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溫情不得語 11 你說錦瑟韶光,華燈幢幢 1
本章節標題:你說錦瑟韶光,華燈幢幢
釋義:你說錦瑟韶光,似水流年,燈火闌珊回首處(最美好的年華里,你認定我就是你一直尋覓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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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地點簡單的安排在樓下紀委的車子上,工作人員都很客氣,只是說:“韓副市,我們有些情況,想循例瞭解一下。”
說着便有人打開車門,示意韓君墨上車,歐陽則被攔在外。
韓君墨對歐陽輕點了一下頭,上車。
工作人員互相看了看,遞給韓君墨一疊文件,迅速的進入主題。
韓君墨看着他們,從容的接過文件,打開來,正是凌越擁着文清的照片,連在一起看,便是一串生動的動態圖,他神色不動,心頭卻是驀地一跳。
“這是今天現場的記者拍下來的畫面。”
韓君墨笑笑,指着照片,問,“這有什麼問題?”
“凌越現在是我們的重點懷疑對象,可是,他跟甘文清的關係非常值得推敲。根據韓隊長的回憶,他曾經看到凌越跟甘文清一起吃早餐。”
韓君墨點頭,繼續往下翻。
底下,則是他與文清相擁的照片。
他眉頭一揚。
“這是警隊移交過來的。”一旁的工作人員解釋道。
韓君墨又是一點頭,他沒說話。
“您負責這次的行動,我們相信,這與您無關,但是,我們有理由懷疑甘文清……”
“懷疑什麼?”韓君墨笑了,“你們的焦點就這麼容易被模糊?”
他笑微微的,語氣卻又是陰測測的,幾個工作人員相互看了看,總覺得,這對話,到了這裡,像是進行不下去了似的……
甘文清一直都沒有睡的十分踏實,卻又無法清醒,光怪陸離的夢境總是纏繞着她。她躺在泥濘的草地上,雨越下越大,越下越猛。她像是中了蠱似的,動彈不得,四下又黑又冷。朦朧的視線裡,似是一直有着幻覺般,閃着相似的人影,半透明的身子,彷彿帶着熱源,溫柔的一點一點的將熱量傳遞給她。她想要睜開眼看個究竟,卻到底是抵不過心中的疲憊,就這麼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醒過來的時候,病房裡只亮着一盞壁燈,手背既涼又麻,她看了一眼點滴瓶,只剩下一點了。病房裡只有她自己,空蕩蕩的,安靜的像是要一下子掏空她的整顆心。
門突然被推開,是過來查看輸液情況的護士,看到甘文清醒來,露出笑容,不等甘文清說話,便忙不迭的小跑出去。
甘文清只覺得全身乏力,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想到什麼,再睜開眼睛,便看到樣子有些凌亂的甘文博,還有一身白大褂的連向真。
“哥……”她笑了笑,眼珠子轉了轉,看向連向真。
“這回好了。”甘文博笑出來,“明明沒什麼大事兒,一直偷懶躺着算怎麼回事兒?”
他說着,把空間讓給連向真。
連向真伸手,將甘文清的腦袋固定住,摁亮小手電,對着文清的眼睛照過去,仔細看了看,將小手電放回口袋裡,開口道:“甘文清,還認識我吧?”
“向真。”甘文清發覺自己的嗓子有些啞。
“看得清嗎?”連向真豎起食指,“這是幾?”
這是那次見面後,甘文清第一次看到向真,似乎沒什麼不同,可分明又有什麼發生了變化。
甘文清終於笑出來,歪了一下腦袋:“拜託!”
連向真“嘶”了一聲,臉上隱隱的帶了些笑意,再次開口道,“說,這是幾。”
“你的食指,好了吧?”甘文清抽了一下鼻子。
“行了,沒問題……還有一些擦傷,傷口也已經在癒合,我問過外科那邊,也沒有問題,這兩天就可以出院。”連向真說着,看了一眼點滴瓶,熟練的拔針,“按着。”
甘文清低了一頭,按緊了手裡的棉球。
“哥,凌越……他怎麼樣了?”她忍不住問。
甘文博怔了一下,看了一眼連向真。
“他的情況有點特殊。”連向真雙手抄進白大褂的口袋裡,“你放心,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因爲他受到重創的位置是在腦部,所以,現在人還在昏迷當中。幸運的是,他沒有傷到中樞神經,情況應該是樂觀的,至於什麼時候能恢復意識,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
甘文清的眼睛溼了,她幾乎不能思考,如果不是凌越,也許,這會子躺在那裡需要進一步觀察的人,就是她。
心裡頭,難過的要命。
外邊有人敲門。
甘文博不動聲色,只是輕輕的替文清攏好了頭髮,輕聲問:“感覺怎麼樣?”
