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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和逃跑是兩回事,逃跑和潰散又是兩回事。這支混搭的隊伍雖然沒有統一的指揮,可是他們憑藉末世的生存經驗和極佳的默契,排列出了一個奇妙的隊形。段斌的槍手在最前面,緊隨其後的是王強和鄭磊等十人,亮子和肖成芳一刻不離的站在保羅的左右,保羅的兩翼是僱傭軍團,二仇拉着美奈子跟在隊尾,最後方是負責斷後的曹軒。
大傢伙跑着跑着,面前沒有喪屍的影子,身後也沒有喪屍的蹤跡。聽不到喪屍的聲音,聞不到喪屍的氣味,可是沒有一個人敢停下腳步,一股無形的壓力迫使他們,再快些,再快些。
不知道向前跑了多久,王強被一個人超過了。大光頭擠出一絲微笑,喘着氣道:“曹上尉,後面風景不錯吧?”
曹軒罵道:“不錯個屁!差一點兒我就折到裡面了!”
王強道:“你不能了?”
鄭磊制止道:“別貧了,保存體力,再找不到掩體,或者前路被喪屍堵住,一場惡仗還等着我們呢!”
喪屍海的邊沿在哪裡?沒有人知道。段斌一直在向前跑,沒有目的地,想要活下去,唯有向前。也許下一刻他們就會一頭撞進喪屍海的懷抱,萬劫不復,可不到那一刻,段斌不會停下他的腳步。兩旁的樹在後退,前面樹林就快要走到盡頭。段斌第一個跳出了叢林,他帶着大家又跳上了一條不知道通向何處的縣級公路。
段斌和他槍手左右張望了一下,兩個好消息,一個是蜿蜒的公路上沒有堵車也沒有喪屍,第二個他們看到了一個路牌。“九鄉15公里”。
大夥一個一個的跳出叢林,段斌的槍手們散開警戒,王強指着路牌道:“老子TM以爲我們在直隸的,誰想到我們離中原就剩十幾公里了。”
曹軒道:“九鄉是中原和直隸交界的一個縣,那裡應該會有給養。”
鄭磊道:“省交界的縣城過去都是關口,說不定我們可以找到一個抵抗喪屍海的地方。”
王強道:“那TMD別廢話了,向九鄉進發!”
保羅插嘴道:“不行!我們要去首都,可是這一路一直在向南,什麼時候才能到?”
保羅反對歸反對,可是已經開始跟着隊伍向南繼續前進了。
肖成芳道:“博士,我們都希望你下一分鐘就出現在首都的疾控中心裡,可是喪屍擋着,我們根本過不去。”
保羅沒好氣道:“我們和丁浪戰鬥的時候,坦克,飛機,大炮,甚至連**都有。我想去研發病毒的解藥,對抗喪屍的時候,我們能做的就是跑。”說着保羅擡頭看了看天,覺得上帝應該管一管這個事情了。
鄭磊回頭道:“少唧唧歪歪的,留着力氣一會兒拼命用吧!”
很快,先鋒段斌的槍手們就在路邊找到了兩輛還能發動的卡車,在肖成芳被男人們託舉上卡車的時候,一個槍手喊道:“東南方!注意!”
曹軒用望遠鏡一照,喊道:“追我們的喪屍跑不了這麼快,這是喪屍海的另一支前鋒,快上車!”
兩輛卡車開始疾馳,王強早就把機槍架在了車頂,東南方的光禿禿的山體上,很快就爬滿了如螞蟻般密集的喪屍。東倒西歪的滾下山坡,很快就鋪滿了卡車面前的路面。王強拍打的車頂,對駕駛卡車的段斌喊道:“衝過去!撞飛他們!”
段斌道:“想得美!太多了,這破車還不知道在路邊扔了多久,現在要是撞壞了,我們都得死!”
王強錘着車頂,回頭喊道:“步槍火力全開!把向公路上涌的喪屍壓制住!曹軒!你們用槍**清理出一條路!其他人坐好了!前面有點兒顛!”
兩輛卡車一前一後,卡車一側瞬間開始吐出十幾道火舌。血肉之軀面對鋼鐵風暴,瞬間喪屍羣裡就是胳膊腿的亂飛,前排的喪屍被打成了幾段,堆在了前面,後面喪屍興奮的向前撲,嘩啦啦的倒了一片,喪屍涌上公路的速度瞬間被放緩。幾十枚槍**換來的幾十聲爆炸,硬生生的在公路上轟出了一條血巷。卡車沿着這條血巷衝進了喪屍海的一角,峰迴路轉之後,他們幸運的發現這只是漫漫喪屍海的突前一步,換句話說,他們還是在屍海的邊沿遊走!
