。我根本不會喝酒,可是我毫不猶豫的喝下,對我而言結局也是註定的,遲早我也逃不脫,不如讓我在無意識的時候完成。

美酒聞起來醇香,滑過口舌卻如烈火,只一杯我已被嗆到。暗流嗤笑道:“看你喝酒的樣子,還以爲你真的會喝!”

我平靜答道:“任何事情人生總有第一次,不喝怎麼知道自己會不會喝,不試怎麼知道結果!”我再舉杯,向他示意,仰首喝下。烈焰穿過我的身體,我已經覺得頭沉沉的,有些擡不起來,可是偏偏我心裡清楚的要命,我記得所有的事情,我知道我對面坐着的是暗流宮裡至高無上的宮主,他輕輕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他亦喝下,可是他如同喝下的是水,而不是烈酒,他的眼神還是清晰如初,絲毫沒有酒意。

我勉強要再倒酒,卻被他伸手握住我拿壺的手。他的手仍是那樣的冷,彷彿他從來沒有溫暖過。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停頓了片刻,鬆開手,拿過酒壺,卻只爲自己斟了一杯。我的頭重得好象不是我自己的,我想把它放在桌上,我想着的時候就這樣做了,既然不讓我喝酒,我就只有趴在桌上。暗流低聲道:“你何必喝得這樣急!”

我雖然很清醒,可是話卻說得絕對不象我清醒時能說出的話。我衝口而出:“因爲我急着知道結果!”

不知道暗流是怎樣想我這句話的,也看不出他是生氣還是無所謂,他只是深深的看着我,那目光如利箭,彷彿要看穿我的心思。可惜此刻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別人又如何看透。如果在我面前的是楊子明,或許他會生氣的拉起我,對我說以後再也不許喝酒,然後把我送回家去;如果在我面前的是風飛揚,或許他會說以後我們慢慢喝,然後把我抱到牀上睡覺。可惜在我面前的是暗流,他什麼也不肯說,什麼也不肯做。

就在怪異的氣氛流淌在我們之間的時候,居然園外有人稟告:“宮主,雷夫人回來了!”

暗流沒有猶豫的吩咐道:“讓小雷進來!”

我側頭看向園口,白衣女子款步而行,清冷的月光灑在白衣之上,分外耀眼。溫柔的表情、如水的目光,晃若不問世事的仙子。她雖然看見了我,可她的眼中彷彿我不存在,天地之間只有暗流。暗流亦起身,我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人來的時候會讓暗流起身相迎。暗流的目光不再帶着銳利,卻有一分關心,他柔聲問道:“小雷,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已經休息好了嗎?”

雷夫人微微施禮道:“妾身聽說最近暗流宮發生了許多事情,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就匆匆趕回來了!”

我藉着酒勁,也不顧失禮,徑自趴着。從來沒有人跟我提過雷夫人,她是誰的夫人,難道是暗流的另一位夫人,否則暗流絕對不會稱呼她爲小雷。我只是好奇,絲毫沒有嫉妒之心。

此刻雷夫人卻連眼角都沒有瞟我一下,徑直走到暗流的跟前,離他不過一步之遙,凝視着暗流的目光任誰都看得出她對暗流的愛慕之情。暗流卻溫言道:“你既然是匆匆趕來,就下去好好休息吧!”

雷夫人聞言不禁微微一愣,眼中透出一點失望,卻仍是溫順的點頭道:“那妾身先行告退!”沒有一句疑問、沒有一句要求,就這樣緩步轉身退出。就算我的頭有十倍重,也看得出其中有無奈與不甘,卻只能暗自忍耐。暗流宮裡又有誰會質疑暗流的話,又有誰敢不聽從暗流的吩咐。

雷夫人出了園子,暗流坐下,我發現我自己現在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忍不住問道:“雷夫人是宮主的夫人?”

暗流答道:“我以爲你不關心這些!”

我莫名笑道:“萬一哪天她同我姐姐妹妹的叫起來,我不會覺得太突然!”

暗流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你介意嗎?”

我止不住的笑道:“我爲什麼要介意?到是宮主對雷夫人也未免太不盡人情了。雷夫人如花似玉,又對宮主滿腔情意,宮主爲何今夜不留下她?這樣溫柔似水的夫人,宮主都不放在心上嗎?”

暗流眸色漸深,伸手擡起我的頭,平靜的問道:“你希望我今夜留下她嗎?”

我不知道喝過酒以後,是不是舌頭就變大了,我把平日對他的一分敬畏扔在腦後,挑釁道:“你自己的事情,跟我希望不希望的有什麼關係!”

