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墨和司徒婉兒登記之後,就一直住在了萬盛山莊。因爲司徒婉兒的眼睛不好,韓子墨一時間也沒有忙着去上班,只是一天到晚陪着司徒婉兒。早上時跟她一起去送兒子,下午再把旦旦接回來。
半個月之後。
司徒婉兒早上醒來時,身邊早就沒有了韓子墨的身影。想起昨天晚上跟他之間的纏綿,脣角忍不住一笑。她擡起腿想從牀裡站進來,就看見韓子墨裸着身體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她呀的一聲轉過臉去,臉也變得通紅。
韓子墨被司徒婉兒的表情嚇的一驚,以爲她出了什麼事,大步的跑到司徒婉兒的面前:“老婆,你怎麼了?”
韓子墨赤/裸的身體就在自己的眼前,這讓司徒婉兒的臉變得更紅了,她有些難爲情的說:“你怎麼不穿衣服呀?”
司徒婉兒的話讓韓子墨一驚,半天之後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整個人激動的一下把司徒婉兒撲倒在牀上,身體緊緊的壓了上去:“老婆,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司徒婉兒不明白爲什麼韓子墨會這麼激動,她輕眨了下眼睛又重複了一遍:“我是問你爲什麼不穿衣服?”
韓子墨激動的不知所措了,他看着身下的司徒婉兒伸出三個手指問她:“老婆,這是幾?”
司徒婉兒被他的動作逗笑了,她伸出手去輕握住韓子墨的手,一根一根的吻下去:“一,二,三……”
“那你告訴我,你身上穿的什麼顏色的睡衣?”韓子墨按捺住自己不斷狂跳的心,繼續追問。
“紫色的呀……”司徒婉兒笑着回答。
“老婆,你看見了?你的眼睛好了!!!!”韓子墨抱住司徒婉兒開心的大喊。
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司徒婉兒這時才明白韓子墨的話,她的眼睛真的好了,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身上的韓子墨,看到了他因爲自己復明而激動的表情,她使勁地點了點頭:“嗯,老公,我看見你了!!我真的看見你了,太好了!!!”司徒婉兒也激動的叫起來,從沒想過會再次看見他,想不到現在她竟然真的又看見了。
“老婆……”韓子墨看着身下的司徒婉兒又激動又高興。
“老公,謝謝你!”司徒婉兒雙手環住韓子墨的脖子,擡頭吻了他一下。如果不是這段時間他一直對照顧有加,她的眼睛也不可能會恢復的這麼快。
“小傻瓜,你準備怎麼謝我?”韓子墨看着身下的司徒婉兒壞壞的一笑。
知道他又在動機不純,司徒婉兒飛快的轉了下眼珠:“你先起來讓我想一想,晚上我再告訴你。”
“不起,現在就告訴我。”韓子墨壞笑的掀起司徒婉兒的睡衣,大手向裡面探進去,這段時間雖然也跟她肌膚相親,但是她卻一直看不到自己,那種感覺跟現在完全是不一樣的。
“討厭!”司徒婉兒嗔怪的想要握住他的手,還是被韓子墨躲開了:“我們快起牀吧,兒子一會兒就來敲門了。”
“不會的,我昨天晚上小小的賄賂了他一下。”韓子墨笑着回答,手裡的動作卻依然沒有停下來,當他的大手探入她的兩腿之間時,她的身體忍不住開始微微顫慄。
“老公……”身體的渴望被他給撩撥起來,司徒婉兒看着韓子墨時,眼睛裡盪出一層層春波。
“喜歡嗎?”韓子墨低頭輕吻着司徒婉兒的脣角,在她的脣邊輕聲的問。
“嗯,喜歡……”緊緊環住他的脖子,她開始激烈的回吻他。
司徒婉兒的熱情讓韓子墨的身體變得更加興奮,伸手脫下她的底褲,腰身在她的雙腿間重重的一沉……
兩個人洗漱完畢,手牽手走下樓時,司徒夜正跟自己的外孫聊天,旦旦是個很聰明的孩子,說出的話總是逗的司徒夜哈哈大笑。
“爸!告訴您一件高興的事!!”最先開口的是韓子墨,他攬着司徒婉兒的肩膀走到司徒夜的對面坐下來。
司徒夜看着兩個人開心的樣子,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猜測一定是好事,便想了想笑着問:“不會是我又要添小外孫了吧?”現在除了這個,他還真想不出還能發生什麼好事。
“不是!”韓子墨笑着搖了搖頭。
“不是?那是什麼?”司徒夜實在猜不到了。
司徒婉兒看着父親的表情笑起來:“爸,你今天穿的這件藍色襯衫真帥氣!”
“你說什麼?”司徒夜被女兒的話驚了一下,接着反應過來瞪大眼睛緊盯着女兒的眼睛:“婉兒,你看見我了?”如果不是眼睛能看見,她怎麼可能說出自己穿的襯衣的顏色?
司徒婉兒笑着點點頭:“嗯,爸,我看見你了,也看見旦旦了。所有的一切全看見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司徒夜激動看着自己的女兒,自從女兒的眼睛看不見,他一直期盼着某一天女兒的身上能發生奇蹟,想不到現在竟然真的實現了。
“是呀,真是想不到婉兒竟然這麼快就恢復了。”韓子墨也感嘆的笑着說。
“這都是因爲你在她身邊陪着她,謝謝你,子墨。”如果不是因爲司徒婉兒的心情大好,她的眼睛又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恢復呢?
“爸,看您說的,陪在婉兒身邊不是我應該做的嗎?”
“嗯,嗯,真是太好了。婉兒你真的看見了。”司徒夜激動的攬着外孫。
旦旦眨着大眼睛,從外公的懷裡掙脫出來,走到媽咪的眼前:“媽咪,你的眼睛真的好了嗎?你能看見旦旦了嗎?”
