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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毛小老鼠又鑽了出來,這次大着膽子爬到了我的身邊,我伸出一根手指垂在地上,它竟然衝着我的手指聞了聞,然後就爬上了草堆,又聞了幾下之後,它竟然開始舔舐我的血液。我嘗試着去捋它額頭上的豎起的白毛,摸了兩下之後,它直起身體看了看我,我乾脆又在它白色的肚皮上惱了兩下。它似乎並不介意,繼續低頭舔舐我的血。
待它吃完,興許是沒有什麼滋味的時候,我任由它順着我的胳膊爬到了肩膀上。圍着我的脖子轉了一圈之後,這貨竟蹬鼻子上臉,騎到我的頭上去了。我畢竟不能接受一隻老鼠騎在我的頭上,低下頭搖了搖,這小東西不情不願的被我甩下了草堆。我在看它時,它豎着尾巴,抖着全身的毛,一副要與我搏命的架勢。我笑着對着它彈了一下手指,它滾出去好遠,卻興沖沖的爬起來,用非常快的速度在我的胳膊上抓了一把,我看了看胳膊又看了看它。胳膊上只有淺淺的一道血痕,但它確實傷到了我。
“譁!”鐵門底部忽然發出一聲怪響,小老鼠嚇得刺溜一下就鑽到了我的褲腿裡。原來鐵門下面是一個長方形的小推拉門,一隻黑手丟進來一盤黑乎乎的食物後道:“TMD快吃!吃完把盤子推出來,自己關上小門。”
我嘗試着站了起來,走了過去,心想這黑燈瞎火的怎麼吃?啪!燈亮了,我瞬間眼前一白,啥都看不見了。等我好容易恢復了視力,盤子裡的大米已經被老鼠吃掉了一小半。作爲牢飯,這種伙食已經是極好了。一個烤糊的紅薯,被搗成了一堆攤在石子炒飯上,我看了看老鼠,它的吃相還算乾淨,用小爪子摳出一小團,然後揹着我偷吃。如果這貨直接跳進去吃了,我可能又要餓很久了。
亮燈的時間非常短,可能一共也就五分多鐘。期間水龍頭自動開了,接滿了一池水,沒等我吃完,啪!我的世界又黑了,過了好久,除了小老鼠黑亮的兩個小眼睛和小門處微弱的光,什麼都看不見。哐哐哐!有人用鈍器猛擊着鐵門道:“把盤子推出來!別等老子進去拿!”
傻子也知道敢慢一點兒點兒,外面的人就會進來揍我,我把沒吃完的東西撥在一邊,把盤子推了出去。很快就有人把盤子收走,小門隨之關上了。不論好壞,我算是把地上剩的食物吃光。
頭頂小窗的光線越來越亮,漸漸的可以看清四周的輪廓,原來咱是住在一個層高五米,面積不到六平米的小屋裡。水龍頭沒有閥門,看來只有來電的時候纔會出水。供水量看來只夠喝的,想洗漱洗漱是不可能,就這一小池子水,誰知道是幾天的飲用水?當我趴在地上喝水的時候,小老鼠也趴在我嘴邊喝着池子裡的水,如果在前世我可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可現在,我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一整天過去了,我除了逗一逗這隻老鼠,沒有等到傳說中的放風,這末世坐牢都比前世憋屈。房間裡又陷入無限的黑暗之中,我身上的傷已無大礙,畢竟都是些拳腳傷,雖然看不見,但我也知道中招的地方至多也就是黑色的淤青。想睡覺卻又睡不着,到是這隻老鼠從下午開始就一直一動不動了。前一會兒它吱吱吱了幾聲,現在我卻找不到它了。
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傑瑞,沒辦法,傑瑞是我唯一不討厭的老鼠。米奇老鼠不算,米奇是隻黑耗子,而且形象基本超脫老鼠了。我小聲的喊了它幾聲,可是除了我的喘息聲,什麼都聽不到。我按壓了一下受傷的肩膀,已經沒有什麼疼痛感了,只是雙臂仍無法平舉,好在我聽張如果說過,骨骼的傷,很多都是可以通過復健康復的。
不知什麼時候,我醒了過來,沒有敢掙開眼睛。清晰的記得自己是被關在了一個地牢裡,但是我此刻卻能感到明顯的光。我多麼希望這是一個夢,一個和以前我常常做夢一樣,一覺醒來,我還躺在龍城鎮的臥室裡,左邊摟着寧語坤,右邊摟着白美麗。可當我緩緩睜開眼睛,我還在這個牢房裡,不同的是,頭頂的燈亮了。
我看了看四周,牆上人手可及的地方,全都是刻痕,當我還在納悶的時候,送飯的小門開了,丟進來的還那一盤黑乎乎的食物。牢卒破天荒的給了我一個勺子!更神奇的事情還在後面,我只吃了兩口,就從食物下面發現了一個異物。硬硬的,像是一段木頭,等我把這段木頭抽了出來,臥槽!這是一把人工打磨的匕首!
