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小傢伙,你在這洞裡看來看去,看什麼呢?”
陪着卓凡在山洞內繞了大半圈,一路巡查過去,卻是並沒有什麼東西,或是有什麼要求提出,連他一開始說是要挑選的人也沒有選出來。一位至強供奉不覺疑惑,奇怪問出。
眼中精芒熠熠,卓凡左右看着那些一臉迷茫的人們,淡淡開口:“找人,一個送信的人!”
“送信?”
“不錯!”
淡淡點了點頭,卓凡不由咧嘴一笑道:“我要挑選一個跑腿的,給我去飛雲王府捎個信兒,準備交換人質的地點!”
不由一愣,那些上官家高層更加奇怪:“交換人質?”
“是啊,拿沖天劍,換回我兒子的性命,哼哼哼……”冷冷一笑,卓凡咧嘴悠然開口道。
不覺一怔,上官家那些老傢伙,彼此對視一眼,皆是一臉疑惑,同時還有些急切。他奶奶的,不是說把劍給我們嗎,怎麼還去交換呢?
彷彿看出了他們心中所想,卓凡不由輕笑一聲,不置可否道:“假的,同樣是把劍交出去,我若直接能交給百里經緯他們,換回我兒子的話,早去換去了,還用在這兒跟你們絮叨?就是因爲百里經緯他們不可信,交換人質太危險,我才需要藉助你們的力量。當然了,你們若不願借的話,我冒點風險,跟他們直接去交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呃不不不……我們願借,我們願借……”
聽到卓凡居然還有這種打算,那些上官家高層趕忙齊齊擺動手掌,急急出口,腦門上已是滿腦袋冷汗。
他奶奶的,這小子要是把沖天劍真的又交回去了,那他們那夜損失的高手,豈不真的等於白死了,什麼都沒幹成?
現在劍在這小子手裡,他們還可以商談取回,要是落到百里經緯他們手裡,豈不是更不好拿了?
於是乎,卓凡抓着他們的痛腳,秉着有劍便是爺的原則,衆位上官家大佬對卓凡的態度,不禁更加殷勤了許多!生怕他一個不高興,跟他們鬧掰了,那他們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只惹得親者痛,仇者快,何必呢?
因此,一羣上官家高手宛若供祖宗一般的圍在卓凡身邊,任聽他差遣,不敢有絲毫不悅之態,不禁登時讓那些家族弟子們更加看不懂了。
怎麼,咱上官家高層的節操集體都丟了麼,爲何這麼一羣老傢伙,偏偏圍着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轉呢,實在太有損我上官家顏面了。
真是……羨煞我也!
臉皮猛地一抽,所有年輕弟子都羨慕嫉妒恨地看向卓凡那裡,眼中火熱一片。這別說是他們普通弟子了,就算家族繼承人,也沒這待遇啊,衆星捧月……
沒有在意他們那滿是嫉恨的眼神,卓凡走了這麼一圈看來,卻是眉頭深皺,無奈掏了掏耳朵,嘆道:“你們這裡,難道已經沒有融魂境弟子了嗎?”
“小傢伙,弟子中能出融魂境的很少,總共也就那麼三兩個而已。這次來到中州,除了上官玉林外,也就剛剛你在外面打趴下那兩名弟子而已!”一名供奉,趕忙回答他的問話,但很快又有些疑惑道:“你就非要找融魂境弟子嗎?傳個信而已,還對修爲有要求?”
眉頭微抖,卓凡無奈搖了搖頭:“唉,若只是傳信還好說,關鍵這是送死啊!”
“什麼?”不由一驚,衆人一臉不可思議,齊齊出聲。
沒有在意他們的大呼小叫,卓凡不耐煩地揮揮手,訓斥道:“呱噪什麼,讓你們賠個人有什麼大不了的?衝進王府搶沖天劍,不也要賠進很多性命嗎?現在只讓你們賠一個而已,這不是你們賺了嗎?哼,我要個融魂境,也是因爲自爆威力最差也要融魂境才行,化虛境恐怕瞞不了上官飛雲他們的耳目。我要弟子,也是照顧你們長老供奉的情緒,畢竟你們是家族主事者,我不能一上來就要求你們犧牲。但是現在沒有弟子的話,說不得……”
說着,卓凡已是在那些老傢伙身上逡巡了,嘴角劃過邪異的弧度。
身子忍不住一抖,所有長老供奉都不由得嚇了一跳。這是要幹嘛,讓他們去飛雲王府自爆嗎?
可是自爆管用的話,他們還怕上官飛雲這九劍王嗎?就是因爲自爆也傷不了他們半根毫毛,他們纔不願白白去犧牲啊!
