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和習霖進去屋中許久,不知聊了些什麼
待習霖再次出來時,身後卻沒有發現祁越的身影。
:“他呢!:司悅一直在門外候着,等着找他算賬,沒看到祁越出來,他顯然有些憤怒。
:“走了。“習霖平和的說。
:“你怎能放他離開!我要去找他報仇”
習霖拉住要前去追趕的司悅 :“你父君有他的苦衷。”
:“他不是我父君!我不管他有什麼苦衷,害死了母妃,他就得償還!”少年額上佈滿憤怒的青筋。他甩開習霖的手. 這回誰也不要攔着他。
:“悅兒!”澤堯難得嚴厲起來:“不得無禮。”
司悅怔忡片刻,這才息下怒氣,收緊了雙拳。
:“君上,接下來要怎麼做?”雲翳走到澤堯身邊,徵詢澤堯的安排,澤堯將圖紙交給雲翳:“按悅兒的計劃並無不妥,只是要想成功進入蒼桀後方,尚需一人在前方做珥,方能讓蒼桀失去警惕,這誘餌,必須我親自去。”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
司悅聽到他們的談話,上前道:“引誘蒼桀入甕這種事還是兒臣來做,……實不該讓父君冒此風險。”
澤堯微微一笑:“他最想除掉的是本君,除了本君,沒有人能夠讓他上當。”
話及如此,全場一片緘默。
蒼桀再來看落嫣時,她還是那個老樣子,沒有一絲生氣,仕婢端來一些吃食,也被落嫣毫不留情的打翻。
:“你!”看她這麼不配合,蒼桀想發怒,終究也還是忍下,
:“王上。”這時,外面匆匆趕來一位仙兵。
:“何事?”蒼桀明顯不耐煩。
:“不好了,澤堯帝君來了,已經抵達落峰山。”
:“你說什麼?”蒼桀聞聽此言顯然不敢相信:“你可看清楚?確定是澤堯?沒有看錯?”
:“屬下看得一清二楚。確定是澤堯!”
落嫣一聽說澤堯的名字,也顧不得穿上鞋,從牀上下來揪住那名仙兵的領子:“你真的看到他了,他沒有死,他真的沒有死!”
她喜極而泣,推開那名仙兵就要往外跑去,蒼桀伸手將她拉了回來鎖在臂下:“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見他!一刻也等不及?”
:“放開我!”落嫣在他手中掙扎,蒼桀向後一扯,落嫣跌倒在地面。
:“看好她!”蒼桀對其他人吩咐一聲,大步跨出門去,落嫣要去追時,被一衆仙侍攔了下來。
他徑直去找老仙王,老仙王一臉平靜站在大殿裡,似乎是等着他來:“你看到了,即便是你要放棄,澤堯也不允許你放棄,如今他前來挑釁,你想做縮頭烏龜嗎?這可不像是父王的兒子。”
蒼桀晦澀的笑了笑:“就當兒臣,再爲父王做最後一件事吧。事後,不管父王如何阻止,兒臣也會帶着落嫣離開。”
他朝老仙王叩了兩下,起身出去,
趕到落峰山,未見其他軍隊的存在,只澤堯一人立在那裡,一身白衣如塵,遺世而獨立,他身後並沒有一兵一卒,顯是候了許久,見着蒼桀前來,他只淡淡笑着。
蒼桀不可思議的望着站在眼前的他
他表現得太過於冷靜了。身後不帶一兵一卒就來挑釁,是漠視還是壓根不把他放在眼裡。
彷彿猜到蒼桀此刻心裡的想法。澤堯只笑道:“我們又見面了,說起來,你我好像從出生那一天起,便從未爲自己活過,一直都是在爲父輩的期許所鬥,也不知,這是第幾次與你戰場上交鋒了。”
蒼桀冷沉着容顏:“你今日來,可不像是想與我敘舊,閒話家常?”
澤堯立於風中,面容變得認真起來:“蒼桀,你把嫣兒放了,我把帝璽給你,從今以後,你我的恩怨一筆勾銷,我不會再阻撓你的路了,如何?”
蒼桀卻是輕笑:“抱歉,如今帝璽於我而言,不如嫣兒來得重要,這筆交易並不划算!況且,就你一個人隻身前來,也有砝碼跟本王談條件嗎?”
澤堯大笑:“莫非你以爲,我今日敢一人前來,靠的只是膽量嗎?”
蒼桀冷笑:“你的確夠膽,夠膽再出現在本王面前,當日僥倖讓你逃脫一命,今日,可沒那麼容易了!”
