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口口聲聲說不會干擾我們左家,可你連個真名都不敢告知我們,你讓我如何信你?”左啓成繃緊的臉微微扭曲。“飛白”的話不禁沒有讓他放下戒心,反而更加驚疑不定。
天下沒有幾人知道,當年魔教只是隱退,而非滅門,包括之前的教主,水寧幻。這些年,她一介女流,又無心教務,魔教的大權便落到了左家手中。而左長老不在之時,這些權力便又他左啓成全權掌控。
自左詩兒將他帶回來後,他便已經着人調查飛白的背景了。雖說一日不長,但也足以查出一個被家族追殺之人了。
可是,結果呢?
查無此人!
左啓成聽到這四個字時,內心的震動無人知曉。
通常,查了一日都未查到的人,要麼就是被人刻意隱藏了背景,要麼就真是一個不起眼的小民。
可這人說是被家族追殺,按說,他們不可能一點頭緒也無。
因而,飛白這人,對於左啓成來說就是一個隨時會爆發的危險。
這種落在他手中,下場只有一個。
那就是死。
但是,飛白之前威脅的話語還縈繞耳邊,這纔是他遲遲未下手的原因。
既不能確定他的身份,又無法直接將他了結,左啓成一時有點進退兩難。
龐清影抿嘴笑着,飛蓉這丫頭怎麼在他們面前就沒這麼伶牙俐齒呢。
“呵,左二爺,難道你遭家族追殺之時,會用自己的本名在江湖上走來走去嗎?我又不是傻子。”飛蓉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就目前的情況,左二爺,我沒有看到你們左家的誠意,所以也自然不會說我的名字。不過,只要咱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我想也沒有那麼難,不是嗎?”
左啓成額前青筋直跳,胸中滿是怒氣,可飛蓉說的話他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一時間,氣氛僵持,左詩兒和左惠兒幾人攝於左啓成的怒火不敢多說。
而就在這時,一個猥瑣淫蕩的笑聲徒然插了進來,硬生生把氣氛攪亂。
“呦,這是發生了何事?”
鈴詩閣的轉角,一個吊兒郎當的褐衣男子走了過來。
龐清影眉心微蹙,左啓明。
這是左家出了名的浪蕩公子,他不是玩女人,他是男女通吃,且毫不忌口,來者不拒。口味重得連一向心寬的龐清影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接受了。一提起這個名字,她便有一種想要把人劈斷的感覺。
與左啓成比起來,左啓明身段消瘦,兩頰凹進,目含邪光,整一個縱慾過度又慾求不滿的樣子。
左啓成幾人顯然也不是很想看到他,紛紛皺起眉頭。
“你不在谷裡好好修煉,跑來做什麼?”左啓成正好找到發泄口,厲眸瞪視着左啓明,隨手就一道暗勁揮去。
左啓明人雖說不怎麼樣,但武功卻是不差的。躲過左啓成的暗勁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他只是不着痕跡地側了個身,順勢便擡腳往前走來。
那粘蟲般的目光霎時爬上飛蓉的臉,雙眸淫光大盛。
龐清影看飛蓉噁心的人都抖了一抖,不由掩脣暗笑。
這丫頭對上左啓成時面色無懼,不知道對上這個左啓明又會是怎樣的。
只見左啓成死死盯着飛蓉,完全不管左啓成黑成鍋底的臉色,“這就是詩兒昨日帶回來的人?嘖嘖,豔福不淺。詩兒啊,好歹我也是你四叔,有好東西怎麼光顧着自己享樂,不知通知四叔一聲呢?”說着,他一雙眼睛在左詩兒臉上溜了一圈,眼裡還真有責怪的味道,不過隨即又被淫邪覆蓋,“唉,大侄女,來跟四叔說說,這小子的味道怎樣?”
“四叔,飛白是我的客人。”左詩兒擰着眉,臉上也不比左啓成好看到哪裡去。
她這個四叔,是她在左家第二個深惡痛絕的人了。
每每她有什麼好貨,最後都會被左啓明搶去。當然,他也不只搶她的,左惠兒的他也是照搶不誤,根本不去看誰的臉色。
可無奈的是,爺爺似乎刻意縱容。也不知是因爲他是老麼,還是因爲其他什麼。反正,次數多了,
到最後,連左啓成也對她和左惠兒三令五申的,不要去管左啓明。
久而久之,對左啓明的怨恨壓在心底,到奇異地成了一種習慣。
直到今日。
飛白似乎成了左詩兒怒火爆發的導火索。
前有左啓成咄咄相逼,後又有左啓明奪人所好。
左詩兒做了幾個深呼吸後,實在壓抑不住,突然仰天長嘯起來。渾身氣勢攀升,頓時有一股無形的起浪向四周播散開去。
龐清影美眸一瞪,居然突破了!
這大約是有史以來第一個被氣得武功精進的人吧。
“什麼?!不可能!”左惠兒也立即意識到了左詩兒的變化,猛睜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尖叫起來。
連左啓明前進的腳步也停了下來,因爲左詩兒頂着一雙血紅的雙眸正朝他一掌劈來。
那一掌內力渾厚,比之剛纔左啓成的可要命得多。
左啓明雙眼一眯,迅速朝後退去。
左詩兒窮追不捨,一掌不成,再砸一掌,掌風帶起落下的樹葉,颳得人臉上生疼。
左啓明本想硬接,但出掌到一半,忽覺心口發疼。正巧餘光瞥見飛白嘴角還未落下的冷笑,他心中一凜,暗道糟糕。
左詩兒掌風即將襲至胸口,左啓明硬生生偏過半個身子,左手猛然一抓,將一人拉至胸前。
“噗!”迎面一聲悶哼,軟軟落下。
左啓明拉過的人正是躲在一邊的小牙。在兩人爭鬥間,不會武功的她自然毫無還手之力。而左詩兒明明看見左啓明拉人擋着,也完全不肯收手,反而又加了一重掌力,企圖透過小牙將左啓明打傷。
“啊!住手!”左惠兒見小牙慘白着臉,鮮血從嘴中汨汨流出,手心幾乎掐出了個印,“你們,你們,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當着她的面打她的人?!
那不就是打她的臉?!
左惠兒關心的纔不是小牙的生死,而是她在左家的顏面。
這個左詩兒,賤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