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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硬生生的等了好幾個小時,門還是沒有打開的意思,牢房裡又變成了無盡的黑暗,我鑽在草堆裡,放聲大哭,一面嚎啕大哭!一面在心裡默唸着幾個名字:“勾踐,劉備,姬昌,曼德拉……勾踐,劉備,姬昌,曼德拉……”
我又一次沉沉睡去……
等我再一次醒來,我被一個甜甜的聲音喊醒:“黃哥,黃哥,快醒醒。”
我費力的掙開眼睛,竟看到了李春華和趙英霞美麗的臉,她倆衝着我溫柔的笑着。我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這裡也不在是牢房,我躺在自己家裡的那張一米八的大牀上。看着我們三人都全身赤果,我瞬間心猿意馬,貪婪的將二女無情的殺伐了。
當李春華扶着我的肩膀,看我把英霞壓在身下。兩個女人的臉上,洋溢着滿足的微笑,多麼詩意而富有幸福的畫面,我甚至從這其中無法自拔。便更加不知憐香惜玉的肆意索取,根本不顧英霞初破的苦楚。
待我春風一度,欣賞着白單上那一抹猩紅的時候。我開始眼花,那紅色的鮮血,竟然慢慢變成了黑色。我正想問懷中的春花這是怎麼回事?李春華的花容月貌變成了一副猙獰可怖的腐爛之臉,再看英霞時,她張着血盆大口就衝我撲了過來。英霞撕咬着我的臉,春花撕咬着我的脖頸,一陣陣劇痛傳向我的大腦,再一陣陣的傳向我的全身!我猛的掙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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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強和鄭磊一幫人,硬生生的在這個家屬樓裡蹲着三天三夜,才發現這喪屍海有了散去的跡象。曹軒從樓頂下來,走到一樓的那間作戰室裡。面前的衆人一個個都面色凝重,曹軒道:“山火算是滅了,不過也幫了我們的大忙,大羣的喪屍改了道,遠處的屍羣越來越稀鬆了,用不了兩天,這羣喪屍就算離開了。我們也算撿回一條命。”
王強苦着臉道:“亮子,你說給他聽。”
亮子遙遙頭道:“你自己看,這張桌子上就是我們全部的食物了,五十幾個人,就這麼點兒了。兩天?大家這三四天都沒有怎麼吃東西了,就別說吃飽了。今天夜裡我們就會斷水,很快就會斷糧。這鬼地方,一粒糧食,一滴水都沒有。老天爺雨雪也沒有下過半點兒,城北的山火把空氣都烤乾了,我們聞煙味聞了好幾天,一個個都嗓子眼冒火!”
曹軒道:“那怎麼樣?現在衝出去?我們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鄭磊起身道:“再等下去,我們都要困死在這裡。我們都知道,喪屍已經把家屬樓四面的圍牆推到了兩面,雖然屍海過去了,可樓下還有一大羣喪屍知道我們在裡面,還賴着不走呢。我們必須衝出去,這個不用商量了。”
曹軒道:“怎麼衝?我們的人又餓又渴,沒有多少戰鬥力了。”
王強道:“你在上面放風的時候,我們商量了一下,現在徵求你的意見。”
曹軒道:“請講。”
王強道:“我們把目前現有的食物和水平分,然後全部吃掉,半個小時後,我們從這裡衝出去。”
鄭磊道:“而且不能開槍,最多放火。向北衝出縣城後,我們往大火燒過的地方去。你看你同不同意?”
曹軒道:“向北沒問題,可爲什麼往火裡鑽?”
段斌道:“山火過處,一定會留下不少燒焦的動物屍體和植物的種子,我們餓了太久,需要熟肉補充體力。那裡比較容易找到食物,而且喪屍也少,活下來的可能性更大!”
曹軒道:“可不開槍,我們怎麼衝?就憑這個?”曹軒豎起手中的戰術短刀,歪着腦袋看着他們,覺得這幾個野路子出身的硬漢,有些異想天開。
王強舉起一面鐵柵欄防盜門道:“不錯,加上這個,就能衝出去。”
曹軒道:“你確定?”
王強幾個人堅定的點頭道:“黃超一個人用防爆盾和短刀砍翻了整整一個營的喪屍,難道你還不如他?”
曹軒結果防盜門道:“少廢話,吃飽喝足了,我們出去拼命。”
半小時後,王強這個瘟神,頂着霸王項羽的光環效果大喝道:“破釜沉舟!就在今日!”說着就一手舉着用繩索固定的門板,一手輪着大錘衝出了樓道。也不管十幾個外國友人能不能聽懂這破釜沉舟的煽動效果,反正佔多數的華夏兒女們,義無反顧的從陽臺上,窗戶裡,跳進了屍羣開始近身肉搏戰。
頃刻間,不名家屬院裡就已經是人頭滾滾,黑血橫流。王強怪叫一聲道:“跟緊我!”
