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奴良組的情報部門,鴉天狗組開始了對事發地帶的監視行動,以求再度發現戈薇和犬夜叉的蹤跡。
與此同時,陰陽廳也開始行動起來。
作爲官方組織,陰陽廳很輕易地聯繫上了相關部門,調閱這附近的戶籍,很快便找到了名爲戈薇和草太的一對姐弟的信息。
“日暮戈薇和日暮草太嗎?”
倉橋源司皺了皺眉,然後看向陰陽廳對這兩人的調查報告。
“日暮神社!?”
倉橋源司有點煩躁,神社這個詞可謂是他現在最不想看到的東西。
神官系統是一個超然於陰陽廳掌控,和陰陽師完全不同的另一個系統,千百年來神官一系一直都是陰陽師這一職業最大的競爭對手。
現如今,就在他和大連寺至道的計劃即將進入關鍵階段的時候,可以號令神官系統、出自白井家的白井月突然抵達此處,讓人實在無法忽視。
他試圖試探白井月,卻沒想到諸多手段還沒用出,第一個試探就把自己的辦公大樓給葬送掉了,以至於後來他都不敢動用那些鬼蜮伎倆,只敢遠遠地監視白井月和其周圍人的動靜。
結果現在,對白井月的憂慮伴隨着神社這個詞再度出現。
不過很快倉橋源司就鬆了口氣,因爲他看到文檔中記載,這個神社雖然年代久遠,但並沒有正規的神社執照,換而言之,就是那種不被神官系統承認的野路子神社,只是因爲建在一處山丘上,規模也不算小,一直沒有人懷疑並追責這個問題而已。
經過調查後發現,這日暮神社就是一個沒有半分超凡之力的假神社。
等等
倉橋源司嘴角一抽,有點想去揍情報人員一頓。
昨天晚上的戰鬥可是有很多目擊者的,那個日暮戈薇和犬夜叉表現出來的力量,叫沒有半點超凡之力?
氣呼呼地將這份對日暮神社的文檔扔到一邊,倉橋源司開始觀看對日暮神社每個人的調查報告。
那個快要入土的老人和戈薇的母親顯然只是普通人,很快便被倉橋源司略過了,他的注意力着重放在了昨晚出現在現場的日暮草太和日暮戈薇身上。
“日暮草太,一個小學生,有一個同學半年前因火災而住院、至今未醒,前往看望那個受害者的人一個接一個遭遇惡作劇級別的意外,疑似有鬼魂作祟,判定嫌疑人爲死在半年前那場火災的同學姐姐,現如今只有日暮草太一人還堅持看那個未醒來的同學。”
倉橋源司輕捋着下巴蓄着的鬍鬚,將這份文檔歸爲了需要關注的那一類。
在要探望的人身邊大概率有鬼魂作祟的情況下仍舊堅持探望,這難道不是因爲日暮草太是有所依仗嗎?
原先倉橋源司以爲日暮草太只是這個事件中不需要關注的邊角料,現在看來,似乎也是需要關注的目標。
不過這個日暮草太除此之外在平日裡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區別於普通人的異常,所以暫時還是以監視爲主吧,倒是另外一位,貌似是一條大魚啊。
“日暮戈薇,五月七號當天突然消失不見,其祖父以奇怪的理由爲其請假,數天後突然出現,迴歸校園。昨日夜晚,日暮戈薇被目標妖怪追殺,與陰陽師們匯合後幫忙阻攔妖怪,展現出非凡的除妖資質,並有一類西國犬妖的式神。今日早上日暮戈薇再度失蹤,考試也沒有參與。天海,你怎麼看?”
一直在房間裡從頭聽到尾的天海大善用扇子遮住自己半邊臉頰,思索了片刻後回答道:“西國犬妖這條線,是查不下去了。我們只能在日暮神社這片區域想想能不能找到日暮戈薇。”
“哦?”
倉橋源司有些不解,爲什麼西國犬妖那邊查不下去了?