司徒婉兒笑着伸手把兒子攬在懷中,看着旦旦點了點頭:“媽咪的眼睛好了,能看見旦旦了。以後媽咪可以給旦旦講故事,也可以陪着你一起去玩了。”
“哦!太好了!媽咪又看見旦旦了,媽咪又看見我嘍!”旦旦開心的拍着手大叫起來。
因爲司徒婉兒的眼睛突然好轉,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圍坐在一起吃早餐。
“爸,鉅富和卓成的股份我想這兩天就轉到你名下吧,一直在我名下晚上睡覺都不踏實。”韓子墨實話實說,兩個公司畢竟是司徒夜一輩子的心血,一直在自己名下怎麼說也有點過分。而且他一直希望有自己的事業。
“其實我轉給你的時候,就沒想着再收回來,我就婉兒這麼一個女兒,以後等我去見她媽時,那些錢還不是生不帶來,死不帶走?我知道你也是一個有抱負的人,想有自己的事業,這樣吧,卓成你就留着吧,鉅富轉過來就行了,我想拿出一部分錢去開個更大的孤兒院,幫助那些找不到家的或者被遺棄的孩子再創造一個新家。”想着女兒的身世,司徒夜就禁不住感慨萬千,如果當初不是孤兒院收留了自己的女兒,也許今天他們父女也不會相見。
“爸,這個想法好!我一百一千個贊同!孫院長聽了這個消息一定會樂壞的。”司徒婉兒一聽父親要重建孤兒院,立即表示贊同。要知道孤兒院在她的心裡等同於另一個家。
“恩,我也贊同!我們以後休息的時候,可以帶上旦旦一起到孤兒院裡,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不平等的事情存在。”韓子墨也贊同的點點頭。
“那就這麼定了,對了,你們倆個既然已經登記結婚,那準備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司徒夜看着女兒女婿問。
“啊??”這樣的問題對司徒婉兒來說有些驚訝,經歷了五年前的事,婚禮對她來說像是一場劫難。所以就算她跟韓子墨已經成爲真正的夫妻,她依然沒有想過要跟他舉行婚禮的事。
“我們還沒有討論過這件事……”韓子墨有些尷尬的看了看身邊的司徒婉兒,他已經經歷了兩場婚禮,對那種場景心裡多少也存在一些陰影。
“爸,我們不想太張揚了,就請家裡人一起吃個飯吧。”司徒婉兒提議的看着自己的父親。
“那怎麼行?哪有領了結婚證不舉行婚禮的?再說子墨現在的身份可是卓成的董事長,沒有一個像樣的婚禮怎麼成?”司徒夜第一個不贊同,看着女兒穿上漂亮的婚紗是每一個做父親期盼的事。
“爸,其實我跟子墨商量過這件事,我們會舉行婚禮,但不是現在。”司徒婉兒猶豫了一下。
“那是什麼時候?”司徒夜看着兩個人問。
“二……十年以後!”司徒婉兒有點底氣不足的回答。
“咳咳……”司徒夜被女兒的話嗆的一陣猛咳。半晌之後才緩過神來看着兩個人:“我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還不知道呢,再說你們爲什麼要那時候再舉行婚禮?那時候旦旦都該結婚了。”司徒夜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爸你也知道,五年前那場婚禮發生了不愉快的事。實話實說其實我跟婉兒都有陰影,我知道當年都是我的錯……”韓子墨邊說邊歉疚的看了身邊的妻子一眼,接着說:“我們不是想逃避婚禮對我們的傷害,只是希望二十年後我們還像現在一樣相愛。說到您的身體,別說二十年,再活個四十年也不成問題吧?”說到最後時,韓子墨笑了起來。
“好吧,既然你們這樣說,我也不多說什麼,但是二十年後你可一定要給我補上!”韓子墨和女兒的話司徒夜也能理解,婚禮雖然有時候是做給很多人看的,但是幸福纔是兩個人之間最重要的東西。既然女兒女婿這麼堅持,他也沒有固執下去的必要。活到現在這個年齡,很多事情他早就想開了。
“謝謝爸!”司徒婉兒如釋重負的一笑。
“謝我做什麼?只要你們倆個還有旦旦全都好好的,對我來說這比什麼都重要!!!不過,婉兒的眼睛恢復了,這件事怎麼說也是件大喜事,無論如何也要慶祝一下,順便告訴大家你們已經登記結婚了。外面的人就不請了,這次只把阿龍他們和子墨的家裡人請來就行了。”司徒夜看着兩個人提議。
“好!這件事我來辦!”韓子墨爽快的答應下來。
吃過早飯,司徒婉兒便催促韓子墨去公司看看,因爲自從她的眼睛失明之後,韓子墨就一直陪在她的身邊,把事業完全丟在了一邊。現在她的眼睛終於復明了,她不想再把他困在自己身邊。
“中午我回來陪你吃飯!”兩個人手牽手走到別墅外的車邊,韓子墨停下腳步看着自己的妻子,一臉的柔情與不捨。
“不用啦,你今天第一天上班,肯定有很多事要忙,晚上我等你回來。”司徒婉兒溫柔的笑笑。
“好吧,那你給我個上班吻,我就走了。”韓子墨有些賴皮的看着妻子。
司徒婉兒忍不住俯頭一笑,她微微遲疑了一下,踮起腳尖吻了下韓子墨:“好了,快走吧。”
“不合格!我告訴你怎麼吻……”韓子墨攬住司徒婉兒一陣狂吻。
車邊還有司機在場,身後是父親的目光,司徒婉兒的臉一陣通紅:“有人看着呢……”
“我想吻你隨時都可以吻,老婆,你可要記住,以後每天我上班前都要這麼吻我,否則我就罷工了。”韓子墨繼續耍賴。
“真是受不了你……”司徒婉兒嗔怪的看着他,心裡卻是無限甜蜜。
“老婆,我走了。”韓子墨又低頭在司徒婉兒的脣上輕啄了一下,這才轉身鑽井了車子裡。司機恭敬的關上車門,不一會兒車子發動起來,慢慢駛離了萬盛山莊。
司徒婉兒看着老公的車子慢慢的消失不見,這才轉身緩步回了別墅裡。因爲今天是週六,旦旦沒有去幼兒園,而是坐在外公的身邊正眨着一雙大眼睛不解的看着外公手裡的東西。
“爸,你們在看什麼呢?”司徒婉兒走到父親身邊坐下來,想看看父親手裡拿的那張紙上到底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你看看這像什麼?”司徒夜失神的看着手中的照片,幾秒之後遞到了女兒的手中。
這張照片上依然是吳三指當時被人殺死前留下的幾個血字,這段時間以來,司徒夜無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他依然沒有放棄,冷笑天死了,艾琳又閉口不談,現在這張照片成了那場火災的唯一線索。
司徒婉兒接過父親遞過來的照片,只看了一眼便不解的說:“這不是人名嗎?爸,你看這個做什麼?”
