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蛇的出現不過是一場小插曲,只要對方不再來,季寥自然也不會去對這位高深莫測的妖王窮追猛打。
而對於涼國,眼前纔是一場大災難。
因爲圖元國的大將烏鱧率着十萬鐵騎,破開了北面的邊關,直接殺奔涼國的王都來。這烏鱧可不是隨便來劫掠一番就走的,原來他支持圖元國的四王子爭奪大汗的寶座,結果四王子失敗,烏鱧怕事後被清算,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率着十萬鐵騎,踏破涼國的邊關,想要佔領涼國,自立爲王。
這些年來圖元國每每攻打涼國,都是劫掠一番才走。烏鱧這次動了真格,北面的邊軍哪裡是對手,直接被攻破防線。那些還想着要挾涼國新君的軍頭,也被圖元國的鐵騎在亂軍中殺死。
他們鐵騎南下,行軍如風,根本不帶輜重,都是沿路就地補給,因此狼煙升起時,圖元國的鐵騎不久後便殺到。
要不是涼國新君回城很快,只怕會被滯留在城外。
好在王都城池堅固,圖元國的鐵騎沒帶輜重,自然也沒帶攻城器械,故而只是大軍將王都圍住。
等新君召集大臣商議對策時,宮裡宮外已經是人心惶惶。
朝堂上的重臣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最主流的觀點便是割地求和。
但他們發現陛下雖然面對這麼大的事,卻仍是比他們都平靜,漸漸地朝堂重臣的心也安定下來。
新君道:“以戰求和,則可和,以和求和,便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我們即便要和外面的虎狼達成和解,亦得教他們知道害怕,否則一味軟弱,只會讓他們得寸進尺。”
他的聲音傳遍朝堂諸臣。
這些臣子此時都不得不佩服陛下的英明,若是換做老國君決計想不到這一層。
但還是有持重的老臣子問道:“若是激怒了外面的圖元人又怎麼辦?”
新君淡淡一笑,說道:“若真的局勢到了萬分險惡之時,寡人與國家共存亡。”
他目光掃視殿內諸臣,自有股過人的豪邁氣概。
他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兩軍交戰,自當有使者往來,你們之中有誰願意爲使者,去探探圖元人的虛實?”
羣臣面面相覷,過了一會,一人越衆而出,道:“陛下,臣願往。”
新君順目看去,正是他的妻弟霍青。
新君笑道:“好,霍青我就命你爲使者,去瞧瞧那羣虎狼是什麼樣子。”
霍青立時下跪領命。
接着朝議了一會,羣臣退散。
霍青知道此行生死難測,準備回去交待一番,結果卻被一個小太監引進了國君的御書房。
他走進書房,國君正看着書,見他進來,才把書放下,說道:“你去圖元人的軍營,可需要什麼東西?”
霍青道:“微臣帶兩名家奴即可,再多也沒有什麼作用。”
新君道:“你可知道,我不是要你去求和,而是要你去刺殺他們圖元人的首領。”
霍青道:“陛下有命,微臣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可是以我微薄的武藝,只怕很難刺殺成功。”
新君取出一個盒子,緩緩道:“你還記得太上皇去年爲了一個王道人開罪國師的事麼。”
霍青遲疑道:“微臣記得。”
此事可謂是新君能順利登基的關鍵,朝廷內外,隨着新君政權穩固,漸漸便沒有人再提及這件事。
新君道:“國師殺了王道人,卻沒有取走他身上的物事,而寡人從王道人身上發現了幾件東西,盒子裡裝着三枚紅色珠子,本來一共有四枚,卻已經被寡人用去一枚。你可知道這裡面每一枚紅色珠子,用出後,便有雷霆霹靂的天威。只要到了圖元人首領的營帳,將紅色珠子用出來,便可讓其葬生霹靂之中。”
霍青喜道:“如真有如此威力,微臣必不負陛下重託。”
新君微笑道:“你放心,寡人也會隨你一起去。”
霍青驚道:“陛下不可。”
新君道:“寡人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而且我新學了一門身法,叫做梯雲縱,此法甚是神奇,我們用出那珠子後,靠着梯雲縱,仍有逃生的機會。今天晚上你就跟我一起好好習練梯雲縱,明日出使敵營,存活的把握便大一分。”
霍青道:“陛下你若是擔心我,大可不必如此,微臣定會捨生忘死,將此重任完成。”
新君道:“我當然知道你會盡心盡力,但國家也是寡人的,寡人怎麼會看着你一個人去拋頭顱,灑熱血,還記得我做太子時,咱們微服出遊,被一羣土匪圍住的事麼,當時寡人也沒有捨棄你們獨自逃脫,今天也不會。”
他緊緊握住霍青的手。
霍青心下激動,只覺得陛下立時叫他去死,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新君知道刺殺圖元人的首領是唯一的勝機,否則王都遲早被攻破。畢竟軍力上的差距,不是靠鼓舞士氣就能彌補的。
這些圖元人如狼似虎,一旦攻破王都,將會使整個王都化爲修羅地獄。
爲了國家百姓,他只能拼死一搏,斬其敵首,令圖元人自己混亂。
若無從王道人身上收來的紅色珠子,他並無把握能做成此事,若無梯雲縱,他去做此事更無一點生還的可能。
正因見識到王道人身上的寶物後,新君對於國師這類人有了更直觀的認識。他們是能以一己之力,扭轉乾坤的人。
對於那種力量,新君也想掌握。他尋找國師的原因,也正是在於此。
比起老國君,新君的眼界實是很開闊。見到修士的力量,亦不會如尋常人生出畏懼,而是充滿好奇和探索的心思。
梯雲縱兼備呼吸法,他們練了一夜後,仍是精神奕奕。
新君喬裝改扮,同霍青一起去了圖元人的軍營。
任何時候,兩國交戰,都不會避見對方的使者,因爲戰爭必然是有訴求的。在搜完他們的身,沒發現武器後,圖元人的大將軍烏鱧便在主帥營帳接見霍青他們。
新君一確定烏鱧的身份屬實,就毫不客氣的將紅色珠子扔了出去,一場霹靂爆炸近乎將營帳夷爲平地。
季寥在山上望氣,對着身旁的少女道:“這位國君,膽子倒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