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無波動,才接着道。
“如果月兒你覺得,只是法術上輸給了沐崖,那你就現在開始練功,你來得及。”
“如果……你明白,不是這個差距……”
唐乙停了下來。
李涵月的臉上毫無波動,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唐乙嘆了口氣,才接着道,“月兒,有些事情,從來都沒有理由,也不必去強求一個理由。”
屋子裡靜了下來,唐乙緊張的看着李涵月。
好半晌,李涵月站起了身。
唐乙看着她的背影。
“我出去走走。”李涵月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好。”唐乙點了點頭,讓李涵月走了出去,這種時候給她自己的空間纔是最好的。
唐哈緩緩渡步出這個院子。
她不想在那裡。
也許是傍晚,所有人都在昏昏欲睡,所以人並不多。
沒有人來打擾她。
李涵月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唐乙勸導她的那些話,她都自己想過,沒有人比她自己還了解到了此刻她還放不下的原因、
或許這個時候,她真的懂了之前沐崖爲什麼能那麼卑微的同意去飛雪國做一個 舞姬。
夏淮明在院子裡怔了半晌,才緩步回到了房間。
這一刻他多希望自己有時光穿梭的力量,他要回到那個時候。
可是沒有人比他自己還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夏淮明坐在窗邊,看着月亮漸漸出現了眉目。
王彥談已經送來了其餘的酒。
他抱上兩罈子酒,緩緩向李炎院子走去。
過了這一晚,有些事情就該塵埃落定了。
李炎在門口的凳子上聽到腳步聲,便倒了一杯酒。
夏淮明走了過去,聲音熟絡,“李將軍爲何不掌燈?”
李炎的聲音帶着霧,“夏公子不覺得這樣喝起酒來氣氛更好嗎?”
夏淮明放下兩壇酒,坐了下去,“繼續李將軍喜歡這樣喝酒,那我們就這樣吧。”
李炎沒有應聲。
夏淮明拿了個杯子,倒了一杯酒。
李炎忽然道,“夏公子,想不到這麼黑的情況下,你竟然能做到不撒一滴酒。”
夏淮明端酒的手微微一頓,繼而淡淡笑道,“李將軍,我們彼此彼此。”
“不,夏公子,你看。”李炎忽然點亮了燭火,李炎的桌子面前是灑落的酒。
“夏公子,我就在這黑暗中看不清,酒浪費了不少。”
一鼎燭火橫在兩人面前,兩個人的面容似乎都有些變化。
“李將軍,你說你看不清,那你又是如何看到我一滴酒都沒有浪費呢?”夏淮明端起酒杯,啜了一口。
李炎的眸子微微一怔,隨後臉上出現了意味深長的笑容。“這一把我輸了,這杯酒我喝了。”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後吹滅了燭火。
伸手拿酒壺的時候,夏淮明卻按住了他的手。
“既然李將軍看不清,那就由我來替李將軍斟酒吧。”夏淮明淡淡道。
黑暗中,誰都看不清誰的表情,只能憑聲音來猜測對方的用意。
“夏公子,你這可是要折煞我了呢。”李炎的聲音帶着笑嗎,“夏公子的身份給我倒酒,我真是承受不起。”
“李將軍,我一介草民,有何承受不起的?”
“夏公子,身份這個,可就要牽扯到前世今生了,夏公子前世可是皇帝,我不過就是個商販,兩世加起來,定然還是夏公子要勝一籌,所以這酒還是我自己來。”李炎伸手要拿酒壺,卻被夏淮明拿遠。
“李將軍這前世今生之說何來啊?”
“夏公子,我被封爲將軍之前是街邊算命的人,夏公子不知道吧?”李炎的聲音帶着自嘲。
“這倒是真不知道。”夏淮明搖了搖頭。
“所以呢,這酒還是我自己倒。”李炎站起身,伸長胳膊去拿夏淮明手中的酒壺。
夏淮明身子一側,李炎沒有拿到。
“李將軍,既然你平白無故的舔出了個前世今生,那就再算一下來世吧,我們以前世今生來世來算。”夏淮明開口。
李炎坐了下去。
“李將軍說一下我的來世是做什麼的?我正巧好奇呢?”
“好,這一回又是我輸,夏公子倒酒吧。”頓了一會,李炎開口。
夏淮明伸手放了酒壺。
李炎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喝盡。
“我倒不知道李將軍這一次是怎麼輸了呢?”
“夏公子也知道算命也是看真假的的,有些人是真的會算命,有些人靠蒙。我就是那後者。”
“那李將軍是怎麼算出我前世是皇帝呢?”夏淮明淡淡的開口。
氣氛頓時詭異了起來。
黑暗中,誰都看不清誰。李炎定定的看着夏淮明的方向。
他們倆個心知肚明他說的前世就是夏淮明之前的地位,夏淮明何必這樣自取其辱?
僵持了半瞬,李炎伸手拿了酒壺倒了一杯酒,“好,這一次又算我輸。”
他仰頭喝了酒,夏淮明又給他倒了一杯,而後酒杯碰了上來,“不能總讓李將軍一個人喝,來我們乾一杯。”
李炎和他碰了杯,又一杯酒。
一直都是李炎在喝,氣氛更是詭異的過分。這是一場什麼都拼的較量。
李陽倒真的想知道,夏淮明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月亮漸漸升高,兩個人的較量也漸漸加深,一罈子酒已經空了。
李炎仰頭又是一杯,隨後放下了酒杯,“好,既然夏公子要較量,那我們就比試一下。”說罷,站起身。
夏淮明隨後站起。
兩個人一起渡步到了院子裡。
今晚的月亮很給面子,是圓的。
藉着月光,兩個人看清了對方。
冷風吹來,李炎的酒清醒了一些,他拱了拱手,擺好了姿勢。
夏淮明也是拱了拱手,架開了步。
單單靠說,已經滿足不了兩個人的較量,已經上升到了比試法術的地步。
那一罈酒那一壺酒,夏淮明是喝的少的那個人。
他不打算在這打死李炎,一來是不一定有那個把握,李炎的法術他真的不清楚高低。二來是他有把握,沒必要殺了他。李炎快醉了。只要他將李炎打傷,事情就成功了。
兩個人僵持了半分鐘以後,同時動手。
寂靜的院子裡頓時響起了沉悶的打擊聲。
看不清誰被打了,是誰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