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向天聽着聽着陷入了沉思之中,慕容芸菲心中大喜,憑她對曲向天的瞭解,這次曲向天應該是聽進去了,
慕容芸菲趁熱打鐵說了最後幾句:“于謙在追殺你們的途中,害的英子再也無法與盧韻之相認,石玉婷也不知所蹤,盧韻之年幼的時候先是喪父,再是喪母哪裡還有親人,所以他才重視你與方清澤這兩位結拜兄長,當他有了自己兩位夫人的時候可想而知,那種重獲家人的喜悅之情難以言表,可是新婚之夜,就被于謙給攪了,現在盧韻之又成了孤苦伶仃的一人,他想要復仇,他要殺了于謙才能解心頭之恨,若想重新與家人團聚,能夠安定幸福的過一生,殺了于謙是不夠的,他還要打回京城抓住程方棟,質問朱祁鈺,才能找回石玉婷,也只有得到天下,他纔能有機會尋找方法治療英子,從而夫妻團聚。”
曲向天突然擡起頭來,說道:“那我們不是更應該幫助三弟嗎,義字當頭,他想尋找家人沒有錯啊,而我幫他出於我們結拜之情,更是理所應當。”
慕容芸菲連連搖頭,有些氣憤的站了起來,曲向天連忙扶住擔心她傷了胎氣,慕容芸菲卻一把甩開曲向天扶住她的手,叫嚷道:“向天,你醒醒吧,不得天下之前兄弟義氣,滿口仁義道德什麼都好說,得了天下,他擁有的就不光是家人了,還有天下的子民,全天下都是他的家人,盧韻之有這個肚量和氣魄,你們兄弟反目是遲早的事情,你口口聲聲的說講義氣,只有盧韻之是你兄弟,秦如風是不是,廣亮是不是,跟着你出生入死隨你東征西討的這數萬大軍是不是你的兄弟,,勝了還則罷了,可若是敗了,這些同樣是你兄弟的人就得命喪沙場了,爲了對一個人的義氣,置衆人對你的義氣而不顧,你妄稱仁義之士。”說着慕容芸菲憤憤離去,
南京城中,楊郗雨看着忙碌的父親楊準,心中不禁一番惆悵,今日楊家大擺筵席邀請城中百官來吃酒,楊準迎回太上皇朱祁鎮之後升了官,他的伯父楊善也在朝中提升了一級,雖然對此楊家叔侄兩人都有些不滿,但是聊勝於無,今日宴請衆位朝廷命官,南京城中文武百官也得賣楊準一個面子,不光是因爲楊準剛剛晉升的緣故,更是因爲據小道消息稱,楊準與吳王一家交情頗深,
現在天下大亂,若一旦勤王軍取勝,或者大破南京城池之日,作爲朝廷命官若與楊準交好,或許還能保的一命,南京六部官員雖然大多是在這留都養閒職的,可也是官場上的老滑頭了,自然要做好兩手準備,所以今日宴席來的人着實不少,六部官員盡數到齊,
令楊郗雨惆悵萬分的是,在宴廳兩側刀斧手林立,看來這是一場南京城內的鴻門宴,楊郗雨吩咐着丫鬟,準備了水和食物朝着後堂走去,
在後堂阿榮正守在後院門口,看到楊郗雨到來,忙站起身來拜到:“大小姐。”楊郗雨笑了笑說道:“阿榮你不必如此,你早已不是我們楊家的奴僕,而是盧韻之手下的得力助手了。”阿榮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只見楊郗雨目光之中留露出點點哀傷,說道:“哎,他變了,如此陰險不擇手段,真令我沒想到,難道這就是男人成長的標誌嗎。”
阿榮看了看後院,然後對楊郗雨說道:“大小姐,您是來送水的吧,交給我好了,主公之前有令,不准他人進入後院,尤其是您,大小姐,人都在變化,若是此刻還有一絲婦人之仁,那必會因此使自己陷於萬劫不復之中。”楊郗雨讓丫鬟把裝水的罐子和裝着吃食的籃子交給了阿榮,轉身離去,臨走之前又是輕輕一嘆說道:“阿榮,你也變了。”
酒席開始了,楊準還是那一付市井小民的樣子,撫着鬍鬚坐在椅子上,同桌的是六部尚書和北京朝廷派下來的幾名錦衣衛,兵部尚書對楊準一直沒太有好感,畢竟南京六部多爲閒職,只有兵部重權在握,所以兵部從上到下說話都透着一股底氣,
“楊大人,今天是什麼喜事啊,把我們都叫來了,現在大軍圍城,兵部較爲繁忙,快快說了喜事,我也好喝一杯喜酒,就得去忙着巡查城防了,我們身爲朝廷命官自當報效朝廷,嘔心瀝血義不容辭。”兵部尚書說道,雖然因爲衆多原因來到了宴席之上,但心不甘情不願,聽說朝廷的錦衣衛也被請到了,他這才前來赴宴的,守着朝廷派下來監視衆人的錦衣衛,兵部尚書自當唱唱高調以表忠誠,
楊準雙眼眯了眯,嘴巴咧開笑了起來,邊笑邊說:“問得好,尚書大人問得好啊,今日叫大家前來,就是爲了慶祝大軍圍城,南京即將被破的啊。”
“大膽。”一個錦衣衛拍着桌子站了起來,指着楊準叫道,幾位錦衣衛紛紛抽出唐刀,想要駕到楊準脖子上,拿下他押去審訊,那幾人拿着刀還沒動上一動,猛然幾個黑影竄到他們身上,瞬間幾名錦衣衛人頭落地,鮮血順着脖頸好似噴泉一般噴射了出來,整桌的菜都沾上了鮮血,頓時血腥味充滿了整間屋子,
一個身材瘦的如同竹竿一般,戴着一副眼鏡的商人走了出來,手中還搖晃着一柄大算盤,算盤之上不停地吐出黑煙,那商人卻見怪不怪毫不驚慌,用力搖了一下手中的算盤,幾條依然纏繞在錦衣衛屍體身上的黑影,猛地竄到他身旁,迅速鑽入了算盤之中,
瘦高商人衝楊準拱了拱手,說道:“楊大人,恭喜恭喜。”楊準哈哈一笑,抱拳答道:“同喜同喜,多謝董德兄出手相助。”廳堂之上衆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尖叫着想要往門外跑去,廳堂兩旁閃出數十名刀斧手,持着明晃晃的兵器擋住了各位官員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