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沒有標識,也稱不上華貴的馬車踏着夜色來到鑽石皇后劇院的大門口。這輛普通的馬車車窗後,窗簾掀起,露出一張素淨但稍嫌蒼白的臉孔。看到這張臉,門童小跑過去輕聲道:“帕森少爺,您來了。”
正是伯爵的第三個兒子,山城裡最沒存在感的一個大貴族。也就只有在鑽石皇后這裡,纔有劇院的熟客認得這位經常出沒此地的貴族公子。帕森露出一個淡恬的笑容:“奧麗小姐演出了沒有?”
“還沒呢,得有兩個劇目後纔是奧麗小姐的獨唱。”
“來得正是時候。”帕森從馬車上跳下來,身體晃了晃站穩,然後從車中捧出一簇顏色熱烈的玫瑰。只是在紅玫瑰那喜慶的顏色襯托下,帕森的臉卻顯得更加病態。他輕咳兩聲,將玫瑰花遞給門童:“替我送到奧麗手裡。”
不忘拋給門童一個金幣,自己則向大門走去。
門童點頭哈腰,捏了捏金幣哼了聲:“小氣。”
這要是換成以往,一個金幣的打賞夠他樂幾個晚上了。可不久前,另外一個闊氣的大少爺可整整打賞了他一袋金幣,那袋金幣夠他吃喝三年不愁。相比之下,自是覺得帕森的打賞過於小家子氣。
人心原是不足。
帕森當然不知道一個小小門童心中的計較,更不知道他長年預訂的三間包廂,有一間已經被門童私自開給了另外的客人。帕森輕車熟路來到經驗使用的包廂,這間包廂居中,左右兩間留空。除了掩人耳目外,重要的是和奧麗幽會不怕被人知道。
包廂面向底下劇場舞臺,帕森坐下,很快兩個劇目過場之後,他爲之傾心的女子登場了。奧麗出身低微,人長得清秀,身段曲線美妙,在劇院裡也算得上一根小臺柱。追棒她的人不少,至今她還能獨善其身,在劇院裡獻唱,而不是被哪個貴族老爺包養了。帕森在背後的功勞至偉,要不是他這個貴族少爺撐起一把保護.傘,給這個小女人遮住風風雨雨,奧麗早淪爲玩物。
舞臺上,奧麗開始獻唱。她的歌聲清亮婉約,高昂時如飛鳥衝破雨幕,低婉處似幽魂如泣如訴,扣人心絃。帕森閉上眼睛,只覺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和奧麗。那個女子雖對着舞臺下衆人獻唱,在帕森聽來,卻猶如對自己獨唱一般。
他很喜歡這個女人,只可惜父親一直反對,所幸伯爵還沒幹涉他的私生活,不然帕森只會覺得生無可戀。
一曲唱畢。
沒過多久,帕森就聽到外面敲門聲。
“進來。”他道。
然後一具火熱的身體就撲到他的懷裡,帕森睜開眼睛,把自己的腦袋拼命擠進奧麗那溫軟如玉的雙峰裡。奧麗抱着他的腦袋呻吟一聲:“我的大人……”
帕森喘着粗氣,隨手一拉旁邊的簾繩,於是面向舞臺的兩道厚重紗簾放下,包廂裡頓時變成一個獨立的小世界。帕森把奧麗扔到椅子上,他扯掉外套,粗暴地撐開女人的雙腿,把自己的腦袋深深埋進奧麗的雙腿之間。女人頓時弓成了蝦
狀,雙眼迷離。鼻翼嗡動,小嘴微張,從喉間吐出一串不輸給她歌聲的妙音。
奧麗可以不淪爲其它人的玩物,可她註定成爲帕森的禁裔。她本人並不拒絕這一點,總的來說帕森人還不錯,地位崇高。重要的是,只要帕森還喜歡她,那麼她僅爲帕森一人的玩物。可如果被其它大人物弄上手,就不知道要伺侯多少男人了。貴族之間,互相贈送玩物並不稀罕。
只是這位帕森少爺往往力有不逮,這點讓奧麗頗爲遺憾。
就像現在,帕森少爺進入她的身體,剛開始時勇猛無比。可兩三下後就交槍投降,奧麗什麼感覺也沒有,一切就結束了。女人不着痕跡地看了這個沒用的男人一眼,眼神中包含了鄙夷和不屑,卻仍是堆滿微笑道:“每次帕森少爺都要把我弄得走不了路,你看呆會我要怎麼回去哦。”
帕森虛弱一笑:“不用回去了,今晚就陪我在這裡過夜吧。”
奧麗咬着嘴脣故作羞澀,讓帕森看了更是愛不釋手。他撐起身體,手掌滑過奧麗的臉龐,落入那軟玉里,在女人耳邊低聲道:“等會我還要再吃你一次。”
奧麗一臉驚訝,三分是裝出來的,七分是發自內心。她吃吃笑道:“少爺真勇猛,不過奧麗橫豎是你的人,你慢慢吃就是,不用急在一時。”
她很清楚帕森的身體,這少爺想要再戰一次,她倒是不介意。可要是出了什麼事,她一個小小歌女可當不起這份責任。雖然她說得委婉,帕森仍感不悅。正想訓斥幾句,忽然聽到有人乾咳了一聲。
這一聲乾咳落在兩人耳中無異平地驚雷。
奧麗打了個激靈,迅速穿好衣服。帕森則怒喝道:“是誰!”
