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電視裡播放着一則新聞。
“據最新消息,著名投資人程俊堯涉嫌一起性侵事件,更有網友爆料,程俊堯對該女子進行了長期迫害。以下是網友提供的證據……”
很快,曾經在丹尼爾醫院,程俊堯的幾個保鏢圍着喬蘭的照片被公佈在電視上。更有她在惠德醫院逃離程俊堯保鏢追捕的畫面,以及她在電梯裡暈倒不省人事後,被拖入病房的影像……
更有帶着口罩的所謂“知情者”,展示出了那張DNA親子鑑定……
聽着這則新聞,喬蘭懵了。
她不明白,爲什麼這麼私密的場所都能被拍到照片?而且,爲什麼會說程俊堯性侵?
她能確定,這是一則報復程俊堯的報道。可是會是誰?爲什麼要這麼做?
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她猛地想起一個人的名字——沈之承!
她怎麼忘了,幾周之前沈之承還找她,讓她和他合作一起陷害程俊堯的。
當時她沒有答應,所以以爲這一切都結束了。可是沒有想到,沈之承還是將她和程俊堯一起推向了火海。
性侵?呵,多麼可怕的字眼。
所以,是不是從一開始,自己就被沈之承所利用着?
喬蘭無助的望着天花板,直到自己想起來,明天自己就要被引產,甚至不久以後還會被送進監獄,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纔是那個最可憐的女人……
可是天知道,她還是忘不了程俊堯。
他好嗎?被這樣的壞消息包圍着,好嗎?
……
銀河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程俊堯作爲銀河集團最大的投資人,也同時擔任着這個集團的董事長。
平日裡,只要他回D市辦公,都習慣性的在這個地方。而在這個辦公室的對面,就是曾經安默的辦公室。
很多時候,人的習慣是無法改變的。
安默進行了緊急手術,命是保住了,但是什麼時候清醒還是遙遙無期。
此刻,諾達的董事長辦公室內,氣氛十分凝重。
姜源、公關部經理以及其他的一些高管都坐在辦公室的會議桌前。
就在一小時之前,新聞裡所報道的那起性侵案件,打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程俊堯坐在主位上,雙腿交疊,一隻手支着腦袋,好看的面容卻顯得十分疲憊。
這幾天他一直陪在安默身邊,直到聽到這個消息,才匆匆趕到公司。
“查到是誰做的嗎?”他問。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沒有回答。
這時候,一個銀河的高管小心地說道:“程總,我覺得我們應該馬上開一個新聞發佈會,譴責這種惡意傷害的行爲。而且應該馬上報警,以此來證明您的清白。”
他說完,不少人點頭。
程俊堯沒有說話,依然支着腦袋。
他似乎並不認可這種方式。
“魏總,您可能還不大瞭解現狀的狀況。程先生所投資的公司裡,有三四家正在緊鑼密鼓地上市,事情哪有報警那麼簡單?很多時候,謠言真的是可以殺人的。”坐在角落裡的公關經理皺眉道。
程俊堯現在是投資明星,如果一旦大投資人出了問題,那麼對這些公司也有不可挽回的影響,甚至會影響上市。
只聽到“上市”兩個字,魏總便無言了。
銀河也經歷過痛苦的上市過程,這其中不可知的因素確實太多。一旦有流言蜚語,即便時候查證,但也可能錯過了最佳的上市期。
一瞬間,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啪”的一聲,空氣裡響起一個打火機的聲音。
循聲望去,只見程俊堯夾着一隻香菸,漸漸靠近火舌。
他很少抽菸,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他必須用抽菸的方式緩解疲勞和焦慮。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直到青白的煙霧繞過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空中散開,他才薄脣微啓。
“樑經理說的沒錯,對於這種負面新聞,我本身完全不在乎。但是對於那些創始人來說……確實太不公平。”他的聲音變得很沉重。
他作爲那些科技公司的重點投資人,公共形象直接關係到這些公司的上市是否順利。
他自然可以報警,可以和這個所謂的舉報人耗,直到真相大白。但是對於那些準備上市的公司而言,卻完全等不起。
一旦出現“性侵”這種巨大的新聞,那麼這些公司的上市就會被審覈卡主,甚至失去了機會……而這樣的損失,便是巨大的。
此刻,所有人在聽到程俊堯這句話的時候,便都沉默了。
他們瞭解這個男人的性格,在投資行爲上咄咄逼人,但是在待人處事上卻非常溫和。
事到如今,他們都在猜測程俊堯的決定。
可一旦“性侵”成立,又如何挽回?
