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已是忍不住地俯下身來,洛雲裳這些年少有得痛哭流涕,顏面於胸,嚎啕不斷。月兒見了,趕忙躬身勸慰:“雲裳姐,師父活着回來是好事,您幹嗎……”
“那個該死的混蛋,既然還活着,這麼多年一點音信都沒有,人家還以爲他早就死得連屍首都找不到了呢,嗚嗚嗚……”
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洛雲裳嚎啕不斷,眼中皆是無盡的思念和欣喜,甚至還有絲絲怨恨流露,咬牙道:“那個死人,我一定要去找他,讓他把這些年欠我的全還回來!”
彼此對視一眼,衆人不覺哂然一笑,雲霜更是眨了眨眼睛,既喜又俏皮道:“雲裳姐,屆時去找卓大哥要求還債的苦命女子,估計不止你一人哦,不知你有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呢?”
臉頰不覺一紅,洛雲裳不禁狠狠剜了她一眼,嘟着嘴道:“好了,把你也帶上好吧!”
“那是當然,當年爺爺讓我一直隨行在他身邊,助他成事,我是一定要回去的!”眉頭不覺一挑,霜兒嘻嘻一笑,甚是可愛。
拓拔鐵山見到,不禁沉吟少許,揮揮手讓那傳信兵退下,卻是幽幽出聲:“呃,洛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話,這次把我家憐兒也帶上吧。自從五年前我家憐兒跟卓凡分別之後,便茶飯不思……”
“五年前?”
眉頭不覺一抖,洛雲裳一臉狐疑地看向他:“拓拔元帥,你不會記錯了吧。自從天宇大戰後,卓凡便去了魔策宗,然後雙龍院大戰成名,接着就被陷害殞命失蹤,哪裡有時間見你家憐兒?”
無奈聳聳肩,拓拔鐵山不置可否:“就是那年外面瘋傳他已經死了的時候,他出現在犬戎境內過,還一舉滅了馭獸宗。然後才又消失了,我家憐兒對他是思念得很哪……”
“你說馭獸宗那次是卓管家做的?”
眉頭不覺一挑,冷無常驀地看向他道:“那雙龍院調查此事時,怎麼在犬戎國一點風聲都沒有查到?”
沉吟少許,拓拔鐵山無奈搖搖頭,嘆道:“唉,這還不是因爲牽扯到了犬戎皇室的醜聞麼,陛下下令,銷燬一切證據。其實當初卓凡只滅了馭獸宗而已,其餘什麼王孫貴族,燒殺搶掠的事,都是陛下命老朽去做的。因此,當初雙龍院調查,我們三緘其口,不提此事,也不提卓凡,就是怕這皇族醜聞被牽出來。而也就是因爲我知道這個秘密,最後陛下對我起了殺心,還多虧洛盟庇佑,不然老夫全家有得……”
“唉,得得得,這些後面的我們都知道了!”
急急擺擺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冷無常緊緊盯着他道:“老夫只是想問一件事,老元帥加入洛盟後,已是我們自己人了,明知卓管家尚在人間,看着我們家主小姐思念成疾,怎麼就不說呢?”
“對呀,你怎麼不說呢?”
眉頭不覺一抖,洛雲裳也是惡狠狠地看向他:“虧我一直對您老敬重有加,想不到你這麼可惡,如此關鍵的事情,爲何不與我們說明白了?”
聽到此言,在場包括洛雲海在內,都驀地狠狠盯向了他,眼中皆是怨色。洛家仁義世家,心懷寬廣,能包容一切,但是唯有這件事,卻讓他們小肚雞腸,難以原諒。
你知道我們對卓管家的情義多麼深麼,有他的消息也不告訴我們,哪怕知道他活着也好啊,這也不說,實在太壞了!
無奈苦笑着搖着腦袋,拓拔鐵山不禁長嘆一聲,幽幽道:“這件事我不說,也有老夫理由。一來呢,老夫曾是犬戎元帥,與陛下有君臣之義。他可對我不仁,我不能對他不義。若是我將卓凡之事說出,必然會牽出當年犬戎皇室醜聞,動搖國本。老夫一生爲國,又豈能做出如此不義之舉?”
“二來,老夫看卓凡當初已有歸隱退意,他救過我一雙兒女性命,對老夫有恩,即便是成全他的心意,老夫也不便向人提及啊!”
聽到此言,衆人心下了然,微微點頭。這也算是老元帥的仁義之舉吧,人們也能諒解。
“哼,別人也就算了,但是你連我也瞞着,卻是不該!”
可是洛雲裳對此卻是恨之入骨,難以原諒,狠狠地瞪了拓拔鐵山一眼,滿眼怒氣:“拓拔元帥,你知道這些年,我爲那狠心人哭幹了多少淚嗎?”
不禁哂然一笑,拓拔鐵山躬身一拜:“那老朽真是對不起小姐了,呵呵呵……”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卓大哥又回來了,那就算了吧!”
緩緩擺了擺手,洛雲海倒是十分理解老元帥的仁義之舉,避免老姐再發難,趕忙岔開話題道:“哦對了,剛剛我們說什麼來着……哦,這個命令,可真是……”
“深不可測!”
眼瞳不覺一凝,他話音未落,拓拔鐵山已是定定出聲,眼中滿是精芒爍爍。
臉皮忍不住狠狠抽了抽,冷無常不由失笑出聲:“拓拔元帥,您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您說哪個腦殘下的這般命令,根本就是幼稚啊!”
“那我不是不知道這命令的出處嗎?”
