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斌道:“很久了,我已經記不清了。”
我道:“密切關注吳安和北面那夥人的動向,你們吃水不成問題吧?”
段斌道:“溫泉的供水量還沒有下降,我派我的人去過惠河水庫,水位下降了近一半。不過小水電那能用,另外我們佔領並加固了新田水廠,一旦出現取水困難,我打算抽地下水。黃哥,你們那裡還好吧?”
我道:“黃河腹地怎麼可能缺水?只是山地灌溉困難,谷地的墾荒進展緩慢,秋播缺人缺的厲害。這老天爺不下雨,確實是一件讓人崩潰的事情。你們那邊的播種工作還順利嗎?”
段斌道:“我們根據您在長足縣獨居時的經驗,在民房的小院裡開墾荒地,在學校操場等有圍牆的空地上播種玉米。現在幼苗已經長出來了,我們現在靠溫泉水灌溉,不過灌溉面積不到播種面積的三分之一。”
我道:“你們儘量保證一定面積的灌溉,保證冬天到來之前不絕收便好。其他方面怎麼樣?糧食夠吃嗎?還有什麼困難?”
段斌道:“一切都好,糧食不成問題,最大的困難就吳安小股部隊的襲擾。”
我道:“沒有呂河這個天然屏障,看來吳安的爪子又不老實了。蒙哥他們的出現,會讓他和陳自成老實的。你加強防範便是,打的過就把他打疼,打不過就跑。你們的任務就是鉗制吳安的發展,現在你們已經完成的很好了。”
和段斌通完話,我又聯繫了劉風。情況和段斌這裡大同小異,就是吃水問題已經凸顯出來,水庫水位下降,發電量不能保證,抽的水也少了。我站在院子裡指着老天自言自語道:“我剛學會在山頂種地,你就不下雨了。你還打算玩我玩到什麼時候?”
說着,老天晴天裡給了我一個炸雷。換作平時我可能會生氣,可打雷以爲的下雨啊!院子裡外的很多人都朝天等着看下雨。結果一個一個傻不拉幾的仰天喝一會兒風,這片雲彩飄走了。
日子又過了一週,我和幾個兄弟望着瀑布發呆。這已經不是那個遠近馳名的世界第一大黃色瀑布了,水小的可憐。望着深深的龍槽,頭頂的烈日暴曬着,只要黃河河面上還有一股水,那我在河谷裡的水井裡,照樣能源源不斷的抽出地下水來。
烈日下,我們幾個開了一個現場會。我道:“早上和段斌通話之後,我纔想起過來看看。黃河都快乾了,呂南的情況可想而知。段斌在電話裡還跟我嘴硬,他還有劉風,蒙哥的情況只會比他們說的更糟。你們幾個都人中龍鳳,說說我們對呂南的戰略該如何調整吧。”
白美麗和寧語坤打着太陽傘,穿着花裙子,眨巴着大眼睛,一句話也不說。鄭磊臉上扣着一個大墨鏡,想了想道:“我們的人大半在谷地,缺水問題都這麼嚴重。那吳安的日子肯定更難過,我建議兵分三路圍住武城。逼吳安就範,替他下決心。”
潘剛道:“我們現在的總兵力應該是吳安的十倍有餘,糧食夠吃一年,沒有必要再給他半點兒面子了。王強,謝勇的仇,應該報了。”
亮子道:“老子已經受夠警衛的鳥氣了,黃哥,這次我警衛連要當先鋒。”
馬超道:“先鋒必須是騎兵連啊!黃哥!”
我看着面前的幾員大將,滿意的點點頭。用目光轉向寧語坤和白美麗,畢竟結婚都一年了,二女向我點點頭。我道:“水路不通,改走陸路。騎兵連爲先導,三營爲中軍,警衛連斷後。今天晚上十二點出發,出發前兩小時通知部隊,從現在開始,寧語坤和白美麗秘密分裝糧食和水。參戰單位只攜帶三天的口糧和飲用水,連夜行軍,爭取在明晨包圍武城。”
鄭磊道:“男兵都走了,這裡的防禦?”
白美麗道:“有女兵團和搜索營,這裡的守備部隊上千人,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你們放心去吧。記得把肖成芳帶上,她可盼着這一天呢。”
手裡攥着高速公路,回呂南就像是串門一樣簡單。我們到達太平縣基地的時候,才夜裡兩點多。蒙哥被我們的突然襲擊嚇了一跳,兩邊人差點兒開了火。
蒙哥揉着眼睛道:“鎮長!你怎麼來之前也不打聲招呼?”
我道:“蒙哥你別見怪,我以前吃過無線電的虧,總覺得這玩意不保險。這次我五百里突襲武城,你不表示表示?”