“什麼人名?”司徒夜的眼睛一亮,希望女兒能說出意外的答案。
“劉山呀!你看這個劉字,我有時候也會經常這樣寫,因爲他寫的太連筆了,所以有些人看起來會以爲是文山呢。”司徒婉兒微笑着解釋。
“哎呀,我怎麼沒想到呢。對!一定是這個名字!”女兒的一句話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司徒夜瞬間恍然大悟,他快速的拿起身邊的座機,熟練的撥通了李延的號碼。
“董事長。”
“阿延,你現在馬上去查一個叫劉山的人,跟上次查的範圍一樣,這次還是主要查婉兒外公周圍的村莊,凡是跟吳三指接觸過的叫劉山的人,全都給我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司徒夜沉聲的吩咐李延。
“知道了,董事長,我現在馬上去查!”李延立刻回答。
“這次加大人手,你去跟阿龍要人,我要在今天下午得到具體的消息。”司徒夜一想到妻子的案情可能會有突破性的進展,心裡就忍不住着急起來。
“好的。”李延放下手機,立刻開始佈置起來。
司徒婉兒看着父親放下聽筒,還是有些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爸,這張照片是誰留下的,爲什麼你這麼着急查一個叫劉山的人?而且還主要查我外公附近的?難道這跟我媽有關係嗎?”
司徒夜看看女兒不解的表情,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當年你媽曾經救過一個叫吳三指的同鄉人,因爲他的手有殘疾,很多人看不起他,但是你媽她心地善良,在他生活最不堪的時候收留了他。其實他也是當年那場火災的目擊者,因爲就是他把你放到孤兒院門口的,我猜想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事,才把你給救走的。前段時間李延找到了他,連夜把他帶回了這座城市,就在城郊的一個小出租屋裡,可第二天突然發生了旦旦被劫持的事,我就沒去見他,結果再去時,他已經被人殺死了,這張照片就是他在臨死前用自己的血寫下來的。如果不是因爲這個人很重要,他不可能寫出他的名字。之前我一直以爲是文山,可是無論怎麼查都查不到,沒想到今天你一眼就看出是劉山。希望這次不會再出什麼差錯了。”
“哦,原來是這樣,爸,您放心吧,這次一定會有線索的。”司徒婉兒握了握父親的手安慰。
“嗯,希望如此!也許你的眼睛復明,就是爲了給思雅申冤的。”司徒夜忍不住的感嘆。
李延這次的調查派了比上一次多三倍的人手,下午七點鐘,所有去調查的人全都有了回信。在這次調查中發現,a市叫劉山的人有一百四十多個,而在這些人中,真正跟吳三指有過接觸的人還真的有一個,但是他住的村子卻並不在吳思雅村的附近,而是在相距近幾十裡之外的另一個村莊裡。
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裡,司徒夜按捺不住內心的興奮,非要在晚上去找這個叫劉山的村民,在司徒婉兒和韓子墨一再的勸阻下,司徒夜這才勉強答應等明天天一亮就出發。
吃過晚飯,一家人坐在沙發裡聊天。
“爸,明天我想跟你一起去。”司徒婉兒看着父親說,對於母親的認知她只是從父親的口中聽到,現在有了當年火災的一點線索,她很想跟父親一起去看看。聽聽那些關於母親的故事,也爲母親做一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婉兒,你的眼睛纔剛剛恢復,就別去了。”韓子墨擔心妻子的身體。
“婉兒你就別去了,我先去看看,再說還不一定會怎麼樣呢。也許又是一場空也說不定。”司徒夜看着女兒也勸阻她不要去。
“肯定不會的,我有一種直覺,這次肯定能查到母親當年去世的真相,爸,我從來沒見過我媽,只能憑你的回憶去想像母親長的什麼樣子,雖然我見不到她,但我希望能爲母親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爸,您就讓我去吧,您不是說我這次復明可能就是母親想讓我替她申冤嗎?說不定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能給你帶來好運也說不定呢。”司徒婉兒不管兩個人的反對,依然堅持自己的意見。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明天就跟我一起去吧。”司徒夜聽着女兒的肺腑之言同意的點了下頭。
“那你明天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你纔剛剛恢復。”韓子墨擔心的看着司徒婉兒。
“嗯,你放心吧,有爸在我一定會沒事的。”司徒婉兒笑着回答。
*
第二天一早,司徒婉兒讓韓子墨把兒子送到爺爺家,自己就跟父親一起出發了。因爲劉山所在的村子距離a市有近二百多裡的路程,再加上中途有一段路程修路,所以一行人趕到劉山所在的村莊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劉山所在的村子並不是很大,也是個靠山吃山的小山村,因爲怕在村子引起騷動,幾輛車子在村外停下來,向着劉山的家走去。
劉山早年在這個村子裡是一個光棍漢,因爲從小生有小兒麻痹症,所以一直沒有娶上媳婦。幸好後來他的一個遠房表姐因爲無親無顧,就來投靠了他,這麼多年下來,兩個人一直相依爲命。劉山雖然身體殘疾,腦子卻聰明的很,知道自己靠體力肯定不行,他便萌生了做生意的想法,幸好村支書是他同族的一個堂哥,便幫他在村子裡開了一個小賣部,這一開起來,就是二十多年。
司徒夜一行人很容易就找到了劉山的小賣部,剛剛進貨回來的劉山正在小賣部裡收拾貨物,聽到司徒龍走進來問自己認不認識吳三指時,他一下停住了手裡的動作,警覺的打量着眼前的司徒龍。
