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城,位於紀法大陸的中心地帶。盟城西北方向六百里的羣山是華山派巔峰,五靈山位於盟城東向的一千多裡,而西南方向一千八百里的是秀峰絕頂的峨眉山。
盟城是紀法大陸最早建立的城市,古老而神秘。上古時期神秘種族曾經在這裡教會人類對付魔族魔怪的方法,並在這片土地上發生過大戰。現在的盟城已經是人口最多、規模最大、最繁華的人類城鎮。在弱肉強食的紀法大陸,盟城的主人已更換了不知多少個幫會了。近四百年來,一直佔領盟城的是天盟會,天盟會勢力龐大,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出現能與之抗衡的幫會,所以盟城經過了一段長時間的和平發展期,人口更多更加繁華。而且城市周邊各莊、各村、各場主、各幫會都如雨後春筍地建立起來,使得盟城成爲了紀法大陸名副其實的大陸中心。
天盟會的創建者叫尉遲封城,傳說他和自己的四個本家兄弟闖入萬惡的風魔山谷,他們在風魔山谷得到了神兵“屠魔斬”,並且學到了一種上古的刀法絕技。五個人學習了同一種刀法武功,也都成爲了絕世高手,但是武功屬性卻各不相同。後來五個人以武力迅速吞併了紀法大陸幾個非常有實力的勢力並建立了天盟會,之後天盟會經過三四年的發展壯大,他們以殘酷屠殺的方式攻佔了盟城,一直到現在盟城的主人仍然是天盟會。
在那之前,盟城的主人是盛焰教,當年的盛焰教實力不俗,教內有很多的奇人異士,每個人的實力非常了得。天盟會雖然拿下了盟城,也付出了慘痛代價,當初一起創立天盟會的五個兄弟只剩三人。後來三人又涉險遠走紀法古廟,紀法古廟是一個神祗建立的古廟。沒有人知道他們爲什麼要去紀法古廟,大多數人認爲是爲了煉精石,因爲在他們到過紀法古廟之後,在那裡的確發現了大量的煉精石,而引的大家爲之捨命相爭。
但那次紀法古廟之行,三個人並沒有取回一塊煉精石,他們歷經各種生死大戰取回了一枚“紀法令牌”,逃出古廟的時候,也就只剩下了尉遲封城一人。傳說這塊紀法令牌乃上古神令,可以用來鎮壓盟城古牆上強大而又兇殘的魔怪,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確實沒有出現魔怪。正因爲尉遲封城冒死取回了令牌,也爲他贏得了榮譽和聲望,一下子得到了很多人、很多勢力的支持,使得天下衆人臣服於他。而盟城,沒有了強大魔怪的攻擊、也沒有了大規模的幫會攻殺,得到了繁榮和文明的進一步發展。
紀法大陸上所有武力團體的建立,就是爲了搶掠並佔有生存的資源。盟城,雖然沒有天然的礦產資源,但這裡是整個大陸經濟的核心所在。人口最多、四通八達、商賈商販一切的一切都要在這裡得到“進化”。所謂,得盟城者,得天下。在過去甚至會一個月內五次易主,殺伐攻佔本就是家常便飯。天盟會不惜一切代價攻佔這裡,也是爲了佔盡天下財富、資源。
如今更是如此,尉遲封城消失後,天盟會也經常會遭到其他幫會的攻打,但都沒能被攻得下。一是天盟會本身實力不弱,二是尉遲封城的聲望頗高,儘管他走了,但每次被攻打都會得到附近幫會等勢力的支持和救援。天盟會在經過了九次更換盟主後,一步步成爲最有實力的幫會,在所有的幫會中來講,可謂是實力雄厚一家獨大。現在的盟城城主名叫帝幽,也就是天盟會的現任盟主,他的身份神秘、武藝超羣,近幾年更是很少與外人交往。帝幽是在前任盟主發狂、神秘失蹤後,以過人的膽識和武藝力壓衆人而得到的盟主之位。說他膽識過人,是因爲他也曾經闖入風魔山谷取得了神兵,以獨到強橫的武力力壓羣雄當上了盟主。
......
盟城,四季如春,氣候適宜。這裡年年都是風調雨順,所有的農戶也都是富富有餘。城內往往都是一片繁榮的景象,在這裡商賈商販、票號、鏢局都有着不錯的發展;還有酒樓、餐館兒、聽書、雜耍......門庭若市,駱驛不絕。
這天,繁華的街道上走來兩個穿青灰色長衫的人,兩人走進一家小餐館兒。
那其中一位小夥叫道:“店夥計,兩碗素面,兩個小菜,六個饅頭。”
夥計笑盈盈得跑過來,點頭道:“二位客官還需要點兒別的沒有?”
