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你說良辰美景,乘興獨往 7
甘文清看着柯知涯,她的眼圈兒仍是紅的,一頁一頁的,在庭審筆錄上簽字。
田冬升就站在離柯知涯不遠的地方,手裡捏着從書記員哪兒接過來的筆。
兩個人並肩站在審判席前,認真的在庭審筆錄上簽字。
甘文清靜靜的看着他們二人,一言不發。
並不是不想開口,只是,她不知在這個時候能說些什麼,又該從何說起。
他們曾經那樣的般配,便是此刻,仍是十分的般配。
曾經那樣純真相愛着的男女,如今背道而馳。
柯知涯終於簽好字,轉過身的時候,臉上流着兩行清淚。
甘文清剛要把紙巾遞過去,柯知涯卻突然被動的轉了回去。
田冬升擁住她。
甘文清呆了一呆。
所有人都靜默的望着沉默相擁的兩個人。
又過了好久,審判席上傳來提醒他們的話:“原告當事人還沒有正式簽字,你們現在還可以反悔。”
柯知涯吸了吸鼻子,從田冬升的懷裡掙脫出來。
“甘律師,我們走吧。”她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顯得有些清冷。
甘文清知道她已經冷靜下來,可是,看着這樣的知涯姐,這樣的田大哥,她反而更加的難過。腦子裡像是裝滿了漿糊,混沌不已。
她仍是將手裡的紙巾遞過去,柯知涯接過來,紙巾與手帕揉成一團,按着臉上的淚。
甘文清無奈的看了一眼田冬升,迅速的在筆錄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這個案子,到此,就基本結束了。
“知涯……”田冬升很快追了出來。
柯知涯沒有回頭。
甘文清轉了一下身。
“甘律師。”田冬升低聲道,“外面都是記者,我送你們離開。”
甘文清看了一眼柯知涯,沒有拒絕。
田冬升一行人衆多,護送柯知涯離開不是問題。
外面果然守候了大批的記者,比起早晨的悄無聲息,這會兒已經是光明正大,豁出去的姿態。
到處都推推搡搡的,甘文清很快落在了後面,也很快被衆多記者圍堵在中央。
四面八方彷彿都亮着閃光燈,甘文清眯了一下眼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捂着額頭,遮住半邊臉,不停的致歉着。
面對記者們一股腦兒的丟出來的問題,她只得一遍一遍的說,“非常抱歉,無可奉告。”
緊跟着出來的谷小琳,卻大方的多,卡着腰,十分爽快的任鏡頭拍,耀眼的跟女明星似的。
也多虧得她的大方,甘文清才得以舒出一口氣,仍愣着的時候,聽見一聲“快走”,手已經被人牽起。
“哎。”
甘文清忍不住看了幾眼旁邊的這個男人。
“五哥?你怎麼在這兒?”她脫口而出。
“看你啊。”邢朗笑着,回頭看了一眼黑壓壓的記者,急忙道,“快跑。”
甘文清被他拖着手跑了起來。
她許久不曾這樣運動過,心臟像是一臺加了馬力的發動機,飛速的轉動,耳邊有微風在拂動。
四周漸漸安靜下來,她喘着氣,才發現他們跑到了安全梯門後。
她看着一臉笑意卻同樣氣喘的邢朗,終於笑了出來。
越想便越是覺得暢快,便再不掩飾的笑着,笑的痛快,痛快的想要流淚。
額上微微有些汗溼,她擡手抹了一下。
田大哥和知涯姐。
柯知涯與田冬升……
他們曾是她羨慕的一對,在她心中,她若與韓君墨,能像她的知涯姐與田大哥這般青梅竹馬,相親相愛,又不計後果的走到一起,纔算好,纔算是幸福,纔算是完美。
他們滿足了她年少時對愛情、婚姻的所有憧憬。他們也滿足了,她對愛的一切定義。
可也是他們,在她的手中結束了十餘年的婚姻。
這樣想着,眼裡便迅速的充了淚。
修長的手指,沾着她的眼淚,滑過她的臉頰……
整個過程太快,甘文清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
腦海中出現了短暫的空白,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她被邢朗擁在懷裡,抵在硬邦邦的安全梯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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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雙臂很有力。
他們的身子也貼的非常緊。
他的手,扣着她的腰背。
她的整個人,整個身子,都黏在他的胸口似的。
他粗重的呼吸,響在耳畔。
緊跟着,毫無徵兆的,他猛地低下頭來。
他的脣也非常有力的,蠻恨的,抵住她的。
“邢……邢朗……”她終於回過神來,慌張的躲避着他的脣,他的氣息。
像是一場博弈。
他進,她退。
他追,她躲。
彼此的脣瓣火辣辣的摩擦着。
不過只是瞬間罷了,甘文清已經能感覺到,她的脣上染上了邢朗的氣息,屬於男性的氣息。
這樣被動的親密,帶給她陌生又疼痛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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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愉快,諸位晚安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