“不認識!”劉山冷冷的說完,轉身又去整理貨物了。
“大叔,我們是吳三指的朋友,是他讓我們來找您的。”因爲之前就害怕劉山會不承認自己認識吳三指,所以在路上司徒龍已經想好了怎麼回答劉山的拒絕。而且從他剛剛細微的眼神裡,司徒龍已經猜測到他肯定認識吳三指。
“你們是三指的朋友?”劉山聽到司徒龍的話,還是意外的轉過了身子。
“是呀,老大哥,我們都是三指的朋友。”司徒夜邊說邊微笑的走了進來,等在小賣部裡站定便接着說:“三指當年在a市沒有去處,是我妻子把他領回了家,因爲他實在沒有去處所以我們留他一直在家裡幫忙,後來家裡發生了一場火災,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這次來……”司徒夜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劉山給打斷了。
“你叫什麼名字?”劉山驚訝的看着司徒夜問。
“司徒夜!”司徒夜一字一頓的回答。
“你真是司徒夜?”劉山怔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司徒夜問。
“是的,我就是!”司徒夜認真的點了下頭。
劉山認真的端詳了司徒夜半天,他想起吳三指告訴過自己,司徒夜的下巴上有一道傷疤,位置跟眼前這個人的一模一樣。看來他真的就是司徒夜。
“你跟我來!”劉山二話不說,走到司徒夜跟前拉起他的手就往自己的院子裡走。
一行人被劉山的動作搞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想到他肯定是有什麼話要對司徒夜說,大家也都從小賣部裡出來,從院子的正門裡走進了劉山的家。
劉山的房子是那種典型的農村平房,院子裡雖然有些破舊,但是所有的地方卻都收拾的井井有條,看起來真不像一個身體殘疾的人住的地方。司徒夜和司徒婉兒兩個人跟着劉山走進了正屋,其他人就暫時等在了院子裡。
“這位是?”站在門口時,劉山看着司徒夜身邊的司徒婉兒眼神一直很驚訝。
“她是我女兒。”司徒夜淺笑的回答。
“恩,我看也像,真的是太像了。”劉山邊感嘆邊隨手關上了正屋的門,把所有的人都隔離在了院子裡。
“老哥,您有什麼話就跟我說吧。”司徒夜看着劉山關上門轉過身來對他說。
劉山沉默的看了看兩個人,這才衝兩個人招了下手:“你們跟我進來見一個人。”說完轉身進了裡屋。
司徒夜和女兒對視一眼,跟在劉山的身後走了進去。
屋子裡只有一個小窗戶,光線看上去很暗,不足十個平方的屋裡擺放着一張破舊的牀,牀里正躺着一個人,從背面看上去像是一個女人,司徒夜看了一眼有些不解的問劉山:“請問這位是?”
劉山沒說話,只是走到牀邊對躺着的人說了一句話,司徒夜瞬間大吃一驚。
“思雅姐,你看看誰來了?”
這個熟悉的名字在此時此刻聽到,讓司徒夜的身體瞬間如同雷擊了一般,怔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
這個劉山剛剛到底在說什麼?思雅姐?難道自己的妻子還活着?可是這怎麼可能?司徒夜瞪大眼睛緊盯着牀上的女人,心裡一邊爲自己能再次見到妻子而激動不已,另一方面他又害怕這次又是一場空。
“爸!”司徒婉兒聽着劉山的那句思雅姐也有些驚呆了,她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還活在這個世上。跟司徒夜一樣,她此時的心裡也是既緊張又激動,不自覺的握緊了父親的手臂。
牀上的人像是正在睡覺,聽到劉山的話這才翻過身子,雙臂支撐着有點吃力的從牀裡坐起來,揉了揉眼睛試圖想看清眼前的兩個人。司徒夜緊走一步站在牀邊,眼睛緊盯着那張熟悉的臉。雖然已經過去了二十年,吳思雅的臉上爬滿了皺紋,頭髮也有些泛白,但是司徒夜依然能一眼看出這就是自己的妻子——吳思雅!!!!
真的是她!
想不到經歷了二十幾年,他竟然還能再見到她!!!!
“思雅!!!”司徒夜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感情,一步走上前緊緊握住了吳思雅的手:“我是阿夜,我是阿夜呀!!”說完,再也禁不住老淚縱橫。
劉山看着激動的司徒夜,立即知趣的退到了一邊。司徒婉兒扶着父親在牀邊坐下來。
吳思雅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能再見到司徒夜,雖然她日思夜想,但卻並沒有抱了多少希望。原本想着這輩子就在這裡了卻餘生了,沒想到現在竟然又看到了自己的丈夫。她看着眼前的司徒夜,眼底泛起一層又一層的霧水,嘴角抽動了幾下,這才哽咽的吐出幾個字:“你……你真的是阿夜?”
“是!我是阿夜!思雅,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想不到你竟然還活着,太好了!”司徒夜邊流淚邊把吳思雅抱在了懷裡,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涌。他設想了一千種一萬種可能,卻從沒想過自己的妻子還活着。二十幾年的思念,原本以爲已經逝去的人突然從天而降,這真是天大的喜悅!!!
他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感覺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阿夜!我終於又見到你了!!我終於……又見到你了!!”吳思雅靠在司徒夜的懷裡,淚水也是傾瀉而下。
“媽!”司徒婉兒站在一邊看着自己的母親,忍不住叫出了聲。她曾經認錯過一次母親,那時候她開心的要死,以爲自己找到了家,沒想到卻是一次錯誤的開始,原以爲自己再也不可能見到自己的母親,沒想到現在她竟然真真切切的見到了。此時的她又怎麼可能不激動不高興?
