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婉?白先生眉頭一蹙,已然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相府的大小姐不是被送去尼姑庵了嗎?秦公子應該不會認錯人,那麼她出現之後沒有回相府,又怎麼會與鬼族扯上關係?
此刻,馬車之內一雙素手輕輕的撩開了簾子,蘇依依端端正正的跨了出來,她的臉上已經貼回了那張貌不驚人的面具,恢復了一副年輕公子的模樣。
白先生看見了那緊隨其後的紫色衣袍,分明可以感覺到對方萬分不悅的情緒,當即心虛的低下頭來不敢面對南宮凰此刻的表情。
總覺得打攪君上的好事,要折壽十年!
蘇依依一個躍身落在了秦徵的身邊,看着這名男子渾身是血的模樣,完全可以想象之前他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膝蓋骨已碎,似乎中了劇毒,肩頭的傷又深可見骨,這些……是蘇婉婉做的?”
她的大姐何時有了這樣的能耐?而且這下手之狠,讓蘇依依不由得望天,自己是不是該多謝一下蘇婉婉從前的不殺之恩?
蘇依依自然知道秦徵和蘇婉婉之間的那一點風流事,當初宮中選妃,蘇婉婉被當衆拆穿有孕在身,可是秦徵卻沒有站出來,如今想來,蘇婉婉這是回來報仇了?
“三小姐,他昏過去了。”
白先生上前一探秦徵的鼻息,這名男子輕閉着眼,麥色的肌膚蒙上一層淡淡的紫色,四肢的肌膚已經開始僵硬,情況不容樂觀。
南宮凰的目光落在蘇依依探在秦徵脈搏上的手指,不悅的開了口。
“什麼東西你都救?”
一旁的白先生默默的低下頭來,隔了這麼遠他都聞到了自家君上的醋味。咳咳,這不是東西,這是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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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蘇依依當即回過頭來,衝着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討好的眯了眯眼睛,“積德嘛。”
南宮凰輕哼一聲,卻是注意到一旁的白先生時不時投過來的打量目光。
怎麼辦,他好擔心自家君上的身子,有美人在懷卻不能盡情擁有,想必他們是顧忌着三小姐腹中的孩子,但長此以往,自家君上受得了嗎?
“再看的話……”
南宮凰的語氣陰冷,白先生分明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
君上!君上!三小姐說要積德的!
“唔!”蘇依依抽出了隨身攜帶的銀針往秦徵的身上一紮,原本昏死過去的男子當即渾身一震睜開眼來。
“蘇婉婉,有本事你現在就殺……”
等等,這裡是哪兒?
眼前的視線漸漸清晰,秦徵只覺得腦中一片迷茫,然而身上很快傳來了一陣錐心的劇痛,他終於清醒過來,看着眼前這名陌生的小公子。
“醒了?醒了就把他拖走。”
南宮凰輕盈一點地落在了蘇依依的身旁,他身上標誌性的紫色華服躍入秦徵的眼眸,他眉頭一蹙擡起眼來,南宮凰卻是把身子微微一偏,只留給了他一張完美無瑕的側臉。
秦徵有些微愣,是誰把他救來的?這些人……
“秦公子能否說清楚,可是相府的大小姐蘇婉婉將你傷成這副模樣的?”
提起那名女子的名字,秦徵立刻露出了兇狠的眼神,“那個賤人……今日她殺不死我,日後……”
“秦公子!”
白先生當即冷下了聲音,其實他明白,蘇婉婉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但秦徵也善良不到哪裡去,他對他們之間的私人恩怨沒有多大的興趣,只想從秦徵這兒得到有用的信息。
“蘇婉婉,她的那個孩子……”
孩子?蘇依依的眉頭不由得一蹙,看着秦徵的臉色好像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她往前跨了一步,“秦公子身上所中之毒,不知與蘇婉婉以及鬼族有什麼關係呢?”
秦徵深吸了口氣,擡起眼來看着這張清秀的面容。
這個人是誰?看起來其貌不揚,卻與一羣江湖高手在一起!而且……
身邊那紫袍男子身上的氣息太過強大,壓得他根本無法與之對視,這種感覺如此熟悉,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白先生分明感覺到南宮凰身上漸漸散發開來的殺氣,當即明白自家君上已經沒有多少耐心。
“君上,此人就交給屬下吧。”
君上?等等,他,他是夜凰魔君!
難怪四周的黑衣人隨隨便便抓一個出來都是高手,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夜凰樓的人救了!
“我是被蘇婉婉的孩子所傷……如果這是鬼族的毒,那麼蘇婉婉口中所說的長老,想必就是鬼族長老無疑。”
秦徵已經漸漸理清了自己的思緒,那麼這就可以解釋爲何蘇婉婉會突然間變得如此陰狠厲害,她懷裡的那個孩子……一看就透着股詭異,正常的嬰孩怎麼會生得一身的紫色肌膚?
