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城求學

“不要。”一聲大叫從韓伯平大人的府邸穿了出來。雕樑畫棟的韓家客廳裡韓楓正一臉苦澀哀求着父親。

韓伯平大人端坐在客廳中的太師椅上,一縷黑鬚飄灑胸前,雙目炯炯,神光四射不怒自威。正嚴肅地看着立在一旁的兒子。一臉慈愛的韓夫人靜靜地坐在那裡,雖然沒有說話,卻是滿面的關切。

“王大人家的小姐秀外慧中難道配不上你?”韓大人的聲音裡帶着一絲怒意,“況且,你也老大不小了,定下婚事後我和你母親也就少了一個牽掛。”

“不是,是我配不上王小姐,況且,我總是在外遊歷,恐怕顧不上家裡。”韓楓低着頭在那裡訥訥地說。他對父親總是有着一些畏懼。

“那好,青城武院正在招收弟子,我已命人爲你報名參試,你正好學習武學強身報國。”

“我……我不想去!”韓楓小聲說道。

“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想幹什麼?”韓父不由怒道,“讀書能當飯吃,一天到晚總是到處遊蕩,無所事事。你怎麼就不像你大哥二哥。”韓大人如雷般的吼聲在客廳迴盪。

原來,那一日韓楓回到家中,韓福早已把他失蹤之事稟告了家主。二老正自暗自擔心,見他回到家中才放下一顆心來。韓家一向家教甚嚴,學習魔教武功之事,韓楓沒敢告訴父母,唯恐給二老帶來不測。

“好了,好了”韓夫人出來打圓場,她慈愛地道,“楓兒,我和你父親越來越老,總有一天不能照顧你。你又常年在外遊歷,若有一技防身我們也會少了許多牽掛……這樣吧,訂婚或學武你二選一,可好?”

韓楓知道逃不過了,沉思良久……,無奈地說道:“我……我上青城。”

……

……

青城山空翠四合,峰巒、溪谷、宮觀皆掩映於繁茂蒼翠的林木之中。全山林木青翠,四季常青,諸峰環峙,狀若城廓,故名青城山。丹梯千級,曲徑通幽,以幽潔取勝,自古就有“青城天下幽”的美譽。

黃昏

一抹丹朱染紅了西天,倦鳥歸林。一名身着布衣的少年正在一處奇景前吟哦。

這一少年正是千里迢迢來到青城報名學武的韓楓。雖然,一路奔波已是勞累,但他卻仍然津津有味地欣賞着這裡的奇景。口中不時嘖嘖嘆道:“不愧是奇山勝景,果然名不虛傳……。”

再過三天,就是學院正式報名的時候了。雖說青城武院乃是天下四大武院之一。盛譽天下聞名,收徒一向甚嚴。這幾天不知有多少奇才俊彥陸陸續續地到來……只爲拜於青城門下,謀一個好的出身。但是,韓楓卻一點也不着急,只顧流連於美景之中,好像忘了正事似的。

他正獨自沉醉,忽然一個聲音遠遠地傳來:“藍小姐,這次青城收徒,第一名非你莫屬了……。”此地所在的山路非常狹窄,僅容兩三人通過。韓楓忙向裡邊靠了靠。

從遠處走來了兩個人,前面走着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一頭秀髮垂到了腰間,明眸皓齒,一襲白衣飄飄若仙,只是一臉冰霜,對身邊的那個男人不假辭色。走在身邊的那個男人一身華服,身材魁梧,一看就是一個富家少爺,只是眼神有些陰沉,一雙眼睛不是瞟向身邊的少女……

慢慢地,兩個人已經走到了韓楓的身邊。韓楓只顧看風景,並沒有往外看。那個富家少爺可能是想在美女面前顯示一番,忽然冷聲道:“好狗不擋道,沒看見本少爺過來了嗎?還不閃到一邊。”

哦,韓楓一愣,他意識到是在罵自己。但多年的遊歷使他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人。因此,並未糾纏。只是往裡讓了讓。那人見韓楓不理他更是得意,不由罵道:“書呆子,還是識趣,不然今天讓你滾下青城山。”

“青城山風景勝地,真是污染了。”韓楓冷聲道。泥人也有三分土性,韓楓心中不由冒出一絲火來。

那人頓時大怒:“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道吳金龍大爺三隻眼。”

說着話,右手一個黑虎掏心直奔韓楓的面門而來。

那姑娘本想阻攔,可不知怎麼對韓楓竟覺得有一絲怒氣。她平時只要走過的地方,回頭率總是百分之百,今日韓楓竟連看也不看她一眼,不由心中不快。

韓楓平日哪裡和別人動過武,見那拳頭過來,不覺有一些慌亂。他忙往旁邊一閃。那吳金龍只覺得眼前一花,眼前竟失去了韓楓的影子。一拳走空,那吳龍猛的雙腳騰空,一個飛腿對着他的心口踹了過來。再往後退就是懸崖,那吳金龍竟想把他擠下懸崖。