“阿夜,她是?”吳思雅順着司徒婉兒的喊聲看過去,當她看到司徒婉兒的一瞬間,眼睛禁不住一下睜大,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司徒婉兒。
“媽,我是婉兒,我的名字還是您起的呢,您還記得嗎?”司徒婉兒邊說邊在母親的牀邊也坐下來,緊緊抓住母親的手。
“婉兒?你真的是我的婉兒?”吳思雅激動的抽動着脣角,想着當年跟女兒一別,沒想到再相見時,女兒已經長這麼大了。
“是的,媽,我就是您的婉兒。”司徒婉兒緊握着母親的手回答。
“阿夜,婉兒,我不是在做夢吧?”吳思雅神情激動的看着眼前的兩個人。
“思雅,這不是夢,這是真的,我們來接你回家。”司徒夜緊攬着自己的妻子柔聲回答。
“阿夜,你還沒見我的救命恩人呢,阿山,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阿夜……”吳思雅看着一直站在一邊的劉山聲音發顫的介紹着。
“恩,思雅姐,恭喜你,終於等到他們了,不枉費你這些年的期盼。現在看到你們一家團聚,我也算對得起我的三指兄弟了。”劉山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如釋重負。壓在他心頭二十幾年的心事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圓滿。
“思雅,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當年那場火災你跟婉兒是怎麼逃出來的?”聽着妻子跟劉山之間的對話,司徒夜忍不住問。
“這都幸虧了三指兄弟,當年那場大火燒起來的時候,我和婉兒都在睡夢中,後來是被濃煙給嗆醒的,可是那時候是深夜,我抱着婉兒跑到門口時,才發現門已經被封死了,我使勁的拍門喊救命,可是半天也沒有人來救我,就在我快要昏倒的時候,三指兄弟砸開門跑了進來,他披了一牀澆了水的棉被,把我和婉兒給救出了房間。出來的時候我纔看見門口躺着一個人,是冷笑天的一個好兄弟,我當時什麼也沒想,只想着抱着婉兒能逃出來就行了。三指兄弟把我藏在一個角落裡,叮囑我不要出聲,他說一會兒就回來。我就抱着婉兒一直坐着等着他,他去了半天之後,又回來了。然後帶着我從房子的後門離開了。我後來問過他爲什麼要帶我離開,他告訴我是因爲有人趁你不在的時候想殺了我和婉兒,因爲那時候你在外地,我聽了三指的話嚇的不敢回房子,就跟着他一直走,他在路上告訴我,他是在一次偶然中聽到艾琳和冷笑天計劃要殺死我和婉兒的,他從那以後就一直不敢離開我和婉兒的身邊。後來我知道,三指當時返回去是把門外那個人給拖進了房間裡,在大衣櫥裡找了幾件我的衣服給穿上,還戴了幾件首飾。所以冷笑天以爲我死了。可是火災現場沒有婉兒,後來冷笑天派人開始四處找婉兒,因爲我抱着婉兒目標太大,三指就提議說把婉兒先放到孤兒院,等過幾天再來把她抱走,可是沒想到第二天冷笑天就開始四下裡找三指,因爲他懷疑是三指兄弟把婉兒給抱走了。我們被追的沒辦法,我一個人離開三指又不放心,他就帶我想回老家去,可還沒到家就聽村裡的人說有一些人來打聽三指的消息,我們嚇的連村子都沒敢進就連夜離開了,因爲劉山兄弟是三指的遠望親戚,我們就一路來到了這裡,三指兄弟把我安頓好,說回去等你的消息,只要你回來,他就帶你來接我,想不到他這一走竟然就是二十幾年……”吳思雅一口氣說完,累的有些氣喘吁吁。
“思雅,你受苦了。”司徒夜抱緊妻子神情激憤,想不到那場火災果然是艾琳和冷笑天做的,現在鐵證如山,這次回去,他一定要爲妻子討個公道。司徒夜轉臉看着站在一邊的劉山,鬆開妻子從牀邊站起來,走到劉山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阿山兄弟,謝謝你了!你和三指兄弟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我司徒夜這輩子不會忘了你的恩情。”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快起來!!”劉山看着司徒夜突然給自己鞠躬,頓時嚇了一跳,他是個樸實的莊稼漢子,沒想過什麼其他的事。司徒夜這樣做反而讓他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是您應當的。婉兒,過來給劉叔叔鞠躬!!”司徒夜握住劉山的手,看着女兒吩咐。
“叔叔,謝謝您這麼多年一直照顧我媽,真是太感謝您了。”司徒婉兒走到劉山面前也向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哎呀,孩子,你這太客氣了,我也沒做什麼。”劉山被父女兩人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阿山,這是你應當的。”牀上的吳思雅真誠的看着劉山,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司徒婉兒走到母親的牀邊坐下來,握住母親略顯蒼老的手關心的問:“媽,您怎麼中午躺在牀上,是身體不舒服嗎?”
劉山聽了司徒婉兒的話把話接了過去:“當年你母親來的時候在路上受了傷,但是耽誤了治療,雖然後來又找了醫生,但是一直恢復的不是很好,每逢下雨前她的腿就會疼的要命,今天她說腿疼,看來明天又要下雨了。”
“媽,您受苦了。”司徒婉兒把母親攬在懷裡,內心五味雜陳。
“媽受這點苦算不了什麼,這輩子還能見到你們倆個媽就知足了。”吳思雅笑着拍了拍女兒的手。
幾個人又聊了一些家常,司徒夜便提議要帶吳思雅走,他一再要求要帶劉山離開這裡,在a市給他買一座房子,但是劉山拒絕了他的好意。這裡是生他養他的地方,他的根在這裡,無論外面的生活條件再好,也比不上這裡的鄉情。司徒夜看他態度堅決,便決定改日再來拜訪。吳思雅稍稍的在牀上梳洗了一下,這才準備下牀。
“你不是腿疼嗎?坐着別動,我抱你出去!”司徒夜雖然已近六十,但是身體素質卻很好,他一彎腰便把吳思雅很輕鬆的抱了起來。
“你能行嗎?我還是下來走吧。”吳思雅有些擔心的看着他。
“沒問題,放心吧,就是再多個一百斤我也能抱的動!”司徒夜衝妻子笑笑,小心的走出了屋子。
院子裡的人早就聽說了董事長夫人還活在人間,大家也都跟着興奮不已,司徒龍更是走到司徒夜身邊:“義父,我來吧。”
“我沒事,走吧。”司徒夜越過衆人,大步的出了院子,把妻子小心的放進了那輛黑色的奔馳車裡。看着妻子坐好,這才返回身看着人羣中的劉山:“阿山兄弟,今天我們先回去了,改天我會再來的。”
“好,好,你們路上小心!”劉山笑着點了點頭,衝一行人揮了揮手:“都上車吧,路上一定要小心!”
