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相思是刻骨銘心中的痛,有人說相思是行雲流水中的傷,詩中說:“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詩中還說:“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一個相思兩字,話盡天下人對情感的執着,而此時,對於玄天喚來說,相思就是君住長江頭,妾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一江水!
他愛的莫銘,明明就在伸手可觸之處,卻像隔着一層薄薄雲霧一樣,挑不破、捅不破的,兩情相願卻也這般的難,或是,真的只是他自己一廂求情,而銘兒……
玄天喚這樣想着的時候,心下一片淒涼。
他從屋子裡再也坐不住了,拉開屋門想上院中散散步。
他今天一天都躲在屋子裡,不聞不問地坐着一天了,心中的鬱悶不減反增,還是出外面透透氣要好,這樣坐下去,何時是頭兒啊?
他走到門口,拉開屋門的時候,卻怎麼也沒想到,外面竟然站着一個嬌俏的身影,垂首凝思着。
“你……你怎麼來了?來了又怎麼不進去啊?”
玄天喚強壓着心中的緊張和激動,溫和地問着站在那裡的莫銘。
“想你了,來看一看,明天,我就離雲山去黑水河解救被圍困在那裡的大軍了,這樣一別,不知要到何日才能相見啊?這些人裡,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你心思太重,有事也不願意說出來,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喚,不要想那麼多,你是我的男人,我不可能不疼你的,你有孕在身,可莫要在胡思亂想了!”
莫銘說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後,隨即伸出了雙手把玄天喚緊緊地摟在懷裡,眼淚婆嗽着流了滿臉,溼了玄天喚的衣襟。
在這一時刻,玄天喚都愣在那裡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擡起了手臂環在了莫銘細弱的腰肢,下額緩慢地摩擦莫銘頭上的秀髮,輕輕地呢喃着說:“銘兒,我好想你啊,好想!我還以爲你不會來看我了呢!我還以……你,你不在喜歡我了,不在愛我了呢?”
“喚,不要這麼說,我們是夫妻,我們還有了孩子,我怎麼可能不愛你呢,你是我至親的人,你和孩子都是我心上的寶!”
莫銘這樣說完,把頭仰了起來,一雙霧氣朦朦的眼眸深情地看着玄天喚,像是要把玄天喚整張臉都看到眼裡,藏在心裡似的。
“銘兒,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今天一天都在屋子裡,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麼了,你爲什麼要去黑水河啊,什麼大軍啊?”
從莫銘出現到他的門口時,他就已經覺察到莫銘臉上異樣的神色了,後來又聽到莫銘說她明天要離開,去什麼黑水河解救大軍,他就更不明白了,可有一點他心裡清楚,莫銘今晚來此是與他話別的。
一想到別離,他抱着莫銘的雙手也就更緊了。
他不要,他不要分開,他們才聚了幾日啊,爲什麼就要分開了呢?爲什麼,他還沒得及享受到甜蜜就要品嚐離別了嗎?
“今天早上束昂來此宣旨,我皇姨命我去嘉行關助我二皇姐之力,早日攻退圍攻,救出被圍困的大軍,喚,你知道嗎?被圍大軍的主帥,是我的母親,是我娘……,嗚嗚……”
莫銘哽咽着說完後,剛仰起的頭又埋到了玄天喚的懷裡,哭了起來。
這時,玄天喚已經完全明白,莫銘心裡的苦境了。
只是一道聖旨,只是一個消息,就可以使昨天還快快樂樂的莫銘變成現在這個淚流滿臉,滿腹擔憂的傷心人了。
“銘兒,我陪你去吧!”
玄天喚這樣說完後,莫銘的頭立刻搖得如同波浪鼓了。
“不,喚,你從這裡安心養胎,我知道男人懷孕會很難的,可我又不能陪在你的身邊,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原以爲等雲山上的事處理好後,我就帶你們回王府的,讓你從那裡保養的,這樣我還可以時常去看你,陪你,可現在看來,……,你只能從雲山等我了,爲妻一定會努力,爭取可以早日破敵,來此接你的!”
