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元年四月初,中正一脈宅院兩旁的新宅修建完成,果然雕樑畫棟氣派非凡,其中左側歸於曲向天,古時漢人左爲尊,明朝推行漢禮曲向天爲長者,自然宅院居左。走入院中只見寬廣的庭院,周圍擺滿了劍戟斧鉞棍棒刀叉等十八般兵器,在門口的影背牆上浮雕着一隻下山的猛虎,掃視着入門的衆人。整個院落大進大出,皆是寬門大院,方門方棟,房屋簡單直白,雖然修飾豪華但是卻粗獷有力,一進院亂就知道是習武之人所居。再看屋內也是如此,傢俱樣樣俱全卻並不繁瑣,透露着一股大起。曲向天祖籍乃是荊襄舊地,自古人傑地靈,出盡才子佳人。曲向天卻不是那吟詩作對之人,反而是那不拘世俗禮法,大巧若拙,膽大心細,精明強悍的豪傑之士。
再看右邊的府邸,則是盧韻之的居所,進入院中好似來到江南園林一般,轉過那面牡丹影背牆,沒走兩步就是一個池子,這個池子是方清澤花重金向下深挖挖出一脈泉水所得,以保證池子中水質清澈,池子內放着各種顏色的魚,上面幾棕浮萍點綴出一抹綠色,在池子之上有一座白玉的九龍吐水橋,龍頭左五右四,在右側的空位上有一石柱上面有朱祁鈺親筆寫的解劍石三個大字。盧韻之雖然自己並不承認,但是文武百官卻知道皇帝朱祁鈺視盧韻之爲御弟,此番特批修建這九龍吐水橋更是說明了這一切,尋常人家怎能有龍頭。往裡面走更是美妙絕倫,圓門拱橋,竹居小亭,假山花園,一切文雅之物盡收院中,屋內也是書香四溢字畫滿屋。卻想那盧韻之本是西北人自古西北民風彪悍,雖然自小離家,卻也是在北京長大,算是個北方大漢,可是偏偏長得俊美非凡,雖然一條劍眉一雙明眸讓他也英氣逼人,卻奈何皮膚白皙烏黑長髮不禁盧韻之顯得文弱許多。若不是不少人都見過盧韻之持劍沙場的模樣,還真是以爲他是一介書生而已。
兩旁的房子修好了,盧韻之的身子也調養了有五個月之久了,再有一個月就該痊癒了,恰巧最近曲向天軍務並不繁忙,加之門人皆有空閒自然要承辦大喜之事了。本來方清澤準備大大的操持一番,卻被曲向天和盧韻之紛紛阻止,便改爲門中喜事不請外人,就算如此道賀的人還是絡繹不絕,既然來了總不至於趕人家走吧。
中正一脈雖然不墨守成規,但是既然爲玄學異術之人結婚的過程自然是繁瑣極了,如民間所有的跨火盆,打門樑,射轎檐,吃蘋果,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總之一個不少,當然也有祭祖認宗之事。除此之外,更有八卦鏡六照,紅火上揚等一系列門內規矩,此處過於繁雜暫且不表。總之這場婚禮辦得是熱鬧非凡,公卿大臣王侯將相,就連皇帝朱祁鈺也親自來討一杯喜酒喝,頓時中正一脈宅院內可謂是門庭若市。
曲向天盧韻之兩人一身紅袍喜氣洋洋,宴席之上碰杯即飲推杯換盞好不快活,慕容芸菲英子和石玉婷則是等候在新宅的寢室之中,也是忐忑非凡嬌羞滿面。繁文縟節在天地人中正一脈之中視若狗屁一般,衆人羨慕曲向天和慕容芸菲的不爲世俗相親相愛,但更多數的世俗之人卻羨慕盧韻之兩女一夫的豔福不淺。
待衆客離去,曲向天和盧韻之在新宅所僱的家丁丫鬟攙扶之下,各自回宅圓自己洞房花燭之夜。曲向天會到寢室之中,讓僕人下去後掩上了房門,慕容芸菲早已自己先掀開了蓋頭,曲向天看着這個美人兒哈哈大笑起來,兩人相愛哪裡有這麼多規矩可言,其實今日成親也就是無非陪盧韻之走走過場讓兄弟們高興一番罷了,對於已經有夫妻之實的曲向天和慕容芸菲兩人來說倒不是太看重,即使如此兩人也格外高興。
曲向天說到:“今日成親之後你我就不必擔憂旁人的言語了。”慕容芸菲嫣然一笑問道:“你在乎他們怎麼說嗎?”“當然不是,蒼蠅不咬人卻也噁心人,就是這樣罷了。”曲向天反身把身邊的可人摟入懷中,然後看了看在劍架上的長劍,然後飛踢一腳身旁的腳凳砸中劍架,鋼劍掉落卻被曲向天一把抓住,然後猛然一揮鋼劍出鞘曲向天吟道:“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今日美人坐懷中,哪論天下幾何。”慕容芸菲微微一笑撫摸着曲向天的頭髮說道:“歪詩,歪詞,向天今生我永遠陪伴你左右。”曲向天的眼睛不再是豪氣雲天也不是匪流之氣,卻是一絲溫情而出對慕容芸菲說道:“我也定當不負你。”說着吹滅了桌上的燈抱着心愛的人上了溫榻。
而與此同時盧韻之卻看着牀上的兩位紅蓋矇頭的佳人心中感慨萬千,兩位佳人也互相牽着手緊張萬分,盧韻之雙手各持一把玉如意挑開了兩位美女的蓋頭,只見英子和石玉婷面露含羞之色,紛紛低下了頭,英子毫無了女中豪傑之色,石玉婷也沒有了嬌蠻之氣,盡顯女子嬌羞。
盧韻之嘆道:“久旱逢甘雨,我遇到了師父,不再漂泊。他鄉遇故知,我結識了衆多同脈更有大哥二哥這樣的好兄長與故知無異。金榜題名時,雖然未曾有過卻也相差無幾。洞房花燭夜,得兩位對我情深義重的佳人。盧韻之啊盧韻之,年紀輕輕就如此幸運,這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英子站起身來替盧韻之寬衣,石玉婷則是接過盧韻之手中的玉如意,然後說道:“韻之哥哥,不對不對,相公,我們早些休息吧。”說着滿臉通紅的低下了頭,盧韻之點點頭,然後吹滅了燭臺上的燈。
三人躺在牀上卻誰也不好意思動身,雖然盧韻之研習藥理之時早已知道男女之事,此時卻覺得難爲情的很,兩位女子更是害羞的很,只是把頭埋入盧韻之的懷中,盧韻之索性把兩人統統擁入懷中,想就這樣先過一晚再說。
一個時辰過去了,剛纔熱鬧非凡的三座宅院已經鴉雀無聲,衆人休息的休息,酒醉的酒醉,都紛紛回房睡去了。突然睡夢中的盧韻之驚醒了,他並不是做惡夢了,而是他聽到了異樣的聲音,不消片刻英子也睜開了眼睛,看着睡夢中的石玉婷對盧韻之說道:“相公,爲何深夜大軍到宅院附近?”
天地人的鉅變從此開始,吉凶各安天命,日後之事又有多少可以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