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蘭的手緊緊攥緊,良久,她微微一笑。
“關於我。”
“關於……你?”對方有些意外,“那麼……怎麼爆炸法?”
顯然,對方對於喬蘭這樣的話有些不敢置信。
接電話的是喬蘭的高中同學艾瑪,現在在一家三流雜誌當編輯。自從喬蘭回到紐約以後,艾瑪是唯一和喬蘭保持聯繫的人。而艾瑪的從容淡定,也是喬蘭信賴她的原因。
現在,喬蘭決定把這樣重要的新聞交給艾瑪,她相信,這樣對於艾瑪也是一個幫助。
“程俊堯把所有的財產都轉給了我,你信嗎?”喬蘭自嘲的反問。
電話那頭的艾瑪停頓了好一會兒。
“所以,原本你最多隻是分割一半,而現在你有了他的全部。也就是說,你已經是一個超級女富豪?”
“我手中有他的財產讓渡文件,你需不需要照片?”這一切,喬蘭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你需要,我現在就可以把所有照片發給你。”
“額,這個不着急。新聞要一波一波纔有意思。所以喬蘭,你是打算把這些新聞讓我放出去?”
“是,明天就放出去。”
“那麼……介不介意做個專訪?”艾瑪明白,只有這種專訪纔會有最大的說服力。
“沒有問題。”喬蘭說話的時候十分釋然,“如果有需要,你們還可以拍照。反正我的需求只有一個,就是儘可能的曝光。”
只有這樣,才能轉移最大的注意力。
“好,明天我來找你。”
“嗯。”
喬蘭掛下電話後,久久陷入了沉思。
事實上,即使在和艾瑪通話的那一瞬間,喬蘭也在懷疑自己這樣的做法。
又要保住程俊堯的名譽,又要救陸少帆,所以,她這樣做到底對嗎?可是仔細想想,想在除了這個方法已經沒有退路。
她不是沒有想過幾個孩子,想過有一天,當自己的孩子得知自己的母親在和一個毒販交易的時候,他們會感到多麼可恥。可是同時,她卻相信程俊堯。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還有有擔當,所以,她相信,即使自己離開,這三個孩子也不會受到任何委屈……
喬蘭想了很多,不自覺地就響起幾年前,自己因爲程俊堯的誤解,認爲自己就是殺害席言的兇手的樣子。而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爲小墨做打算的。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勇氣再對程俊堯這個男人說“我愛你。”
因爲這三個字太沉重,沉重到讓她失掉了犧牲自己的勇氣……
……
晚上,程俊堯在處理完最後一封郵件後,合上了電腦。
他下意識地擡起腕錶,看了看時間。時間的指針剛剛過了十一點。
這大半年來,每次自己這麼晚回家,程俊堯便會不自覺的心生歉意,可忽然,昨天和喬蘭經歷的一切再次浮現到眼前是,原本不安又歉意的心,變成了憤怒和失落。
此刻,偌大的辦公室內,依然亮着明亮的燈光。柔和的光線反射到男人寬大的辦公桌上,那個一直放在桌上的愛心U盤就變得很是突兀。
程俊堯雙手交疊,一動不動的看着那個U盤發呆。
直到視線變得酸脹,他纔將自己的手放在U盤上,當手指觸及金屬的冰涼,他的脣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U盤打開,電腦裡傳來了喬蘭和佛朗斯的對話。
而這些對話,一次一次刺痛着他的內心。
他本以爲自己會很憤怒,至少會將面前的電腦砸個稀巴爛。但是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他並沒有。
他依然故作鎮定的坐在椅子上,將U盤裡的對話一句一句聽完……
“先生,可以走了嗎?”司機在門口等着,看着程俊堯再次合上了電腦,便小心問着。
他嘆了口氣,起身,捋了捋自己的衣服。
當看到自己銀色的袖釦反射着光輝的時候,程俊堯第一次嫌惡摘掉了兩個袖釦。這兩個袖釦,是當年他在阿德萊德的時候,爲了讓喬蘭回心轉意而讓助理去買的。