將手中木盾一橫,單掌一推,毫無技術含量,單憑蠻力就從屍羣推出一條路,身後的人也不全是保羅這樣的孬種,也橫着盾牌把王強身後兩側的喪屍擠開,爲保羅和女人們讓出一條生命通道。
肖成芳雙手反握着兩把匕首,一面護着保羅的後背,一面猛擊一隻閃到她身前的喪屍。兩把匕首快速的在這隻喪屍的眼,脖子,嘴三處連劃了數刀,然後右手手腕一翻,刀刃神奇的衝了前,噗地一聲,匕首就深深的插入了喪屍的眼窩。
衆人突出大門之後,街道上的喪屍也是成羣結隊的,王強手持大錘,橫着一輪,也不知道幾隻喪屍的頭被打碎,大喊道:“結成密集陣型,慢慢向北移動。”
王強就如同這三角陣的頂角,身後兩側的亮子和鄭磊,一個用砍刀削着喪屍的腦袋,一個用八一槓上的刺刀精準的刺入喪屍的腦中。身後的槍手和僱傭兵們,也都是各個身懷絕技的主兒,喪屍對人的包圍戰,變成了追擊戰。衆人且戰且退,硬生生的突出了縣城,並和喪屍羣拉開了距離。
曹軒一面氣喘吁吁的往前走,一面對衆人道:“喪屍比人走的慢,但是不知道累,我們走一走休息夠了,返頭回去再幹它一仗!”
王強幾人點頭同意,卻遭到肖成芳的反對,“你們都傻了?我們現在是來殺喪屍的麼?我們是送保羅去首都的!現在屍海過去了,我們抓緊一切時間向北!你也說了,我們走的比較快,等這羣喪屍聞不到我們的氣味了,自然就散去了。”
曹軒道:“那就讓它們跟着?”
肖成芳道:“它們想跟着,就讓它們跟着好了。”說着撿起路邊的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向後用力的甩了出去,身後喪屍羣中的一個大個子喪屍倒了。
肖成芳拍了拍手繼續道:“我們就沿着大路走,繩索我們有的是,而路兩旁的樹幹也有的是。我們邊走,邊把繩子接一接,然後綁在兩旁的大樹上。”
段斌道:“肖夫人,你的意思是用絆馬索?”
成芳道:“對,前面喪屍倒了,後面的就會踩上去,我們都設幾道,一能減緩喪屍的速度,二能讓它們自相踩踏,減少它們的數量。”
依照肖成芳的點子,衆人勉強把喪屍甩了,正在彈冠相慶之時,亮子卻一頭栽倒在路邊。衆人關切的圍了上去,保羅是大夫,親自去他亮子的情況。沒等保羅開口,亮子咧着嘴笑道:“成芳姐,亮子以後怕是不能跟着您和黃哥了。”
肖成芳蹲在身子道:“亮子,你胡說什麼呢?你怎麼不能跟着我了?”
亮子挽起自己的衣袖,右臂上是一處明顯的喪屍抓咬的傷痕,圍觀的衆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亮子的表情是一種略帶遺憾的笑,大家都知道他非常痛苦,可亮子卻笑的很安詳。誰也沒有想到亮子會被咬傷,末日的法則大家都清楚,亮子無論如何也不能和大家一起走了。肖成芳早已泣不成聲,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亮子是黃超最信任的人,職務不高,可一直擔當最重要的崗位。
除了肖成芳,沒有人再流淚,每個人都清楚他們沒有悲傷的時間。亮子拍了拍肖成芳的肩膀道:“成芳姐,你們走吧,給我留下一支槍,我會盡量拖住他們的。”
肖成芳道:“不行,我要帶你一起走。”
亮子笑道:“嫂子,別安慰我了,我只恨看不到與黃哥重逢的那一天了。”
肖成芳道:“亮子,你……你多保重。”
鄭磊和潘剛遞過兩挺八一槓和幾個**的子彈,亮子只接過一挺和一個**,二人不解,亮子道:“我就是胳膊受傷了,腿還是好好的,我用槍聲把它們往東引,有幾顆子彈就夠了,你們快走吧。”
沒有告別,沒有悲傷,亮子只留下一雙堅毅的眼神,向着東方決然而去。一路跑,一路唱着,聲音漸行漸遠,慢慢的就聽不到了。
你曉得天下黃河幾十幾道灣哎?
幾十幾道灣上,幾十幾隻船哎?
幾十幾隻船上,幾十幾根竿哎?
幾十幾個那艄公嗬呦來把船來搬?
我曉得天下黃河九十九道灣哎,
九十九道灣上,九十九隻船哎,
九十九隻船上,九十九根竿哎,
九十九個那艄公嗬呦來把船來搬。
亮子五音不全,歌聲嘶啞,全程都在跑調,他一邊跑,一邊還要向天開槍,歌聲還是斷斷續續的,但是聽的人,不管懂不懂中文,聽不聽得懂,都感動的哭了。歌聲越來越小,慢慢的,槍聲都不怎麼聽的清了,大家臉上的淚早已風乾,又一次踏上了首都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