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並沒有跟往常一樣與她繼續鬧下去,而是淡淡一笑,“孩子,這一年,我一直在查看你的學習進度,現在我能確定,你夠格學習最後一課,我決定將我最後的東西都交給你。”
“就,就爲了這事?” 本來以爲會聽到什麼驚人的事情,結果……飄飄然,沒聽出是交,而不是教。
“嗯,這樣你就能出師了,你就可以放心的去找你的朋友,或是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看來,這就是他一直猶豫的事情。
“真的!”幸福來得太快,她一時之間真有點反應不過來。
“別浪費時間了,閉上眼睛,集中你全部的注意力!”巴洛難得嚴肅,巨大的壓力將她褒在其中,以他的食指點住初七的眉心。一絲帶着寒意的冰氣由她的眉間流淌到身體的每一個毛孔。淡淡的寒意包褒着她,有點冷,卻不難受,就像那酷暑中的一絲涼風。
初七就像被一陣寒風包圍着,旋轉旋轉,不知道轉了多少圈,冰氣漸漸在她的胸口聚集起來,凝結出一個血紅色的珠丹,珠丹從胸口往上升,最後停留在額頭,就是三年前撞傷造成的傷疤處,形成一個粉紅色的印記,淡淡的,像新生的肉色,不仔細看還以爲是一塊傷跡。
舒服,真是舒服。初七睜開眼,迫不急待的問:“這是什麼,我感覺好舒服。”
巴洛顯得格外的疲憊,但他還是強打起精神來替她解說:“這是我最後能交給你的東西。”他邊說,邊坐手上除下一枚戒指遞給初七:“你集中注意力盯着它看看。”
初七疑惑的接過戒指,盯上不到兩秒,腦海中清楚的出現,戒指的用途,製作的方法,使用的材料,彷彿這個戒指就是她新手製作的一般。
巴洛又遞上一個藥丸,同樣她看不了兩秒,就能分辨出是什麼用途,甚至連使用的材料比例都一清二楚。
“對,正如你心中所想。你現在能看穿一切鍊金製作物的製作方法。如果你努力下去,三十年,你就能成爲偉大的鍊金師。當然,你現在還只能做出中級的鍊金師能製作的東西。更高級的你魔力不夠,也無法取得材料。”
這真是太棒了,初七差點沒跳起來,可剛纔巴洛給她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容易就能成就一個鍊金師?這說起來也太玄了。她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巴洛沒等她問,繼續往下說:“現在留在你額頭裡的那顆血珍珠叫血馱,是我們這一支代代相傳的魔珠,它記載了我們十幾代人的心血。現在它歸你了,好好利用。”
“爲什麼把它給我?”
巴洛微微一笑:“孩子,我要去我該去的地方了,用不上了。”
這句話應證了她心中的猜疑,這三年,她對他產生了一種難言的親情,“不,不是真的。”
“傻孩子!”巴洛輕輕替她攏攏散開的碎髮,“你知道的,早就會有這一天。收徒後,我只能存在兩三年。這三年,我過得很快樂,你是一個好孩子,我從不後悔收你做我的傳人。”
“不……”初七已經淚流滿面了,她不想聽巴洛說這些,她不想跟平常不一樣。
“乖,你聽我說。這三年,我想化解你的自卑,可……我真的不想它影響你的將來。孩子,這些年我也仔細的想過,你自卑的根源就在世上對出生與容貌的偏見上。你給我聽清楚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兒——艾琳莎•伯德,不再是孤女。這世止以貌取人的不少,但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會這樣。我知道,要改變這個需求時間,拿上這個東西,在你心結沒解開時,你可以使用它,不過,我希望你會早日看清,用不着它。”說着,巴洛從脖子上取下一根非常特別的項鍊。
初七將雙手背在身後,搖着頭不願去接項鍊。
巴洛嘆了一口氣,連同剛纔取下的那個戒指,一起硬塞入她手中。
“我不要,我不要!”初七一巴掌打翻巴洛遞過來的東西。“你在幹什麼,我要你留在我身邊,我用不上這些東西!”
“長大的雛鳥都要飛出父母的懷抱,我的魂魄即將消散。”巴洛的眼框有點紅。“如果你真心當我是親人,就聽話。我還有最後一個心願,希望你會替我完成。”
“鳴……”激動的初七捱了巴洛的一個巴掌。雖然不重,但足夠她清醒,事到如今,一切都成定局,她只能靜靜的聽下去,好好完成他最後的心願。
“這根項鍊不是魔法制作器,而是一件被許下了聖願的聖器,它可以隨意的改變配帶人的容貌。戒指是七度空間容器,裡面裝了一些我用過的東西,都帶上,也許你會用得着。我的心願是,如果你看到耳墜上有一個跟我一樣月亮印記的人,幫我照顧他。如果他還活着的話,應該比你大六歲。”巴洛低下了頭,不想看到初七悲傷的臉,“再見了,我的孩子!”話一說完,巴洛開始變得透明,越來越淡,初七衝上去想像以前一樣抱着他,撲了個空,他就像一陣青煙般的飄散了。
小屋棚也消失了,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只留下她……
哭累了,才發現雞已經叫過兩遍了,初七才含着淚拖着沉重的腳步回到小屋,屋裡空蕩蕩的,對面水叮叮的牀上沒有人,這幾天清理好的東西也不見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浮上了她的心頭。
果然,在水叮叮的牀上找出一張小紙條;“看着你出門,我就知道時機到了,別怪我偷偷的走,我實在不願看到你哭泣,原諒我,因爲那樣我會邁不開離開的腳步。我會想你的,水叮叮。
那他們呢?初七衝出自己的房間,闖入他們三個的睡房,同樣非常的整齊,牀邊的小箱子上放着一張紙條,寫着:“不敢跟你說再見,只能這樣,我們仨是一起走的,別擔心。”
今天!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初七咬了咬嘴脣,將眼角的淚硬逼了回去。不哭,不能哭。他們都爲了自己的理想去了,不能拖他們。我也不能這樣,我也要努力。巴洛說過,分開是爲了再次的相聚,我要以最好的姿態與他們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