他一直將它們戴在身上,他企圖一直感化這個女人。
他曾經以爲自己足夠愛這個女人,可是隨着時間的不斷沖刷,他甚至有種錯覺:自己之所以現在還不想放手,不過是自己不想服輸罷了。
“啪啪”,他將袖釦直接扔進了菸灰缸裡。
“找人處理掉,”他冷聲對着不遠處的司機說着,“我不希望明天再看到。”
司機嚇壞了,他跟隨程俊堯多年,自然是知道這個男人的脾性。曾經這個男人對這兩個袖釦如此視若珍寶,可是現在卻直接將他們扔進了菸灰缸裡。
他可以確定,先生和太太的感情應該是除了很大的問題。
當然,他只是一個司機,有些問題他不會逾越。
“好的,先生。”司機點點頭,看到男人走向門口的時候,小心地站到了一邊。
……
一路上,程俊堯都選擇了無言。
司機當然也明白程俊堯的心,沒有開廣播,也沒有點開他喜歡的曲子——這些曲子程俊堯曾經說過,是喬蘭最喜歡的。
接近十二點的紐約依然繁華,閃爍的廣告牌燈光在邁巴客車子的上劃過,一點點的,映襯着這個男人冷漠的臉。
外面人熱鬧,裡面卻很沉默。
這時,程俊堯的電話響起。
他下意識地點開,只一個沒有署名的手機號,但是這個號碼他已經很熟悉。
“有事?”
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
“怎麼,沒事也不能打你電話……先生?”女人的話語裡透着輕佻。
“沒事掛了。”
“別。”女人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是這樣的,我剛剛在整理我叔叔的遺物,發現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是關於你的,所以……你方不方便來拿一下。就在上西區。很近很方便。”
“不方便。你可以在明天給我。”
“我還截獲了新的錄音,您太太有新的行動,難道……你不想知道?”
男人遲疑了。
“好,等我二十分鐘。”
……
程俊堯是在十五分鐘後達到指定地點的。
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瘋子,明明自己從來都接受不了背叛,明明自己已經漸漸對喬蘭這個女人恨之入骨,可是不自覺地,當他聽到關於這個女人一切信息的時候,瘋了一樣的想知道。
他變得失去理智,變得讓他都厭惡的沒有原則。
此刻,原本安靜的車廂,不止一次的重複着他催促的聲音。
他用最快的時間上樓,瘋狂的按動者門鈴……
黎止心在打開門的一瞬間怔住了。
她原本打算給這個男人一個大大的擁抱,可是當自己看到面前這個原本溫潤的男人忽然將變成了地獄的死神,身體的神經猛地緊繃。
就這樣,原本想展開的雙臂,忽的停頓在半空中。
“先……先生。您……您請進。”即便對程俊堯愛慕已久的黎止心,此刻也變得無語倫次。
“音頻呢?”男人卻並沒有進去的意思,他攤出手,直直的站在門口。
“不進去坐坐。”黎止心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一副無辜的樣子說着。
“我問音頻!”
可這一次,男人卻怒了。
“好好好,我馬上。”
女人快速地跑到了書房,將一份剛剛拷貝好的文件送到了男人的手裡。
“這是一個是您太太和一個報社的通話記錄。”她將另一個紅色愛心U盤遞到了男人的手裡。
男人立刻接過,也不看這個女人。轉身的一剎那,程俊堯忽然很後悔。理智告訴他,其實他完全沒有必要來這個公寓,而這種音頻,也完全可以通過在線傳輸的方式實現。
呵,自己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一個單身女人的公寓。
難道,就因爲關於喬蘭嗎?
想着,程俊堯也不說什麼,立刻朝着電梯走去。
忽的,腰部一緊,他猛地站住了身子。
身後的女人忽然抱住了他,很緊很緊。
“俊堯哥,我怕……”身後的黎止心開始哭泣,“你知道的,我叔叔走了以後就只有我一個人,他說你是唯一可以照顧我的人,我現在一個人很怕怎麼辦?”
