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林拉文利終於解開了手銬,他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菲德利。
“教皇——”傑克想說話,但德林拉文利阻止了他。
“小巫師,”盧平溫和地說,“告訴我,一切是不是都和眼前的這個人有關?”
德林拉文利眼裡發出傑克從沒見過的瘋狂的光芒,他似乎喪失了理智。
“你要把他怎麼樣?”傑克緊張地問。
“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盧平說,“我就不相信你沒注意到,這裡不僅囚禁着巫師,還有精靈。”
魔杖在德林拉文利手裡噴出一道藍光,一瞬間,菲德利停在半空中,灰色的小身子瘋狂地扭動——其他關在這的人嚇得叫出了聲——一陣炫目的閃光——菲德利在半空中化爲灰燼
“你好啊,傑克。”德林拉文利愉快地說,好像他們有二十年那麼久沒見了,“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傑克說,“精靈教皇!”
“你說這些人怎麼辦?”德林拉文利皺眉道,“牢籠裡一個個現在都病懨懨的。”
他們看着無辜的人被囚禁在可憐的牢籠裡,都於心不忍。
“就算他們活不久了,也要還他們自由,”德林拉文利說,“沒別的,我發誓。”
長時間被囚禁在比監獄還噁心的地方,無論是誰都會有一顆想死的心。
憔悴的臉上第一次綻出真正的笑容。
傑克不知道如何出去,只好帶着所有人沿着下水道原路返回。德林拉文利首先爬出地窖,一片雲移開,地上頓時出現了模糊的陰影,一羣人沐浴在月光中。
一陣可怕的咆哮聲,狼人的腦袋在拉長,身體也變長了。他的肩部弓起,臉上和手上都長出毛來,手指彎成了尖爪。克魯克山的毛又豎了起來,它在往後退——
囚禁德林拉文利的地方,只是菲德利的一個小研究基地,裡面研究着“無辜”的“怪人”。
一聲長嗥和一陣低沉的咆哮,狼人翻過地窖旁的城牆。
“真是駭人聽聞……駭人聽聞……你們沒死就是個奇蹟……從沒聽說過這種事……我的天哪……”
“海格,其實我差點害整個地下世界被毀掉。”
“是啊,那一刻所有人驚慌失措手忙腳亂的。沒過幾秒,一切又都停了下來。”海格平靜地說。
傑克摸不着頭腦,爲什麼他會這麼平靜,總不能這種事經常發生。
海格在大衣裡面的口袋裡摸索着,抽出了一根細細長長的項鍊,項鍊上的掛飾是個藍色狼圖騰徽章。
“來——”
他把鏈子掛到了傑克的脖子上。
傑克莫名其妙地看着徽章上的狼圖騰。
“徽章挺酷的。”
“它叫狼系徽章,”海格小聲說害怕有人在外面偷聽,“裡面打開只有一段狼人才能看得懂的文字,然後它們會把你當作同類,以爲你是受到詛咒的狼人。如果真的不小心遇到狼人就在不經意間打開徽章,明白了吧?”
傑克皺起眉頭,巫師怎麼會敵不過一個狼人呢?
“海格,”傑克突然說,“你是希望我去找翻過城牆的那個狼人嗎?”
“傑克,你仔細回想那個狼人的特徵。”
“我——我想我會以爲自己瘋了,”傑克說,“或者說是你瘋了。”
“冷得發光的一雙眼睛,純灰色的皮毛,一身強健有力的肌肉,張着血盆大口。”
“哦,真是太可怕了。但對獵人來說都不算什麼。”
那天,海格和平常一樣外出打獵。路過一個草叢時發現一隻可愛的小手,扒開草叢,後面是個山洞。剛熄滅沒多久的篝火,牆上掛着一張很大很大的狼皮,狼皮拖到地上,下面還有個小狼崽。
海格本以爲這只是普通的小狼崽,向平常養蛇,獅子,鷹一樣養着他,海格善於馴服冷血殘暴的動物。
直到它的逐漸長大,狼人的特徵越來越明顯。
就在狼人的身體完全成型的那天,它毫無忌憚地攻擊海格,張着充滿唾液的血盆大口衝向海格。海格那沙包大的拳頭,重重地把狼人砸到一邊,如果是一般人捱了海格這一拳的話,靠譜就已經死了。狼人靠在牆頭半死不活的一樣,海格掐着它,把狼人拎到舊狗籠子裡。
第二天,海格在獵人作料店聽到有人在談論狼系徽章。
海格走上前,“狼系徽章?這是做什麼用的?以前從沒聽說過!”
“狼系徽章,大多都是對狼人感興趣的才知道。”一個裝扮閤中世紀女巫樣子的老人說,“裡面刻着神秘的文字,只有狼人能看得懂,它可以蠱惑狼人,使它聽話。”
“使它聽話?在哪能買一個?”