莫銘說完這翻話的時候,已經漸漸止住淚水了,她鬆開了緊摟着玄天喚的手,輕撫着玄天喚略顯憔悴的臉頰,心疼地說:“你瘦了,真的,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比現在神采飛揚許多,我知道是我不夠好,忽略了你,以後不會的了!”
“不,銘兒,沒有,你……你對我很好了!”
玄天喚這樣說完的時候,金眸裡也溢出了淡淡淚水,他連忙吸了吸鼻子,嚥了咽哽在嗓間的痛楚,緩緩地說:“銘兒,今夜月色如水,真美,我們……我們出去走走吧!”
“嗯,好,喚!”
莫銘勉強擠出一絲淡笑,答應了玄天喚。
兩個人手拉着手、肩並着肩地走進漆黑的夜色中,今夜並不如玄天喚所說是月色如水的,今夜無月。
*
“這東西真那麼管用嗎?我上一次就覺得奇怪,這裡面爲什麼會出現個人形呢?它真能連通兩界,聯繫兩個時空的人嗎?”
粟晴從那裡擺弄着筆記本電腦的時候,安狄幽就像一堆被人剔了骨頭的軟肉一樣,偎在粟晴的身上,看着粟晴擺弄着,心裡卻想着,莫銘現在正和玄天喚話別的場景。
他不怪莫銘,銘兒此去出征,必竟多日不回,那玄天喚又有孕在身,她怎麼能放心呢?
看一晚,說一晚,纏綿一晚也是正常的。
明明心裡想通的事,可卻仍覺得異樣的難受!
“安兄,你能不能從我的身上挪開啊,我很累的!”
粟晴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終於爆發般地低吼出來了。
可安狄幽根本就沒把粟晴的這個低吼往心裡去,他仍然懶洋洋地偎在粟晴的身上,連動一下的想法都沒有。
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間覺得這個看似一臉冷硬霸道的男人,觸碰的時候卻會這般的柔情,那是一種發在骨子裡的柔,不是做作得能裝出來的。
自從發現這一點後,每當莫銘不在的時候,他安狄幽最大的樂趣就是來纏着粟晴了。
“晴寶貝,你說銘兒的爹爹不會從這個黑盒子裡鑽出來吧?我覺得他挺嚇人的,真的!”
安狄幽這樣說完後,粟晴已經一腦袋黑線了。
“誰讓你叫我晴寶貝的啊,叫我粟晴!”
粟晴又一聲低吼後,安狄幽還是老樣子,反而更加得寸進尺地把頭搭到了粟晴的肩上,一雙綠眸好奇地盯着粟晴擺弄着的黑盒子,然後說:“小器鬼,叫什麼能死啊,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這一次,粟晴徹底被安狄幽打敗了,他現在才知道,這個世界真有和莫銘一模一樣的人。
貌似他們兩個還真配,誰貼上他們兩個,誰就得被弄得無可奈何地起一頭黑線,還說不出來什麼。
“你知道什麼啊,我和你說也說不清楚,主人倒是不可能從這個黑盒子鑽出來,但我相信他一定有辦法穿過來的,我家主人可不像我這麼老實,他是有名的鐵血霸君,這次銘兒的娘,也就是我們家夫人,可慘了!”
粟晴心知擺脫不了後背上這堆緊貼着他的軟肉後,也就放棄了爭辯的想法,沒好氣地給他解釋着。
“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們主人一看就是個厲害人物,哎,但願別讓我碰到他,否則,他一定看我不順眼,不知道……他的觀念會不會影響銘兒啊?”
