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朱笑東,楊薇等人自然是要再次回到樑三那邊,跟鄭平等人的解釋,朱笑東也就只說了那邊還有些是需要處理,至於到底是什麼事,朱笑東也沒細說,有些事情,畢竟不是可以亂說的。
沒想到鄭平等人也挺高興,他們的器材,也都還留在那邊,現在也要去取回來,太好了,大家又可以同路。
可是帶朱笑東等人一看鄭平他們的行李的時候,頓時又明白過來,鄭平他們哪裡只是去取他們的器材,分明就是想要再去看看那個無底洞,因爲,他們又帶上了滿滿兩皮卡車的器材工具。
朱笑東暗暗嘆息了一聲,但又不好多說,畢竟鄭平他們去幹什麼事情,他也管不了。
再見到樑三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鄭平等人打發走請來幫忙運送器材的人之後,依舊住進天坑邊上搭起的帳篷,不過,這一次鄭平等人並沒有即刻就要下到天坑裡去的意思,看樣子,是準備打一場持久戰。
朱笑東等人因爲天坑那邊已經沒什麼事情了,就撤回到老樑三的家裡,之所以沒直接住進樑三的家裡,一來是因爲三嬸需要照顧,二來,樑三更需要照顧,而照顧這兩個人的任務,也就只有秋可儀最合適。
但是秋可儀又還必須要照顧一幫子小孩子,所以,住進老樑三家裡,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樑三的精神並不是很好,不過朱笑東等人也很是理解樑三的心情,眼看着親人們一個個都遭遇不測,換誰誰都高興不起來。
只是胖子這傢伙,一見到黃誠,便要找黃誠算賬,欠胖子的生活費,就不說了,敲了胖子的腦袋一棍子,這筆賬,胖子無論如何也要找黃誠算!還揚言說,非要算掉黃誠師徒兩個一層皮,嚇得黃誠師徒兩個找了個藉口,偷偷地溜了。
朱笑東明白了事情原委,又好氣又好笑,狠狠地呵斥了胖子一頓,畢竟人家也是一番好意,怎麼就還計較着那點破事兒。
第二天一早,朱笑東纔剛剛洗漱完畢,胖子就跑過來,一臉神秘的拉着朱笑東,避開所有的人,徑直出了老樑三的家。
尋了條小路,走上老長一段,胖子還沒開口,朱笑東有些不耐煩了,問胖子,到底怎麼回事?
胖子神神秘秘的,看四下無人,才低聲對朱笑東說道:“那個三嬸有問題!”
朱笑東沒好氣的呵斥道:“說什麼呢!胖子,別胡說八道!”
說着,朱笑東轉身就要往回走,還有好多正是要做呢,沒空跟胖子磨牙。
胖子拉住朱笑東,極爲正經的問道:“東哥,你不相信我?”
朱笑東有些煩,三嬸也是五六十歲的人了,清清白白的正經人,眼下老樑三失蹤,三嬸本來就心裡難過,你說三嬸有問題,這不是在詆譭人家!背後非議人家,毀人清白,其罪當誅。
胖子很是出奇的沒有嬉皮笑臉,低聲說道:“東哥,不是我詆譭她,昨天晚上,大約兩點鐘,我肚子漲得厲害,爬了起來,你說我看到什麼?”
“你看到鬼了!”
胖子搖着頭,一臉慎重:“我看見三嬸了……”
朱笑東心想,你肚子漲得厲害,要起來方便,難道就不許別人起來方便!少見多怪。
沒想到胖子接着說道:“東哥,你記得三嬸的院子裡那口井嗎?我看見三嬸對着那口井說話!”
三嬸院子裡的那口井,朱笑東記得就在左邊廂房邊上,挨着水井,還有一棵桂花樹,不過,廁所卻在右邊廂房的後面,如果三嬸半夜起來要方便的話,就不應該到水井邊。
不過,不是起來方便,是口乾,起來喝水的行不行?三嬸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唯一的女兒又沒在身邊,半夜口乾,想要喝口水,不自己動手,叫你去送啊!
胖子卻搖了搖頭:“這解釋不通,我看見三嬸站在井邊,並沒有動手去打水,甚至連腰都沒彎上一下,怎麼可能是去喝水,再說,就算是要喝水,也用不着說‘老頭子,我快撐不住了……”
朱笑東心裡“咯噔”了一下,不過,朱笑東擔心的,不是三嬸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而是三嬸這麼說,會不會是因爲太過想念老樑三,想着要去跳井尋短見,這可是說不一定的事!
