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裂痕漩渦之上的青藍天空,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狠狠的攪亂雲彩氣流,漸漸形成了一個逆方向轉動的巨大漩渦,場面撼人!
一根巨石,緩緩從空間裂痕的漩渦中心裡探出,很快,又有另外四根高低不一的巨石,相繼從裂痕裡穿出,遠遠觀望的人們這才發現,這壓根不是什麼巨石,而是五根手指!
單單手指已好比山峰,那此妖的本體該何其巨大?
眼看手指已徹底穿過裂痕,直指長空而去,那堪比巨峰的手掌也要擠出空間裂痕時,天空的青藍漩渦轉動得更快,大地上的空間裂痕更是呈現陣陣扭曲,猶如一張張浮現於漩渦上的鬼臉。
“故弄玄虛!想嚇死我老人家啊?”伴隨一聲惺忪的老人聲音,一把戒尺驟然自遠處而來,輕描淡寫的一下往手指拍去,就像學堂裡的師長再責罰不聽話的學童。
一拍之下,五座巨峰驟然散去,原來只是一縷深紅的煙霧,不過半尺高度,正悄悄從空間裂痕中心涌出。
對於旁觀者而言,沒有人會認爲自己先前眼花,更沒有人敢認爲是那頭準備穿越過來的大妖真的在故弄玄虛,而是那頭大妖強行穿越,淡淡一縷氣息,已經實化成五峰齊穿的驚天氣勢。
眼見那把戒尺悠然停留在那縷深紅煙霧之上,旁觀的明哲保身者,馬上就抽身後退離去了,接下來說不準就是一場恐怖的大戰,千萬別殃及池魚……
深紅煙霧裡傳出一把清脆的女聲:“櫻桃在此見過青木道尊,真身不在,無法全禮叩拜,請道尊見諒!”
深紅煙霧化作一道曼妙的身影,可只有兩寸高度,認認真真的朝着那把戒尺躬身行禮。
她頭上的戒尺上空,慢慢幻化出一個道人,衣衫不整,一臉未睡醒的惺忪模樣,竟然還摳着腳,低頭道:“嘿,有點意思,一枚落地的櫻桃,不肯腐化於塵土,竟成了妖,還真是難得!”
清脆女聲輕笑道:“謝青木道尊謬讚!櫻桃想借道…入人間一行,只是一點小小的私事,保證兩日內,定然歸來。”
青木道尊很用力的摳着腳,嗤之以鼻道:“你以爲這是公共茅廁啊,想借就借?我還常想着進入這裂痕,潛進你們妖族,和漂亮的女妖精做那些羞羞的事情呢!可我那幫老夥計誰允過我了?”
可憐一衆遠遠旁觀的人族歷練者們,只覺三觀正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傳說中的偶像級大能,捲簾守護者青木道尊,是個摳腳大漢就罷了,還光明正大說想和女妖精做羞羞的事情……道尊大人,你確定一會不會殺我們滅口吧?
本來還抱着看熱鬧的人族、妖族,一下就悄悄然散去了大半,只爲了不要成爲被滅口的對象。
櫻桃捂嘴竊笑,柔聲道:“道尊說笑了,若道尊點頭,不知多少妖族名媛,願意前來人族,爲道尊侍寢呢。”
青木沒好氣道:“小櫻桃,包括你嗎?”
櫻桃輕笑道:“當然包括小女子。”
“那好,我也不要你侍寢,你別在我這借道就行了。整個天元大陸空間裂痕何其多,你選別處吧!”
青木這話讓深紅煙霧也爲之微微一凝,又再重新求情。
青木笑道:“難得有人陪我老人家說說話,你不想走也沒關係,我就在這看着你,有什麼花招儘管使出好了。”
“……”
這時候的顧墨,纔剛剛送別趙悠悠,還不知道在捲簾山脈深處,有一個叫青木的道尊,正爲他擋住了一個名叫櫻桃的大妖。
他手中多了一本《控妖篇》,是趙悠悠臨別相贈,不過趙悠悠也明言了,這是逼迫妖獸認主的法門,也不知道能不能對付真正的妖族。
顧墨嘗試按照控妖篇修煉了一遍,這門屬於控制類的心法,只是凡品,頂多比較罕見。
當那些控制的力量降臨到鳳尾竹身上時,鳳尾竹不配合,也不反抗,噬血花直接破口大罵,反正最後在控制方面全無進展,他依然無法控制鳳尾竹和噬血花的一舉一動。
但也不是全無收穫,起碼掌握了一個法子,用心靈傳音到陽極內世界,不必再像傻子那樣,自言自語和鳳尾竹對話;另外還掌握了一種屏蔽的方法,可以暫時封禁鳳尾竹的視角,在短時間內,不讓他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這對於顧墨而言,使用灰布時,就一定要用上。
顧墨只在原地調整了半個時辰,便再度出發,那個龔老說所有的刺客都幹掉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他徑直朝捲簾山脈的荒天城出口奔去,到了出口時,發現進出的人流不少,還需排隊進行審覈。
輪到顧墨時,重點只有兩個問題,見過換丹老怪嗎?可曾見過什麼可疑人物?
作爲換丹老怪本人,顧墨當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可疑,回答得滴水不漏,心想荒天城出口尚且如此,那侍天城那邊的出口,審查肯定更加誇張。
換丹老怪成香餑餑了,而悠悠殿下被刺殺案的餘波,也正在蔓延。
到了離去前的最後一步手續,往巨大的山界石中央,按上自己的元力,顧墨進山時是煉體境,現在離山是靈武境,幸好元力本源不變,證實是顧錚錚本人,但獵殺妖獸方面的名次,就不用多想了,畢竟顧墨大多數時間裡,都在做着換丹的交易。
看管山界石的士兵也沒有多疑,認真對照後,只是恭喜道:“少年人,恭喜晉級靈武,前途無可限量。”
離開了捲簾,顧墨馬上到最近的驛站,租了一匹快馬,往侍天城趕回去,儘快離開這處是非之地。
而捲簾山脈深處的空間裂痕上空,青木道尊正哈哈笑道:“小櫻桃,幾個時辰過去了,你也詭計盡出,讓我老人家大開眼界,可你還是溜不出來啊。”
櫻桃對青木的態度,早已不復先前的尊敬討好,清脆的聲音直接抱怨:“道尊大人,你這不是仗着境界比我高嘛……”
“我老人家就是喜歡仗勢凌人!”青木繼續得意的哈哈笑。
他低頭看着無邊幽怨的櫻桃,眼轉一轉,忽然又道:“其實你真要從借道,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櫻桃心神大凜,一件事從不可能變得有所可能,那勢必要付出代價,而且代價肯定很大,大到她未必負擔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