“殺生丸那邊,一直拒絕我們的聯繫,我們的人也不敢深入西國犬妖的領地,至於鬥牙王,他現在在半妖之裡,我們的人無法接觸。”
半妖之裡並非拒絕人類進入,裡面生活着很多相戀的妖怪和人類,雖然大部分人類都已經老死,但還是有那麼一些還活着的人類的。
但只限於與妖怪相戀的人類。
陰陽廳的人,還是別想那些不現實的事情比較好。
“所以我們現在能查的只有日暮神社,其中關鍵便是日暮戈薇這個人究竟消失到哪裡去了。”
倉橋源司點了點頭,認可了天海大善的判斷,那麼接下來,就是具體的調查步驟了:“你剛剛說,要着重搜尋日暮神社,你覺得日暮神社有問題?”
“日暮戈薇不可能憑空消失不見,肯定是有什麼特殊的方法,比如說神隱。”
倉橋源司明白天海大善的意思了:“你是說日暮神社那裡可能有秘境存在?”
秘境這種東西,已經不算是稀罕玩意了,只要有真正神明供奉的神社基本上都有一個秘境,或者說神域。
歲月變遷,一些神明永遠的消亡了,而其中一些神明費盡心思打造的神域,因爲根基厚實,並沒有隨神明一同消失,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縮小。
這些神域在徹底消失前被路過的陰陽師發現,不瞭解其中真相的陰陽師便稱其爲秘境。
秘境大多出現在神怪傳說頻發的地方,日暮神社雖然是沒有登記造冊的神社,但年代擺在這裡,有一個秘境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或許很久以前日暮神社是真貨,只是後來其供奉的神明消亡,於是被【銷戶】了呢?
從那些調查來看,日暮神社裡面那些售賣的東西,還真的有模有樣的,說不準在神明消亡前,這些東西真的能庇佑一方也說不定。
“你的意思是,日暮戈薇可能誤打誤撞找到了進入日暮神社秘境的方法,這突然消失是在秘境裡面修行,偶爾忍受不住寂寞這纔回來上學,這一次碰巧遇上了這件事情?”
“應該是。”
倉橋源司的這個推測基本上沒有什麼漏洞,天海大善也比較傾向這個可能。
“那個式神,或許也是日暮戈薇從那個秘境中得到了什麼纔跟着她吧。”
“秘境啊”
倉橋源司的聲音有些悠長,帶着些許玩味。
秘境的來源,很久之前陰陽師是不知道的,畢竟只有少數陰陽師對涉及神明的咒術有所研究,其他大部分陰陽師都只是有所涉及罷了,現在的話,因爲神明消亡速度加快,遺留秘境越來越多,秘境的來源在一衆高層來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在多次開採秘境後,衆多陰陽師心中早已經沒有了對神明的敬畏,只剩下對秘境中可能遺留好處的渴望。
尤其是倉橋源司。
藉助倉橋家的力量體會過秘境之中實力增長速度的倉橋源司,實在是無法抗拒秘境的吸引力。
一個沒有神官系統撐腰的日暮神社可能有一個秘境,這個消息讓倉橋源司很是意動,計劃即將全面啓動,若是能在那之前讓實力更進一步,他們的把握豈不是更大一分?
“天海,有沒有辦法”
明白倉橋源司想法的天海大善搖了搖頭:“日暮戈薇突然失蹤,是九號纔出現的事情,這說明她是那一天才進入秘境的。日暮戈薇十五歲了,過去十五年她都沒有發現半點秘境的蹤影,這一天突然進入,並且日暮神社內其他人都沒有突然消失的情況出現,這說明這個秘境有着特定的進入要求,只有滿足特定條件才能夠進入,或者等到其等級下降後強行進入。”
秘境之前都是神域,縱使神明已死,但神則仍在,所以只有特定的方法能夠進入。
至於天海大善所言的等級下降,則是每一個秘境的必經之路。
那種建立在諸神黃昏之前,根基穩定的永固神域暫且不提,後來那些神明建立的神域都有這種缺點。
沒有神明的秘境沒有信仰之力的輸入,便如同無根之萍般,只能持續消耗之前積累下來的信仰之力,當信仰之力無法讓秘境完全展開時,秘境便會開始縮水,從大小、範圍甚至是其內蘊含的法則。
當其蘊含的力量法則降低到一定程度時,限制秘境進出的條件便會逐漸消失,屆時,陰陽師便可以嘗試用自己的實力壓制秘境,強行進入。
倉橋源司想了想,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
陰陽師能夠強行進入秘境,便說明秘境中蘊含的力量已經無法爲陰陽師提供幫助了,那時候進入秘境只能撿一些藏羹剩飯,或許對於那些後輩,此時的秘境仍有十分不錯的效果,但對於破開秘境門扉的人來說,這種行爲真的是吃力不討好。
倉橋源司要的可不是惠及後輩,而是惠及自身!
