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啊。”太監跟在百里凌天身後,一臉憂心忡忡:“您不是一直擔心七王爺有謀反之心嗎?如今丞相和皇后讓他鎮守邊關,趁着這個機會挫挫他的銳氣,對您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啊。”
太監這一番話讓百里凌天一下子安靜不少,像是終於切斷了那根源源不斷提供火源的導火索,深吸一口氣,慢慢的平復了心情,可是那滿臉的陰戾卻沒有半點消減。
“好事?皇后都已經膽大包天到坐到了殿上,你以爲這是好事?”一聲冷哼,百里凌天那拳頭握得緊緊的,落在不知明的地方的眼裡更是殺意滿滿:“剛剛在大殿上你難道沒有看見嗎?咱們的皇后和丞相大人你來我往,唱了那麼一出好戲,可是有誰敢吱聲?!”
“以前還只是後宮的事,如今皇后的野心是越發的明顯,這手也是伸得越發的長了,竟然膽敢參與政事,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連偏位都不想坐,而是要坐上朕的龍椅!”
越說,百里凌天那臉上的表情就越猙獰,施華那老賊如今是越來越不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裡了,怕他不肯如他的願將百里長蘇發配去邊關,他竟然讓皇后坐上了大殿,以往在明面上他們還不敢指手畫腳,如今真是越來越猖狂了!竟然當着他的臉,這麼明目張膽的奪權。
百里凌天又不禁想起了太后和蘇如,想起蘇如臨走時看他的眼神,心裡微微有些不舒服。
雖然說百里長蘇也是他的一塊心病,讓他忌憚,但是相較於施素容和施華,百里長蘇好歹跟他還有一點相同的血脈,好歹是他生的兒子,如果兩方非得要一個人得利,他倒寧願百里長蘇能夠佔上風。
旁邊的太監見百里凌天突然安靜了下來,也不敢出聲,只能夠小心翼翼的靜靜的站在一邊,等候着吩咐。
“王德順。”
“奴才在。”王德順連忙應聲。
“你說太子的那條斷臂,是誰砍的?”
聞言,王德順下意識的開口:“太子不是說是被賊人所傷嗎?”
“賊人?”百里凌天冷聲笑了:“這等話糊弄糊弄別人就算了,你也相信?”
“如果是被賊人所傷,你以爲還會有今天大殿上的那一齣戲?”
“莫非……”王德順略一思忖,下一秒便瞪大了一雙眼晴:“皇上的意思是,是被七王爺砍掉的?”
百里凌天一臉冷然:“若不是這樣,太子會放任那賊人逍遙法外,這麼久都沒有動靜?施老賊會這麼明目張膽的挑釁那逆子?”
“不過,朕有一點不解的是,太子和那逆子雖然不合,可也算是相安無事這麼多年,到底是什麼事惹得那逆子對他動了手。”如果能夠查出來,知道了那逆子的軟肋,他不就可以藉此操控那逆子嗎?
這樣一來,有了那逆子的權勢壓制,他也就不用怕施華那老狗聯合皇后謀反,跟太子一起奪他的皇位了。
一個計劃在百里凌天心裡悄然而生,剛剛的憤怒猙獰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勢在必得的決心。
他的皇位,誰都不能搶走
!
“你先退下吧。”
“是。”
在王德順依言退下,將門合上後不久,一抹黑影迅速的掠過,直至百里凌天跟前,恭敬的跪下。
七王府內。
偌大的花園中,七胞胎們一一走過來,在不遠的地方站定。
石桌前,洛嫵面前零零散散的擺放着不少宣紙,她正皺着眉,也不知道是在思考着什麼事而入了神,竟然連七胞胎們已經走到了跟前都沒有察覺。
“王妃。”青裳見狀,走上前輕輕喚了一聲,把洛嫵跑走的神給拉了回來:“七位夫……七位姑娘已經到了。”
青裳下意識的就想要稱呼七胞胎爲七位夫人,但好在開口的時候及時想起那日他們家王爺非得要把七胞胎趕出府,說是七王府裡不需要任何妾室,大有一副溺水三千,只取她家小姐這一瓢的架勢。
當時可是驚呆了一衆人的眼呢,就連她都覺得,自家小姐到今天也算是熬出頭了,雖然王爺長得不怎麼樣,但如今看來,對她家小姐真真是沒有半點話可說的。
可哪裡知道,她家小姐犯了糊塗,愣是不肯把七胞胎給趕出府,最後還是兩人爭執了半天,王爺才同意七胞胎繼續留在七王府,但跟七王府,跟他百里長蘇沒有任何關係。
雖然她也不知道她家小姐到底是怎麼想的,但好在這七胞胎也不像其他家妾室,就例如拿她家老爺那幾房來比較,就顯得順眼得太多,留着目前倒也不會造成什麼隱患的感覺,她也就沒有多說了。
“王妃……”
七胞胎們齊齊行禮,那整齊而一致的動作,或清脆,或溫婉,或俏皮,或爽朗……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就如春天裡飛翔在空中,高歌歡唱的百鳥一般,單是聽着都悅耳得很。
洛嫵擡頭,目光一一從七胞胎身上掃過。
赤、橙、黃、綠、青、藍、紫……
如初見時一般七彩繽紛的顏色,可是如今卻無論是氣質上,還是舉止上,又仰或是着裝上,都有了近乎翻天覆地的改變。
若說之前的七胞胎是讓人噴水的話,那麼現在的七胞胎,卻是一個個的都足以讓人看直了眼,流口水!