“沒有了,夥計快些上來。”小夥說道。
“好嘞......”夥計拉長聲音叫道。
兩小夥子相互一尋望,一前一後坐在靠裡邊角落的方桌旁,解下背囊放於桌面上。
“四師兄,盟城可真是繁華,大到沒邊兒。四師兄這城內你可熟知?”其中一位面貌俊俏、文質彬彬、看似瘦弱的小夥兒問到。
“我還不是和你一樣,哪知道的那麼多。”另一個年齡大一點的少年說道。
“去年你不是來過此處嗎?”那瘦弱少年追問。
“近兩年我纔開始下山辦事,去年我倒是跟大師兄來盟城一起送信,送完就返回五靈山了,一刻也沒有停留。這回,師父命我們下山打聽天盟會的事,也沒說要具體打聽什麼事。五師弟,你知道嗎?”四師兄問。
“不知道。”五師弟搖頭,然後又說道:“我看師父只是讓我們出來歷練一下。兩天後,大師兄到了和他匯合了,聽大師兄吩咐就是了。”
“也對。”四師兄會心地笑笑。
這兩人正是五靈山弟子,常被五靈山一帶的人稱爲五靈山五俠的四俠楚簫庭和五俠張崒山。
不一會兒,那夥計過來放下兩個茶碗,倒滿了茶水,問到:“二位可是參加英雄大會?”
兩人先是愣了一下,張崒山問道:“夥計,你怎麼知道我們是習武之人?”
夥計呵呵一笑:“這有何難,這南來北往的客人多了,什麼樣的人都有。像您二位這樣的穿着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吃飯節儉、清茶淡飯足矣,應該是清修之人。”夥計自信的說到。
張崒山有些吃驚,楚簫庭倒是見怪不怪。
夥計又說道:“揹包簡而沉重,應該是帶有兵器。”
張崒山和楚簫庭聽了有些緊張,張崒山一下抓緊了自己的包袱。
夥計趕忙說道:“二位別慌啊。現在不同往日了,這城裡早就頒下了法令,又恢復了往昔,現在可以隨意夾帶兵器了,但不得在城內街頭亂鬥廝殺,否則會遭到天盟會衆弟子的圍捕。如果要私自決鬥可以在各城門廣場劃定的地方進行。現在很多人都夾帶兵器,不信您往外瞧。”
果然,很多人都不似他們這般藏兵器於揹包中,往來店外帶兵器的人有很多,而且都是大搖大擺,甚至還有人不時地顯擺自己的兵器。
“所以說您二位肯定不是本地人嘍,哈哈哈。”夥計得意地笑了。
“真是讓你見笑,呵呵。”楚簫庭笑着說到。
“距離英雄大會開始不是還有三個多月嗎?怎麼現在就有這麼多人來了?”張崒山問。
“看來您二位還真不是參加英雄大會的。從去年英雄會選拔結束後,這天盟會就頒佈了告令,要求提前三個月就開始在各分點分會進行初級選拔,然後每個分會點選出三名頂尖高手晉級,最後纔是三個月後的總排名選拔。”這夥計認真得說到。
張崒山面帶驚喜,用期盼的眼光望着夥計繼續問道:“現在分會選拔比武開始了嗎?這附近可有分會場?都有什麼人什麼門派的人蔘加?”
夥計津津樂道得挽了挽袖子,擡起頭來說:“這分會選拔五天後纔開始,出門東邊那條寬敞的街口盡頭就是一個分會場。這個分會場是天盟會的八大聖之一鐵羅漢負責的。”夥計喝了碗茶繼續道:“這各山、各派、各莊......各方豪傑高手都已來了。據有看到的人說,前兩天還看到崑崙虛的弟子在東部分會場報名了。”
“崑崙虛,崑崙派的弟子也來參加了?”楚簫庭自言自語說。
夥計忽地一拍桌子,“對了,後天每個會場外圍告示牆上都會貼出參加人員對戰的名單排序,你們可以去那看一看。”
“夥計,上菜!”忽地聽到掌櫃叫到。
夥計嘆了口氣:“我是看不上了,唉......”一溜煙得跑了。
小師弟張崒山看着夥計走了有點失望,轉頭又好奇地問道:“師兄,八大聖是什麼人?”