她一個二十出頭的女人,長得甜美妖冶,在沉沉的夜裡,這樣的女人很難不讓人心動。
程俊堯忽然僵住了,一動不動。
“你知不知道,我一開始就很喜歡你。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叔叔還跟我開玩笑說,等我長大了就把我介紹給你。俊堯哥,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了你很多年?”她說話的樣子真誠極了。
此刻女人已經輕輕踮起腳尖,想更加用力的感受着這個男人的溫度。她不怕這個男人拒絕,而且早已做好了男人對她發怒的準備。
“很晚了,我妻子在等我。”很意外,男人的聲音說不出的溫和。
程俊堯又變成了原本溫和的樣子,任何時候,都考慮着對方的感受。
黎止心的心暖暖的,她確實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用這種方式來回應她。唯一讓她聽着刺耳的,是這個男人口中“妻子”兩個字。
“她不是你的妻子,她現在時時刻刻都要出賣你,她有他喜歡的男人,她根本不愛你!難道你不知道嗎?”
他小心地拉開了女人的手,緩緩轉身。
第一次,他用溫和的眸子看着面前的女人,“這只是你看到的樣子,事實上……我們很相愛。”即便是在這個時候,程俊堯還是不想服輸。
“很相愛,是你的錯覺吧?你的妻子要讓你成爲臭名昭著的毒梟幫兇,那麼這個也是真愛?”這個時候,原本在乞求的黎止心,此刻卻變得底氣十足。
面前,程俊堯的眸中閃過一絲暗淡。不過,他還是再次勾脣笑笑。
“你還小,你還不懂。很晚了,去睡吧。”他擡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轉身,這時電梯門正好打開。
黎止心就這樣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這個溫和的男人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
黎止心再關上門後,看着四周的黑暗,忽然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她承認自己是一個十分好強的人,自認爲沒有什麼東西是她得不到的。
她二十歲不到,就成爲了鼎鼎有名的黑客,爲了爬到上流社會,她成了知名教授黎德昌的情人,因爲她早已算計好,這個男人雖然事業精明,可是在感情上卻是一個十足的白癡。
就這樣,黎止心只是用幾年的時間,讓黎德昌死於心臟病,而後,黎止心借用李德昌的私人信箱,僞造了一份委託程俊堯照顧他唯一侄女的郵件。
一切,做的是那麼的天衣無縫。
而黎止心也早早搜尋幾年前的信息得知,程俊堯和喬蘭的感情並不是很好,他們在一起,只是因爲一個意外!
可是,原本以爲只是一場很簡單的遊戲,可實際上,卻那麼簡答
程俊堯這個男人可真是癡情,即便是她的妻子已經要出賣他,他居然還像傻子一樣關心她的一切!
想着,黎止心笑笑……
她太瞭解男人的心,要對付程俊堯的,不過是時間的磨礪罷了。
這種男人,表面上看着刀孔不入,可實際上卻十分心軟,所以她黎止心要的,不過是等待罷了……
……
程俊堯大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
本以爲那個心狠的女人已經睡去,可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卻像前日一樣,依然咱在沙發邊,安靜的等待着她。
還是和那日一樣,一盞昏黃的沙發燈點着,映照在女人的背影上,是那麼柔和。
今天的女人穿了一件紅色的連衣裙,後面是露背設計。女人好看的蝴蝶谷在霓虹和沙發燈的交錯中,顯得分外迷人。
她依然背對着程俊堯,而他也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想着,如果自己不知道這個女人背後的一切,如果這個女人在三年多前沒有離開過,那麼一切是不是很完美?陸少帆這個男人如果沒有出現過,那該有多好……
“噠噠噠噠”,手工皮鞋敲擊着地板,一步步朝着女人靠近。
而女人也在這個時候轉身。
四目相對,男人還是微微驚訝。
少有的,今天的女人畫着精緻的妝容,明媚而不妖冶。看着,他不自覺地靠近了幾分。
這時,女人衝着他笑了。她的紅脣揚起好看的弧度,如同一道黑暗中的陽光一樣,直直的射入男人的心扉。
此刻,她的脣角少有的動了動,“吃飯了嗎?餓不餓?”
