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窗和展少柏見他故意把氣氛整得這麼輕鬆,兩個人對看一眼,已然明白他是不希望展少柏面臨太多的心裡壓力,不禁都覺得他是一個非常有職業CAO守的律師。
劉斯傑望了一眼蘇小窗,又望了一眼展少柏,緩緩的說道:“到底事情經過是怎麼樣的,你們兩個慢慢的給我說聽清楚吧。只有你們讓我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我才知道這樁官司應該怎麼打。”
展少柏有些爲難的看了看蘇小窗,蘇小窗又看了看他,兩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因爲這件事情牽扯得太多了,包括林建鄴的麪粉廠裡有白粉等事情。
蘇小窗和展少柏的爲難,悉數都落到了劉斯傑的眼中,劉斯傑很鄭重的對他們說:“展先生,我們兩個平時打交道比較多,我相信你應該聽說我的爲人。你也知道我處理官司的手法,如果是真的有什麼事情,你一定要告訴我,我選擇相信的是真相。哪怕是你真的做了火燒麪粉廠的事情,作爲你的辯護律師,我也一定會全力的去給你打脫。但是你一定要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只有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才能夠知道怎麼給你打。如果我連事情的真相都不知道,那麼我給你打官司的時候,我的說話裡就會有很多的漏洞。”
聽到他這麼說,展少柏連忙點頭說:“斯傑,你不要想多了。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這個事情牽扯着我們朋友,所以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
“我知道,展先生你和林建鄴林先生是好朋友,你說這件事情牽扯着你的朋友,一定是林建鄴對嗎?”劉斯傑擡起頭來望着展少柏,眼中帶着洞悉一切的明瞭。
展少柏聽他這麼說,已然料到他恐怕早就猜到了事情的經過,所以只好點點說:“不錯,正是如此,我跟他是好朋友。因爲這件事情牽扯着他的個人隱私,所以我不能夠說得那麼清楚。”
劉斯傑微微一笑說:“你應該把整件事情都告訴我,更應該相信我作爲一個專業的律師,我知道這件事情怎麼去打。還有,你要對我的專業CAO守有信心,即使我知道了林先生的事情,也不會告訴任何人,我只會把這件事情作爲來參考我打官司策略的一種方式。”
聽到他這麼一說,蘇小窗和展少柏對看一眼,知道劉斯傑說的都是真話。
劉斯傑曾經爲展家的長昇國際服務二十多年,對於長昇國際的一切事務都很熟悉,也爲長昇國際立下了汗馬功勞,他既然這麼說,展少柏和蘇小窗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再對他說的話表示懷疑。
如果這個時候還對他說的話表示懷疑的話,對他而言,實在是一種大爲不尊重。
蘇小窗低下頭去想了想,就輕輕的對展少柏說:“既然他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少柏,你就告訴斯傑吧。斯傑他作爲你的辯護律師,當然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要不然的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展少柏望了蘇小窗一眼,他知道,既然如此,那也沒有辦法,如果是不把這件事情的真相告訴劉斯傑的話,儘管他是一個非常有能力,非常有經驗的大律師,恐怕也很難來打這件官司。
所以他便向蘇小窗點頭說:“既然如此,那就跟斯傑說了吧。我們也並不是想
有什麼事情隱瞞你,只是這件事情牽涉很多,還請你見諒。”
劉斯傑點了點頭說:“不必這麼說,這件事情聽你們說得那麼嚴重,到底是爲了什麼?”
聽到他這麼說之後,展少柏便緩緩的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他剛說兩句,蘇小窗覺得他說得有些不太客觀,便看他一眼說道:“我想還是由我來跟你說吧。少柏同建鄴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他說這些的時候,可能會帶了很多個人主觀的色彩。”
展少柏無可奈何的望了蘇小窗一眼。
蘇小窗便慢慢的把事情說了出來:“其實這事說來也話長,我還記得那時候,有一天少柏約我吃飯,我便想叫上建鄴一起,於是我們就去找他。找來找去,一直都沒有找到,直到後來,我們在他的麪粉廠總辦公室聽說建鄴去了麪粉廠,我跟少柏兩個人又匆匆忙忙的趕往麪粉廠。”
展少柏接下去繼續說:“當時其實我們是覺得很奇怪的,那個麪粉廠不知道爲什麼還要過海才能過去。它被建在郊外,而且那麪粉廠本來是個廢棄的煉油廠,煉油廠和麪粉廠本來是完全的兩個概念。建鄴爲什麼會把煉油廠改建成麪粉廠呢?他一心一意的想建一個好麪粉廠,爲什麼不建一個實實在在的麪粉廠,我們當時都覺得很奇怪。”他望了蘇小窗一眼。
蘇小窗點頭說:“是的,真的覺得很奇怪。可是我們也沒有這樣想,我們只覺得建鄴有他自己的打算吧。我們進去找他,裡面的工人說他根本就沒有來過,而這個時候我發現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我在麪粉廠中發現了白粉。”
聽到蘇小窗這麼說之後,劉斯傑儘管沉得住氣,但是面上也泛出了一絲隱隱的詫異之色。
他打過各種各樣的官司,見過各種各樣的大場面,但是聽說麪粉廠中有白粉這件事情,還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以林建鄴的身家,他實在是沒有必要再做白粉生意。
可是既然不是爲了做白粉生意,爲什麼又會建一個麪粉廠放在郊外,來掩人耳目呢?這事情越想就越讓人覺得複雜。
展少柏和蘇小窗兩個人對望一眼,蘇小窗苦笑着說:“劉大律師,你是不是也覺得這件事情很不可思議?其實我們兩個都覺得很不可思議。當時少柏也沒有想到這事可能跟建鄴有關,我隱隱約約的想到一些,我也只當是建鄴的公司出了狀況。我當時勸建鄴要報警,我相信少柏也是勸過了的。”
聽到蘇小窗這麼說,展少柏立刻神色凝重的說:“不錯,我當時的確是勸過建鄴要報警,而且我答應他,給他三天時間來處理這件事情。他處理好了之後,就要第一時間向警察交代。我相信這件事情多半跟建鄴沒有關係,是他手下人做的,所以我纔會這麼做。”
蘇小窗聽展少柏這麼說完之後,便仔細的回憶起那些天發生的事情,她望了展少柏一眼說:“好像接下來你回大陸去了,對嗎?”
