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日月如梭,待將新進的人才收編整頓好又過去一年,眼下四藤基地形勢一片大好,白朦朦召集了衆人將新一年的規劃與目標宣佈下去,隨着他們的力量日益壯大,四藤基地走出人類的視野指日可待。

正說到關鍵之處,外面有人來報,朝陽基地第一世家凌之赫送來請帖,邀請白朦朦、溫笑遊等人蔘加他與王思晨的婚禮,另還有兩張是分別給駱昕祁和凌之澄的。

這幾封不合時宜的請帖使大廳的氣氛冷凝起來,他們全都處於與世隔絕的四藤基地裡面,即使偶然有人出去也謹言慎行,絕不透露半點風聲,凌之赫的請帖是怎麼送到這裡來的。

“這些請帖是怎麼來的?”溫笑遊問起聯絡外界的駱昕祁。

過年之後,駱昕祁甚少離開四藤基地,之前四藤基地人口進來得太急太快,避免新進來的人員混雜了別的基地的耳目和爲了同化對妖怪一無所知的人類,四藤基地正處於吸納消化過渡期,一切涉外事宜都交由駱昕祁在基地外建立的外聯隊處理。

自然,四藤基地與外界的聯絡也要通過他們,外聯隊的小隊長甫一收到這種請柬也大吃一驚,他們自以爲藏得極深,卻不想凌家人這麼輕易的就找到他們,還知曉外聯隊與白朦朦等人的關係。

來傳信之人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人精,本來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他暗暗觀察外聯隊長的神色變化才確定找對人了,外聯隊長哪裡知道爲了找到已經銷聲匿跡兩年的白朦朦,他們花了多大功夫,就是駱昕祁也是一年前還能打聽到蹤跡,而這近一年幾乎石沉大海。

信使見外聯隊長還想否認,飽含深意的說:“這請柬既送出就沒有退回去的道理,你該知道凌家想要邀請的人是沒有找不到的。”

既然能找到你們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第三次……

白朦朦聽到駱昕祁的轉述感覺他們被赤果果的威脅了,在坐的凌之澄十萬分不情願聽到那個畜生二哥的消息,二話不說把屬於自己那份請柬給撕了,寧一森趕緊又是摟肩又是拍背的去給自家老婆大人順氣。

順帶一提,寧一森把自己帶回來的妹子給啃了,在那妹子不斷把自己的變異動物順走訓練報仇的憐惜中,覺得不能任由變異動物跟着凌之澄一起去送死的寧一森慷慨就義的將凌之澄納入羽翼,成爲第一個成功脫單的前銀狐異能團成員。

衆人只道寧一森狡猾,趁着外聯的便宜把祿山之爪伸向妹子,後來他們想到寧一森凌之澄之間的革命情誼——升階變異動物,也都釋然了。

白朦朦也不耐煩見那對渣男賤女,且信使一副凌家最請跪舔的語氣讓她分外不爽,白朦朦指尖冒出一小撮狐火,眨眼間將那剩餘的兩張請帖燃成灰燼。

“送份禮到朝陽基地,揀點話打發掉他們,外聯隊減少人員,換一批人繼續隱到人羣中去。”

溫笑遊讚許的點了點頭,這兩年白朦朦掌管基地事宜,進步很大,若是以前她大概是置之不理的,哪裡會有後續的這些安排,“請帖一事絕對不會那麼簡單,若只是送禮我看他們沒能如願肯定還會有後着的,既然如今凌家找到了外聯隊的人難免會順藤摸瓜找到四藤基地,如今四藤基地還不適宜展露在人前,換人就不必了,減少與外聯隊的聯繫,送禮也得送到點子上!”

“阿遊,你的意思是要送什麼?”

