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星城百里之外的官道上,一匹皮毛焦黃的老馬拉着一輛破舊的雙輪馬車,在官道上緩緩而行。
趕車的是一位青年,臉上長滿了麻子,一雙小眼,後面的車廂裡坐着一位豆蔻年華的素衣少女,臉上有一塊很大的胎記,正揭開布簾四處張望。
這兩人自然就是韓玉與醜姑了,話說他們已經悄然離開門派數十天,一路上游山玩水,很是逍遙。
韓玉左手趕車,右手拿着一本書籍搖頭晃腦,看的是津津有味,醜姑也不打擾自顧自的欣賞這官道上的美景。
醜姑第一次來到山門,外外界的一切都感覺好奇,在歇息的時候路邊上的狗尾巴花也能盯着看半天。
韓玉也不着急白天參悟晚上修行,自從有了老者的指點,韓玉再也沒了那種不安的迷茫,一條康莊大道已經鋪好,不要走偏就成。
到了巳時,韓玉將手裡的書籍放入儲物袋,交代了醜姑照看馬兒和行李,一頭扎進身旁的密林中。
一盞茶的功夫,韓玉抓着兩隻色彩斑斕長翎的山雞,又採摘了林中一些新鮮的蘑菇野菜。
“哇,好漂亮!”醜姑看到山雞歡喜的叫道,然後可憐巴巴的說道:“能不能不吃它?”
韓玉將一隻紅冠黑頸,身上羽毛紅黃相間還點綴黑點的漂亮山雞丟給了醜姑,然後說道:“你將這隻拿去玩吧,剩下的一隻燉了。”
韓玉說完就將那隻賣相稍稍不好的野雞扒皮去毛,切成小塊放進了黑色的瓦罐裡,放上清水,香菇,幾片姜,找了幾片花椒葉子,又灑了一把粗鹽,用一道引火符燉了。
過了半個時辰,燉的酥爛的雞肉伴隨着沸水不停的上下浮動,這隻山雞很肥,滾燙的沸水上漂浮着一層黃色的油脂,聞起來清香撲鼻。
醜姑聞到香味眼巴巴的坐在旁邊,手裡還捧着大碗盯着瓦罐不停的流下口水,馬車上捆綁的漂亮山雞也不能吸引她分毫的注意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時不時的擦拭一把口水。
韓玉在一旁用另一個瓦罐蒸煮米飯,等米飯的清香飄入鼻中,他變戲法一樣拿出了一個木鏟,給醜姑盛了一碗雪白的米飯。
熄滅引火符,用法力驅動,瓦罐穩穩的停在兩人的中間,韓玉又給醜姑接了一雙竹筷,又給了他一個小巧的木勺。
將山雞的大腿雞胸脯都夾給了醜姑,自己啃了雞脖,夾起一塊冒着熱氣的蘑菇放入嘴裡,頓時一股滑膩清香的氣息瀰漫在口中,咬了一口還能感受到滾燙的熱氣。
最後兩人將雞湯喝進了肚,頓時感覺一股熱乎乎的氣息直衝四肢百骸,醜姑喝完最後一口雞湯指着馬車上的山雞說道:“晚上我們把它吃了吧!”
韓玉笑了笑點頭同意,醜姑將瓦罐碗筷沖洗了一番,兩個人繼續坐上了馬車,那隻老馬踏着悠閒的步伐慢慢前行。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忽然樹林中跑來了一隊強盜,看到有倆馬車飛快的衝了過來,舉起了手裡長長的彎刀。
“韓麻子,有壞人來啦!”醜姑看到他們衝出來,很是興奮的叫嚷着。
韓玉睜開微眯的雙眼,看到這五個兇惡的強盜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屑之色,從儲物袋中掏出絲線法器。
只見韓玉跳下了馬,用輕功飛快的朝着他們衝過去,那五個強盜看到赤手空拳的朝着他們衝過來頓時一怒,惡狠狠的朝着韓玉砍殺了過來。
衝在最前面的三個強盜正欲砍麻子臉的頭顱,忽然感覺脖子微微的一癢,模糊的視線中只看到麻子燦爛的笑臉。
跟在後面的兩個強盜正驅馬衝過來,忽然看到三個人的頭顱一歪滾落在地,那鮮血濺的老高!