安狄幽略有擔心地說完後,一雙秀眉輕輕地皺在了一起。
那個人必竟是銘兒的爹爹啊,他要是不喜歡自己,銘兒會不會也……
“這你大可放心,我們主人的觀念從來就沒影響過銘兒,從小的時候,主人就希望銘兒做個淑女,所以送她去了淑女學校,不過她的行跡太過惡劣,竟然只因爲訓導老師的幾句話,就把訓導老師的內褲偷了出來,做成小旗掛在學校的大門口上,結果被開除了……,後來主人又送她去學管理,期末學校五科考試,她亮了六門紅燈,誰也不知道爲什麼她會多出來一個紅燈,後來才清楚,原來是她睡醒後走錯了考場莫名其妙地又亂考了一科……就這樣,他們父女之間一直都是這種你追我躲,你打我跑的關係的,而我,就是從中活動着的槓桿,今天幫主人去抓銘兒回家,後天又被銘兒玩得團團轉,轉眼間就不見她的人影,然後繼續抓!”
粟晴以萬般無奈的語氣說出這些話後,安狄幽就已經被逗笑得前仰後合了。
這還真是他的銘兒,這些事,他安狄幽也能做得出來,他們……他們還真是天生的夫妻啊!
這樣聽完,他也就放心了。
只要莫銘的老爹不讓莫銘攆他走,他一定做個乖乖順順,聽聽話話的好女婿的,保準不會氣到他老人家。
“你要把今天聖旨裡的事告訴給你家主人是嗎?”
安狄幽在短暫地朗笑過後,又一次地偎在了粟晴的身上,揉着笑得有點疼的肚子,問着粟晴。
“是的,這件事必須告訴主人!”
粟晴一邊回答着身後的安狄幽,一邊打着字和時空那頭的莫語軒聯繫着。
粟晴現在只慶幸一件事,現在幸好不是夏天,否則,他們兩個這樣的偎在一起,一定會起一身的痱子的。
他現在真是恨死莫銘了。
以前,她一個人折磨他也就夠了。
現在,又娶回了一個比她還能磨人的安狄幽回來,他沒瘋掉,就算是心理承受能力強了。
“晴寶貝,你有沒有發現,今天早上來的那個男人看銘兒的眼神不對啊,這要是按照我以往的脾氣,肯定讓他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安狄幽這樣說着的時候,眼前又浮現出,束昂宣旨時上下打量莫銘的那略帶暖昧的眼神,心裡瞬間痠痛一下。
“別這麼說,讓束姐姐聽到不好,那是束姐姐的親弟弟,在說了,那個小魔女,除了咱們幾個認倒黴會喜歡上她,還能有誰在主動送上門了?”
粟晴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裡卻也忍不住地彷徨了一下。
不,絕不能讓銘兒的身邊,在闖進男人了,絕不能,這麼一堆都不知道怎麼分配,怎麼收拾了,要是再加人進來,那就是太忍無可忍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那麼大度?否則,爲什麼我咳的時候,你也咳啊!”
安狄幽這樣說完後,粟晴的臉忍不住地微紅了一下,連忙爭辯着說:“我哪有啊,我那是看你咳纔會忍不住地跟着咳的,這是條件反射!”
“射?什麼射啊?”
粟晴的話,安狄幽顯然是有點聽不懂的。
他只知道,他在屋檐上咳的時候,粟晴也在咳,所以,在這一觀點上,他們應該是相同的。
“說了你也不懂!”
粟晴正忙着打字,懶得理安狄幽,就含乎其辭地擋了過去。
幸好,在這一方面,他安狄幽也不是個愛一追到底的人,所以他也沒問,他只是說:“這樣吧,你弄完後,我請你上屋檐上去喝酒,我屬下給我送了兩壇不錯的好酒!”
“行!等我弄好的!”
粟晴也不和安狄幽客氣,既然安狄幽說了,他也就應了。
*
“颯,此去你要多加小心啊!這……這是給你做的,我手藝不好,你不許笑啊!”