楚簫庭笑道:“這個問對人了,這兩年的歷練我還是聽說了不少名號的。”
“哦?是嗎?”張崒山興奮地伸着脖子聽起來。
楚簫庭稍微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八大聖是天盟會的骨幹力量,個個武藝高強。排行第一聖的是金扇仙,應該是現在天盟會主要的當家人。第二聖是盤龍鞭,聽說他耍的一手好鞭法,江湖上無人能敵。第三聖萬影刀,江湖上傳說他繼承了尉遲封城的萬勝刀法。第四聖叫麒麟臂,據說他的外家功夫很是厲害。不過這四個人很少行走於市井江湖。”
“爲什麼?”張崒山問。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爲不需要他們處理天盟會的俗務。再就是第五聖鐵羅漢,第六聖開山斧,第七聖疾鋒狼,第八聖封劍神。而他們四個人分別掌管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地域的各類天盟會事務與幫派。”楚簫庭說完喝了一口茶。
“那崑崙虛的弟子......”張崒山正要問。
“崑崙虛的弟子聽說有十幾年沒有參加了,今年來到了離我們小店最近的東部會場,可惜我看不到他們的風采了。”夥計插話說到,然後放下熱面和小菜走了。
“崑崙虛在西部雪山之上,離這裡上幾千里路,道路遙遠崎嶇難行。他們弟子數量較少,聽師叔說過,現在崑崙派弟子總共才三四十人。這一路上,猛獸賊人也不太平,所以很少參加英雄大會。”四師兄楚簫庭解釋說。
“那往年,我們五靈山爲什麼不參加?”張崒山好奇地問到。
“我也不知道。”楚簫庭說。
“你跟師兄們經常外出辦事,沒聽說嗎?”張崒山小聲問。
楚簫庭探着頭低聲說到:“偶聽大師兄和二師兄提起過,大師兄只說是掌門已有安排他人蔘加。我們五人中好像二師兄參加過兩回,之後他也不再參加。”
“大師兄呢,他沒參加過嗎?”張崒山問。
“沒聽說過,大師兄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他上了五靈山後應該沒參加過吧。”楚簫庭說。
“哦,是啊。這麼多年也沒人說起過。”張崒山回憶地說。
這時候進來吃飯的人越來越多了。二人再不搭話,低頭吃起面來。
“夥計,嶺峰鏢局怎麼走?”那楚簫庭吃完站起來問到。
夥計走了過來,摸摸腦袋說道:“好像是出門西邊走,第三個巷子口。”
“多謝。”二人出門兒往西去了。
兩日後早晨,盟城東邊的主街道上,人流如織,車水馬龍。有挑擔趕路的,有趕着車送貨的,更有閒來亂逛的。這一張張或蒼邁、或世故、或風雅、或清新的臉龐,夾雜着各種說話聲、吆喝聲、馬嘶聲,讓整個街道熱鬧非凡。
這條繁華大街以高大的城門樓爲中央,兩邊的屋舍樓宇星羅棋佈,有茶坊、酒樓、典當、藥鋪、雜貨鋪、布料店、肉鋪、小吃店、早餐店等等,真是應有盡有。距離大街上兩側的各個鋪面前,空出三四人的過道兒,街道的中間還有兩排臨時的攤位,什麼胭脂水粉、髮簪頭巾、絲巾腰帶、手帕手絹、筆墨紙硯、雨傘斗笠、雜耍小玩意兒......各巷尖兒和巷尾還有肉包子、花捲兒、麻糖、糖人兒、乾果、水果、豆花、滷煮、瓜果、蔬菜各類小吃......五環八門、玲琅滿目。整條街都張燈結綵,五彩繽紛,嘈雜熱鬧,名副其實的大都市。
穿過繁華的大街來到一個很大的廣場,廣場正中間遠處的東城門建的非常宏偉。一座三層的“山”字形中央城樓坐落在寬闊的城牆上,城樓那高聳巍峨。城牆都是用大型的岩石修砌而成,高約六丈。中央城樓下是敞開着的硃紅色大門,城門能容兩駕馬車並排通過。城門的左邊,厚重的城牆前並排的深深刻印着某種古老而又特別神秘的十二個符號。這些符號是血紅色的,看起來有些恐怖,令人生畏。符號周圍沒有任何人走動,彷彿大家都害怕接近這些符號。
而硃紅色大門右邊不遠處,背靠城牆搭建了坐賓看臺,看臺正前方是一擂臺,周圍有穿統一服裝、佩戴統一兵器的看護者。難道這就是東部的參賽分會點?而城門左邊看臺前,立有三個公告牌。人們都聚集成三堆兒,正觀看英雄會的參加名單和初步的對陣順序。
“快看,震北虎......鐵狼......還有華山的陸明衝......”
“這華山派可是連續四年飽覽了前三名了......”
“是啊......”