“程總,您看我們要不要和喬蘭小姐談一談,開一個媒體發佈會,讓她告訴大家並沒有“性侵”發生。”見程俊堯遲遲沒有發聲,一邊的公關經理便開始出主意。
他想着,只要喬蘭出面向媒體說清楚,那麼事情就會迎刃而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便是這個道理。
程俊堯直視前方。透過落地玻璃窗,他看着遠處的風景發了呆。
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最後將燃到一半的香菸扔進菸灰缸裡。
他無奈笑笑。
“就算讓喬蘭出面,繼而說明這一切都是誤會,那麼那些發佈出來的照片怎麼解釋?她懷孕又怎麼解釋?”他將這個問題拋了出來。
公衆會同情弱者,如果這個時候喬蘭出面澄清,公衆們一定會認爲她是被逼的。一個懷孕的女人,卻在大庭廣衆之下說明,自己並沒有和那個“緋聞男主”產生關係,想來人們都不會相信的。
互聯網時代,所有人都不是傻瓜。
空氣再次陷入沉靜。
所有人明白,這似乎進入了對方挖的一個陷阱,想要脫身實在是太難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期間,秘書進入辦公室,告訴程俊堯紐約那邊打來好幾個電話,說現在的投資人對於程俊堯投資的多家公司都表示不信任。
甚至有的媒體開始報道:那些拿到程俊堯投資的公司,定然是通過了權色交易的辦法。
程俊堯吩咐過手下的人儘快將那些新聞壓下去,可是不知怎的,那些新聞如同病毒一樣,越壓制越蔓延。
想來,對方的勢力也是不小。
只幾個小時的時間,程俊堯曾經高高在上的形象瞬間被描繪成一個對待女性的妖魔,投資界陷入了一場恐慌……
程俊堯又抽了幾支煙,而他的迴應卻通通都是沉默。
直到,他將身邊煙盒裡的最後一根菸燃盡。
他似乎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法,卻又好像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這個時候,秘書再次走了進來。
“程總。有人找。”
“說我沒空。”這個時候,他哪裡還有心思見那些可有可無的人。
“可是那個人是……”聽秘書的樣子,似乎很懼怕這個男人。
“不見。”
他起身,對房間裡的人道:“都散了吧。”
所有人聽言,便紛紛走了出去。
很快,諾達的董事長辦公室恢復了寧靜。
“聽說你不想見我?”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程俊堯的身子倚在會議桌邊,並未轉身。
他依然看着遠處的風景。
“是你乾的?”他問,他已經憑他的聲音知道了他的身份。
“是,很意外,對不對?”身後的男人笑着說道。
“如果是你沈之承做的,那麼並不意外。我只是很後悔,當年應該讓你在牢裡多待幾年。”程俊堯也淡淡笑着,他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他突然顯示出對身後這個男人很有耐心的樣子。
沈之承一步步向着程俊堯走去。
鞋底和地毯發出沉沉的聲音,好似是一場無聲戰爭的前奏。
他在程俊堯的面前坐了下來。
