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風就咬緊牙關,回頭高聲喊道:“小師妹,你一定要好自保重。日後待得我取得功績,必要前來尋找於你,讓你做我獨步風的妻子!你一定要等着我啊!”
他這話一說出口,立時覺得心頭如山般的沉重之感全然消失不見。
“原來,我心中還是最愛若離。而我之所以要急於在亂世之中開創一片功業,也無非就是爲了能夠博得她的一片芳心。若離,你一定要等着我!”
獨步風雖然想到,自己若此番遠離許若離,那兩人朝夕相處,必是情誼更重,但此刻自己畢竟是做了違背道義之事,若是繼續留在這裡,必是無顏再去面對那兩人,倒不如跟着沙哲一道闖蕩江湖,說不定會博得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步風,你若是如此走了,豈不是違背了師父臨終囑託?他要我們師兄妹三人共同輔佐太子匡扶亂世……”
何卓青看他腳下不停,自己的這番話還未完全說完,但那獨步風已然消失不見了,不禁垂下頭去,自覺萬般無力。
“師父,對不起。我能力終究太淺,沒有能力挽留住二師弟的心!”
何卓青想到這裡,眼中不覺滑出淚水來。
旁邊的許若離和柳文聽都知道他此刻心情必是沉重不已,都屏住呼吸,不忍心過去驚擾了他的一片傷感之心。
“大師兄,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許若離眼淚汪汪的看着何卓青,腦海之中仍是方纔獨步風毅然決然離去的身影,心中又是涌起一股難言的酸楚。一旁站立的何卓青看到這裡,不知爲何,心中沒來由的就突然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酸澀之感,使得他覺得喉頭一緊,險些就要衝動的轉身離去。
“我這究竟是怎麼了?爲何沒來由的就生小師妹的氣了?”
何卓青訝異的捫心自問,雙眼盯着猶自埋頭傷心的許若離,心中的酸澀不減反倒更是濃烈了一些。
“平日裡,我看着若離似乎對步風甚是不屑,但此刻他絕然離去,若離待他的一片難捨難分之情就自然流露出來。如此看來,若離的心中其實不單單有着步風,而且對他已是不自覺之間有了某種情愫,只是她此刻還不自知罷了。”
他心口一陣陣隱隱作痛,深深吸入一口氣,用力將這股莫名的煩躁擔憂拋掉,轉身看着一側默然垂首站立的柳文聽,心中不禁就是一驚,霎時所有煩惱全無,豁然開朗起來。
“我身爲大師兄,自當謹遵師父遺命,一心輔佐太子在這亂世之中避亂安命,在日後東山再起,不辱那女帝柳城君的一番囑託,剷除奸惡,回覆大楚盛業纔是,如何能夠在此刻陷入兒女私情之中,亂了分寸?我真是有違師父厚望了!”
他心中雜念再無,即刻就回復心神,坦然面對此刻的情況。
“太子,我們三人再在山上多呆幾天,待得師父生前相交知己應約前來這裡,我們再一同離開這裡返回塵世完成大業不遲!”
“哦,什麼知己?是很重要的一個人嗎?”
許若離畢竟年少,霎時就忘了心中的煩惱,好奇心充塞心間。
“你現在不必追問,到時候你自然就會見到了。”
何卓青卻雲淡風輕,轉身快步離去,將許若離和柳文聽留在這裡面面相覷。
“師父生前有什麼知己,我怎麼從未聽過,更未見到過?大師兄究竟是怎麼了,詳細告知我們兩人又何妨,爲何要故作玄虛?二師兄狠心拋棄了我們,獨自離去,大師兄卻怎麼也變得神神秘秘,讓人很不自在!”
看到身側的許若離撅起小嘴來,滿臉氣惱不解的模樣,柳文聽不覺就看得有些發呆失神了。
他自幼在宮中長大,雖然說皇宮之中美女如雲,但大多都是宮女奴僕,不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恭敬模樣,就是巴結討好的諂媚嘴臉。
再加上因爲君王是位女性,所以這後宮之中除了早就過世的爹爹之外,自然沒有其他皇宮之中三宮六院的佳麗如雲了。
整日裡被這些幾乎一個模樣的女子團團包圍住,他早就看得有些厭倦無感了。
再大不了就是舉行國宴之時,聖上所邀請的各地王侯將相的家眷之中,也有着美女甚或絕世容顏,但不知爲何,似乎這些女子都因爲自己的官宦世家的身世,自恃高人一等,要麼倨傲,目中無人,誰都看不上眼,要麼就是深受自己爹孃的教導,想辦法要在這寥寥可數的歡宴之上引起太子注意,反倒讓他覺得俗不可耐。
當然,當今世上,有兩位女子除外,在他的心中有着無法撼動的獨尊地位。
一位自然就是自己的孃親當今的大楚君王、女帝柳城君了;而另外一位,卻是獨自居住在皇宮一角清香園之中的一位絕世女子。
很小的時候,他曾經在遊玩之際,偶然闖入這裡,在萬綠叢中窺見了這位悄然站立其間失神望向遠方的女子。
她那張精緻得令人一眼望去就再難忘懷的傾國容顏,那俏麗嫵媚的絕代風姿,那初看之下就不禁令人聯想到溫潤美玉的和婉神情,無不令懵懂無知的柳文聽霎時心境打開,竟然看得癡呆卻步,再難以移動半下腳步了。
也許是聽到了院門外的腳步之聲,這女子從失神的凝望之中驚醒過來,訝異的看到了誤闖入這裡的柳文聽,,那雙茫然失神的雙眼之中,霎時滑過一絲驚喜。
“你是誰?爲何會住在這裡?”
柳文聽被她雙眼之中突然涌出來的溫暖憐愛鼓舞,鼓足勇氣上前一步,擡起頭來低聲問她。
女子看着面前這個不及自己半身高的孩子,雙眼之中的憐愛溫暖更甚了。
她雙眼滿含無法抑制的股股柔情,緊盯着癡呆呆望着自己的柳文聽,緩步從花叢之中移步出來。
待得來至他面前,她含笑看着好奇望着自己的柳文聽,不答反問道:“莫非你就是當今太子?爲何會闖入我這裡?你孃親……哦,不……當今聖上……她一切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