說話間,凝掌一聚,飛沙走礫,地上的樹葉旋及一個巨大的球體,朝着澤堯方向擊來。。
:”砰!”肉體上的一記重響,卻不是打在他身上,突然飛來一白髮男子替他擋了下來。
他重重摔於地面,強大的撞擊力讓地面揚起一丈塵灰,待塵灰散盡,澤堯定睛看清,才發現來者竟是祁越。
:“王兄?”澤堯吃驚不已。
好在這一擊蒼桀並沒有使足全力,他還能承受,祁越搖搖晃晃站起,以手背抹了抹脣角溢出的淡淡血跡,看了澤堯一眼,再轉顧蒼桀:“古淵仙王對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也是這般不留情面的嗎?好歹本尊曾經,也借過一支軍隊與你翻身不是?”
蒼桀收回手微微冷諷:“我當是誰?原來是曾經的手下敗將,怎麼?你也想來送死不成?”
:“蒼桀,你果然還真是翻臉不認賬的人呢?這麼快,就把本尊對你的恩情忘得一乾二淨了。”說着,念起一個魔決,霎時周圍狂風大作,吹得人睜不開眼簾,強大的氣流正朝着他周身聚集。蒼桀紋絲未動,只微微眯眼:“如此一看,你近日也算精進不少,本王便陪你過上一招。”
蒼桀雙掌一合,炙烈的火焰自周身席捲開來,破魂之術應勢而出,他凌於半空,凝成的氣場與祁越的氣場碰撞一處,發出石破天驚的震響。澤堯被兩人強大的氣流逼退了幾步,擔憂的望着祁越。
王兄如此貿然催動體內的靈力,必然會使自己受到反噬。
濤濤魔氣在祁越身後涌動,洪流呼嘯而過,宛若盤踞的魔龍,發出低怒的吼叫。
蒼桀雙腳一踏,周身火焰越燃越烈,緩緩旋轉,任由那魔氣洪流呼嘯而至,最後狠狠的撞擊在上面。
咚咚!
天地都是在此時顫抖着,那種對碰,已經無法用可怕來形容,光是那些溢開的恐怖,已經足以讓風雲變色。
那懸與半空的男子一頭白髮披散開來,說不出的妖冶,黑衣袍子風中獵獵,最終蒼桀奪勢一擊,魔氣四分五裂。他從半空墜落下來,跌於地面。
蒼桀收了術法,負手立於雲頭,微微勾起的脣角掠過一絲不屑。
澤堯趕過來把祁越扶起,祁越抓住了他的一隻手吐出一口血水,他收穩了氣息,擡頭愧疚難當:“以前,是王兄錯怪了你,纔將你害成這般,澤堯,王兄對不起你。”
:“都過去了。”澤堯只道,能聽他說出這句道歉的話,他已經沒有理由去怪他了。
:“其實犯下那些錯,我也很後悔。”祁越微微垂下頭,看着自己的雙手:“我更無法原諒自己,親手害死了娣雅,她再也回不來了。”說到這裡,祁越眼眶泛起了紅:“當時我魔蠱發作,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不祈求悅兒能夠原諒,也不祈求你能原諒,只是我想做一些事情來償還,習霖說,你靈骨受損,不能貿然催動法力,今日冒着風險前來,必然是凶多吉少,所以,王兄自願替你,與他一戰!”
:“王兄…”澤堯心情複雜不已。
祈越莞爾一笑:“今日,我會把該給的東西都給你。”
他忽然抓緊澤堯的手臂,澤堯微微一怔,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時,他吃驚的想要抽開手。
祈越死死抓住他,有什麼東西源源不斷的輸送到他體內,他不可思議的望着祁越:“王兄你…”
祁越只是悽然一笑:“這些,是我欠你的,我該還你了,只有這樣,你纔可能衝破禁錮,重新找回當日的澤堯。”
:“停手!這樣一來!你會沒命的!”
祁越繼續笑着:“我本就是該死之人,倒不如把命給你,讓你去做更有意義的事情,只是悅兒,我愧對娣雅的交待不能再照顧他了,也沒有辦法再親耳聽他再叫我一聲父君,凡請你告訴他一聲,父君對不起他。”
一股暖流遍佈全身,澤堯感覺重拾了力量,周身的經脈被一股強大的靈力所衝開,像河流一樣在他體內奔騰洶涌,他仰天吼了一聲,強大的力量自體內迸發,震得周圍石破天驚。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上,有無數靈團在聚集,看到這裡,祁越可算是放心了,一口氣提不上來,噴吐出一口血水,
澤堯回身望他,慌忙將祁越的身體平放,握緊了他的手,他忽然想起來時習霖給過他一顆續命仙丸,也不知道對祁越管不管用,先試試再說。
他將仙丸塞進祁越嘴裡,緩了一會兒,微弱的氣息明顯平穩起來。
看來果然是有用的,習霖那老怪物,倒是很有先見之明。
祈越緩了一口氣,頭仰靠在石頭上慢慢調整氣息。
澤堯放下他,擡頭望向立在半空的蒼桀:“王兄放心,你不會有事的,剩下的交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