甘文清轉了一下眼珠子,問:“爸爸、媽媽那邊……”
“守了你整整一宿,剛纔才聽勸,已經回去了。”甘文博笑了下,“睡了這麼久,別跟我說你不餓啊,都快成仙了你。”
“讓他們進來吧,我沒有關係。”甘文清眨着眼睛。
“文清!”甘文博眉尖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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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會兒。”甘文清慢慢的說,“逃不掉的,我有心理準備。”
“好。”甘文博見她平靜的樣子,也沒有再說什麼,只得讓步,替她調高了牀頭,停了一會兒,說:“他來看過你了。”
甘文清知道哥哥指的是誰,下意識的看向連向真,連向真卻兀自站在牀尾,低頭在病歷本上刷刷的寫着什麼,一派風輕雲淡,與己無關的模樣。
窗簾拉開來,室內亮了。
甘文清看着哥哥與向真陸續關門出去,她獨自坐了一會兒。
門再打開,有些意外,進來的竟然不是韓陸,而是另兩位身着黑色西裝的工作人員。
“甘小姐,我們有一點情況想跟你瞭解一下,耽誤你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請坐。”甘文清稍稍坐直了些。
來人自我介紹說是負責調查永達工業區事件的紀委工作組成員。
甘文清這會兒倒真是已經從凌越受傷的難過中抽出神來,很是平靜。
對方堪稱和顏悅色的詢問她,爲什麼會跟凌越接觸,爲什麼會出現在Z大,甚至避開了衆多耳目,將地點選在了Z大里邊……
甘文清撇開了所有個人揣測意見,平心靜氣的敘述着當時的情況。
這樣的問話,於她而言,好比在進行庭審,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鎮定的將對方拋出來的問題逐一的抨擊回去,還要提防不能掉進對方的語言陷阱。
“我們從韓陸警官那兒瞭解到,你之前並不承認你認識凌越。”對方開口。
“是。”甘文清頓了頓,冷靜的說,“我們事務所的同事曾經在秋爽齋聚餐的時候,偶遇宗國倫副市長,譚毅主任笑言讓宗副市長留心合適的對象,介紹給我。前不久,他們在楚景園安排了一場相親宴,幫我跟凌越做媒。你們,或者警方的人,應該有一方一直在跟蹤我,倘若不信,你們可以回去問個清楚。”
“但是,據我們瞭解,你還跟韓君墨先生保持着情侶關係,是不是這樣?”對方的語氣已是十分的篤定,“你曾經向警方透露你對韓君墨的感情,大膽坦白,又怎麼會在短短几日之內,同意相親,並且與並不熟識的相親對象約會?我們可不可以理解爲,你周·旋在兩個男人中間,從而達到某種目的……”
甘文清愣了一下。
這個問題……她背後一涼,隱隱的知道不妙。
她凝神。
“或者,我假設的更直接一點……甘小姐你與凌越其實很早相識,而你利用韓君墨先生對你的男女之情,獲取對凌越有利的訊息……”
從起先的慌亂、震驚……到強自鎮定……再到此刻,甘文清反而不再覺得無措。
她微笑,道,“這不是講故事,證據呢?從我認識這兩位中誰的時間久一點來推斷,能說明什麼?你們可以去調查,我認識韓君墨多長時間……你們也大可以以現在的問話內容爲依據,爲我的行爲定性,我想,屆時站不住的腳的,肯定不是我。”
“如果你跟凌越沒有超乎尋常的關係,他怎麼可能不顧自己的性命保護你?”紀委組的人步步緊逼。
“這是他厚道的地方,也是我欠他的。至於他爲什麼救我,這個問題,我沒有權力代他回答,也無法回答。但是,倘若他日後有事,我會替他辯護,屆時,我們就是控辯雙方,應該遵守迴避原則,我想你們也不方便再來打擾我。”
“還有,我不接受你們毫無證據的個人臆測,更不會接受任何莫須有的罪名。不論如何,這件事說到底,都是我的個人感情問題,我們都是從事法律相關工作的,我想,你們比我清楚這點。如果我需要交代什麼,也不會是在這裡,跟你們交代。”
紀委組的兩個人互相看了看,平靜的耳語了幾句,客氣的說:“事實究竟是怎麼樣的,我們一定會查清楚,如果有需要,還希望甘小姐能繼續配合,那麼,不打擾了。”
“請。”甘文清同樣十分的客氣。
她看着那兩人替她關好了門……她甚至還不知道,彼時,凌越預備要帶去她哪裡,偏偏出事的地方,不在監控區內,從紀委組工作人員的反應來看,肇事者那邊也還不曾有消息出來。她開始將所有的事情串聯在一起,問自己,究竟是誰,要致凌越於死地……這個問題一旦拋出來,便相應的產生了多種答案。
之前韓陸也或旁敲側擊或推心置腹的跟她聊了兩次,但是明顯的,跟今天的情形不同。紀委組光明正大的找上了她,這其中的深意,便值當她好好推敲一番。
門一開……甘文清擡了一下頭,邢朗已經走到她的牀前。
他的手,伸過來,觸摸她的額頭。
他的手上還帶着外邊的涼氣,激的她的心悠悠的一顫。
她一動不動……
“怎麼?”邢朗吸了一口氣,坐下來,“不想看見我?”
甘文清搖頭,說:“五哥,謝謝你來看我。”
邢朗笑:“你現在跟我,是越來越客氣了。”
甘文清抿脣,不語。
也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考慮邢朗話中的意思。
邢朗的脣邊掛了一絲笑意,他的目光流轉,然後說:“從前我只羨慕韓老三,沒成想,現在又多了個凌越。”
甘文清一時不解,“嗯?”了一聲。
“他們每個人都救了你一命……只有我,卻差點害你喪了命。”他不急不緩的說。
甘文清的心,驀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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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愉快。
本月共收到大家100張左右的月票,鞠躬感謝。
本月也是我來紅袖後,在更新問題上最放縱的一個月,在過去,是從未有過的。對頻繁的斷更,已無顏辯解。左側的作者公告裡,已經沒有face再做出“不斷更”這樣的保證了。這段時間,是我工作後最兵荒馬亂的一段,比起《悠悠》一文時的準備研畢,還要雞飛狗跳。這樣的狀態下,比起斷更要跟大家的道歉,更需在行文的質量上跟大家道歉。我並非一個職業寫手,但是一直在努力,也努力想要呈現一個處於進步中的莓果給大家看,但是非常可惜……所以,鞠躬感謝各位陪伴至此,不離不棄。
感謝你們的理解。
最後,祝大家八月順利、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