胖子不理朱笑東,繼續說道:“可惜,當時我一點兒都看不清楚,話,我也就聽見這麼一句,後來,三嬸又唧唧咕咕的說了兩句,這才轉身回去。”
只是胖子說完,見朱笑東依舊直往好處想,還說什麼多半是三嬸失去老伴,壓力過大,又找不到人傾訴,而且,既然現在我們都在這裡,除了要多照顧三嬸,還不能讓三嬸一時想不開去尋短見之類的話。
胖子嘆了口氣,說道:“東哥,既然你一定不相信,我也不好多說,不過,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半句胡說,要是有半句不實之處,胖子我就不得好死。”
朱笑東“呸呸”的啐了幾口:“一大清早,你胡說些什麼啊!什麼好死不好死的……”
接着朱笑東又伸手,跟胖子兩人勾肩搭背,笑道:“胖子,你這傢伙,人家黃老不就是敲了你一棍子麼?你幹嘛要記得死死的,算了,聽東哥我的,別再計較,再說,就算你要黃老給你賠醫藥費,他能給你賠多少,你還計較着,這不是扯淡麼!”
見朱笑東無緣無故的說起這事,胖子一怔,轉頭去看朱笑東,卻發現朱笑東臉上在笑,眼裡卻一絲笑意也沒有,不但沒有笑意,反而在眼底深處有一絲兒異樣。
胖子跟朱笑東也不是一天兩天,見這個時候朱笑東突然這麼說,胖子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當下很是配合的說道:“東哥,不是我小氣,那黃老頭子實在是太可恨了,我說要下去找你,他可倒好,給我腦袋上一棍,這不,後來我們不是差點白白死在裡面了,這口氣我怎麼能吞得下去。”
“算了算了……這事兒,我昨天都說過了,你要再計較,那可就是不給我面子了……”朱笑東說着,眼睛的餘光卻不住的盯向旁邊不遠的一處草叢。
過了許久,朱笑東才吐了一口氣,低聲說道:“走了!”
胖子一聽朱笑東說這話,神情頓時有些緊張,張嘴要問,但是朱笑東將食指一豎,放在嘴邊,示意胖子不要出聲。
過了片刻,朱笑東又才低聲對胖子說道:“胖子,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只能看,不要說。”
胖子頓時有些糊塗了,朱笑東這是怎麼了!
隨後,朱笑東跟胖子兩人,一路說說笑笑的回到老樑三的院子裡面。
早飯是楊薇跟秋可儀兩人做的,四個小菜,一個湯,不算精緻,畢竟人多,要做得精緻,就不夠幾個人吃了。
草草吃了早飯,黃誠照例帶着鍾俊然出去了,高原跟蕭勁兩人被朱笑東安排再去狩獵搞野味,秋可儀連幾個人的碗筷都沒來得及收拾,就忙着去跟孩子們上課。
楊薇想要來做這些家務,但是三嬸強撐着身體,無論如何也不讓楊薇來做這些事。
樑三稍微好了一些,便陪着朱笑東等人四處閒逛。
說是閒逛,其實也就是跟朱笑東、胖子、楊薇三個人一起,到天坑邊上去看了一趟鄭平他們。
鄭平等人聽見朱笑東他們過來,才從帳篷裡鑽出來,很是親熱的打過了招呼。
朱笑東見鄭平等人並沒有要下天坑的動靜,忍不住問了一下。
鄭平解釋說,現在,還是在準備階段,因爲,天坑裡的情況太過複雜,不做到萬無一失,可不敢隨便下去,上次,差點死在裡面教訓,哪兒敢就這麼忘記了。
朱笑東跟鄭平等人閒聊了一陣,見趙聲智等人在擺弄着一些儀器之類的東西,也就不再打擾,跟鄭平說了聲告辭,就出了帳篷。
見前面不遠就是去樑三的祖墳山的小道,朱笑東又突然來了興致,帶着胖子、楊薇,跟樑三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笑着,說是還想要再去看看樑三家祖墳山。
從天坑邊的三岔路到樑三家的祖墳山,路程並不遠,準確的說,正兒八經的走,只需要二十來分鐘,不過,朱笑東跟胖子兩個一路閒聊,又想要讓樑三開心起來,再說又要照顧身體剛剛恢復的楊薇,一路上走走停停,到樑三的祖墳山時,至少也花了一個小時。
到了樑三家的祖墳山的時候,朱笑東等人,包括樑三,都詫異了起來,三嬸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先到了這裡,而且,看樣子來的時間還已經不短!
好幾個墳頭都是香菸繚繞,而且那些香,都已經全都是已經燃燒過了半,地上的黃紙早已化成灰燼。
三嬸正半蹲半跪在一處墳前,面容悲慼,但是虔誠,看樣子,是在祈求樑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平安。
朱笑東等人之所以詫異,從老樑三家裡出來的時候,三嬸還還收拾幾個人吃飯的碗筷,而且,這一路過來,路上幾個人也沒遇到三嬸,三嬸是怎麼來的,怎麼會走到幾個人前面來的?
難道,還有一條捷徑,也可以到達這裡!
可是,朱笑東記得,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樑三並沒說過還有捷徑可以到這裡啊!
只是三嬸一見到朱笑東等人也來到這片墳地裡,便在那座墳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然後才站起來跟朱笑東等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