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瞼微垂,看了看那地上的血漬,觸目驚心,甚至丹霞宗的一些小姑娘,都一陣驚悚地捂住了眼睛。她們怎麼可能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心狠之人,對自己下手,還這麼不留情!
眼皮再擡,看向那老者,卓凡嘿嘿一笑,說不出的從容淡定:“老前輩,玩這麼狠啊!”
“小傢伙,年輕識淺,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比老夫狠的人和事,這世間多着呢,你以後自會遇到。現在就驚恐訝異,恐怕還不適合上這個檯面吧!”
“呵呵呵……老先生教訓的是,只是一會兒還請老先生手下留情啊!”
“唉,這就爲難老夫了。畢竟這地圖,我們劍皇門人,可是勢在必得啊,我勸你還是儘早退出的好!小孩子家家的,大人的世界,你們是不會懂的!”嗤笑一聲,那老者滿臉倨傲地看向卓凡。
聽到此言,楚傾城也是一臉擔心地看向卓凡,這位前輩如此很辣,智勇雙全,他一個毛頭小子哪是他的對手啊?只希望他千萬別跟這前輩硬扛,受到傷害就不好了!
眼中閃過一道詭異的精光,卓凡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微微做了手勢:“請!”
“小傢伙,出身牛犢不怕虎,可是要碰得頭破血流的啊,呵呵呵……”哂然一笑,那老者緊緊盯着他不放,忽的又將那隻受傷的腳掌伸了出來:“小傢伙,跟剛纔的問題一樣,老夫五千大壽時,究竟有幾根腳趾啊?”
邪笑着看了看他,卓凡幽幽道:“如今前輩是九根,屆時應該也是九根吧!”
“呵呵呵……年輕人,你以爲老夫不敢再斷一指嗎?”
輕笑一聲,那老者雙指併攏,向腳上狠狠一插,又一根血淋淋的指頭,便再次落在地上。那老者忍着疼痛,奸笑不斷:“又錯了,是八根纔對!”
看到這個,衆人一陣無奈嘆氣。
這種題目,只要他有斷指的勇氣,一題斷一根,誰能猜對?
這小年輕遇到老流氓,也確實不是對手啊!
唰!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黑芒劃過,鮮血奔涌,那姓柳的老者身子一抖,還沒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他的身下已是灑下了一大片鮮血,同時一股鑽心的疼痛,也是陡得直入心底。
啊!
聲聲慘叫發出,那老者一個趔趄,跌倒在地,哀嚎不斷,那血泊之中,靜靜地佇立着兩條被染紅的腿腳。對面則是卓凡那冷漠的眼神,還有那不知何時握於手中的漆黑長劍,散發着熠熠精光。
“哎呀,還真是猜錯了,看來我真是年輕識淺啊。不過,貌似前輩您自己的答案也是錯的吧。您五千年大壽,不是八根腳趾,而是一根也沒有了,呵呵呵……”
身子止不住齊齊一震,所有人看着這一幕,皆是被震得目瞪口呆。
這老者乃是劍皇代表,連其餘七皇的人馬都不敢隨意放肆,這個只有鍛骨境的小子,他怎麼敢……而且,他怎麼可能有這個實力,斬下一個皇階高手的雙腿?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矇住了,楚傾城更是嚇傻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卓凡揮劍殺人的樣子,竟是那樣的熟練,不帶一絲猶豫的,哪還像平時那個任她大罵的純良小子?
“師叔,師叔您沒事吧!”
那徐振生則是馬上來到那老者面前察看少許,才又怒目看向卓凡道:“你……你居然敢……”
眉頭一挑,卓凡不置可否:“我怎麼了,既然這位前輩能隨便改變賭局結果,我有什麼不能改的?城主大人,剛剛這一題該怎麼評判?”
“和!”臉皮一抽,那城主看向卓凡的眼神,也是有些凝重。就算是他也沒想到,這個修爲不高的小子,竟然很辣至此!
咧嘴一笑,卓凡眼中散發着邪異:“城主果然公平,只是剛剛那一題,是那老先生出的,接下來該我這個莊家出題了吧,只是……那位老先生貌似沒法繼續競賭了,有替補嗎?”
“哼,臭小子,我來代表劍皇門人跟你賭!”
狠狠瞪了他一眼,徐振生咬咬牙,就要向前衝去。可是他身子剛動,卻是忽的一滯,轉首看去,卻正見血泊中的師叔,正緊緊抓着他的衣袖,眼中滿是急色。
“師叔,你……”
“阿生,你不是他對手!”
眼皮不停地顫抖,那老者再深深看了一眼滿臉邪異笑容的卓凡後,心中惴惴,咬牙切齒:“老夫剛剛看走眼了,他根本不是什麼年輕識淺的小家雀,根本就是一個老奸巨猾的老禿鷲。你這小鬼,鬥不過他的!”