蘇依依輕輕蹙起了眉頭,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蘇婉婉懷胎還不足月,怎麼會……”
地上的秦徵身子一僵,他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那嬰孩的臉,到現在他都無法忽視這種在震撼之感。
確實,與自己十分相像!
這麼說,那真的是他的孩子?可是怎麼變成了這麼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白先生好像想起了什麼,“君上,屬下之前派人打探到,鬼族似乎在研究一種劇毒之物,先前老左以及樓中殺手在京河邊上遇襲,他們身上的傷口與秦公子膝蓋上的傷口幾乎一致!有此可見……那個嬰孩絕非凡物。”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毒嬰有多少個?蘇婉婉會不會就是在京河邊上襲擊左護法的那個人?
南宮凰已然明白了白先生話中的意思,看來他們口中的孩子,就是鬼族製造出來的致毒之物。
“蘇婉婉,她怎麼敢……”怎麼敢將他的孩子變成那種東西?
秦徵心中對於蘇婉婉的憎惡更深一分,從前他怎麼不知道這名女子如此陰險毒辣?居然連自己的孩子都能如此對待!她瘋了,她一定是瘋了!
想起之前數個與蘇婉婉纏綿的夜晚,秦徵頓時覺得胃中一陣翻滾。
他居然碰了那種女子,當初自己爲何,爲何會對她動心?
蘇婉婉,她隱藏得可真是好啊!秦徵早就已經看清楚她的秉性,不是嗎?
蘇依依好似想起了什麼,先前血姬安排了一名又醜又瘸的女子照顧自己,她記得那名女子就是身懷六甲!而且……
“不,不會吧……”
該不會那個醜奴就是蘇婉婉?蘇依依還記得當時,自己從對方身上感覺到的憎恨之意,心中還疑惑着初次見面,自己何時得罪了那醜奴。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想,一切就能理得通了。
南宮凰當即擡起手臂將蘇依依攬入懷中,語氣之中帶着幾分命令,“相府是不能再回去了!”
秦徵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他呆呆的看着此刻眼前這對相擁的男子,不由得嘴角一僵。
哪怕只有一張側臉,他都看出來夜凰魔君看那小公子的眼神透着一股無限的寵溺和曖昧,可是,他他他他,他們都是男人啊!
秦徵瞬間倒吸了口涼氣,總覺得自己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他再一看旁邊的白先生,這白衣男子笑盈盈的模樣,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畫面。
四周的黑衣殺手對這邊的情況視而不見,秦徵默默的挪開目光,總覺得有那麼幾分不自然。
“你擔心相爺的話,讓小白把他帶來夜凰樓調理身子,命人喬裝成他的模樣躺在屋子裡就行了。”他已經改變主意了,那塊天石,必定與鬼族脫不了干係!
說不定,伏隱已經惱羞成怒,他不僅僅打算帶走蘇依依,可能還打算傷害她!
如此一來,先前想將伏隱引出來的計劃,已經不能保證蘇依依的安全了。
真是卑鄙小人,本想堂堂正正的和他一決高下,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倘若如此傷害依依,就是他的喜歡,那麼南宮凰可以說……伏隱已經沒有那個資格了!
沒有人比蘇依依更加重要。一點小事,夜凰樓難道還護不了蘇文?
“那麼我想回去一趟,收拾點東西就走。”
蘇依依這一次倒沒有固執,她只想治好丞相老爹,至於府中一干無辜的下人,想必不會成爲鬼族的目標。
“好,立刻動身。”
……
此時此刻,一輛馬車卻是被攔截在京都之外。
“上頭有令,任何人不得入京!”
祺皇已經動用了一切手段,封鎖了京都爆發瘟疫的消息,外頭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也出不去。
只見一名俊逸的男子從馬車上跨了出來,他從腰間抽出了一塊腰牌。
守門的士兵一見,紛紛收起了兵器行了一禮,“原來是江將軍!”
江雲廷輕皺着眉頭看着這緊鎖的厚重大門,在他的印象之中,京城從未被封鎖過。
“京都之中發生了何事?”
幾名士兵面面相窺,卻是沒有人敢開口多說一個字。
“本將軍奉命,護送託國公主入宮,爾等還不速速開城門!”
“啊?託國公主?這,這隻怕……”京都之中爆發了瘟疫,如今連託國王子也算是身陷險境,他們哪裡敢再把公主也送進去?
江雲廷見他們吞吞吐吐,當即冷喝一聲。
“耽誤了結盟之事,你們擔待得起嗎?”
爲首的士兵目光一閃,小心翼翼的來到江雲廷的身邊,“江將軍,這件事情屬下做不了主啊!如今京都之中……發現了瘟疫!是陛下下令封鎖城門的!”
瘟疫?江雲廷渾身一震,那麼三表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