當漆風堂雙手把自己親手做的衣服送到束颯面前時,束颯的心裡涌着一絲感動。
“小堂,你不用擔心的,他們只是因爲地勢問題才被困的,我和銘兒此去用不了多久就能解決的,等我們凱旋迴師,我就求端睿王爺把你嫁給我!”
束颯這樣說完,一手接過衣服,一手攬住漆風堂的腰,摟在了自己的懷裡。
“嗯,我相信你們,颯,我等你回來!”
漆風堂深情地望着束颯,一雙水晶般的眼眸裡映着束颯的模樣。
“好的!”
束颯說完後,輕輕而緩緩地把脣從漆風堂的脣上擦過,她知道她深愛着這個男人,她一定要娶到他,讓他過着安寧幸福的生活。
“銘兒,你看那花多美!”
玄天喚手指輕指處的白色鬱金香,在紅燈籠的晃照下,暈出別一翻美麗的影色,看上去,竟似比平時還要轎豔多姿。
那花就好像現在的玄天喚一樣,臉上少了莊重的素雅,多了幾分嫵媚的嬌柔。
“嗯,是好看!”
莫銘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心裡卻是混亂如麻了。
原本想好的事,卻偏偏遇了變故。
一想到要與這些至親的親人們分開,一想到身陷圇圇的娘漆風染,一想到要血濺殺場的戰爭,一想到……
莫銘也只能嘆一聲,良辰美景如虛設,過往之事,真好似浮雲一般啊!
這樣一想,拉着玄天喚的手,也就更緊了幾分。
“喚,別看了,天晚了,我們回去睡吧!”
莫銘這樣說完後,玄天喚的渾身一震,面帶幾分喜色地說:“好!”
回了玄天喚的屋子後,莫銘溫柔憐惜地把玄天喚拉到牀上,慢慢地脫着玄天喚的衣服。
玄天喚那裡臉帶緋紅,也伸出了手,替莫銘更着衣。
必竟這一次,不與上一次。
這裡不是那個幽深無光的溫泉池,而是紅燭搖曳着的芙蓉帳暖
雖然不是第一次,卻仿如第一次般的羞澀,玄天喚竟然一時愣住了手腳,不知如何動作了纔好。
一雙金眸柔情似水般地看着對面的莫銘,尋求着莫銘的憐愛。
“喚,我們慢慢來,不要傷到孩子!”
莫銘體貼地說完,整個人緩緩地偎在了玄天喚裸露的懷裡,感受着眼前這人的溫暖,和他身上散發着的淡淡餘香。
不知過了此夜,下一次相見又會是何時何日啊?
*
雲山後堂某處屋檐之上,在漆黑的夜色中,一身紅衣的安狄幽與一身白衣的粟晴觥籌交錯,喝得那是好不熱鬧啊!
“紅塵多可笑,癡情太無聊,此生爲了,心卻一無所擾,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蒼茫天地間,安狄幽朗聲唱着他與莫銘第一次認識時,莫銘唱的歌。
粟晴眯着斜長的星目,扒着花生米,一粒一粒地往嘴裡扔着,嘴角輕揚間便有了一絲酣醉的笑。
他默默地聽着安狄幽似緩若悠的歌聲,偶爾鼓下掌,讚揚地說聲:“好!”
兩個人一唱一呵地從屋檐頂上唱來跳去,最後竟划起拳來。
本來是挺不錯的事,可卻因時空及地域問題產生了不小的爭執。
按照粟晴說的方法,安狄幽分不清左右。
按照安狄幽談的規則,粟晴又掰不開手指頭。
嚷到最後,天邊現出一絲魚肚白時,兩個人也沒定下來到底用誰的方法,最後,只得作罷,醉臥在屋檐之上,酩盯大睡起來。
若不是臨近清晨時,束颯四處尋找,大軍出發了,這兩個傢伙還從屋檐上醉會周公呢!