不過現在,卓凡提出了這個要求,卻是讓他們登時有些爲難。
雖然卓凡說的很對,搶沖天劍,不得死大把人啊,現在只死一個,就把劍給你們了,從數量上已經很賺了。
但是一個家族,有時候不能只從數量計算得失,還要從感情上來衡量利弊。
他們衝進王府搶沖天劍,雖然死傷頗多,但那是爲家族而亡,活着的人因爲死了的人,而更加心向家族,這就是一種家族凝聚力。
可若一開始就準備犧牲一個家族成員,來達到目的的話,這在感情上會讓所有人寒心的。雖說死的人少,甚至可以忽略不計,但家族凝聚力已然散了,家族倒塌之日,也就不遠了!
凝聚力,是家族根基!
卓凡不是上官家的人,自然不會考慮這一些,但這些高層卻不能因此冒險,因一步險棋,毀了家族的向心力!
可以說,他們寧願前赴後繼,死上百人來換取勝利,也不願一開始就主動犧牲一人,換取勝利成果。
這不能用簡單的量化來衡量,還有一個精神力在裡面。人心散了,隊伍便不好帶了啊……
幾位高層互相看着,彼此交流了一個眼神,卻皆是緩緩搖着腦袋,不贊同這一點!
將所有人的言行收入眼底,卓凡眼皮一抖,心下也是一嘆。看來這羣人還不是笨蛋,知道自己底線在哪裡!
唉,可是他現在需要一個人來瞞天過海,上官家不願出,要怎麼辦呢?
眉頭緊緊皺着,卓凡也是忍不住陷入沉思!
啊!
忽然,一聲悽慘的大叫響徹整個山洞,如傻豬一般哀嚎。不由一愣,卓凡聽着有些熟悉,轉首問道:“怎麼了,誰在大叫?”
“哼,還能有誰,上官玉林那個叛徒唄!”不屑地撇撇嘴,一位供奉一臉鄙夷地輕喝出聲。
眼前不覺一亮,卓凡登時露出一副莫名的笑意來:“各位,這該死的叛徒還算上官家的人嗎?如果不算的話,可否借我來一用?不過,我可不打算還了哦!”
“呃,這……”
不覺一滯,衆人彼此對視一眼,接着便全都露出了一副邪魅的笑意,一位供奉更是大笑一聲道:“哈哈哈……無礙無礙,本來我們幾個還在商量,這小子叛族重罪,究竟該是死罪還是活受罪?既然古先生開口要的話,拿他一人之命得神劍歸位,也算他將功補過了,倒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啊,你們說呢,哈哈哈……”
聽到此言,其餘衆人互相看了看,也是忍不住大笑出聲,滿臉你懂我懂大家全懂的表情!
至此,上官玉林這倒黴蛋的命運,又一次悲催地落到了卓凡的手裡!
這,大概就是緣分吧,不過好像是孽緣,嘿嘿嘿……
嘴角微微一翹,卓凡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與其他上官家高層對視一眼,齊齊發出呱噪之音,封閉的山洞內繞樑三日,久久不散。
每當人們聽到,都有種不寒而慄之感,宛若惡鬼臨世一般……
啊啊啊……
另一方面,一間封閉的密室內,上官玉林已然被折磨得完全不似人形的身子,被牢牢綁在一根堅實的石柱上,修爲被完全封閉。
一位黑胡老者,一把狠狠地抓着他的肩頭,目泛冷光,汩汩元力止不住地向他身體內透去,直將他每一塊骨骼,每一條筋脈都擠壓得疼痛難忍,哀嚎不斷!
冷冷一笑,那黑胡老者狠狠地盯着他,逼問道:“說,你還對上官飛雲他們說什麼了,我們這個據點,他到底知不知道?”
“六長老,饒命啊!”
不覺疼得涕淚橫流,上官玉林滿面哀嚎道:“您老這問題都問了八百多遍了,我早就跟您說過,上官飛雲他們只想除掉你們這些高手,沒想趕盡殺絕,也就用不着知道這撤退之地。他還想讓我隨着撤回東州當探子呢,可從沒問過這個地方,我也沒說過,饒命,饒命啊……”
眉頭微微抖動,六長老冷哼一聲,手下力道不覺再次加大:“哼,居然想要回到東州當探子。雖然已經聽了幾十遍了,但每次聽到,還是讓老夫不覺心頭一怒,恨不得宰了你這吃裡扒外的臭小子,哼!”
“你妹,問了幾十遍你還問,你不煩我都煩了……啊,抱歉,我錯了,六長老,饒命啊,我要見舅舅,舅舅救我……”
疼得淚眼婆娑,上官玉林一陣陣哀呼出聲。
可是,正在這時,吱呀一聲,厚重的石門緩緩打開,一道熟悉的聲音登時伴着輕笑,響徹在二人耳畔:“呵呵呵……別大呼小叫了,你舅舅是不可能救你了,但爲師或許還能保你一命呢!”
不由一驚,二人登時一愣,轉首向門口看去,卻正見不知何時,卓凡的身影已是悠悠然地出現在了那個地方,嘴角依舊掛着一副恣意的笑容,在一臉戲謔地看向上官玉林如今這悲慘的境遇,發出陣陣嘲諷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