等人把餐盤收走,頂燈也沒有熄滅,我看着手裡的傢伙,越來越覺得奇怪。我看着牆壁上如天書一般的傑作,不知道是誰,是什麼時候的作爲,爲什麼老子一覺醒來,這地方就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但是老子不傻,現在的首要問題是我要先把這傢伙藏起來。我撥開身下的稻草,除了有一些動物的碎骨頭,沒有什麼好藏東西的地方。我四下尋找着,忽然覺得一陣腹痛,起身向前五步如廁。爽快之後,才發現左腳邊的牆面有些古怪。我顧不上便池裡的惡臭,趴在地上仔細觀察,這牆根的一塊磚竟然是鬆動的。我用匕首把這塊磚起了出來,伸手一摸,這內裡大有玄機,我生生的從裡面摸出三把匕首,一支五四和一把手錘來。
我把玩着這把肖申克監獄同款的手錘,難道這就是某位大能留下的越獄利器?
爲了不被別人發現,我小心翼翼的將這些東西都藏進夾層裡,心裡盤算着如何利用這些東西出去。擡頭看了看上方的小窗,還是不明白這是白天還是黑夜。啪!頂燈滅了,屋子又陷入了無盡的黑暗裡。頭頂小窗不見了,看來外面應該是黑夜,一丁點兒光都漏不進來。黑漆漆的一片,還能幹什麼?我鑽進草堆睡大覺去了。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是被大鐵門的吱呀聲驚醒的,我本以爲會進來人搜我的房間,一個激靈蹦了起來。可這鐵門似乎是被風吹開的,這TMD也太狗血了,身爲主角的我,也有這種狗屎運了?我大着膽子摸出門去。外面是一條悠長的走廊,走廊兩側的牆壁上燃燒的着火把,火把的旁邊是一間一間的牢房。
我一邊向前走,一邊注意着周圍牢房裡有沒有人聲。奇怪的是,每一間牢房的門都是開着的,裡面也都空着,格局和我那一間也都差不多。我走呀,走呀,似乎這走廊長得沒有盡頭一樣,終於我看到了盡頭,那裡是一扇虛掩的門。當我的手掛在把手上的時候,我竟生出一絲恐懼來,這門一拉開,鬼知道外面是什麼。
我略微頓了頓,猛的拉開了門。
好強的光,亮的我根本睜不開眼睛,我用手擋住光源,拼命的適應,希望能夠看清周圍的東西。還好,失明只是短暫的,很快我就看到了我面前是一個向上的樓梯,一共也沒有幾級。我快速的跑上去,眼前是一個開闊的廣場,廣場裡和我穿一樣衣服的囚犯在裡面走來走去。我高興極了,原來房門自動打開是讓我出來放風的。瑪德,早知道我就一路小跑着出來了,白耽誤了這麼長時間的功夫。
我跑啊跑啊,第一次覺得自由是如此的可貴,等我跑累了,就坐在地上休息。我四下張望,一個人都不認識,我向他們打招呼,也沒有一個人理我,這一瞬間才發現,臥槽!這廣場四周的圍牆上一個守衛都沒有。我大喊着:“兄弟們!沒有守衛!我們跑啊!”
所有的囚犯嘩啦一下都衝我轉過了頭,一張一張人臉都變的扭曲,有的少一隻眼,有的沒有鼻子。滿臉都是血泡,或者半張臉化膿腐爛。一個一個嘴巴一張一合的,向外流着粘液!這哪裡是什麼囚犯,這TMD是一廣場的喪屍,而老子連TMD手錘,匕首一個都沒有帶出來!
下一刻,我直奔監獄門而去,生怕跑慢了被這一廣場的喪屍圍住。可面前的路越來越窄,我只能左推一把,右推一把的衝出了屍羣。我竟然神奇般的又回到了地牢的走廊裡,反手就要關住大門,可腳程快的喪屍和我玩起了推門的遊戲。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好歹是關上了大門。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這TM也太扯了,外面怎麼全都是喪屍?
看着看着,走廊裡的火把,一盞一盞的都快要熄滅了,還是快點兒找回自己的牢房取走武器是正事。我大步的走向自己的牢房,並不知道背後的火把一盞一盞的熄滅了。待我前腳剛跨進房門,後腳牢房的大鐵門轟的一聲關住了。我衝着鐵門又踢又打,可這門紋絲不動的又把我關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