車子慢慢的駛離了小村莊,司徒夜一直不停的回頭衝劉山揮手,此時的千言萬語都無法表達他對劉山的感激之情。他在心裡默默的發誓,一定要讓這個恩人過上好日子。
吳思雅看着身邊的丈夫和女兒,一直有種做夢的感覺,伸手摸摸女兒的臉龐,再握握丈夫的手,她一直微笑的沉浸在這種相逢的巨大喜悅中。
“阿夜,我是不是太老了?”吳思雅看着身邊的司徒夜穿着淺色的襯衣,雖然已近六十的年齡,看上去卻依然紅光滿面,精神飽滿。
“怎麼會呢?你在我心中永遠都不老。”司徒夜握着妻子的手微笑的安慰,其實吳思雅這些年一直在農村,但是劉山從來沒讓她去地裡幹過一點農活,所以吳思雅雖然身在農村,但是面容卻比一般的農村婦女要好了許多,當然,要是跟城市裡的同齡女人比起來是差了一些。
“你就會哄我開心。”吳思雅忍不住笑起來,她開心的看着身邊的女兒說:“你爸年輕的時候嘴特別甜,最會哄女孩子開心了,想不到現在老了,還是這樣。”
聽着母親的話,司徒婉兒忍不住一笑,她從心底裡爲母親和父親之間的感情而感動,她看着母親感觸的說:“媽,您不知道,這些年,爸經常失眠,有好幾次我都看到他對着您的靈牌掉淚。我們誰也沒想到您竟然還活着,這一定是我爸對您的感情感動了上天。”
“阿夜……”聽着女兒的話,吳思雅握緊了司徒夜的手。
“現在腿怎麼樣了?”沒理會妻子的話,司徒夜關心的看了看吳思雅的腿。
“沒事,看到你們之後,我什麼病都沒有了。”吳思雅笑着回答。
“今天早上我來的時候,女兒一直鬧着要來,她說她來了說不定會有好事發生,想不到竟然真的應驗了。”司徒夜想起早上出發前女兒說的話,禁不住笑起來。
“那是當然,您也不想想我是誰的女兒,我跟我媽一定心靈相通!!”司徒婉兒撒嬌的靠在了母親的肩頭。
一家人回到萬盛山莊時,已經是晚上的時間了,韓子墨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自己的岳母還活着,便領着旦旦早早的等在了別墅的門口。車子停下來時,司徒夜抱着吳思雅從車裡走下來。
“外婆!!”旦旦開心的大喊起來。
“阿夜,你快放我下來,我要好好看看外孫。”吳思雅被眼前這個有點胖嘟嘟眨着大眼睛可愛至極的小外孫給一下吸引住了目光,掙扎着想要下來自己走路。
“不行!你現在腿不好,咱們到客廳裡再說。”司徒夜不理會吳思雅的話,大步走進了別墅的客廳,把吳思雅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沙發裡。這纔看着跟過來的旦旦招招手:“旦旦,過來讓外婆好好看看你。”
“外婆!”旦旦開心的跑過去,靠在外婆的懷裡,仰着小臉不停的眨着大眼睛。
“哎喲,這孩子這麼可愛呀,想不到當年我離開婉兒的時候她才那麼小,這轉眼間我的外孫都長這麼大了。”吳思雅伸手撫摸着外孫的小臉,整個人開心的笑起來。
“媽,您這一路辛苦了。”韓子墨看着吳思雅微笑的打招呼。
“嗯,你是……子墨吧?”吳思雅擡頭看着自己的女婿,滿意的點了點頭:“怪不得旦旦長這麼好看,原來是爸爸的原因呀!”
“哈哈!也有我們女兒的原因好不好?”司徒夜被妻子的話逗的哈哈大笑。
所有的人都跟着笑起來。
吃過晚飯,司徒夜帶着吳思雅回了自己的房間。
“你在沙發裡先坐會兒,我去給你放洗澡水。”把妻子放進沙發裡坐好,司徒夜開心的走進了浴室,把按摩浴缸裡放好了水,這才又走出來,把妻子抱進了浴室裡。
“阿夜,你出去吧,你這樣照顧我,讓我覺得自己像個殘疾人。”吳思雅看看眼前的浴缸,再看看司徒夜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他們是夫妻,年齡也都是近六十歲的年紀了,但他們畢竟分開了二三十年,一下子跟司徒夜這麼親密讓吳思雅的心裡有些緊張不已。
司徒夜看出妻子的緊張與不安,他微微地笑了笑,伸手把妻子攬在懷中柔聲的說:“瞎說,你只是腿有點疼怎麼會像殘疾人呢,明天我帶你去醫院看看,一定把腿給你治好了。我們是夫妻,雖然分開了二三十年,但我們的感情沒有變,對不對?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從現在開始,我要好好照顧你,雖然之前的二三十年,我不能給你彌補回來,但至少從現在開始我可以保證讓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可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了。”看着眼前的司徒夜,吳思雅的心裡多少有些自卑。
“傻瓜,你爲我吃了這麼多年的苦,是我欠你的,怎麼會說你配不上我呢?以後別再說這種話了,我會難受的。”司徒夜輕拍着妻子的後背安慰。
“嗯……”吳思雅靠在司徒夜的懷裡,微笑的點了下頭。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早上,司徒夜早早的起了牀,看着妻子還在熟睡便輕輕的走出了房間下了樓。從來不進廚房的他,第一次走進廚房裡看看廚師在準備什麼早餐。聽着廚師報出早餐的名字,他滿意的點了下頭,這才從廚房裡走出來。
“爸,您今天起的可真早呀,是不是看見我媽心裡激動的睡不着覺?老實交待,昨天晚上失眠了吧?”司徒婉兒走過來挽着父親的胳膊跟父親開起了玩笑。
“臭丫頭,竟然笑話你老爸!!難道你媽回來你不高興?”司徒夜笑着瞪一眼自己的女兒,心裡開心不已。
“我當然高興了,但我覺得最高興的那個人還是您纔對!!”司徒婉兒抿着嘴偷笑,其實看到父親和母親終於團聚,她的心裡比誰都開心。
韓子墨正坐在沙發裡看報紙,看着父女倆人走過來急忙站起來。
“子墨,我昨天讓你買的衣服呢?”司徒夜沒有坐下,只是有些着急的問韓子墨。那是昨天回來的路上司徒夜給韓子墨發了一條短信,讓他去商店裡買一些吳思雅穿的衣服。
“哦,我放在房間裡了,您等着,我這就去拿。”韓子墨放下報紙上了樓。
司徒婉兒聽着兩人的對話有些不解:“爸,您讓子墨買的什麼衣服呀?”