車大致朝着南偏西的方向快速的前進,道路左側的山頭上,一浪接着一浪的涌出成片成片的喪屍,它們一個一個挨着肩膀從山坡上向下衝,並不是後面的喪屍追了上來,而是卡車正好沿着屍海的邊沿在移動。曹軒早就收起了他那不屑的嘴臉,在沒有坦克等重型載具的前提下,對付這種規模的喪屍海,人類就如同螻蟻,稍有不慎就會被它們碾碎。
除了把油門踩到底,他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祈禱,祈禱前路不會堵車。開槍已經變的徒勞,車子又向前走了五公里,喪屍海依舊是一眼望不到邊。過了保養期的卡車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坐在後面一輛車上的肖成芳,向他們走過的地方望去,喪屍海涌過公路之後,繼續向西移動,只有少數在向南。看來他們的吸引力是有覆蓋範圍的,並不是所有的喪屍都會被他們這點兒塞牙縫都不夠的肉感興趣。
在大家能用肉眼看到縣城裡的高樓時,段斌駕駛的卡車還是撞壞了。段斌跳下車,見後車停了,罵道:“犯什麼傻!繼續往前開!衝進縣城,開闢生存空間!”
亮子站在車頂上道:“那你們怎麼辦?!”
段斌道:“少廢話!耽誤一刻,都得死在這裡!快走!”
亮子道:“你們撐住!我們去前面結成陣地,再讓車回來接你們。”
段斌一拍車門,後車司機猛的踩下油門向縣城衝了過去。段斌回頭一看,留下來的是他的槍手和王強一夥,還有幾個僱傭兵。段斌跑到卡車的油箱處,塞上了兩顆手**,回頭道:“兄弟們,接着跑吧!”
隊伍一面緩慢的向南移動,一面向道路左側的喪屍羣開槍。屍海很快就吞沒了他們那輛報廢的汽車,潘剛端起九五步槍,一梭子子彈打了過去,卡車變成了一團火球,帶走了百十個喪屍之後,慢慢燃燒去了。
王強衝在隊伍的最前面,他們這一車人已經和喪屍的前鋒絞在一起了。別人都還好一些,王強此時已經丟掉了手裡的機槍,因爲沒有子彈的班用機槍,近戰的作用還不如燒火棍。獨眼強哥解下了背後的大刀,幾天前還在擺弄高射機槍的一羣人,漸漸的都變回了近戰性選手了。
王強不斷的砍倒面前的喪屍,可一隻喪屍倒下之後,另一隻喪屍就會出現在王強的眼前。如果不是王強身後的鄭磊他們,不時的向隊伍的正前方甩上兩三顆手**,那王強縱是天神下凡,也不能從屍羣裡衝出去。
鄭磊一手八一槓,一手五四式,看似漫不經心,卻槍槍都打在撲向他的喪屍頭上。越是危機的時候,慌張只會自亂陣腳,他用手槍指着左側的山坡喊道:“潘剛!帶兩個人反衝鋒,把那個山頭的植被給我點着!”
潘剛喊道;“秦少!海默!跟我來!”
深秋初冬最大的好處就是乾燥,乾燥的天氣最適合放火。秦少和海默兩個人一手端着槍,一手舉着燃燒棒,所過之處的樹枝和草堆開始噼裡啪啦的燃燒起來。現在吹北風,火藉着風向,確實會燒出一條喪屍隔離帶。可是鄭磊的辦法不錯,時間卻來不及了。隊尾的兩個不知國籍的僱傭兵被撲上來的喪屍按到,被咬的連渣都沒有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遲遲不來的卡車終於回頭了,對於這種玩命的活計,駕駛員必然是不要命的劉元亮。王強跳上卡車的後鬥,第一件事就是撿起車斗裡胡亂扔着的各式槍支,然後沿着卡車四周的喪屍掃射。卡車根本沒有停留,只是在公路上畫了一個圈,生猛的人們,一個幫着一個的都跳上了車。
潘剛打完了槍裡最後的一顆子彈,低頭去撿槍的時候,搞笑的撿起了一把鐵鍬。苦笑了一聲之後,扶着車斗掄起鐵鍬,專打車子附近的喪屍。卡車在喪屍羣裡艱難的加速,碾過喪屍屍體的時候,劇烈的左搖右擺。亮子死死的盯着儀表盤,在速度指針終於超過四十公里每小時的那一刻,他向左向右前後打了兩把方向。卡車扭了兩個S型之後,終於衝出了喪屍的包圍圈。儀表盤上的指針也快速的超過了八十公里每小時。
伴着一聲巨響,卡車開進了九鄉縣城。縣城北郊的一座大樓被曹軒的人引爆了,算是在短時間內關上了縣城的北大門。卡車又向前走了沒多久,就停了下來,前面已經塞滿了汽車。衆人跳下汽車,肖成芳帶着兩個僱傭兵過來接應。肖成芳道:“我們運氣太差,現在只能靠這個居民區死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