展少柏凝望她一眼,緩緩說道:“不錯,接下來我的確是回西安去了。因爲我隱隱約約的記得,當時跟建鄴通電話的時候,聽到了顧君逸的聲音,我覺得特別好奇。對於這個顧君逸,我始終抱有很大的懷疑,我始終覺得他和顧偉彰有着
千絲萬縷的聯繫。不錯,世界上長得很像的人到處都是,可是要找出兩個長得完全一模一樣的人來,那也不容易。而且顧君逸行事太過於詭秘,經常會刻意接近小窗——”
他說到這裡,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劉斯傑和蘇小窗一眼:“我這麼說,並不是像他們在法庭上說的是吃醋,是因爲我覺得他好像真的有目的。”
蘇小窗以前的時候,也曾經不相信展少柏,但是經過這麼多事情之後,她已經完全相信展少柏,完全是沒有私心的。
所以她也很鄭重的對劉大狀說:“我和少柏仔細分析過這件事情,總覺得這件事不像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如果說這個顧君逸真的跟顧偉彰沒有絲毫聯繫的話,他爲什麼又會刻意接近我?當時我還不相信,現在我也已經完全贊同這個看法了。”她說完之後,便擡眼望着劉斯傑。
劉斯傑低下頭去,沉思片刻問:“你們口中的顧偉彰,是不是當初因爲犯了很大的罪過,被關起來的那個顧偉彰?我記得當時他那樁案子很受矚目,我也有全程跟過報道。我記得當時報紙上曾經貼過他的照片,我相信我見了顧君逸,我也一定能夠知道他是不是顧偉彰。”
展少柏嘆一口氣說:“我當時之所以會回到西安去,我是想調查一下整件事情的經過。我也想證實一個秘密,那就是顧君逸和顧偉彰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除非是孿生兄弟,否則天底下怎麼會有人生得這麼像呢?經過我查證之後,我發現顧偉彰已經在監獄裡被人燒死了,但是那具屍骸被燒得完全看不出模樣。所以顧偉彰到底是真的被燒死了,還是逃獄了,沒有人能說得清楚。”
“逃獄?”劉斯傑蹙了蹙眉說:“這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吧?如今監獄的保安設施都設置得非常嚴密,如果一個人能夠輕易逃獄的話,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展少柏無可奈何的說:“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我也不太相信他逃獄,可是除了逃獄,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纔好,除非顧君逸根本就不是顧偉彰。而且我在西安調查這件事的時候,曾經被人捅傷了,差點喪命。當時小窗就特意飛到西安去照顧我,這件事情小窗和醫院的人都可以作證。”
“是的。”蘇小窗的臉上也慢慢的溢上了深沉之色,她說:“不僅僅是如此,少柏住院的時候,還有人處心積慮的買通殺手,想置他於死地。幸好發現得及時,要不然的話,少柏現在已經沒有命了。他只不過是想回去調查顧君逸的身世而已,結果竟然牽出這麼多事。如果顧君逸真的是清白的,爲什麼恰好在他去調查顧君逸身世的時候,有人來刺殺他呢?總之這件事越想越覺得不是那麼簡單。”
聽完蘇小窗和展少柏的一番話之後,劉斯傑深深的皺起了眉,他來香港決定打這樁官司的時候,就沒想過要輸。
但是聽他們這一解釋,他才發現事實並不是自己想得那麼簡單,也不是像蘇小窗和展少柏以爲的那麼容易。
如果說顧偉彰和顧君逸真的是一個人,顧君逸現在的身份是珠寶商人,他到底怎麼會有那麼多錢來爲自己改頭換面,換一個身份呢?還有他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會轉身變成了泰國華僑?他心中有太多疑慮和不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