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凰的心中涌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難怪他覺得自己體內的魔性好像有所停止,總覺得似乎有人替他承受了一部分,該不會是……那隻猴子?
這是南宮凰最不願意看見的事情,萬一真的如他所想,那麼依依呢?依依可會被影響?
“立刻準備,本君要親自外出尋找!”
此刻的南宮凰已經無法再說服自己留在夜凰樓中等待消息,假如胖空染上了魔性,那麼蘇依依肯定在所難免會被其拖累,那個丫頭定是捨不得對她的魂寵下狠手,那麼吃虧的必定是她!
白先生看着南宮凰的臉色,直覺便猜到可能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當下一刻也不敢耽擱。
“屬下這就去準備!”
而另一頭的屋子。
“相爺,再喝一口吧,喝完這碗藥小姐就會回來了。”
榻上的男子卻是緊閉着脣,瞪着眼睛看着身旁那一臉苦瓜相的小丫鬟。那個眼神好像在說,你家相爺只是病了,還不是癡呆!依依到底去了哪裡?
她的女兒之前每日都會來照顧他,可是如今突然沒了蹤影,這讓蘇文如何能夠放下心來喝藥?
“相爺要是不吃藥,小姐一定會生奴婢的氣……”
不想,這丫頭說着說着,眼淚卻是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榻上的蘇文越發的緊張,喂喂喂,春柳丫頭別哭啊,好歹你先告訴我依依怎麼了再哭也不遲啊!
蘇文四肢僵硬得無法動彈,此刻他無比痛恨自己這帶病的身子。如今蘇依依可是他唯一的希望和寄託,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可言?
不知過了多久,春柳才止住了內心的難過。
她擦了擦眼淚回過神來,“都是奴婢不好,這藥都涼了,奴婢再去熬一碗。”
春柳只覺得自己繼續留在屋子裡,只怕很快就會窒息。
她不明白小姐爲何事事都不順,三天兩頭就失蹤,真的很想詛咒那些擄走小姐的人喝水嗆死,走路摔死,吃肉噎死!
“春柳姑娘,又要上街嗎?”
守在莊子門口的殺手看着這名魂不守舍的女子出現,似乎已經習以爲常。
“是呀,幫老爺買藥去。”
“……”又是買藥?昨日不是才……
身旁的殺手立刻捅了捅這人的腰間,這可是未來樓主夫人的貼身丫鬟,她說買藥,就讓她買買買!護法曾經叮囑過不能用樓中的規矩來束縛她們。
坐在馬車之中,春柳的心情卻是沉重不已。
她知道自己沒有絕世的武功幫不上姑爺什麼忙,但起碼,她想做到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就比如,進京都找找看,說不定老天爺會開眼,真的讓她找、到小姐的下落呢?
之前因爲疫情而緊閉的城門如今已經敞開,只是依舊把守森嚴。
“進城做什麼?”
看守的士兵沒好氣的盤問着,這馬車伕畢竟是夜凰樓的人,長相老實也頗爲上道,立刻往那士兵的掌心裡塞了一錠銀子。
“我家小姐的丫鬟進城買藥,還請兵老爺通融通融。”
得了人的好處自然要手軟一些,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裡面的人出來讓我們查查,就能放行!”
“好好好。”
聽見了這聲音的春柳,已經撩開簾子露出了那張清秀的面容,外頭的士兵往裡面張望,確定沒有其他的人以後便做了個手勢,“進去吧!”
順利過了城門,那馬車伕恭敬的聲音傳來。
“春柳姑娘,可是要到藥房去……”
“不,去福滿樓。”
福滿樓?說好的買藥呢?
恢復生氣的京都已經熱鬧許多,福滿樓也已經呈現出往日欣欣向榮的景象。
春柳久久的站在那巨大的匾額之下,只覺得這是最有可能找、到小姐的地點之一。一會兒,她還要去其他的餐館酒樓看看,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永遠也阻擋不了自家小姐對肉的熱情和喜愛。
“掌櫃的,打包一隻烤雞。”
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話語,春柳的眼前一亮,心中咯噔一聲,不是吧,居然真的讓她找……
等等,不是小姐!
只見櫃檯前站着一名體積龐大的普通女子,那掌櫃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了下這女子的體型,隨後弱弱的問了一句,“姑娘,你確定?”
那眼神好像在說,你已經這麼粗壯了,還吃呀?
只聽啪的一聲,一錠銀子被拍在了他算盤旁的桌面上,“怕本姑娘不給銀子嗎?”
