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煙塵和蔚藍色的電磁光芒在研究室的廢墟上形成恐怖的異像。
在這片宛若末日般的異像中心,有奇異的聲音響起。
“咚咚!”
“咚咚!”
就像是一顆心臟在劇烈跳動!
而隨着這個聲音,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猛然撲面而來!
咕咚!
站在最前方、最靠近研究室廢墟的一名拓荒者,他渾身的骨骼都在劇烈摩擦着,像是承受着巨大壓力,像是背上了一座山峰,挺直的脊背被一點一點壓彎。
最終,他重重摔倒在地,目光盯着前方,滿是不可置信。
大地使徒還未出手,單單是這股基因上的無形壓制,就足以讓一名身經百戰的拓荒者失去反抗能力!
這是連當初面對天空使徒,都不曾有過的體驗!
“老天啊……這是怎樣的一個怪物甦醒了?”
這一刻,以生物研究所爲中心,十公里以內的所有生物都感到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怖,就像是一尊來自遠古的神明覆蘇,即將君臨天下。
踏!
踏!
有極其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從被煙塵和電磁雷光掩蓋的廢墟深處傳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
“彙報……生物研究所位置,我們需要支援!”
一名拓荒者低下頭,壓低聲音打開了自己的對講耳麥,悄悄聯絡指揮中心。
忽然,一道無形的電磁波動橫掃而來。
滋啪!
那名拓荒者左耳中的對講耳麥直接炸開,鮮血混合着破碎的耳麥碎片瞬間飛濺出去。
“所有人,丟掉身上的電磁設備!”看到這一幕,白敬言強忍着劇烈的疼痛大喝一聲。
涵涵,或者說大地使徒是智腦型的二次進化生物,任何電磁設備在她面前都是可以被控制的定時炸彈。
拓荒者們聞言,立刻將身上的對講耳麥、電磁頭盔等設備取下來遠遠丟開。
白敬言依然擰着眉頭。
雖然拓荒者們將電磁設備丟掉,但實際如果大地使徒要對己方出手的話,在場的衆人依然一個都逃不掉。
大地使徒那堪稱恐怖的智腦能力,可以在一瞬間將在場的所有人秒殺。
“現在就是看走出來的是大地使徒……還是第三意識!”白敬言目光死死盯着廢墟中央,他已經將能做的事情都做了,現在生死只能看天意。
如果走出來的是大地使徒,那麼今日在場衆人,無一能夠存活。
如果是第三意識,他們或許……還有幸存的可能!
十臺機甲猛士從遠處呼嘯而來,重重降落在大地上,它們的電子眼鎖定那片被煙塵繚繞的區域,並且迅速進入了戰鬥狀態。
踏!
踏!
腳步聲越來越大。
廢墟上的那片煙塵邊緣開始蠕動。
一個白嫩的赤腳忽然從煙塵中踩了出來。
緊接着,一個瘦小的身體完全從廢墟中走出!
正是涵涵!
咔嚓!
咔嚓!
與此同時,幾乎所有的拓荒者們都同時舉起手中的鋼刀和槍械,對準了涵涵的身體。
“別動!別動!千萬不要開槍!”
白敬言幾乎是咆哮着喊出這句話,他拉住一名拓荒者強行站起來,將對方的槍口壓低:“她的狀態不對勁!我覺得,可能是第三意識!”
“她正在辨別敵我,千萬不要讓她覺得我們有威脅!”
“向後退!慢慢向後退!”
隨着白敬言的呼喊,拓荒者們最終將槍口瞄準地下,而後慢慢向後方退去,就連機甲猛士也從戰鬥模式裝換成普通狀態。
廢墟前方,涵涵呆呆的站立在那裡,身上依然穿着那件小豬佩奇的大號睡衣,只不過在剛纔的爆炸中衣袖和褲管有些被燒焦撕裂,此時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流浪兒童。
但她的目光卻絕對不像一個流浪兒童那樣膽怯、懦弱!
她的左眼看上去無比淡漠,就像是廟宇中的神像!
她的右眼看上去十分純淨,就像是初生的嬰兒!
她看上去並不冰冷、也沒有刻意的居高臨下,但總讓人感覺她的目光中沒有任何生物的存在,彷彿立於世界之巔,能夠讓她平視的就只有無盡的蒼穹!
“白研究員……她,她到底是誰?”終於,有人忍受不了這種恐怖的壓抑感,輕聲開口問道。
“一名初生的,世界上最強的生物!”白敬言終於可以確定涵涵的狀態,從牙縫中擠出這樣一句話。
如果現在站在這裡的是大地使徒,那麼他們不會再有任何對話的機會,早就被對方拍成了渣渣。
“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再次有人問道。
“……”白敬言聽到這個問題,沉默了良久,開口道:“我也不知道。”
白敬言的確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誕生了新意識的涵涵。
她雖然不會像大地使徒那麼殘暴,但骨子裡流着的還是使徒強大的血液,一旦自己不經意間冒犯了對方,那麼後果將會是無比嚴重的。
“青銅宮殿,已經快要抵達狂息島了……如果我們不控制住她,恐怕後果非常嚴重。”一名拓荒者壓低聲音,湊到白敬言耳邊說道。
但等到這句話說完,白敬言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只聽見耳邊傳來呼嘯的電磁雷霆聲,那名拓荒者直接被拋飛了出去,身體重重的摔倒在幾十米外!
廢墟前方。
涵涵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覺得眼前的一切都無比陌生。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誕生的,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更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去哪裡……
但她能夠清晰的感知到眼前這些低等生物的腦電波變化頻率,在某個瞬間變得十分激烈,這說明它們在緊張,對自己產生了敵意!
這些弱小的低等生物,自然不被她放在眼裡,她只是輕輕一揮手,本能的驅使着身體的力量將對方擊潰。
看到那名拓荒者被擊飛,涵涵皺了皺眉毛。
她擡起手掌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表情有些疑惑,似乎在奇怪自己的力量爲什麼沒有感知中那麼強大。
很快,她便察覺到了,自己的力量遭受到了壓制。
而壓制自己力量的源泉,就是自己腳下的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