身子止不住一震,徐振生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他可是堂堂靈王巔峰高手,怎麼可能鬥不過一個鍛骨境的螻蟻?
場上其餘年輕弟子,也是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這位老前輩究竟何意。
只有幾個老油條,才明白他話中意思,特別是梅三姑,看向卓凡的眼神更是一百八十度迴轉,除了凝重之外,還有驚異。
實在是剛剛那一劍,太過乾淨利落,沒有絲毫遲滯。而且還是面對皇階高手,這樣的勇氣和很辣,絕非一般人能夠擁有。
那是真正在血與淚中,磨練出來的無情之劍,是屍山血海打磨的劍鋒。
只是一個鍛骨境,又怎會有這樣的經歷?
緊緊抓着徐振生不放,那老者大口大口喘了幾口粗氣,雖然眼中滿是不甘,但還是咬咬牙道:“城主,這次我們認輸,你和他賭吧。只是那小子,這筆斷腿之賬,老夫不會這麼善擺干休的,你給我等着!”
“隨時奉陪!”
微微一笑,卓凡一轉身,面相那城主,說不出的灑脫:“城主大人,你要出題嗎?”
眼皮一抖,那城主面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卓管家,我現在知道你爲何能執掌這樣一個大家族了,當真實至名歸啊。”
“客氣!”
“那好,在下就先出題了!”
短暫地思量了少許,那城主淡淡道:“這張地圖是冥海地圖,我的問題是,若是你們拿到這張地圖,有把握找到這個地方的所在嗎?”
心下一凜,所有的人聽到這句問話,都不禁齊齊看向二人那裡,那城主則是緊緊盯着卓凡,等他回答。
深深地看他一眼,卓凡微微一笑:“我連地圖都沒看到,哪能談到把握?只不過手握藏寶圖,誰都會盡力而爲吧。如何,我的答案?”
“中規中矩,說不上錯,畢竟這個答案只在你心中,拿去吧!”
輕笑一聲,那城主伸手一推,將寶圖遞到了卓凡面前。
掃了那張陳舊的紙張一樣,卓凡奇道:“就這麼給我,我的問題還沒問吧,你是莊家,勝算可是很大的!”
“剛剛卓管家的手段,在下已然知曉。這一題,在下一定答不上來,我輸了,呵呵呵……”失笑一聲,那城主面容淡然,不置可否。
卓凡想了想,嘴角劃過神秘笑容,也就不再推辭,徑自拿過地圖,在所有人緊緊關注的目光中,收入了戒指內:“謝了!”
說完,卓凡一揮手,帶着所有人離開了。只留下那些眼神各異的人們,死死盯着他們不放。
其中還有一道有些落寞的眼神,夾在衆女之中,不時惆悵地嘆一口氣。
爲何他離開時,沒有看我一眼呢?
另一方面,走在回去的道路上,百里御雨看看身後,並沒有人跟蹤,不禁嗤笑一聲,不屑道:“哼,還以爲這地圖是什麼寶物呢,得來這麼容易!”
“容易?”
眉頭一挑,卓凡不禁失笑着搖搖腦袋:“要容易的話,剛纔那些人就不會爭得血流成河了。你難道沒看到,八皇把自己的心愛寶物都拿出來抵押了嗎?”
“可是,既然如此重要的東西落到我們手裡,我們出來也沒見人尾隨啊?”
“那是因爲,這只是一張圖,還什麼都做不了。不見兔子不撒鷹,這是這幫老傢伙的常用手段。你等我們找到冥海所在後,這幫混蛋肯定一個個都冒出來了,沒一個落下的,哼!”
不屑地撇撇嘴,卓凡無奈道:“現在這地圖,不是什麼寶貝,而是一塊燙手山芋而已。所有的人都在等你找到寶貝後,攔路打劫。即便是那賭皇,也不例外。否則,他有這地圖,爲何不自己去找?估計解不開裡面的線索,纔拿出來找人幫忙的,自己在幕後緊盯!”
“既然如此,那其他七皇,爲何也要爭個頭破血流?”
“其他七皇沒看過這地圖,雖然知道不好解,但總想試試,人的貪慾就是這樣。萬一解開了呢,他不就獨吞了嗎?就像當年……”
說到這裡,卓凡失笑一聲,搖着腦袋不說了。
當年的九幽地宮,還不是他解開的?哼!
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百里御雨也是瞭然點頭,但很快又不解道:“既然這是個燙手山芋,我們爲何要搶,難道我們不能躲在暗處觀察嗎?”
“唉,御雨,躲在暗處的都是功成名就的老傢伙。我們洛家在聖域還沒出頭呢,躲什麼躲?我們拿這張地圖,就是作爲一塊敲門磚,敲開聖域八皇的大門,進入他們的權力爭鋒當中。沒有這張地圖,聖域的八大地界,我們根本插不進去!”
“哦,原來如此,那先敲誰?”
“魔皇,趙誠!”眼中精芒一閃,卓凡嘴角劃過一道冷冽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