他怒不可遏的一把把我從椅子上拉起來道:“你不過仗着我喜歡你,否則你早已經死了一百次了!”

我被他拉得猛然起身,椅子被撞翻在地,腰也磕在桌沿,一陣疼痛。我火氣也噌噌的往上涌,大聲嚷道:“難道你喜歡的人就一定是你的!就算我的人不能自由,可是我的心是自由的!”

若是我清醒的時候斷然不敢喊出這樣的話,清醒的時候我只會催眠自己向現實低頭吧,難道還指望在古代還可以一女侍二夫,這一生的結局已是定數。可是此刻我發現無論我用多麼充足的理由來說服自己,我都無法平靜接受,無法忘卻過去。我腦中閃過的是寒夜裡溫暖的胸懷、和煦的目光、關懷的笑容。我自幼仰慕的就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君子,如果上天給我選擇的機會,我希望可以和一個坦坦蕩蕩的人共渡一生,我希望我身邊的人可以和我站得一樣的高,飛得一樣遠。我厭倦這樣充滿陰謀詭計的地方,暗流或許是真的喜歡我,甚至會關心我,可是愛情令人痛苦的地方就在於付出不一定是有回報的,所以我可以做關心他的事,卻無法回報喜歡他的心。

他被我不經大腦的話激怒了,拽着我就往屋裡邊拖邊道:“那你就嚐嚐不自由的滋味!看看你會不會是我的!”

我喝過的酒一定都跑到我腦子裡了,我居然邊踉蹌而行邊大笑:“你以爲我是指望留着清白之身再和別人在一起,你以爲我跟你上牀之後就是你的人了!”

我連磕帶絆的就被他拖進房間,他隨手一扯,嘶的一聲,我的外衣應聲而裂,外衣跌落的一瞬間,剛纔我無所畏懼的勇氣忽然不見了。

此刻我的酒已經醒了一大半,就算我的嘴巴再硬,可是我心裡怎會不害怕。看着他冷硬的面容,狂怒的神情,我本能的想掙脫他的鉗制,卻不過徒勞。我放棄了掙扎,僵硬着身軀,緩緩閉上雙眼,等待傷害的來臨。

他卻猛然推開我,力道大得讓倒退幾步仍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撞得我生疼,五臟六腑都被顛得顫抖了一翻,一時之間我痛得站不起身。他冷冷道:“你以爲我會對一具殭屍有興趣!”說罷竟然轉身舉步往外。我愣愣坐在地上不敢動,既是怕痛,也是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眼前,我又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覺得腿已經麻木了,才勉強站起身,我被撞得骨頭都要散了。深吸了一口氣,揀起地上已經撕裂的衣衫,重新披在身上,我至少要穿着它回到房間裡。

我步履蹣跚的走出房間,赫然發現暗流並未離開,正坐在園中的桌邊仰望空中一輪明月,仍在喝酒,難道他喝不醉,或者存心要喝醉。我總不能視而不見,硬着頭皮走向他。走近他的身邊才發現他的眼中竟然有哀傷,這樣的傷感眼神我絕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多愁善感絕對不會是因爲沒有得到我,他這樣的男人對暫時沒有得到的東西只會露出更強烈的慾望,而不是哀傷。看到這樣的情形,我就忍不住的感激他剛纔懸崖勒馬,沒有傷害我,本來我覺得萬分委屈,可是我說出口的卻是:“對不起!”

他亦有些意外,看了我兩眼,對園外吩咐道:“取一件衣服來!”他連是誰的衣服都沒有說,我料想外面的侍衛也絕對不敢問。他接着就好象剛纔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對我道:“坐下!”

我去扶起先前倒地的椅子,屁股剛碰到椅子,我就痛得一呼,只好左右兩邊輪流坐。他明明看到我坐立不安的樣子,卻不肯發話讓我站着,存心折磨我啊!

默默的坐了一會兒,衣服被送來,不是我的,卻是他的,想想也是,侍衛怎麼會去我的房間拿衣服呢。他示意我換上,我恭敬不如從命,穿着他的衣服見人總比穿着破衣服見人好,反正我也是他的夫人,還怕什麼。

衣衫換好之後他終於對我道:“你下去休息吧!”

我鬆了口氣,危險的夜晚終於渡過。

回到有十來天沒有住過的房間,卻發現纖塵不染,已經有人打掃過了。桌上有水盆,我隨意梳洗了以下,剛要躺下,卻有人敲門而入,是一個小姑娘,她見了我施禮道:“奴婢美宣,是來伺候夫人的!”