“抱歉打擾兩位,本來想耐着性子等二位完成好事,再找帕森少爺好好聊聊。不料帕森少爺如此勇猛,不得以纔打斷兩位。”隔壁包廂那人緩緩說道:“冒昧驚擾了帕森少爺,是想提醒你即將大禍臨頭。只有我才能救你,不管你相信與否,三天內必有大變,到時你就會知道了。”
接着包廂那邊沒有任何聲音。
帕森臉色一變,跑到隔壁一看,早已人去樓空。他陰沉地走了回來,對奧麗道:“剛纔聽到的每一個字,你都絕不能透露出去,知道嗎?”
奧麗拼命點頭。
艾倫回到旅館,斯伯萊登便派人來通知他,雷明頓正在他那邊。艾倫微微一笑,讓昂特留在旅館,自己則和貝爾摩德乘坐斯伯萊登準備的馬車前往他的住處。
在這個商人的家裡,艾倫見到了雷明頓。昨晚他留在雷明頓口袋裡的紙條,便是告訴他如果有意合作,就來找斯伯萊登。雷明頓果然來了,還獨自一人,誠意十足。
看到艾倫,雷明頓冷笑一聲:“你的膽子的確不少,輕易把藏身地點暴露出來,就不怕我拉着山城衛兵殺過來?”
艾倫淡淡笑道:“如果真是那樣,那也僅是你的損失。我剛纔見過你的三弟帕森,你若不肯給我當這條看門狗,我找帕森
來做也一樣。雖然他只是條病狗,但做個兩三年也不成問題了。”
“你就是艾倫?”雷明頓眯了眯眼說:“也是那個撒加?”
“看來你也知道了些東西嘛。”艾倫大方落座:“在我離開領地這段時間,雷克德伯爵對我頗爲‘照顧’。我這次呢是打算回禮來的,怎麼樣雷明頓少爺。雷克德和約普尼都必須死,可我也沒精力打理偌大一個山城。你可以接手伯爵的領地,只需成爲我的附庸者。”
“我怎麼知道你有沒能力殺掉那個老頭,還有約普尼那個傢伙?”
“看來你也不像外邊說的那麼沒腦子嘛。”艾倫淡然道:“很簡單,明晚我就會上城主府去割下那兩顆腦袋。你就在城主府裡頭看着就行。”
“哦?”雷明頓十指交錯:“那麼帕森那個傢伙呢?”
“你如果願意留下一個和自己爭奪家產的人,那麼就讓他活着。否則,就請你自己動手。雷明頓少爺總不可能想着做一本萬利的生意吧,還是說連個病號都對付不了?”艾倫輕聲道。
雷明頓皺了皺眉頭,艾倫的意思很明顯。如果他雷明頓想要得到山城,那就需要自己親手去殺帕森,以此來換取艾倫對他的信任。他點了點頭,道:“好,如果你幹掉了老頭和約普尼,我就親自摘下帕森這小子的腦袋。”
“嗯,事成之後還有另外一些安排,以助你迅速接手山城,到時候等我的通知好了。”
雷明頓走後,艾倫看向貝爾摩德道:“明晚等那個男人對帕森下手,你再把我們的三公子救走。記住,要讓他確實知道雷明頓要殺自己才能出手。留下帕森這顆棋子,以後山城就有得亂了。”
“少爺,別忘記軍營裡還有一支異族軍隊。”貝爾摩德提醒道。
艾倫點頭:“我知道,這點正是我和斯伯萊登接下來要談的。”
在斯伯萊登家中逗留了近一個鐘頭後,艾倫兩人才告別離開。夜色如墨,兩人也沒有乘坐馬車,而是徒步走在山城的大街上。深夜的山城空曠了不少,兩人各自拎着一支酒樽。貝爾摩德嘆道:“別看現在這麼平靜,有誰知道大變將既。可其實對這些普通的領民來說,這場動盪對他們的影響反而不大。”
“可如果任由雷克德謀劃發兵,那山城的領民以後日子就沒那麼好受了。”艾倫晃了晃酒樽說:“一旦讓帝國知道異族軍隊是從這裡出發的,縱使雷克德事後可以推個乾淨,可生活在這裡的人們卻無可避免地受到影響。我幾乎可以想像得出,雷克德最終會放棄山城,因爲這座城市也被他挖掘得差不多了。那個老傢伙更看中的應該是方舟港,方舟港沒有山城的豐富礦藏,可它商業潛力卻不是一個山城可比。”
“山城終究會被雷克德放棄,他引發的動盪將更大更深。而我帶來的變化,僅侷限於貴族階層。且爲了經營好自己的領主形像,無論到時誰來做這個領主,第一件事肯定要安領民的心。所以你看,我纔是山城的救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