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問天好不容易停下了激動,他儘量用平靜的語調說道:“貧道剛纔實在是太激動了,或許道友不信,可是貧道確實是感到道友非常熟悉。尤其是對於道友身上的那股氣勢,以及道友的真元都非常熟悉。”項問天說到這裡自嘲地笑了笑,接下去道,“別的不說,就拿道友剛纔所使的那個‘兩儀陰陽劍法’,剛纔道友用出來的時候,貧道的腦中便閃出來了這套劍法的名稱,可是硬是想不想以前在哪裡見過。”說着項問天甩了甩頭,抓起面前的一杯茶倒進了嘴裡,臉上滿是落寞之色。
當項問天說到“兩儀陰陽劍法”的時候,朱若彤的臉變了變,可是她卻也沒有說什麼,聽項問天的語氣,他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並沒有法謊,他以前一定是見過這套劍法的,不然也會知道它的名字,可是自己確實沒有記錯,自從自己記事以來,並沒有見過項問天這麼一個人。心道:“或許他以前認識其他的師姐妹也說不定,可是會是誰呢?”
而林仙兒的臉上卻還是掛着信你纔怪的表情,對項問天冷眼相對,一點也沒有將項問天的話當成真的。在她的眼裡,認識彤姐的劍法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說不定是從什麼地方打聽過來的呢,並不足以使她信服。
場面一下子冷清了下來,良久之後,朱若彤看他那落寞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忍,於是斟字酌句地道:“或許道兄以前認識敝派的其他師姐妹也說不定,儘管道兄現在失憶了,可能不記得到底是哪個了,可是如果那一天,道兄再次遇到敝派的其他師姐妹本人的話,可能就能夠想起什麼了也說不定。”
“呵呵,也是。”項問天自嘲地笑笑,“或許吧。不說這個了,咱們說點別的吧。”
“嗯,好啊。”朱若彤笑道,“那咱們就聊些開心的好了。呵呵,道兄真的決定留在這弗洛帝國當老師嗎?”
“呵呵,不是無聊嗎?隨便玩玩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啊。”項問天甩了下去,將心裡的不開心都甩了開去,微笑道,“你們呢?不也是來玩的嗎?”
“是啊”
或許是因爲不忍看到項問天落寞的樣子吧,朱若彤今天一下子變得非常健談,跟項問天聊得很起勁。
林仙兒因爲對男人的感覺不好,所以便很少開口,除非是朱若彤問她的時候。纔會說上那麼一句,大部分時間都是管自己趴在一邊,或者對項問天幾人怒目而視。還有就是不贊成項問天的觀點的時候,也會冷嘲熱諷幾句。
項鶴跟春香夏爽兩女則是靜侍在一邊,忠守着作爲下人的職責,並沒有說話。
因此,整個九層大部分時間都是隻有朱若彤與項問天兩人在說着什麼。
過了大約有半個小時的樣子,李婉兒才帶着小依等人搬着酒菜上來。
“大哥,太好吃了,大哥,這裡的烤魔豬太好吃了。”人未到,聲先聞,龍傲一手提着一頭兩三百斤重的烤魔豬昂首挺胸地步入了酒樓的第九層。一邊嚷着還一邊啃着手中的烤肉。看得出來,這兩頭烤魔豬應該都是剛剛烤出來的,現在還在那裡冒着騰騰香氣,滴淌着金黃色的油脂。
“天啦!豬啊”林仙兒最先叫了出來。而春香夏爽兩女則是張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只有朱若彤還好一點,只是楞了一楞,便恢復原樣。因爲她知道對方是一頭黃金巨龍(她只是根據之前龍傲的那金色鱗片猜測的,卻沒有想到,對方卻是黃金聖龍皇,只不過還未成年罷了),那食量當然是比一般的人大了許多,吃幾頭魔獸也是非常正常的。
“二主人,您吃得下這麼大的兩頭豬嗎?”項鶴盯着那兩頭烤魔豬問道,在他的印象中以前也就只有銀月那頭魔狼最能吃了,可是也沒有像他這麼誇張啊,一手提着一頭魔豬,這種吃法實在太可怕了。
“能,當然能!”龍傲口齒不清地地吮吸了一口魔豬身上那金亮的油脂,一臉滿足地道,“剛纔在下面我已經吃過一頭了,這裡的東西還真的是最好吃的,我活了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呢?”