“根據這份報告來看,那個叫日暮戈薇的女孩似乎還是看重學生身份的,那麼爲了能夠湊夠可以畢業的出勤次數,她一定會再度出現。”
倉橋源司眼中精光一閃,做出決定。
“我們就盯着那片區域好了,等日暮戈薇再度出現。”
“你是打算強奪嗎?”
天海大善笑着看向倉橋源司,眼中卻不見半點笑意,被逼問的倉橋源司沒有絲毫惱怒的意思,只是哈哈笑了兩聲:“怎麼可能?先和對方交流一下,看看對方是怎麼想的吧。”
天海大善附和地笑了笑,神色卻逐漸陰沉了下來。
是他的錯覺嗎?
雖然往日正常流程也是這樣,對掌握秘境進入方法的人先行溝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實在不行也會在付出一定的代價後【購】得秘境的使用權畢竟一個人用一整個秘境太過浪費了,有時候爲了大局着想只能用一些強硬手段。
但他怎麼感覺,倉橋源司沒有半點溝通的想法,甚至連【購】的想法都沒有呢?
似乎這位相識多年的,曾經是他後輩的男人,變得有些讓他不認識了啊。
天海大善並沒有將心中的疑慮說出,他對倉橋源司點了點頭,就這麼出去佈置對日暮神社周邊區域的監視了,而在天海大善離去後,倉橋源司的神色也驟然變得漆黑一片。
是否會強奪這種問題,本不應該出現在天海大善口中的,那個善於心計的老人怎麼可能會有這種疏漏,所以,這是明晃晃的警告嗎?
回頭看着天空飄過的白雲,倉橋源司捫心自問,他是否最近露出了什麼破綻讓天海大善發覺。
最終倉橋源司否定了這個可能。
如果天海大善真的發現了什麼,就不可能是這麼一個輕飄飄的問題了,而是直接找上門來質問。
和倉橋美代是同輩好友的天海大善有質問他的資格!
但天海大善沒有。
這也就是說
“我最近的行爲還是過了一點嗎”
只有這種可能了,最近一些行爲處理手段太過激進,引起了天海大善的注意,讓天海大善以爲他的心性發生了變化,所以天海大善才會故意問這種問題,這是要以長輩的身份來敲打他。
但很可惜,天海大善想錯了方向,他變化的並不是心性啊。
擡起手放到眼前,倉橋源司的雙目微微一眯,似乎是看到了這雙手寫下的命令所造成的一片片血泊。
後悔嗎?
想起現今這諸多勢力交錯、混亂隨時可能會發生的局勢,倉橋源司不由得狠下心來!
他篤定自己的決定沒有錯,這樣的亂世,需要一位能夠鎮壓一切的強者!那位傳說一旦蒞臨此處,必然還日本一片朗朗乾坤!
在陰陽廳決定對日暮神社進行監視後不久,超災對策室也得出了類似的結論,一時間,陰陽廳、超災對策室和奴良組,三大勢力皆是將視線聚焦到了日暮神社,意圖搜尋日暮戈薇的蹤跡。
三大勢力已經做好了長期作戰的準備,他們都認爲日暮戈薇會等這次風波過去之後纔會出現,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僅僅三天!
三天之後,日暮戈薇便再度出現於他們的視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