她爲她們制定的一個月的魔鬼式訓練,果然,十分見效。
“王妃,您別隻盯着我們看啊,雖然同樣是女子,可是也怪彆扭的……”見洛嫵一直沒開口,反而是那目光一直落在她們身上,爲首的赤兒一臉羞赧的拿着帕子半掩了臉,目光柔柔的看了洛嫵一眼,語氣中雖是帶了幾分嗔怪,可是那說話的聲音卻是能夠直接酥到人的骨子裡,叫人整個身子都軟掉半邊。
站在一邊的青裳整個人一抖,隨即抱着雙臂,用力的搓了搓,對着赤兒,那滿臉的嫌棄完完全全溢於言表。
洛嫵卻笑了,從石凳上站起身,挑着眼看着面前的七人,語氣帶着幾分愉悅的道:“我這不是在欣賞我辛辛苦苦一個月的成果嗎,現在看來,你們確實值得我投入精力啊,比起以前不要太順眼了。”
洛嫵直白的拿着幾人跟之前
相比較,七胞胎也有些不好意思,紫兒衝着洛嫵眨了眨眼晴,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頗爲無辜的道:“那還不是因爲王爺。”
“噗哧……”洛嫵笑了,她知道紫兒的那句‘因爲王爺’是幾個意思,擺了擺手,又道:“好了好了,知道以前不怪你們,今日的成就卻是你們的汗水和努力換來的,值得讚賞。”
話音一落,洛嫵突然一斂臉上那滿臉的笑,變得十分認真和嚴肅,看着七胞胎:“那麼,現在,你們可做好了準備?”
赤兒衝着洛嫵眨了眨眼晴,半掩着脣的手帕輕輕一揚,一抹淡淡的脂粉香便飄了過來,聲音柔媚:“萬事俱備,就等着和王妃一起,大展身手了。”
紫兒睜大着一雙無比單純天真的眼,表情有些呆呆的看着洛嫵,說話的聲音也是帶着幾分懵懂不知的稚氣:“王妃姐姐要把我們賣到哪裡去啊?要是沒有好吃的地方紫兒可不要去哦。”
其他五位對視一眼,爾後齊齊彎身,朝着洛嫵福了一禮:“萬事俱備,但憑王妃吩咐。”
“好!”一字定落,洛嫵那眼裡是滿滿的欣慰,身體裡,原本平靜流淌着的血液像是忽然加速,只讓她覺得熱血沸騰。
“那咱們就在這原盛大陸,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好了!”
七胞胎們見狀,相視一笑,隨即那目光落在洛嫵身上,皆是滿滿的堅定。
洛嫵所說的腥風血雨,倒是一點都不假。
華都原本只有一個天香樓爲王,其他家的酒樓好不容易在天香樓的威望下挾縫存生,其他行當的掌櫃的們雖然眼紅這天香樓的生意,但更多的是慶幸自已跟天香樓做的生意不同,所以也沒有太多的影響。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生意平平,不溫不火的醉浮生,關了小半個月門,停了小半個月業後,再次開業,上頭掛的依舊是那醉浮生的牌匾,開門迎客的琴聲,也依舊是平日裡的那副模樣,讓人不由自主的被引過去。
但是同行的其他老鴇們,卻愣是從其中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其中最爲明顯的一個就是,每每到了開門的時候,醉浮生門口站着的那些姑娘們,竟然不見了!
而那些被琴聲吸引,或者說是不由自主的往裡頭走的客人們,卻比往常更加多了!
尤其是平日裡其他家好歹還能拉過來不少客,也都因着各家有各家的經營手法,所以都有一些老顧客,但是今天,她們竟然還眼睜睜的看着不少老顧客往醉浮生跑,而且都是拉都拉不住!
噼裡啪啦……
忽然一陣鞭炮聲響起,聽聲音,明明是隔得很近,可是卻沒有看到一丁點火星,姑娘們正疑惑着呢,一擡頭,卻只見濃煙滾滾。
現在時辰雖然不晚,但是也絕對不早,這鞭炮聲除了是哪戶人家有什麼紅白喜事之外,也沒人隨便拿來放着玩,更何況這是華都一條有名的花街,到了這個時間點,除了女子們的柔聲細語之外,在這個時間點放鞭炮,也真是,有點不大尋常。
然而很快,更加不尋常的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