“啊”聽他說已經吃過一頭了,室內的幾個女人都驚呼了出來。
“呵呵,大哥,你還真是英明啊,竟然能夠找到這麼好的廚房。”龍傲邊啃邊道。
“廚房?”項問天看到他的樣子,鬱悶地道。
“是啊,這裡實在是太好了。婉兒老闆剛纔已經答應我了,以後我每天都可以來這裡吃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只要我不去打擾下面的那些食客就行。”龍傲說着來到了項問天的身邊,搖晃着手裡的戰利品道。
“呵呵,看來李婉兒還真的是遇人不淑啊,上次我帶來了銀月,現在又帶來了這個傢伙,每天不,每頓這樣吃下來的話,恐怕她的酒樓過不多久就要被吃垮了吧。”項問天心裡促狹地想道,“銀月也有好些天沒有見到它了,等哪天它也化形了,以這兩人(獸)的性格,那以後的日子還真的不會太平了。不過現在它在齊馬斯的皇宮裡,恐怕也快將他給吃垮了吧?”
“大哥,大哥,你怎麼啦?你幹嘛看着我奸笑啊?”龍傲聽到項問天的嘿嘿聲,心裡發毛地問。深怕項問天又用那繩子來捆自己,自從剛纔被捆仙繩捆住之後,他現在已經患上了對項問天的恐懼症。項問天一笑,他的心裡就發毛。
“奸笑,你小子竟然敢說我奸笑。”項問天望向龍傲嘿嘿笑着,龍傲則一步步向後退去,看他退縮的樣子,項問天大罵道:“你小子給我滾一邊去,難道你小子只知道抓着食物吃嗎?”
“嘿嘿嘿嘿,這不這不是抓着方便嗎?”看到項問天要向自己走來,龍傲深怕他跟自己搶東西似的,抓着手裡的那兩頭正在流油的烤魔豬迅速向後退去,閃到了樓梯口,呵呵笑着,再也不敢進到裡面去。
李婉兒還是讓人搬上了兩桌的酒席,一桌請項問天,另一桌則是分給春香與項鶴三人。後面龍傲也跑到了項鶴三人那一桌去,將兩張桌子拉開,隔得遠遠地,然後自顧自地開始大吃大喝起來。
項問天這個大酒鬼來了,“千日醉”是絕對無法免掉的,李婉兒一下子便讓手下人搬來了七八壇。
分賓主坐下之後,觥籌交錯,在李婉兒與朱若彤的敬酒之下,項問天往往是提酒便喝,幾圈下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了。他今天特別開心,雖然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能夠跟朱若彤一起喝酒論道,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酒宴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幾人一邊喝一邊談着一些各自對修行的理解,從中午到晚上,一直到天暗了下來,項問天才帶着龍傲等人離開。
直到所有人都離去後,李婉兒才總算鬆了一口氣,坐在桌邊,望着面前的殘羹剩菜,李婉兒整個人都癱了下來。幽幽地嘆道:“沒想到他的命這麼硬,難道趙靈兒也不是他的對手嗎?難道我李婉兒永遠只能夠當一個被人使喚的人物嗎?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枉我在弗洛帝國努力了這麼多年,可是到頭來,還不是逃脫不了被人隨便使喚的處境,我真的不甘心啊”她的聲音越喊越大聲,喊到最後,她已經淚流滿面,趴在面前的桌上嗚嗚大哭起來。
“爺,您以前真的認識那位朱道長嗎?”馬車上春香一邊幫項問天捶着腿,一邊擡頭問道。而在她擡頭的時候,夏爽也同樣擡起頭來,一起望向了項問天。龍傲則在三人的身邊不遠處躺着,邊打呼嚕,邊流着口水,原來他從來沒有飲過酒,今天第一次接觸到了“千日醉”卻傻傻地灌進去了一整壇,就算他體質特殊,這一覺恐怕也得明天才會醒了。
“不知道,以前有許多事爺都忘掉了。”項問天有些傷感地道,不過一想到朱若彤那巧笑倩兮的樣子,他的心裡就有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奴婢看那朱道長的眼神,似乎以前真的認識您也說不定。”夏爽眼睛一閃,又埋頭管自己給項問天放鬆腿部肌肉去了。
某處無人的房頂上,朱若彤與林仙兒正悠悠地站在那裡,晚風吹起兩人的秀髮,在天幕下勾勒出了兩條纖細窈窕的黑影。
“彤姐,你幹嘛對那項二那麼好啊?那個臭男人想要打你的主意呢?”望着項問天馬車離去的方向,林仙兒幽幽地問道,聲音還是一慣地冷,跟晚風的涼意爭先輝映,在這夏日的夜幕中,編織成了一處幾平方米的冷庫。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很有些切。”朱若彤從項問天離去的方向收回目光,昂起臻首,望向了黑漆漆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