“給你媽媽準備的。”司徒夜看着樓梯口回答。
“爸,您想的可真周到呀!”司徒婉兒忍不住感嘆。
“你媽受了二十多年的苦,能撐到今天真的不容易呀。昨天晚上她覺得自己太老了,說什麼配不上我。爸聽着心裡特別難受,如果不是當年我自己作孽,又怎麼會給她帶來那種殺身之禍?以後你有時間多陪陪她說說話,千萬不要惹她生氣,以前的那些日子我們沒有辦法,但是從現在起,一定要讓她開開心心的。”司徒夜細心的叮囑着女兒。
“我好不容易看到自己的媽媽,又怎麼會惹她生氣呢?爸您放心吧,從現在開始,我們一定讓媽開開心心的生活。”
父女兩個說話間,韓子墨提了七八個手提袋從樓上走了下來。司徒夜接過手提袋進了一樓的臥室裡。
“想不到過了這麼多年,你爸對你媽依然這麼情有獨鍾。”韓子墨看着司徒夜的背影,從身後環住了司徒婉兒的腰身。
“是呀,我真爲他們高興。”司徒婉兒感慨的笑笑。
“是不是很羨慕他們?”韓子墨輕聲問。
“嗯,你說,我們老了的時候會不會也這麼相愛?”司徒婉兒笑着問。
“肯定會的。”韓子墨摟緊了司徒婉兒的腰身。
知道妻子從農村剛回來,一時間可能不太接受時尚的,司徒夜在韓子墨買的衣服裡挑了一套簡單大方的綠色裙裝,讓妻子穿上。
“阿夜,我都是快六十歲的老太太了,你怎麼還讓我穿這種衣服?”司徒夜雖然挑了最不時尚的衣服,還是讓吳思雅皺了下眉。要知道她這些年在農村穿的要麼是灰色,要麼就是深色。
“別總這樣說自己,相信我的眼光,你穿上一定很漂亮,而且你不知道你老公現在是有錢人嗎?如果你還穿着以前的衣服,別人還以爲我虐待你呢,對不對?”司徒夜耐心的勸導妻子。
“可是我真的不太習慣。”吳思雅知道司徒夜說的有道理,還是有些心理在作怪。
“以後你會慢慢習慣的,孩子們都等着你呢,我們起牀好不好?”司徒夜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溫柔的看着自己的妻子,此時的他完全不像一個什麼大集團的董事長,在吳思雅的面前,他只是一個丈夫。僅此而已!!!
司徒婉兒和韓子墨跟兒子旦旦一直等着父母出來,半小時之後,吳思雅終於在司徒夜的攙扶下走出了臥室。
“哇,媽你好漂亮呀!”司徒婉兒快步的走過來,扶着母親的另一隻手臂。
“真的好看嗎?你爸非要讓我穿,我真是有些不習慣。”吳思雅笑着搖了搖頭。
“媽,真的很漂亮!您不知道有很多比您年齡還大的,穿的更時尚,以後您慢慢就會習慣的。”司徒婉兒笑着扶着母親在沙發裡坐下來。
“婉兒,今天你跟我一起帶你媽去醫院看看腿。”司徒夜在妻子身邊坐下來,看着女兒吩咐。
“好的。”司徒婉兒點點頭。
“外公,我也要去!”旦旦也跟着起鬨。
“外公帶外婆去看病,爸爸帶你去公司好不好?”韓子墨哄着兒子。
“外婆你的腿怎麼了?”旦旦聽着爸爸的話跑到外婆跟前,眨着大眼睛問。
“外婆的腿這兩天有點疼,等外婆的腿好了,就陪着旦旦玩好不好?”吳思雅從一開始看到自己的外孫就喜歡上了他。
WWW ttκǎ n ¢ Ο
“那外婆你要去醫院好好聽話哦,打針的時候不能哭哦,哭的小孩子不勇敢!”旦旦搖頭晃腦的話,惹的所有人一陣大笑。
“好!外婆記住了!”吳思雅開心的笑起來。
司徒夜帶着妻子在醫院裡檢查了一圈下來,醫生最終得出的結論是:除了腿上的舊傷外,身體很健康。這讓司徒夜一直懸着的心落了地。因爲擔心妻子的腿疼,司徒夜還是堅持讓妻子留院觀察幾天,等腿疼稍好一些,再回家。
“爸,讓媽回家治療不是更好嗎?”家裡一直都有私人醫生,司徒婉兒對父親的舉動很是不解。
“這裡的設備更齊全一些,你看今天的天陰的這麼厲害,看來真的要下雨,你媽她的腿還不知道疼成什麼樣呢。”司徒夜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皺了下眉頭,昨天晚上吳思雅被腿疼折騰了半宿,直到快天亮時才睡着的。
“嗯,那我回去給我媽準備晚餐吧?”司徒婉兒明白了父親的用意,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快晚上了。
“好,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家了,一會兒阿龍過來,你跟子墨不用擔心。”司徒夜害怕女兒擔心自己。
“好,那我先回去了。”
“嗯。”司徒夜點點頭又轉身進了病房。
吳思雅的腿病在醫生的精心治療下恢復的越來越好,一週以後,司徒夜便把她又接回了家。爲了能更精心的照顧妻子,司徒夜把妻子交給女兒照顧,在週一時回了鉅富集團。召開了一個臨時會議。會議上,安劍峰成爲鉅富集團的新任總裁,打理一切事務。而他自己則辭去了董事長的職位,韓子墨依然是鉅富集團的新任董事長。
“爸,我們不是說好了我不做鉅富的董事長嗎?”韓子墨不明白司徒夜爲什麼執意這麼做。
司徒夜看着女婿的反應,微笑的走到沙發裡示意韓子墨也坐下來。