從口袋裡抽出了一支香菸,他皺着眉頭點開了打火機,青白的煙霧繚繞,將他沈之承的面目映得更加清冷。
“真是抱歉,我已經從牢裡出來了,而且也已經平反了。倒是你,今天爆炸新聞的性侵男主角,我想採訪下,被人討論着下身的感覺怎麼樣?”沈之承笑的邪魅。
“你知不知道,現在很多人都在討論,說你程俊堯投資了那麼多家公司,到底睡了多少個女人。還有人說,你那個需求十分旺盛,差點一夜睡死過一個女人。”沈之承不忘補充一句。
他在用這種方式侮辱程俊堯。他很得意。
程俊堯依然面無表情。
他是一個紳士,習慣了將自己的感情深深隱藏,可到底,此刻他沉沉的呼吸還是出賣了他。
“喬蘭是你派來的?”他問。
第一次,他用直視的目光看着沈之承。這其中,堆積了太多的仇恨,包括安默的受傷,包括沈之承和何雪薇的再度聯手,包括這個男人想盡一切辦法要將自己名聲掃地。
沈之承的眸光微閃,他想了兩秒鐘,淡淡的說一句:“是。”
他說了謊,但是他就是喜歡用這種“狗咬狗”的方式讓喬蘭和程俊堯兩敗俱傷。喬蘭不是不肯和他合作麼,這樣也好,程俊堯倒是可以替自己懲罰她。
他已經燃盡了一支菸,最後將菸蒂扔到程俊堯面前的菸灰缸裡。
“我知道你不喜歡喬蘭,所以我才安排這個女人。
怎麼樣?把你和你不喜歡的女人的桃色新聞放在網上,是不是感覺很噁心?嗯?”在報復程俊堯這件事情上,沈之承有種少有的快感。
他恨程俊堯。恨他將自己送入監獄,恨他差點奪走了安默,更恨他將自己的兒女奪走……
他已經沒有了生育能力,所以尤其對最後一點,他恨之入骨!
奪走了他的兒女,近乎是對他沈之承最大的諷刺!
“那麼……奪走安默的子宮,也是你和喬蘭這個女人事先謀劃好的?”程俊堯繼續問。他的雙拳緊攥,此刻他在用極大的忍耐力拉剋制住自己的憤怒。
沈之承頓了一下。不過很快,他的神色再次恢復了邪魅。
“是,是我安排她的。”沈之承又說了謊。
“呵,安默真是看錯你了。”程俊堯無論如何也不明白,曾經的安默爲什麼對沈之承越陷越深。
此刻,沈之承的面容依然揚着笑意,不過漸漸地,他的笑容變得僵硬。
他忽的起身,對面前的程俊堯道:“我聽說你現在要急着處理你的‘性侵’案件,那麼你先忙,我就不打擾了。”
他已經擡步,朝着門外走去。
“等等。”程俊堯忽的叫住他。
“有事?”他不以爲然。
“我已經給剛纔的對話錄音,你說我們要不要把這段對話放到網上去?”程俊堯平靜的對沈之承道。
他並不是好糊弄的人,多年的投資經驗,讓他時時刻刻都留有餘地。
空氣中傳來一絲輕笑。
“好啊,我手上有更多的資料,你說我們要不要猜測下結果,看是大衆相信這段錄音,還是更相信我手上的照片呢?我可是聽說你手上現在有三家公司在籌備上市。”
沈之承的意思很明確,就算程俊堯將這段錄音放在網上,他一樣可以將他置於流言蜚語風口浪尖。而這樣的結果,對於程俊堯來說,是耗不起的。
他了解程俊堯的性格——說好聽點是溫和,說難聽點是心軟。
此刻,程俊堯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一步步走向沈之承。
四目相對。
兩個人都是D市的驕傲,他們同樣有着讓人傾慕的容顏,同樣有着讓人仰望的財富,曾經兩個人還是摯友。
只是不會有人想到,現在的他們,成了敵人。
這種無形的戰爭,讓本來沉沉的空氣泛着血腥的味道。
“那麼,到底怎樣你纔會停手?”程俊堯問。
“我有說過我要停手?”
