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褶皺點無法承受太劇烈的能源波動,所以戰力達到三級、或者三級以上的異獸是不可能出現的,雖然這些異獸無法進入空間褶皺,但每一個通道的爆發都會吸引大量的異獸前來,食物的香甜氣息深深吸引着它們,而受到吸引的異獸自然會想方設法將食物吞進嘴裡。
這是一頭十分聰明的大傢伙,它自己無法浮出水面,便設法毀掉了那條遊輪,然後控制其他小型異獸出現,將落入水裡的人全都拖到江底,那裡是空間褶皺的盡頭,只要沉到了江底,就意味着掉進了異空間,這怪物自然可以吃人了。
吳添早就嚇懵了,同樣嚇懵的還有遊輪上的倖存者們,儘管異獸沒有出現,但它卻在水下興風做浪,造成了如同海嘯一般的毀滅場景,一時間,整個江岸地動山搖,這宛如人間末日般的場面讓所有人都產生了源自靈魂的顫慄,人們徹底發瘋了,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跑,但他們還是漫無目的地跑着,只希望儘量離這可怕的巨獸遠一點。
陳凡則是唯一還能鎮定的一個,他拉着吳添跑向了高處,身後恐怖的巨浪已經襲來,一個浪頭反捲,將雨林外側的樹木連根拔起,黃沙疊起,染黃了大半個江面。
大量泥沙被捲入了江水中, 就連身邊的樹木也一根接着根地折斷,激涌的水浪化作平推的城牆,攆碎了一切敢於阻攔在面前的東西,大量洪水則涌入了雨林深處,將來不及躲開的倖存者們捲入了洪水中。
人們掙扎着、慘叫着,發出淒厲又無助的怒吼,然而一切只是徒勞。
滔天洪水幾乎壓着人們的腳後跟追逐着,大量洪水覆蓋了雨林中的低窪處,在這場近乎海嘯一般的災難之中,人類能做的實在太少了,聰明的一點的趕緊爬樹,拼盡一切努力爬到較高的地方,而更多蠢笨的,以及被嚇得忘記了逃生的人們,則唯有看着那滔天巨浪捲來,將一切都淹沒。
面對聲勢滔天的洪水,陳凡也想不出更好的脫困辦法,只好推着吳添爬上一顆十幾米高的大樹,“趕緊爬,千萬別被捲到水裡,到時候連我也救不了你!”
吳添腦海中一片空白,他本能地服從陳凡的命令,在陳凡的幫助下爬上了樹冠。
兩人剛爬到一半,那末日一般的洪水便化作驚濤襲來,重重疊疊地拍打在樹幹上,一時之間,無數木頭折斷的聲音,伴隨着人羣的哀嚎聲接連響起。
有人跌到了水下,驚濤一卷,徹底消失不見,連渣都沒有剩下。
更恐怖的是,隨着洪水的蔓延,水中那些章魚怪物也出現了,怪物們將觸手死死地盤踞在樹幹上,瘋狂地朝人多的地方匯聚,而僥倖爬上樹人則只能死死抱着樹幹,望着腳下越來越的章魚怪物,卻根本無力阻止。
“老天爺啊,這讓我們怎麼活啊……”絕望之中,有人發出了悲憤的大喊,卻被轟隆隆的流水聲掩蓋。
隨着洪水的加劇,提供給人們落腳的地方也越來越少,渾濁的水流逐漸拔高,浸沒了不少倖存者的腳踝,洪水後則跟隨着無數的章魚怪物,紛紛揮動觸手攻擊他們。
上了岸的章魚怪物並不可怕,可只要它們把身體泡在水裡,力量就會大得多,數道驚恐的呼聲傳來,已經有人遭到章魚怪物的襲擊,被強行扯進水下了,更多的人則拼命朝樹頂上爬,只有爬到遠離洪水的高處纔有望活命。
可樹上畢竟不是地面,能爲他們提供的落足點實在太少了,所以了,當人們同時往高處爬的時候,免不了會造成擁擠,生死絕望的關頭,自私心開始作祟,每個人都拼命地往上擠着,試圖將別的人擠下去,爲自己爭取到更多活動的空間。
場面持續失控,演化成了徹底的騷亂,吵鬧和衝突也隨之爆發。
陳凡看見一個女人被身邊的倖存者拽下樹頂,拼命地哭喊,哀求這些人不要把自己丟下去,但是卻沒有人理會女人的哀求,毫不猶豫地把她丟下了水。
好在那女人並沒有立刻受到章魚怪物的攻擊,反倒趁機抱住了一截浮木,拼命地朝另一顆樹上劃。
當洪水過境的時候,大量埋藏在地表的浮木也受到了洪水的影響,一根根地浮起來,它們成爲了落水者最後的棲息地,落水者們唯有抱住浮木才能生存。
當然了,即便抱住浮木也不安全,畢竟除了洪水之外,水下的怪物纔是真正要人命的東西,所以這些抱住浮木的人只能繼續朝樹幹游回去,祈求躲在樹頂上的人拉自己一把。
陳凡也遇上了求救者,是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他藉助一根浮木,好不容易掙扎着靠近了陳凡尋找的落腳點,哀求陳凡拉自己上去,陳凡當然不會答應,可於心不忍的吳添卻主動解下皮帶,丟到眼鏡男面前。
後者立刻抓緊皮帶爬上樹頂,大聲說謝謝,很快第二個人也游到這邊,哀求吳添救自己“上岸”,吳添自然又把第二個人拉上來,此時樹頂已經被四個人擠滿,無法提供多餘的位置,可吳添仍然在不停地救人。
終於,當他試圖拉第三個落水者上來的時候,陳凡不得不出面阻止,他一刀削斷了吳添的皮帶,第三個落水者立刻慘叫着跌落下水,吳添眼睜睜瞧着那人落水,被洪水淹沒,他眼睛紅了,大聲質問陳凡要幹什麼?
陳凡冷冷地說,“再拉人上來,被擠下水的就是你!”
陳凡的呵斥聲讓吳添清醒了一點,這才發現身邊已經沒有空餘的位置,雖然心有不甘,卻只好放棄繼續救人的打算。
可求生的本能卻促使第三個落水者抓緊了樹枝,不顧一切地往上爬,吳添看着在腳下掙扎的落水者,說你趕緊換一棵樹吧,這棵樹站不了這麼多人。
那人怒吼道,“不行,怪物來了,繼續泡在水下我會死!”
說完他繼續往上面爬,吳添爲難了,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眼看那人快爬到腳邊,一抹雪亮的刀光卻隨之而起,刀光一閃既滅,兩條胳膊也齊刷刷地掉到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