急切之下,韓楓忽然左手猛地推在了他的腳上……

“啪”那吳金龍竟在空中如陀螺般打了一個旋轉,一個身子飛向身後的峭壁。眼看就要頭崩腦裂……說時遲,那時快,那藍姑娘忽然飛了過來。雙手在他身上就勢一推,那吳金龍就轉了方向,橫着飛出去,在地上摔了個鼻青臉腫……

再回頭看韓楓,他正兀自看着自己的手發呆。心中暗想:我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力量。要知道韓楓身負百年功力,只是不知如何運用而已。就如一個有無數寶藏的大富翁,卻不知道如何花錢。那吳金龍只是一個富家子,會幾手三腳貓的功夫,又如何是韓楓的對手。

那藍姑娘轉首對吳金龍冷叱道:“走吧,別丟人現眼了。“吳金龍齜牙咧嘴地爬起來,還仍然嘴硬道:”小子,你等着,總會有人收拾你。“說罷,狼狽而去。

經過了這一場事故,韓楓也無心再欣賞美景,加速向青城頂峰而去。那裡正是青城學院的所在之處。

朝陽峰。

此時,已經熙熙攘攘有了許多人。其中,大多數是俊男美女。青城學院五年一度的招生就要開始了。

青城武院位列天下四大武院之一。天下俊才無不以出身青城爲榮。只是青城武院抱着寧缺毋濫的態度。每屆的招生程序非常嚴格。無論來多少人每次的招生名額總是以六十人爲限。也正因如此,青城武院的學生出師後無一不是聲名赫赫的一方人物。

韓楓到的時候,只見偌大的廣場上已搭了一個三丈多高的大臺子。臺子後面是一排主席臺。前面是觀衆的位置。來應試的考生還有送孩子的家長到處是人羣黑壓壓的一大片。數十名容貌俊美的少女正自在人羣中穿梭發放號碼,看那輕盈的腳步,武功很是不錯。

韓楓拿到了號碼,一看是八十九號,並不着急,便找了個角落安定下來,靜靜地等着選拔開始。

三聲洪亮的鐘聲忽然從大殿中傳來,這是本次大賽的信號,選拔正式開始了。

一行十人從正殿中魚貫而出,坐到了主席臺上。這正是本次選拔賽的評委。大多年齡在五十上下,一個個步履矯健雙目如電。而最後面一個竟是一名面蒙黑紗的的少女。那少女竟一襲黑衣面蒙一方黑紗讓人看不出她的容貌,不過看走路時娉娉婷婷……臺下頓時一片竊竊私語:人們紛紛猜道一定是絕色美女。尤其是那些血氣方剛的學生們,不時望向臺上的少女,目光中滿是驚羨和好奇。不過韓楓總覺得那個身影是那麼熟悉,可是就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主持評委在主席臺坐定。一名老者慢慢立起,也不見作勢,只是袍袖一甩,身體就如一縷輕煙似的站在了臺上。那老人面容清矍,雙目開闔間電光四射,緩緩在臺下掃過。臺下的衆人彷彿就感到一種莫名的威壓,不由地都住了嘴。

那老者輕輕地咳嗽一聲,蒼老而低沉的聲音在廣場上回蕩,“老夫日月劍奚仲,忝爲青城武院副院長,承蒙各位光臨,我青城武院蓬蓽生輝。”捋捋頜下的黑鬚,接着道,“本次選拔的規則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如有作弊者,立即取消參選資格。此次選拔需過兩關,一關不過,則視爲淘汰。下面選拔開始。”言罷即飛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韓楓不由暗暗喝彩聲,不愧是青城武院中人,一番話言簡意賅,絕不拖泥帶水……

旁邊的一個胖胖的中年人站了起來,氣勢中帶着一種強勢。下面進行第一關:背書。人羣不由鬨笑。自從孩童時就背書了。誰還會憷頭背書?這青城武院的考試也並不難麼…..早有青衣少女把隊伍分開,大家分組進行。背誦的內容也發下來了。《百家姓》?衆人幾乎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不是自己小時候入私塾學的第一篇科目嗎?當時在私塾先生的戒尺下,誰敢不背得滾瓜爛熟。許多人心中暗喜,但也有精明人尋思:事出非常必有妖,其中一定有着蹊蹺之處。

果然,評委的下一句話讓大家從天堂跌到了地域。“倒背”“以一炷香爲限”大家平時總是正背,誰想到有一天會倒背呢?

韓楓和其餘二十人分到了一組。大家良莠不齊,有背過一段的;有背過半段的;背過一半的也有。其中一個面目姣好的姑娘竟背過了一大半。韓楓自小愛書,過目不忘,這個科目好像是爲他量身定做似的。從最後一個字背起,竟然慢慢地背了下來。招來了一片驚歎的眼光。

最後下來,一次背書竟淘汰四百人。只剩下了大約不到一半人的樣子。大家這才見識了青城武院的厲害,再也不敢嘲笑了。

一個個收起了小視之心,戰戰兢兢地等待下面的一關。

這時候,韓楓竟發現了兩個熟人。那天在山路上碰見的吳金龍和那個絕色少女竟也在等待着接下來的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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