“快瞧,今年有崑崙派弟子參加了!”大家都鬨堂起來。
人羣中,有一身背弓箭的年輕人。他衣服破舊,但還是算乾淨;頭髮凌亂,但繫有髮帶;身材瘦弱,但剛正挺立,他的臉有些黑,身體有些疲憊。他不看公告榜,而是盯着人來人往的城門,不知道在等待着什麼。
不一會兒,城外走進一架馬車。一個高大的頭目率領十幾個嘍囉押送着。這大頭目肩扛一把厚重的大刀,笑嘻嘻得掏出一塊令牌遞給城門的守衛。
這守衛擺了擺手說道:“不用看了,黑老大快快把貨物送到管事那裡。”
“一定,一定。”黑老大邊回答邊向前而去,走出丈許回頭扔給守衛一袋錢物。
這時候,那青年悄悄地跟上了這黑老大,這個青年便是煬儀。而這頭目就是之前他在五靈山遇到的與五靈弟子打鬥的那個猙獰大漢。
只見這一行人穿梭在大街上,大約走了六個街口拐進了一個大戶人家的側院的巷子裡,不一會兒側門開了,有一些人出來把貨物擡了進去。之後黑老大他們走了,他們分成兩撥,黑老大帶着五六個親信去了酒樓,剩餘的人趕着馬車出城去了。
這酒樓有二層,雖然不算大酒樓,但也有些氣派,看來這幾人是來痛飲的。上了二樓,坐下喊小二點了一桌菜,又上了兩罈好酒,就大吃大喝起來。
坐在黑老大身邊的一個親信邊喝邊說道:“老大,喝完了酒咱們是回去還是到處逛逛?”
另一個親信色眯眯得笑道:“當然是到處逛逛......逛逛......哈哈。”
黑老大厲聲道:“逛什麼!今天只喝酒,不逛了!明天一大早還要啓程去東邊拉貨。就知道逛窯子,猴崽子。”說完反而笑了起來。
那身邊的親信接着說道:“上回五靈山雖然失手,但咱們這趟送貨的任務老管事不是挺滿意的嗎,老大不必生氣。”
“哼!這都怪山上打獵的臭小子。讓爺爺丟了臉面,還被一個老頭兒管事瞧不起。”黑老大大口地喝下一碗酒,發着脾氣。
“禿頭山的馮老大屠了山下的小村子,應該就是那臭小子的家,也算替咱們報仇了。”那身邊的親信趕緊遞上好話。
坐在不遠處的煬儀聽的清清楚楚。心想,終於知道誰是真兇了。他曾冷靜地想過:屠村子的人不是這黑老大一夥兒,因爲那天他們跑掉的是另一個方向,也沒有時間返回去。所以煬儀一直都跟着他尋找線索,有幾次差點就給他來上一箭,還好自己忍住了,不然怎麼會知道這個禿頭山的馮老大!不過這黑老大既然和馮老大是一丘之貉,那他也別想逃過這一箭。
那親信又說道:“這馮老大一直在咱們山寨西邊的禿頭山上很少下來,要不是老大你邀他一起去辦事,怎麼能得到那麼多好處。”
“哼!這馮禿子,那五靈山弟子也是他殺的,我們趕到時成了替罪羊。他只管拿好處,咱們可遭殃了。唉!他奶奶的!”黑老大大罵。
“老大消消氣,消消氣。”親信說。
“現在五靈山一直在找我們的晦氣,大家可都要小心一點。”黑老大提醒衆人。
“老大,我敬你。”坐在黑老大對面的手下站起來敬酒。
“來,幹了!”黑老大回應到。
“老大,咱怕啥?不是有華山和天盟會罩着嘛!”這手下牛哄哄地說到。
“說的對!他奶奶的!”黑老大說。
“老大,真要出了事,他們能幫咱們嗎?”身邊親信提醒說。
“咱給他們辦了那麼多‘好’事,能不管咱?”黑老大又幹了,放下酒碗陷入了沉思。
手下的人還都沉浸在痛飲的歡快之中,一個個呲牙咧嘴、笑容滿面。
“大家快吃飯,吃飽回去休息,這幾日不要亂跑,等把貨物運完,咱們回華山地界,咱們都回家去看看。”黑老大邊說着邊督促大家吃飯。
顯然這黑老大有些害怕了。又吹噓一會兒,都大口大口吃起飯來。
不到一個時辰,一夥兒人出了酒樓,嘰嘰喳喳的向城北門而去。到了城門,那黑老大還和其中一個守門的頭目打了個招呼。
“黑老大,又喝美了吧,這是回山寨去?”守門的頭目說。
“是啊,回去準備明天出發用的東西。”黑老大答話說。
又客套了幾句,黑老大領着手下出門向西北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煬儀也跟出了城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