他站在原地,在女人這樣的問話下,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了很久以後,他點點頭。
“我餓了。很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中竟有種說不出的挫敗。在這個女人面前,自己到底還是一個失敗者。
他更加承認,在這個女人離開後,自己在感情中的所有一切都變得那麼被動。
喬蘭朝着他走進了幾步。伸手,將他抱住。
“我們一起去走走好不好?”她問。
他怔了怔,他以爲自己會拒絕,可是不受控制的,他還是說出了一個“好”字。
他又問:“你想去哪裡?”
“一家布魯克林的小酒館。”
他想也沒有多想,又說了一個“好”字。
這時,女人也拉着了他的另一隻手。
他再次感覺到她的溫度,忽的攔腰將她抱起,一步步走向門外。
這世上,黑夜總是容易吞噬一個人的理智。
就如同程俊堯,原本以爲自己足夠恨,甚至要報復這個女人,可是沒有想到,最終自己還是離不開這個女人的身體。
他想着,還好,只是愛這個女人的身體而已……
……
程俊堯開着跑車,可是他的速度並不快。
不知爲何,兩個人都習慣用這種方式感受着對方的溫度。
如同遊蕩一般,兩個人在一個小時以後纔來到喬蘭制定的那家酒館。
已是午夜一點,不過對於這樣的小酒館來說,才真正進入狂歡。
程俊堯這才知道,原來這家酒館是有一個半開放式的舞臺,幾乎所有的賓客都可以上前表演。
因爲燈光迷離,所有人都看不清對方的面容,自然沒有沒有人知道,這個夜晚,超級富豪程俊堯帶着她的妻子光臨了這家酒館。
此刻,酒館裡響起起鬨聲、掌聲。所有人都融入到這樣的表演中,每個人又是演員又是觀衆。
這時酒保遞來了酒,喬蘭便順勢拿了一杯。
“麻煩給我再來一杯果汁。”
酒保指了指身邊的男人,“給他?”
“怎麼,有問題?還是怕我錢給的不夠多?”
“不是不是。”酒保歉意的搖搖頭。
程俊堯只覺得,這樣的喬蘭和他剛剛認識的時候一樣,陽光明媚。
他問:“怎麼找到這裡的?”
“高中的時候,和幾個好友來過。”她又喝了一口酒,十分迷戀的看着舞臺的中央。
他點點頭,抿着酒看着女人,卻沒有說話。
“他們結束以後,我們上去跳一支舞好不好?”女人提議。
“好。”他忽然挑眉,“你會跳什麼?”
“探戈、倫巴、恰恰都可以。”她一臉自豪。說着,又抿了一口酒。酒似乎很烈,她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想不到你這麼多才多藝。”
“那是自然。”藉着酒興,她繼續道,“現在才知道,是不是覺得很可惜?”她不會告訴這個男人,也許在之後的三四天,她會爲了這個男人,而隻身前往莫爾島。
他愣了一下,卻目光僵硬,“是很可惜。”他以爲她說得,是在這失去的三年裡,這個女人一定和陸少帆好好享受着如此的生活。
“探戈怎麼樣?”