她同小洛看起來一般大,老老實實的一張臉,眼中卻閃爍着謹慎。或許她怕我把她當作小洛,誰願意來接這樣一個班呢。我溫言道:“夜已深了,你今日也早些歇息吧!”美宣答了是,也不多話,端了桌上的水盆出門而去。

以後每天都是美宣過來服侍我,其實我也沒有多少需要服侍的地方,所以大半時間美宣都跟我一樣閒着。暗流也有許多天不再讓我過去陪他吃飯了,我猜想是不是雷夫人在陪他。美宣不怎麼愛說話,不象小洛顯得那麼靈慧,不過若是再來一個象小洛那樣聰明的女孩子,恐怕我也吃不消。我不敢再去想小洛。我讓美宣幫我找些書來,繁體字我雖認得,不過我卻不怎麼會寫,閒着也是閒着,照着書寫寫字也算是學習。美宣不怎麼認識字,我正好一邊自己練習,一邊教她讀書認字。

也不能老是悶在屋子裡練字,所以我經常到處閒逛。我正在看滿池荷花的時候,居然看到了雷夫人,她也看見我了。按理說她那樣喜歡暗流,應該對我有切齒之恨,她卻很平靜,只淡淡的看着我。既然見到了總不能裝做沒有看見,我上前打招呼道:“雷夫人也來觀荷!”

她只答了一個字“是”。或許她天生就不愛說話,有點象暗流,以冷淡的表情居多,我有些同情她,一個人怎麼會喜歡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她若是活潑一點,以她的條件,暗流不愛上她都難。我隨意問道:“宮主近日還好吧?”

她奇怪的看我一眼道:“他離開這裡很久了,我一直沒有見過他!”

當初小洛在我身邊的時候,有什麼消息馬上就告訴我,而且起碼十條裡有九條是真的,美宣雖然不欺騙我,可她多嘴的話一句都不說,估計我是最後一個知道暗流不在暗流宮裡的人。我詫異道:“是不是暗流宮出了什麼事情?”

雷夫人道:“宮主既然帶你進了那園子,也是信任你,告訴你也無妨。雖然宮主已經重建四大分堂,身邊的奸細也已經剷除,但是上次一役損失的人手太多,幸好暗流宮還有實力。一直不斷有人在對付暗流宮,銷燬暗流宮的勢力,宮主要做的事情太多。”

我不解問道:“他們爲何總是攻擊分堂,卻不直接攻擊這裡?”

雷夫人嘲笑道:“你進出暗流宮的時候一定是坐的黑馬車。暗流宮與外界相連靠的是吊橋,如果橋不放下,任誰都過不去。所以暗流宮的實力並不在這裡,這裡並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就很安全,若是暗流宮的分堂全部被毀,暗流宮存在又還有什麼意義?”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已是面容悵然。難怪我在這裡聽不到任何的風吹草動,這裡根本與世隔絕,當我在這裡平靜的生活時,外面已經是翻天覆地。我感激她告訴我這些,安慰她道:“宮主無所不能,雷夫人何必擔心!”

雷夫人微嘆道:“宮主一人又怎麼敵得過無數人。難道你不怨跟在宮主身邊徒有虛名嗎!”

我怔怔道:“我爲何要怨宮主?”

雷夫人目光轉向遠方,迷離道:“宮主雖對我無意,我此生卻已經知足了!”

我不明白她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有說道:“我看宮主對雷夫人疼愛有加,哪裡是無意!”

雷夫人悽然笑了一下道:“宮主對我雖好,可他的心裡裝卻不是我,難道你看不出宮主有多在意你嗎?你莫以爲身邊的美宣只是一個小丫頭,她原本是侍衛,武功不弱,宮主卻派了她來你身邊做個丫頭。”

我吃了一驚,貌不出衆的美宣居然是侍衛,跟在我身邊真是委屈她了。本來我以爲雷夫人應該恨我,我奇怪道:“雷夫人難道不怨我嗎?”

雷夫人仍是一笑道:“就算宮主再喜歡你,也是枉然!我根本不必怨你!”

我更是不解,她卻一個字都不肯再多說了,轉身離去。望着她飄然而去的背影,我覺得一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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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大家有的希望多寫一點再來更新,有的希望有多少就多少。既然意見不同,偶就還是寫多少貼多少,希望一次多看一點的建議一週來看一次。

來看偶文的就是對偶的支持,不能面面俱到,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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