蒙哥拍着胸脯道:“我這裡你看上什麼了,隨便拿。”
我笑道:“老子看上你了,帶着你的騎兵跟我走。”
天邊泛着魚肚白,可四周還是黑靜的可怕。武城城頭的哨兵顯然還沒有發現我們,我和蒙哥帶着一千五百人把小小的武城圍了嚴嚴實實。大家都裹着毯子,在野地裡睡覺,只等天大亮。
又過了近一個小時,武城的警鐘才被敲響。城頭這才慌亂的佈置着兵力,這時節,我給武城裡守將陳自成寫了一封信。讓蒙哥射箭送上了武城的城樓。信的內容很簡單,“老子存在你脖子上的定期人頭,今天到期,你連本帶利一起還給老子。”
我從望遠鏡裡看到陳自成惱怒的把那張紙撕了個粉碎,下令開炮。一輪炮擊結束,武城的城門洞被轟塌,當年陳自成如何率隊炸開的城門,今天我也如法炮製。只不過,上次是他來救我的命,這次是我來要他的命。
十五分鐘後,城牆上,街巷裡到處都是我的騎兵。陳自成被潘剛活捉,他撲通一聲就跪在我的面前道:“黃哥,您回來了。”
我笑道:“不錯,是我。”
陳自成笑道:“您帶回多少人給肖團長報仇?”
我笑道:“不多,才二千多人。”我向四周看了看,“你就把我好好武城糟蹋成這樣?”
陳自成道:“黃哥,千錯萬錯都是吳安的錯,您饒我一命,我第一個衝上西山,給肖團長報仇!”
我轉身把肖成芳摟在懷裡笑道:“還記得你我的第一次見面嗎?”
陳自成道:“記得,記得。那是我奉命來和您做交易,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您是人中龍鳳,前途不可限量。”
我伸手打斷他道:“你別說了,不覺得噁心嗎?”
陳自成跪行到我腳邊雙手抱着我的小腿道:“黃哥!您不要殺我,留我一條狗命!”
我笑道:“你殺謝勇的時候,就沒有想到今天?”
陳自成先是一愣,然後抱住我腿大哭道:“黃哥,黃哥!謝勇大哥,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我一腳把他蹬開,對陳自成道:“你割謝勇人頭的時候,想過饒他一命了麼?”
陳自成這才知道他今天活不了了,往腰裡摸槍,可槍早就被潘剛繳了。轉身想跑,可是又能跑到哪裡?一圈騎兵舉着槍把他圍得死死的,我拿着刀,把他按在地上。用手搬開他的眼睛,我揪着陳自成的頭髮,把他的臉拉到面前,我把冰涼的刀刃架到他的脖子上比劃道:“從那個位置下的刀?這邊還是這邊?”
陳自成身上冒着臭味,可能已經拉到褲子裡了。含含糊糊的說,“好像……好像是左邊……”
我就輕輕的劃開他左邊脖子上的肉道:“然後能?是割斷喉嚨還是割斷動脈?”
陳自成道:“喉嚨,是喉嚨。謝勇死的很快,死的很快。沒有痛苦,沒有痛苦。”
我笑道:“你笑的真的很難看。”我把刀口一斜,在他脖子側面輕輕一劃,看着他慢慢放血。他用手死命的按着傷口,可是越按血冒的越多,雙腳在地上撲騰着。
我仰天長嘯道:“兄弟,這下踏實睡吧。”
陳自成在地上抽抽着,肖成芳捂着嘴,發現復仇原來並不能讓一個人感覺好受一點兒。我摸摸她的頭道:“沒事,別怕。你好好看着,他很快就會屍變,然後我就可以再殺他一次。這種事我只對宜個人用過,就是吃人和尚。這故事我給你講聽過的。”
很快,陳自成的眼珠綠了。齜着牙站了起來,伸着手就衝我過來了。我繞到它身後揪住它的頭髮,往後一帶,屍變的陳自成倒在地上,仰面朝天,我手起刀落,斬下了他的頭顱。用腳踢到了一邊,對手下道:“打掃一下,全城戒嚴。用無線電通知吳安,說老子回來了。”
我牽着成芳的手,在破敗的武城裡散步。這村堡看着堅固,抵禦喪屍尚可,可面對攜帶重武器的人類,真的不堪一擊。城牆和城門多處被迫擊炮轟塌,城內四處起火。城中的三口水井,陳自成這個王八蛋給我填了兩口,還他孃的用的是大糞。真是死都死了也不讓我省心,最後一口井我和成芳絞起半桶水一看,昏黃不堪。
走着走着,我倆進了演武堂。看來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進來過了,我用過的鐵槍還在,那支三八槍不知道被丟到哪裡去了。我的手不由得摸向了腰間的這對長短刀,成芳看了看我道:“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