“送什麼不重要,我們與他們本來就沒什麼交情,關鍵是怎麼送,好讓他們不敢對我們生出覬覦之心!”溫笑遊拍了拍白朦朦的發頂笑道。

據聞,就在凌家家主凌之赫大婚的前一天,整個凌家大宅突然被一羣不知道哪裡來的變異老鼠包圍,爲首的大老鼠堂而皇之的送了一筐黃澄澄的大鴨梨到大廳中央,守衛們還沒來得及發出一兩個異能就各自鑽到地底下了。

整個凌家被鼠羣弄得一片狼藉,沒有一處是乾淨的,遍地泥濘,準備好的結婚禮服和客人送來的賀禮也被毀得面目全非,提前到凌家入住的客人受了大驚紛紛以水土不服等藉口搬出凌家,還說翌日將準時入席,然而大家都清楚,莫說凌家能不能重新趕製出結婚用品,就是第二天婚禮進行到一般會不會有另一批變異鼠來襲他們都不敢保證。

王思晨嚇得花容失色,見大廳唯餘一筐鴨梨完好無損,梨,離,王思晨只覺腦中轟響不絕,她將整筐鴨梨推到在地,將其一個個踩得稀巴爛,汁~液混着泥土,污穢得不堪入目。

王思晨面目猙獰的揮舞着雙臂,狀如癲癇:“文嵐,重新當上基地長,就抽~出了手了是吧,做夢,吃到嘴的東西就別想我吐出來!”

說完,王思晨竭力壓下心中的鬱氣,動作輕柔的撫上小腹,氣息不穩的吩咐善後事宜。

除了被自己搶了未婚夫的文嵐,王思晨不作第二人想。這一年在基地權力鬥爭中本來還處於劣勢的文嵐如有神助,一反之前的頹勢,一舉收復了隱有反意的荊競等人,重登基地長的寶座。

更加令人奇怪的是,文嵐與這些人不僅沒因爲之前的齟齬而決裂,她依舊重用他們,手下也比出事前更加忠心耿耿,鞠躬盡瘁,無不將文嵐的話奉爲圭臬,冰鋒基地在領導層上下一心的良好局面中逐漸恢復過來,儘管還沒回到之前的盛景,還是讓外界大爲稱奇,只道文嵐不愧爲當世奇女子,輕而易舉的扭轉局面。

文嵐離開之時,王思晨還未將文嵐放在眼裡,她一向通過收復男人來收復天下,對於文嵐不自量力遊走在一堆男人身邊的行爲只冷眼旁觀,只待有一天聽到文嵐作繭自縛的消息。冰鋒基地局勢穩定的消息傳來,王思晨還真有點刮目相看了,沒想到文嵐一空出手就迫不及待的整治起自己來。

“寶寶呀,你~媽媽的東西沒人搶得到,你乖乖的平平安安的出生,凌家少爺的位置除了你誰也別想坐。”王思晨柔聲安撫道,臉上堆積出來的慈愛與嫉恨扭曲得可怕。

這事算是文嵐替白朦朦頂了缸。溫笑遊說要震懾他們,可四藤基地遠在北疆,到底鞭長莫及,好在朝陽基地外聯隊也有一兩隻化形的妖怪,白朦朦讓小隊到附近的筆架山去找那些變異老鼠商量怎麼給王思晨送賀禮。

筆架山的生物現在以一隻開了靈智的老鼠爲首,當初的清剿行動中它是少數不受鼠妖指揮躲在山裡的,它打聽到是白朦朦的人馬上便應了下來,說是要報白朦朦的恩德。

原來之前的清剿行動中白朦朦等人無意中幫了這羣鼠族一個大忙,筆架山的老鼠自成一家,不少開了靈智的老鼠帶着族人吸收日月精華修煉,鮮有到人類村莊搗亂的,即使是到了末世,變異老鼠體質強化它們也依舊如此。

哪知有一天,族長受人類修士蠱惑迷上修仙捷徑,它們一族不僅沒有從中得利,反而越來越多的老鼠變異,甚至自相殘殺起來,族中擁有靈智的老鼠幾乎滅絕,到了如今,族裡開了靈智的老鼠也只剩一兩個,不過還是遏止了鼠族變異的勢頭,是以新族長聽是白朦朦也順從的應了下來,到底是一個恩德,能報則報,已經有了智慧的老鼠還是很注重因果報應的。

至於那筐梨則出自凌之澄之手,白朦朦是壓根沒想花什麼心思在這賀禮上,她巴不得凌家不要出現在他們面前,自然也不管交好還是交惡,不過白朦朦收留凌之澄,他們的立場顯而易見了。

凌之澄恨不得這對渣男賤女趕緊狗帶的,她想什麼都比不過“梨”讓費盡心思上~位的王思晨膈應的。

最終由於這賀禮並沒著名,又是鼠羣送的,一番禍水東引,沒有人能想到是白朦朦送來的,而心裡有鬼的王思晨也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了是被自己奪了夫的文嵐,此後夜夜在凌之赫枕邊哭訴,好不可憐。