“那麼,魚死網破?”程俊堯冷嗤一聲。如果他不在乎那些投資者,不在乎他們的上市進程,他一樣可以將沈之承陷害他的證據查的一清二楚。
他財富無數,自然耗得起。
沈之承凝視了程俊堯幾秒,“交換條件不是沒有,只要你把暖暖和小睿送到我身邊,從此以後和你再無瓜葛,那麼我自然會將今天的事情擺平。”他現在控制着D市的多數傳媒公司,而他本人就是謠言的源頭,如果他要擺平,自然是輕而易舉。
遠遠現在還沒有找到,他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回到自己身邊,因爲他需要一個合適的繼承人,而他更希望做一個稱職的父親。
“抱歉,恕我辦不到。”程俊堯脫口而出。
他已經將兩個孩子作爲自己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況且他最愛的安默甚至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醒來,所以,他如何能讓這兩個孩子離開他?
沈之承的目光停滯了幾秒。
他笑了,挫敗的笑了。
“那麼,我就祝程先生好運了。我真的很好奇,明天整個歐美雜誌上,是不是到處都充斥着你的桃色新聞呢?不知道,那些小報記者會發揮怎樣的想象力!”
說完這句話,沈之承便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程俊堯聽着這樣的腳步聲,異常平靜。對於這件事情,他已經做好了決定……
……
一整天的時間,喬蘭在病房裡度日如年。
焦慮和恐懼想一個惡魔一樣,將她纏繞着透不過氣來。
她隱約窗外熙熙攘攘的聲音。走近窗臺,她這才發現,醫院的樓下已經聚集了大量的記者。
大廳外站了很多保鏢,他們是想阻止這些記者進入,但是越是這樣,這些八卦記者們便更加激動。
他們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獅子,隨時隨地都會撕咬。
即便隔着很遠,喬蘭都能感受到他們的獵奇心,他們渴望的眼神。
她不禁苦笑,什麼時候,她喬蘭也成爲了頭條上的名人了!
忽然間想到了程俊堯,真不知道,這個男人現在還好嗎?
“吧嗒”一聲,一陣冷風灌入。
喬蘭打了一個冷戰。
回頭的一剎那,她便注意到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
他筆挺的西裝外穿着一件黑色大衣,他的樣子挺拔,只是周身散發着陰鬱。他帶着一副黑色的皮質手套,竟像一個受了傷的男人。
看着這樣的男人,喬蘭竟有一絲心疼。
“程先生……”即便她知道,這個新聞裡的受害者是她,可她對他依然有着難以言語的罪惡感。
她想問他還好嗎?可是這樣的話,她卻說不出口。
她就站在原地,直直的看着這個男人,她近乎再次陷入了情感的沼澤。
直到腹部感受到動靜,她才明白,明天的她就要被推入手術間引產,再過幾天,她會被送入監獄,而所有的一切,都是面前這個男人的意思。
呵,她可真傻,爲什麼一次又一次地對要殺了自己的男人動了感情?
“噠、噠、噠、噠……”沉沉的腳步聲打破了房間的靜寂。
他一步步向她走來。
這一秒,喬蘭忽然感受到了死亡原來是這麼近。
呼吸變得急促,腦袋幾乎要炸了一樣。
這個時候,腹中的胎兒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緊張,胎動變得十分頻繁。
喬蘭終於慌了。
她知道,其實是她腹中的孩子在向她求救,求他的父親放過他。
生命是沉重的,尤其是一個母親在感受到孩子求生欲的時候,所有的情感都會變得微不足道,而那樣微不足道的愛情,早已煙消雲散了……
“撲通”一聲,喬蘭竟跪在了程俊堯的面前。
“程先生……”她顫抖着聲音,毫無尊嚴地乞求着他,“電視的新聞我已經看到,他們在污衊您。我會向他們澄清,說和您完全都沒有關係,說都是我生活不潔,是我勾引您的。我只求您不要讓我引產,放過我的孩子好不好?”