“不不不,小的這就去吩咐廚房,姑娘稍等片刻。”
一旁的春柳忍不住感嘆到,果然喜歡吃烤雞的都不是凡人!不過,她果真還是應該提醒一下自家小姐,興許愛吃烤雞的下場會和眼前這女子一樣……
“聽說了嗎?因爲那妖女從宮裡頭逃了,所以陛下才推遲了祭奠!”
“我怎麼聽說,是因爲夜凰魔君拒絕了陛下的邀請,所以陛下才將祭奠推遲,另擇一日的。”
“這魔君和妖女祭奠有什麼關係?你的消息肯定不準!”
“怎麼沒關係了?這不是明擺着嗎,陛下想讓夜凰魔君做個見證人啊!”
角落裡的三名男子討論着近日來發生的事情,春柳只是鄙夷的撇去一眼,你纔是妖女!你們全家都是妖女!
自家小姐的命怎麼這麼苦,永遠都是這些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本以後小姐變美了以後,一切都不一樣了,可是爲何這些麻煩事情總是接二連三的找上她?
就不能讓自家小姐平靜幸福的生活嗎?簡直是欺人太甚!
不想嘩啦一聲,那一桌竟是傳來了一陣打砸聲。
“哎呦,你你你,你這人莫不是瘋了?”
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天降寶劍!那一劍正好插在他們的茶點中央,直接貫穿了桌面!
一名月牙長衫的翩翩男子冰冷無比的立在他們的面前,這幾人不由得身子一抖,哪裡敢再多說一句話,趕緊夾着尾巴逃了出去。
“江少爺!”
春柳面上一喜忍不住輕呼一聲,而下一秒她意識到不對,等等,自己這是在給小姐找麻煩嗎?
果不其然,春柳想要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江雲廷已經化成了一道焦急的清風來到她的面前,“春柳,你在這裡,那麼表姐呢?”
天知道這兩日,江雲廷找蘇依依,找得都快瘋了。不想在宮中,又讓他聽見了那塊天石上刻着的八字,江雲廷暗道不好,他怎麼也想不到陛下安排的祭典,居然是爲了三表姐準備的!
什麼妖女?簡直就是一派胡言!他已經開始暗中調查那塊天石的事情,越發覺得,三表姐突然人間蒸發,是不是爲了躲避祭典?
春柳當即閉了嘴,慌張的搖着頭。
四周無數的目光落在江雲廷的身上,他自知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便往那目瞪口呆的掌櫃手裡丟了賠償的銀子,拉着春柳快速的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春柳,三表姐如今人在何處?我有話要和她說!”
“……小姐、小姐不在這裡……”
“春柳,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快帶我去見表姐,可是很重要的事情!”
江雲廷的臉上寫滿了着急,這副表情很難讓人拒絕。
春柳緊抿着脣,猶豫了片刻突然跪下身來,“江少爺,是奴婢對不起你!”
“春柳,你這是做什麼?”江雲廷大驚,正要將這小丫鬟扶起來,對方卻是低垂着頭解釋着,“上一次的事情,都是奴婢信口雌黃,才讓江少爺對小姐有所誤會……其實小姐已經,已經和別人有了婚約……”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眼前的男子立刻陷入了沉默之中。
春柳嚇得身子輕輕顫抖着,覺得今日自己只怕免不了一通責罰,不想,一聲輕嘆卻是從頭頂傳來。
“我又何嘗不知道,這只是一個奢望而已,不怪你。”
“江少爺?”春柳驚訝的擡起頭來。
“所以春柳,不要再說了,不要再奪走我這僅剩的希望。”
他的眼中滿是哀傷,好像壓抑的冬日,看得旁人也不由得跟着心生不忍。
江少爺真的是個好人,只可惜,小姐只有一個。
“三表姐人在何處?我必須告訴她,不論如何都不要出現在祭奠之上,這一次陛下可是有備而來。”
“小姐她、她……”
江雲廷看着春柳這吞吞吐吐的模樣,心中立刻涌現出一抹不安。“三表姐出事了?”
……
一匹快馬瘋了一般衝出了城門。
“那不是江將軍嗎?什麼事情這麼急……”
寒風繚亂了江雲廷的髮絲,這名俊逸的男子眼中噴着熊熊的火焰。
好一個夜凰魔君!他就是這樣保護三表姐的?什麼叫做杳無蹤跡?三表姐居然已經失蹤了多日!
沒想到他竟是高看了夜凰魔君,居然會讓表姐發生這樣的意外!可惡!可惡!
離開的馬車已經備好,當南宮凰正準備上馬的時候,便聽見了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帶着無盡怒火的聲音傳來,“夜凰魔君!”
白先生眉頭一蹙,是誰?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用如此語氣……等等,那人是……
“夜凰魔君!既然你保護不了她,就讓我來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