“好。”
這時,一曲新的曲調響起,喬蘭拉起這個男人的手,朝着舞臺走去。
這是一首經典的探戈舞曲,喬蘭上臺後,拉着這個男人的手跳着。
程俊堯雖然學過一點國標,但是在跳舞這件事情上到底還是笨手笨腳。女人卻一點也不介意,步法嫺熟,好似一隻穿梭在叢林中的精靈。
一曲結束後,臺下的觀衆似乎還不盡興,一起拍着手,要求他們再來一曲。於是,喬蘭便大大方方的又跳樓一曲。
這一晚,程俊堯看呆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妻子,幾乎慌了神……
可是喬蘭卻不會告訴自己的丈夫,今天,也許是他們這輩子最後的開心日子。不管這個男人是否知道真相,她只希望,他一切好好的就好。
他那麼厭惡毒梟,她何嘗不是。可是同時她也不能將陸少帆見死不救。
所以,讓她去犧牲,也許是最後的選擇……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喬蘭只覺得自己的頭沉沉的。
男人抱着這個女人,將她摟下了舞臺。
他忽然問她:“喬蘭,你真的還愛着陸少帆嗎?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只要這個女人留在自己身邊,他相信一切都可以變回美好的樣子。
喬蘭已經越來越暈了。
她扯着脣摟着男人的脖頸。
“少帆?”她不自覺地延長這自己的聲響,酒精的作用,讓她以爲自己真的在陸少帆的身邊。
帶着欣喜,她用手捧住了男人的臉頰。
焦距一點一點的清晰,她笑了:“還好是你,我愛你。我愛你……”說着說着,她哭了。還好是程俊堯,還好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她真正愛的男人。
因爲酒精的迷醉,所有的理智都會變得放肆。
可是,程俊堯卻僵住了。
他以爲這個女人還念着陸少帆,所謂的“我愛你”這三個字,卻是說給那個男人聽的。
一瞬間,原本藏在身體裡的溫度,瞬間冷卻了下來……
這一夜,他在車裡要了她。
女人喝了很多酒,身子溫熱而柔軟。
於是,男人就在她的身上放肆,發泄和他的不滿,嫉妒、還有報復……
……
幾天以後,紐約一家不大的雜誌刊登了對喬蘭的專訪。一經刊登,所有媒體都紛紛轉載。
人們這才知道,幾年前消失的喬蘭又回來了。依然是程俊堯的太太,更重要的是,獲得了程俊堯所有的財產。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哦,喬蘭現在已經成了超級女首富,而那些久未聯繫的人們,便紛紛來了信息……
也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面上一臉無慾無求的喬蘭,原來是這樣的一個心機婊——以爲在其中,喬蘭有一句話說的特別清楚:“程俊堯是程俊堯,而我喬蘭就是喬蘭。”她的意思很明確,只要這些財產在她手上,她如何使用,和程俊堯都沒有任何關係。
一夜之間,喬蘭幾乎成了世界上搜索熱度最高的女人。除非是不認識字,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人知道喬蘭的。
富有,卻搶奪了超級富豪財產的女人。
也便是在同時,喬蘭收到了佛朗斯的電話。
“真是沒有想到,你說的都是真的。程俊堯把什麼都給了你,你怎麼會背叛他嗯?”
“因爲我愛他。”許是早有視死如歸的心,喬蘭說的十分坦然。
“愛程俊堯?”
“是,我不希望他被打擾。”
“你滿足了我的要求,我自然不會再打擾他。”
“好,三天後,莫爾島見。”
“不見不散。”
喬蘭掛下了電話。雖然她已經和佛朗斯達成了口頭協議。
可是事實上,她哪裡會允許自己真的成爲毒梟的幫兇,尤其是在那天,看到程俊堯那個朋友的樣子……所以,不是視死如歸那是什麼?
……
程俊堯的辦公室,氣氛壓抑。
程俊堯再次聽到了喬蘭和佛朗斯的通話,只是他不知道,這一段其實是被黎止心再次編輯過的。許是因爲對黎教授的感恩,這一層程俊堯從來都沒有想到過。
“先生,現在怎麼辦?”助理焦急地問,程俊堯對毒梟的不共戴天他們是知道的,可是現在太太卻要帶着這筆鉅額財產去給毒梟做交易擔保。
“她要背叛我,要求救她的真愛陸少帆,我也沒有辦法。”許是麻木,他說的毫無情緒
“可是先生……一個陸少帆和那麼大數量的毒品相比,哪裡能比得過?”這世上有那麼多的緝毒警察犧牲,一個陸少帆算什麼。
程俊堯冷冷一笑,眸子瞬間變得陰冷,“你們以爲喬蘭真的得手了?以爲……喬蘭真的拿到了我的財產?”
助理愣住了。
所以,喬蘭並沒有真正拿到程俊堯的財產,而一旦這個結果被那麼毒梟知道,發現他們被騙了,他們也許會要了喬蘭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