“人這一生的緣份其實真的很奇妙,就像我們倆個,從你當年救下我開始,我們就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可是誰能想到繞了這麼大一圈,你居然成了我的女婿。還有我跟婉兒,從一開始認識她到我們父女相認,雖然經歷了很多波折,但最終還是因爲血緣關係我們相認了。還有思雅,我在二十多年前就一直以爲她已經去世了,可誰能想到她居然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活到這把年紀我真是知足了,雖然錢對我來說是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但我依然希望你能把公司發揚光大下去。我之所以辭去董事長的職務,是想在剩下的歲月裡好好陪着思雅,我們已經沒有幾個二十年可以錯過了。你就辛苦一點,阿龍和劍峰都是不錯的人才,用好了你會很輕鬆。另外,我把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給了他們。我相信經歷了這幾年的坎坷,你一定能把公司經營的更好。”司徒夜對着韓子墨說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
“好吧,但是公司以後如果發生什麼大事時,您可不能置之不理!”韓子墨被司徒夜的話打動,同意的點了點頭。
“放心吧,不會的!”司徒夜笑着拍了拍韓子墨的肩膀。
司徒夜在吳思雅的身體差不多恢復時,自己帶上千行又去了劉山的家。雖然他帶去了一百萬的支票,但是劉山這個莊稼漢子卻說什麼也不接受。最終,司徒夜無奈找到了村裡的村支書,把一百萬交給村支書,願意出錢給村裡蓋一棟小學,再把村裡的路出資修好。希望村支書能幫忙給劉山蓋一棟新房子,並把這一百萬一定要讓他收下。村支書很高興的答應下來。看着事情總算是有了着落,司徒夜的心這纔有了些許安慰。他跟村支書約定,半年後一定來看劉山的新房子。
因爲吳三指對自己一家的恩情,司徒夜挑選了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帶上妻子和女兒去了吳三指的墓地。
“兄弟,你思雅姐終於回家了,你安息吧。”站在吳三指的墓碑前,司徒夜深深的鞠躬。
因爲吳思雅的歸來,再加上韓子墨和司徒婉兒登記結婚。司徒夜之前跟韓子墨約定的酒會終於在萬盛山莊裡舉行了。只是這一次請來的人,除了韓子墨的家人,司徒夜的一些手下,更重要的是韓子墨和司徒婉兒請來了孤兒院的孫院長和孩子們。司徒龍去了劉山的家,原本想把他也請到山莊裡來,但是劉山拒絕了司徒夜的好意。司徒龍最終一個人返了回來。
酒會上,旦旦看上去像是最開心的一個人了,他帶着孤兒院的小朋友們一直在草坪上不停的玩耍,後來還帶着他們去了外公給自己專門佈置的娛樂大廳。
司徒夜跟妻子和親家齊振業夫妻還有孤兒院的孫院長圍坐在一起。
“孫院長,真的是太感謝您了,要不是當年您收留了我們婉兒,我們也不會有今天。”吳思雅感激的握着孫院長的手。
“夫人您客氣了,孤兒院本身就是爲了那些沒有家的孩子開辦的,我們收留婉兒跟她的身世沒有關係。說到感謝,我們更應該感謝司徒董事長,新的孤兒院已經開始動工了,孩子們聽說會有新的樓房都開心極了。司徒董事長,您真的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我替那些孩子謝謝您。”孫院長感激地看着司徒夜。
“千萬別這麼說,我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以後孤兒院裡如果有什麼事,你儘管給我打電話,如果我不在的時候,你就找婉兒,她可以全權代表我。”
“好的,謝謝您了。”
草坪的另一邊。
“姐,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呀?”齊子燦看着司徒婉兒和韓子墨問。
“我們準備二十年之後再舉行婚禮!”韓子墨攬着妻子的腰身微笑的回答弟弟的問題。
“咳咳……”周圍所有的人集團猛咳。
“不會吧?二十年?那時候旦旦都結婚了。你們該不會想跟旦旦一起舉行婚禮吧?”韓子楓驚訝的看着兩個人。
“是呀,那時候我們都快五十了。說不定我的孩子也該結婚了呢。”齊子燦攬着米樂的肩膀大笑。
“你們兩個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司徒婉兒看着終於修成正果的子燦和米樂,真心替他們兩人高興。
“一個月之後吧,哥,到時候你可得給我當主婚人!”齊子燦看着自己的大哥。
“大哥每天都那麼忙,你隨便找個司儀行了。”一邊的齊家慧揶揄自己的哥哥。
“那怎麼行,怎麼也不能委屈你大嫂。”齊子燦白一眼自己的妹妹。
“婉兒姐纔是我大嫂好不好?再說還有子楓哥,米樂姐是我的三嫂。”齊家慧很認真的回答。
“子楓,你什麼時候也領個女朋友回來?”韓子墨看着自己的弟弟問,大家的目光也都看向韓子楓。
韓子楓的目光無意的掃過司徒婉兒的臉,清咳了兩聲說:“大哥,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們這一個個的都成家立業了,就來看我的笑話,我告訴你們,明天開始給我介紹女朋友,我開始相親去我。”
“得了吧你,就你這形象要是去相親還不讓人給搶了?”齊子燦第一個不相信。
“就是!”齊家慧也撇了下嘴。
“你們歧視單身漢!不跟你們聊了。”韓子楓故作生氣的端着酒杯離開,被司徒龍又拖了回來。
“沒事,我跟你一樣,咱們是戰友。”司徒龍難得開起了玩笑。
“這下我們可不敢惹你了,黑龍大哥可是我們的偶像!”齊子燦投降的舉手。
“你的偶像不是我嗎?什麼時候又叛變了?”韓子墨看着自己的弟弟。
“哥,我只是小小的叛變一下,其實我心裡一直拿你當偶像的!”齊子燦笑着回答。
所有的人一陣大笑……
一個晚上,萬盛山莊的上空不停的響起開心的笑聲……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