“怎麼醉成這副樣子?看你們兩個,一身酒氣,這是要去打仗,不是去練醉拳!”
莫銘像所有看到酒醉酒後丈夫的妻子一樣,既心疼又心痛,嘴上嘮叨着,雙手卻不停地探試着兩個人的額頭,生怕這兩個傢伙在屋檐上睡了一夜着了涼,生了病。
莫銘今天起得也早,心裡雖不捨得懷裡抱着的玄天喚,可事迫眉睫,無論她多不捨得,也不行啊!
天剛朦朦亮,她就從牀上爬了起來,玄天喚也跟着她起來,兩個人穿衣梳洗過後,又聊了幾句,互道了珍重,才從玄天喚的院子裡出來,來這裡找束颯,卻沒想,束颯正從那裡吩咐人搭梯子,把這兩個醉鬼從屋檐上往下擡呢!
莫銘心裡明白,這兩個傢伙,安狄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而粟晴呢,那是真醉!
她的這位哥們從小就喝不了酒,後來訓練得有些許酒量了,卻怎麼也擋住一下子喝那麼多啊!
哎,都怪這情字惹得禍啊!
“銘兒,你放心好了,爲夫已經飛鴿傳書出去,本門的人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敵情和大軍的情況摸清楚的,你……你別生氣啊!”
安狄幽生怕他們兩個這副醉態氣到正擔憂着漆風染的莫銘,連忙表白着。
一旁的粟晴也不示弱,舌頭還沒直呢,也從那裡說着,“銘兒,我昨天把這事彙報給主人了,主人說他帶着堂裡的兄弟拉一車AK47來!”
“是嗎?我爸沒說拉顆原子彈來啊!”
莫銘沒好氣地說完這句話,強迫着自己平靜下來後,又說:“好了,別說這些了,你們先去洗一洗,換身衣服,吃點東西,咱們一會兒就出發了!”
莫銘這樣說完後,安狄幽和粟晴如獲大赫地雙雙溜走。
天大亮後,寄居在雲山多日的朝庭大軍開始撤退。
莫銘和束颯此行是不會帶太多的軍隊的,這樣行動起來會不方便,而且,二皇女漆風杉已經提前帶領五萬大軍出發去了嘉行關去了。
他們只要抓緊時間趕到那裡匯合就好了。
束瘋讓燕離非帶領一千精良人馬,把青兒,嵐薰,秋素和漆風堂幾個男眷護送回京都。
莫銘從身上掏出一塊王府專用的令牌給了青兒說:“你是我的一侍,我不在,你就是東院之主,記得要保護好哥哥弟弟,別讓污七八糟的人上咱們院子裡去,誰要是敢欺負你們,記得先打後奏,要是有人敢問,你就是說是我讓的,你順便告訴那個李嬤嬤,讓她照顧好你們,要是我回去後,發現我的人缺根頭髮,我都不會輕饒了他們的,懂嗎?”
莫銘說完這翻話後,青兒已經淚流滿臉了。
他們也想跟着去,可是他們知道,那戰場之上怎麼可能帶着他們這些柔弱的男眷呢!
“主子,你們……你們要小心啊!”
青兒泣不成聲地說完這句話,莫銘又把這幾個男人挨個抱了抱,親了親,叮囑了一翻,才目送着他們先離去。
面對這般淒涼的分別景色,莫銘突然想起一首詩。
“王孫去不返,馬足共車輪。萬里連天色,終年出塞人。幾經金海雪,不見玉關春。獨夜寒塘夢,相思愁白蘋。”
大軍緩緩離開時,雲山頂峰,一人白衣勝雪,涼風吹亂銀髮,他金眸凝視着那離別的人羣,眼淚已經止不住地溼滿衣襟了。
“銘兒,我等你回來,你要平安的回來啊!”
他反覆地呢喃着這句話,直到人影消息在山的盡頭,在也看不見了,他才黯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