於是到了結婚當天,文嵐在凌家大宅吃了閉門羹,須得孟泊帶着才能進去,文嵐還道王思晨心虛不敢見她呢。

白朦朦以爲凌家這件事會暫告一段落,相安無事的過了半年,白朦朦不僅再次收到凌家滿月酒的請柬,還收到了一個極壞的消息——佘姬在川藏基地失蹤。

“真是好長的手啊!”白朦朦將火紅的請柬摔在地上,燙金大字落在地上,金光閃爍,格外刺目。

“這是逼我們出來呢,還偏要取個好聽點的名頭,擺明了車馬等着我們啊!”溫笑遊也冷笑道。

“逼我們出來有什麼好處,我們偏安一隅還不夠麼?”要說虧欠也是朝陽基地虧欠他們的,白朦朦一時理不清中間的利益糾葛。

“除非他們知道了四藤基地的存在。”凌之澄出聲道,末世利益至上,凌之赫又怎麼會想這一羣能力超絕的人出世和他搶地盤呢!“畢竟我們和外界不是毫無接觸的,總能找到這個地方來的。”

“不會,即使我們沒能百分之一百消滅行蹤,憑着他們無法解開傳送法陣,沒有足夠的利益驅使,凌之赫怎麼敢公然得罪我們!”駱昕祁重又將外聯隊傳回來的信息在嘴裡咀嚼。

“莫、莫非佘姬已經背叛了?”林芷欣不可置信的問道,佘姬知道四藤基地太多秘密,甚至進入基地的法子都掌握在她手中,這時她離奇失聯,凌家又咄咄逼人,佘姬十有八~九已經落入他們手裡。

凌之赫是修士,自然比凡人有法子對付佘姬。

“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獲悉女兒失蹤跟着過來的佘長老一聽有人污衊自己的女兒,眼周覆上幽暗的鱗片,一雙豎瞳彷彿能把人瞪死,靈壓一下子飈了起來,衆人瞬間覺得胸口一悶,幾欲窒息。

林致燁趕緊將自家姐姐擋在身後,低頭致歉,“佘長老,我姐不是故意的,如今並未有確鑿證據證明佘姬被捕,或許佘姬只是遇到了困難暫時躲起來而已。”

“如果他們已經抓到佘姬,四藤基地就相當於對外界敞開大門了,凌家把握這我們的把柄還能像現在發帖子嗎,不過既然他們知曉佘姬失蹤會令我們方寸大亂選擇這個時候發帖子,佘姬失蹤一定和凌家有關,我們先派人手去尋找佘姬的下落。”

溫笑遊也從中調和,佘長老這才坐回位置,憂心忡忡的看向各人,“各位,司徒村長將基地的大權交給你們,我也不想在這裡扯你們後腿,我女兒爲了基地家都回不得,你們可不能放棄她啊!”

“佘長老你放心,四藤基地不會拋棄任何一個人的。”白朦朦撫~慰道,並以靈壓將旁人裹住,佘長老知道自己功力不及白朦朦,得了她的保證點點頭,收回外放的靈力。

“凌家的鴻門宴並不是第一次,彼時佘姬還能與四藤基地正常聯絡,在此前凌家可能已經得了四藤基地的消息。”白朦朦捻起請柬,再次將其燒成灰燼,熊熊火光映在她幽紫的眼裡彷彿無法燃盡,“通信的靈鳥、外界奔走的夥伴、新加入的成員……這些都會成爲泄露消息的渠道,只要我們仍與外界交流,就無法滴水不漏。雖然早了點,但我仍然相信現在的四藤基地有與外界叫板的實力,兩年了,該是讓他們看看我們的成績了,妖怪也好、異能者也好、修士也好,想要從我們咬下一塊肉來,還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那麼好的牙!”

“我等附議!”

衆人聽了白朦朦的話彷彿身上的枷鎖終於釋放開來,兩年了,偏安一隅、謹小慎微的打造自己的家園,築起最強而有力的後盾,他們可不能一動不動的等別人來瓜分,即使是異類,他們也要獨霸這天底下最熾~熱的陽光。

“朦朦,除了你說的那些我想還有一個人,畢竟她是重生的不是嗎?”久未發聲的許歡撥了下胸前的小泥人,嘴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