“非賣品!我們只交給正在追捕狼人的獵人。”她的孫子在一旁插話。
“巧了!一隻半死不活的狼人正被我關在狗籠裡。”
老人慌亂地把徽章交給海格,一句話也沒說,慌慌張張地走了。
“神經病!”海格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
“喝茶還是白蘭地。”
“今天想喝朗姆酒。”
獵人作料店——專門爲獵人們服務的地方,當然服務可不是免費的。哪怕你沒錢,你也可以用獵物在這裡換取一瓶朗姆酒,獵物要是再好點可以換一整份火雞。
海格坐在吧檯,小心翼翼地扭開徽章,打開後他傻眼了。裡面竟然是個二維碼,難道讓他要掃二維碼不成,等等,好像還有一層,海格掀開二維碼那一層,真的有他沒見過神秘文字。
“洛基!洛基!”他跑到正在擦拭獵槍的洛基那,“快看,這些字都是什麼意思?”
“別來煩我,我不知道。”洛基心不在焉地擦拭着獵槍說。
“朗姆酒沒貨了,只有白蘭地。”張三把一杯白蘭地放到吧檯上。
海格來到張三跟前,“哎,這文字我也看不懂,你說要不要掃這個二維碼?”海格晃了晃杯中的白蘭地,繼續問,“剛纔坐在哪的老太婆你認不認識?”
“我猜,二維碼應該是個公衆號。”張三看着二維碼下方依稀印着幾個小字。
“那我還是掃一下吧,總感覺被騙了,但我也沒虧。”
海格拿着手機對着二維碼一掃——歡迎加入巫師討論小組三
“cnmd!被騙了!”海格生氣地喝下一杯白蘭地。
張三伸手撫摸着徽章,“還挺好看的,戴上吧,和你今天造型挺搭的。”
海格盤了兩圈,很明顯的劣質貨。
“戴着吧,沒人說你什麼,別不好意思。”
海格看了看,塞進大衣裡的口袋。
“一把全新的獵弓,麻醉劑我全要了。”
張三又倒了一杯白蘭地給他,帶兩個夥計匆匆跑到後面,只留下瘦骨嶙峋的小夥計跟海格倆乾瞪眼。
“再給我拿兩瓶白蘭地,有段時間夠他們忙的。”
小夥計爬上貨架,艱難地取下兩大瓶白蘭地。
“下來,我想和的生活自己開。”海格謝絕了熱情的小夥計。
海格沒有一邊喝酒一邊和小夥計嘮家常,家裡還有個不詳等着他。
“麻醉劑七個倉庫都找遍了,只找到這三箱,獵弓也只有兩年前的款式。”
“沒關係,獵弓是幾成新?”
“沒事,你看,只是拉了點灰。”張三把獵弓遞給海格,“看你是老顧客了,可以給你個便宜價。”
海格拿過獵弓試了試,“還行,總比老的好用。”
他掏出兩枚獵人商店通用金幣,“幫我把這些都送到家裡,還有能載我一程嗎?”
“當然,咱們都那麼熟了,這點小事還不能?”
張三開着自己心愛的老爺車,載着十年交情的“老朋友”,即使他們在車上一句話也沒說。
爐火是海格房間裡唯一的光源,它把長長的、蛛網狀的影子投到了牆上。凡是海格喜歡的食物冰箱上都貼滿了——汽水飲料、蛋糕、巧克力糖和漢堡牛排,那上面一概沒有水果、蔬菜,大冰箱裡裝滿了快餐類的“垃圾食品”的東西。此刻,他把四分之一盤的葡萄柚遞給了張三。
張三搬完三箱麻醉劑,好奇地跑到後院轉轉,不知道弗農姨父去了哪裡。他很快就會明白的;一分鐘後,弗農姨父回來了對他吼道,“小心身後!”
他驚愕地轉身,發現狼人正站在身後虎視眈眈地盯着他。
“快蹲下!”海格趁着他蹲下直擊狼人要害。
“死了!”
“沒死,用的是麻醉彈。”
“殺了他,這東西就該死。”
“醒來後把徽章丟給它看,正好試試這東西有沒有用。”
“養狼人,什麼時候的時!”張三衝他喊道。
“三年前,在穆迪山發現。”海格看着躺在地上的狼人說。
“你把它給我,我去給你買個好價錢。”
沒過多久,海格收到張三的兩小袋金幣。
卡利拎着大袋小袋回來了,“這都是大人物,你不得好好招待。”卡利從購物袋裡拿出高價飲料,“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正經人怎麼會不喜歡威風凜凜的巫師呢?”倒了兩大杯給他們。
“你接着跟他們聊,”卡利對海格說,“我先上後面做飯。”
“找你的意思,”德林拉文利說,“之前的狼人應該是你的寵物,換句話說是還未馴服的寵物。”
“如果你真的肯歡迎我們,我可以勉爲其難地幫你。”
“在地下世界沒人會注意到你們,在地下世界做任何事,任何怪異的能力,對人們來說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