喬蘭越說喉嚨就越酸,漸漸地,連着她呼吸都變得急促。
“是沈之承教你的?”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話,“是他教你用這種方式博取大衆的同情,反而讓人們以爲,是我逼你這樣說的。呵!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演技。”
程俊堯是瞭解大衆的心理的。大衆會同情一個孕婦,更何況喬蘭是受害者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所以一旦喬蘭出面,這個事情就會越描越黑。
喬蘭瘋了一般搖頭。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沈之承教我的!”她不明白,爲什麼到這個時候,沈之承還是不相信她。
他冷冷一笑,“沈之承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樣費盡心機的演戲?一千萬?還是一個億?”
“沒有,真的沒有!”辯解已經越來越無力。
“砰”的一聲,這個時候病房門再次被推開。
只見程俊堯的助理上期不接下氣的說道:“程總,門外的那些記者根本攔都攔不住。現在已經上來了。”他說着,快步跑到窗臺邊,“唰”的一聲拉上了窗簾。
“程先生小心,剛剛我還看到了八卦記者偷拍的無人機。”
看來,這些記者爲了挖掘到爆炸新聞,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噠噠噠噠……”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記者們和保鏢的爭吵聲不絕於耳。
今天來的記者實在是太多,僅僅現有的保鏢根本無法阻攔。
程俊堯依然站在原地,而喬蘭也跪在地上啜泣着。
她本是一個堅強的人,可是現在猝不及防的打擊,卻已經讓她忘卻了思考。
“讓開!我們要將程俊堯!”
“對,我們就是想採訪下喬蘭!”
“我們聽說喬蘭一直被程俊堯關在這裡,呵,別以爲你們是富豪就可以隨便欺負平民,平民也是有尊嚴的!”
“……”
記者們想說好了一樣,將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程俊堯。
走廊裡的聲音越來越嘈雜,而離房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助理再次從窗臺邊跑到了門口,“砰”的一聲,他將門牢牢關上。
“吧嗒”一聲,他落了鎖。
“程總,我已經聯繫了程家的保鏢,還有姜總那邊的保鏢也會過來。我先把門銷上,這樣我們還可以再撐一段時間……”今天的記者太瘋狂,其實在這個房間裡的人,誰都知道,這個薄薄的門板根本撐不了太長的時間。
很顯然,他們是被沈之承指使的,否則面對程俊堯,他們哪有那麼大的膽子!
“把門打開。”程俊堯站在原處,命令助理。
助理不解,“爲什麼?程先生您知不知道,這些記者都是瘋子!他們看到喬蘭這個樣子,一定會把事情描述的更加嚴重。”
程俊堯的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喬蘭。
“起來。”他說的異常平靜。
喬蘭依然啜泣着,一動不動。
“起來,別讓我說第三次。”
機靈的助理早已走到了喬蘭身邊,用盡全力將喬蘭的身體扶起。
“砰”的一聲,卻在這個時候門被打開了。
瞬間,無數的閃光燈照了過來。
記者們說不出的興奮,但是他們到底還是被程俊堯的氣場震懾了。所以他們很自覺地站在門口處。
“程先生,請問您現在真的要讓喬蘭打掉孩子嗎?”
“您給了喬蘭多少封口費?”
“程先生,我們想知道真相,是不是您對女創業者有着特殊的癖好?”
“……”記者們的問題,幾乎要將程俊堯逼入絕境……
這個時候,程俊堯脫掉了戴在手上的皮手套,繼而將它們交到助理的手上。
他邁開步子,步步向前。
他面無表情,卻氣場強大。
原本囂張無比的記者們,此刻都愣住了……
程俊堯微微清了清嗓子,帶着略微沙啞的嗓音道:“今天,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