不覺眉頭一挑,拓拔鐵山理所當然道:“其他人若是下了這種命令,那絕對是腦子被狗吃了。但卓凡他不一樣,此人老夫與他交手過,就愛出奇招啊。兵行險招,劍走偏鋒,誰能想到?所以老夫覺得這個命令,一定有其深邃的用意,深不可測!”
不覺失笑莞爾,諸葛長風不禁一揮手,笑道:“老元帥,您看出端倪了麼,就深不可測!”
“就是因爲看不出端倪,才深不可測啊!要是誰都知道他這一命令的意圖的話,那敵人不也知道了?敵人都知道了,那還有什麼玩兒的?所以我才說,卓凡雖不是行軍之人,沒有一般的行伍之道,但是計謀最爲奇詭,反而最爲危險!”
深有同感地看了衆人一眼,拓拔鐵山不禁挑挑眉道:“洛盟的三大智星,難道你們看出什麼道道來了嗎?”
彼此對視一眼,三人也全都是失笑着搖搖腦袋:“卓管家行事一向天馬行空,出其不意,我們三人要是能看出他的門道,當年也不會敗於他手下了,呵呵呵……”
“那麼這個命令……”
微微沉吟少許,拓拔鐵山轉而看向洛雲海。嘴角一翹,洛雲海眼中精芒四射,大喝出聲:“遵命!傳令下去,西州全體人馬,立刻開拔,急速向雙龍院本陣出發,不得有誤!”
是!
門外傳令兵一聲大喝,已是馬上傳令去了……
另一方面,中州與北州邊界所在,中州大營帥帳之內,丞相百里經緯親自坐鎮,一旁是斬龍劍王丹青生,從旁領軍。
斜睨了旁邊的老者一眼,百里經緯不禁輕笑出聲:“斬龍劍王,由您來領軍攻打北州,應該是如了您老的願了吧!”
“此話何意?”眉頭一抖,丹青生輕瞟了他一眼,淡笑出聲。
失笑着搖了搖腦袋,百里經緯悠然地向後靠了靠道:“劍王來自西州,對西州本是最熟悉不過,由您來攻打西州,是最妥當安排。不過本相知道劍王對西州尚有留念,怕您觸景生情,遇到老朋友難做,便讓別人去了。哪像那飛雲劍王,一聽說要開戰,馬上毛遂自薦要去打東州。可見他對東州上官家恨之入骨啊,非要親自消滅不可,不過也有點衣錦還鄉的意思,呵呵呵……”
“呵呵呵……百里丞相如此體貼,真是讓我等惶恐啊!”咧嘴一笑,丹青生淡淡道:“只是丞相大人在北州駐兵這麼久了,還不動手,是在等什麼良機嗎?”
微微一點頭,百里經緯不置可否:“沒錯,老祖宗他們早已嵌入北州深處,蟄伏不出,本相就等一個裡應外合之機,一舉將它拿下了,呵呵呵……”
報!
然而,他話音剛落,一聲大喝卻是從帳外傳來。
“您看,時機來了!”咧嘴一笑,百里經緯一臉得意地指了指外面,悠然出聲:“進來!”
嘩啦!
一掀帳簾,一名士兵登時闖入,躬身拜下,舉着一枚玉簡道:“來自裡面的傳信,有重要軍情稟告!”
“這裡沒外人,說!”
一臉恣意地拿起桌前的美酒,輕抿了一口,百里經緯輕笑出聲:“是不是海明宗的結界,已經破了?呵呵呵……這樣一來,老祖宗出手就更順利了!”
不覺一滯,那人沉吟少許,躬身道:“啓稟丞相大人,海明宗的結界是破了,封天劍也被搶走了。但是據這玉簡所述,並非他所做,而是另一幫人馬所爲。”
“哦,還有其他人打封天劍的主意?”
手中的酒杯一抖,百里經緯微微沉吟少許,卻是又失笑出聲:“不礙事,只要那結界被破壞,他們就不能當縮頭烏龜了,誰破壞的倒是真無所謂。反正最後那封天劍,老祖宗出馬,肯定能搶到的,呵呵呵……”
眉頭微微抖了抖,那人沉吟少許,卻是又道:“可是他傳來這玉簡的意思,並非是爲了報信,而是要讓丞相大人提高警惕。那奪劍之人中有一人極爲聰慧,三天前還是階下囚,但三言兩語就使得四州上下一致推崇,現已被推舉爲四州大元帥,總領四州全局。他說此人很可能是丞相大人的最大敵手,望丞相大人多加謹慎爲好!”
“我的最大敵手?”
眉頭不覺一掀,百里經緯不覺嗤笑出聲:“我百里經緯縱橫五州這麼多年,能讓我看得上的敵手,還真是少之又少。什麼時候,我的敵手需要一個細作來給我定義,讓我小心了?呵呵呵……荒唐,對了,他說那人叫什麼沒有?”
微微思量少許,那通信兵,深吸口氣,定定道:“他說那人本爲西州第一弟子,卓凡。在中州時與大人您交過手,化名古一凡!”
“什麼,卓凡……古一凡?”
眼瞳忍不住一縮,百里經緯手中光芒一閃,忽的拿出一道玉簡,卻是嘴角一咧,露出一絲瘋狂之色:“我早派人到西州打探,看有沒有古一凡這號人物,卻只打探到了一個驚才豔豔的天才,卓凡。果然啊,這二人是同一個人,哈哈哈……很好,果然是一個好對手,我們又見面了。那麼這一次,就讓我們看看,這五州的命運,究竟鹿死誰手吧,老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