兩個強盜嚇的魂飛魄散知道遇到了硬茬,趕緊一勒繮繩想要逃離,但韓玉用飛燕式人化作一團殘影,將其中黑臉強盜拽下了馬。
而另一個強盜勒住了繮繩向着樹林樹林不要命的逃離,韓玉也不追趕看着他離開,只見黑臉強盜惡狠狠的說道:“麻子,你最好放過我!我們鐵馬幫可不是好惹的,我有上千個弟兄!”
“是嗎?”韓玉朝他笑了笑,用儲物袋拿出一把尖刀塞進了他口中一轉,頓時他口中鮮血直流在也說不出話來。
那黑臉強盜躺在地上痛苦的翻滾,韓玉卻用巨力壓在他的身上,將他的手和身上捆綁,就像是牽着一條狗走到了馬車旁。
“跟好了,跟不上你命就沒了。”韓玉將繩子綁在了馬車上,然後悠哉悠哉的坐回了馬車,一揮馬鞭,老馬繼續前行。
“韓麻子,他就是強盜呀?”醜姑蒙上面紗看了黑臉強盜幾眼,然後湊到前面問道。
“恩,這就是世俗中的強盜,殺人放火無惡不作。”韓玉笑了笑說道,“我以前可比他兇狠多了。”
醜姑一聽卻興奮了起來:“你和我說說你當強盜的那些事吧!”
韓玉的臉頓時一黑,只能杜撰出了一個故事。
說自己曾經是強盜首領,手裡統御了數千名手下,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秤分金銀,打家劫舍劫富濟貧,怎麼好聽怎麼來,醜姑聽了興奮不已。
“韓麻子,我也要當強盜!”
“不行,我們山寨不收女的!”
“韓麻子你騙人,我在爺爺的藏書裡翻到一本閒書,裡面的女土匪就是映山紅!”
“那是凡俗中的書生寫的都是假的,我當強盜那麼多年還能騙你?”
“哼...”
兩人在爭辯跟着後面的黑臉強盜遭了罪,忍着劇痛拼命的跑路,聽到兩個人的閒談心中泛起了無名的怒火,心想等兄弟們都來了要將剛剛的麻子臉剁成碎肉!
太陽剛剛傾斜了一些沒有那麼炙熱,醜姑累了趴在馬車裡睡覺,韓玉又放慢了馬速儘量減少顛簸。
就在此時官道的盡頭來了黑壓壓的幾百號人馬,旁邊的樹林中也有人影冒了出來,老馬受到了驚嚇停了下來,樹林中的盜匪堵住了後路,將馬車團團圍住,密不透風。
“韓麻子,怎麼了?”馬車一停醜姑醒了過來,揉了揉惺忪了睡眼迷迷糊糊的問道。
韓玉看着黑壓壓的人馬笑了笑,從儲物袋裡摸出了一張符籙安慰道:“沒事,你繼續睡會兒。”
醜姑一聽乖乖的繼續趴下睡覺,人羣中一匹快馬衝了出來,一個黃臉青年看着韓玉咬牙切齒的說道:“就是這傢伙殺了我們三個弟兄!”
韓玉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正準備給馬車貼上符籙解決這羣人,忽然正前方的首領看到韓玉的面容心中一驚,急忙衝上前來。
“敢問可是韓大人?”那人揭開臉上的面罩,顫聲問道。
韓玉一聽眉頭一皺,看着眼前有幾分熟悉的臉眨眼就分辨了出來,正是刑遠的一名手下,隨即冷聲問道:“盧正雄在哪?”
“真的是韓大人!”長相有些憨厚的王五有些激動,趕緊抱拳說道:“首領正在山寨中。”
“讓他過來見我。”韓玉冷冷的說道,鑽回了馬車。
在場的數百盜匪都驚住了,那黃臉青年走騎馬過來問道:“三當家,他可是殺了三兩個弟兄,您難道不爲兄弟們出頭?”
黃臉青年還以爲韓玉是王五的舊識要依仗交情放他一馬,有些不忿的嚷嚷,這山中自然有山中的規矩,要是沒有交代是不能服衆的。
王五朝着他笑了笑,猛的拔出腰間的刀,下一瞬刀光一閃一顆頭顱高高飛起,黃臉青年致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