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銳走下樓梯的時候,正巧看到了小青龍試圖繞開攔着小虎的林方往上撲,嘴裡還罵罵咧咧地說道:“艹踏馬的!我還就不服了,光年的人真踏馬一個個掛了免死金牌還是怎麼的?老子早就想收拾這B崽子了,你趕緊給我讓開!”
氣不打一處來的曾銳抽上前去,擡手就是一個大嘴巴抽在了小青龍的臉上。
“啪!”
這一個耳光真是異常響亮,響到讓隔壁幾個卡座的客人們都清一色的將目光給注視了過來。
一向在乎臉面的小青龍哪裡受過這種委屈,在他心中今天錯本來就不在自己,爲什麼自己還有忍受這種待遇,猩紅的雙眼瞪着曾銳,雙拳攥緊作勢就要往曾銳臉上砸過去。
“嘩啦!”
“嘩啦!”
近乎同時,兩把黑漆漆的仿六四舉了起來,黑洞洞的槍口統一對準了小青龍的腦袋。
“來,小夥子,你揮舞你的小拳頭試試,賭一把我老金幾十歲的人了,惜不惜命,敢不敢開槍。”
其中一名握槍的正是曾經的典當行老闆老金,這位脾氣火爆的中年人,在見到小青龍囂張跋扈的姿態時,毫不猶豫地就舉起了手包裡的仿六四,雙眼微眯將手搭在了扳機上,彷彿只要小青龍有任何不滿的動作,就送他歸西。
無人管轄區具體有多亂,我也不再浪費篇幅去描述了。像老金這種項目負責人,雖然配了四五個安保人員二十四小時進行跟隨,但再咋說都不如自己手裡配一把更靠譜。
作爲無人管轄區工地建設的負責人之一,早都已經和城門駐防長官打成了一片,作爲免檢人員的他,這把仿六四基本上是不離身的。
只是他沒想到,在無人管轄區都沒用的情況下,在城北天倫竟然又有了用武之地。
“……”小青龍雙眼圓瞪,一聲不吭,他有點拿不準對方的意圖了。
而另一名舉着槍的人,似乎比老金的性格更加暴躁。他一見小青龍那兇狠的小眼神,更是直接把槍口戳在了對方的臉上。
舉槍的人叫易達,雖然他始終表示自己屬於光年的文職幹部,但該站出來的時候,他從來不往後縮縮,他開口就衝小青龍吼道:“你敢在城北動光年的人?你這眼睛要無處安放再四處亂瞟,我現在直接給你把眼珠子摳出來你信不信!”
自從之前跟着曾銳一塊兒幹過幾次莽撞事,易達也學聰明瞭,在身手不如人家的情況下,他開始劍走偏鋒了。
只要不是突發事件,但凡在外頭走,他那臺老款軒逸車的手扣裡都放着一把仿六四。如果是去酒吧KTV這些夜場玩兒,他就隨身帶着。
畢竟光年的崛起也伴隨着血腥,踩着別人上王位的同時,就不可避免的會要得罪不少人。
更何況,樹大招風,城北乃至全七城還要很多懷揣着“夢想”的年輕人想要一鳴驚人,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幹掉一名正風光的大哥,爲此他們的生活其實並不是像外人想的一樣光鮮亮麗,甚至還伴隨着致命的風險。
既然是這樣,又有什麼比自己手裡握着一把可以隨時都響的槍,更讓人穩當的事兒呢。
他不認爲自己有好運,回回跟着大哥單刀赴會都會技壓全場,他寧願更相信這響能夠派上用場。
兩名光年大哥級的選手將槍口對準小青龍,在場的人幾乎都傻眼了。
人的名樹的影,光年是怎麼起的家,其實在場的人裡頭超過八成都心裡有數,沒有人會懷疑他們這兩把槍是擺設,不敢響。
“咕隆!”
被將在原地沒了動作的小青龍,嚥了口唾沫,又故意把胸挺直,裝出了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來。
“葉哥!達哥!金爺!這都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啊!咱之前不是剛合作過,今天這都是誤會,我們別整的跟水火不容一樣呀!阿龍,你還不快給幾位大哥賠個不是!”
事情的發展果然到了林方之前就預想過,最壞的那種情況。
他向前兩步,試圖攔在兩方人中間,讓矛盾緩解。
舉着響的老金易達不爲所動,而小青龍那倔脾氣一上來,本來就憋屈的他又怎麼可能願意開口道歉呢。
“諸位爺,我們這裡是天倫的夜場,也不是那無人管轄區的戰場啊!咱都是大老爺們,有啥事不能坐下來好好聊,非得搞得這麼劍拔弩張啊?”
一旁天倫的經理也在開口勸道,看他那表情都快要哭出來了。
開玩笑,要今天正讓老金和易達在這兒場子裡放兩槍,他別說經理幹不成了,保不齊還得去做幾年牢。更何況,這場子裡的槍一響,場子必定是要查封的,天倫這種一個流水驚人的城北第一夜場,關一段時間那虧損的營業額,他這麼一個小經理,就是砸鍋賣鐵也賠不起吶!
作爲大哥的曾銳,這時候那肯定高低得整兩句詞,要不然外人還以爲他是啞巴呢。
他先是看向表情惶恐不安,甚至帶着些許卑微的林方問道:“一家人?你們拿着酒瓶子把我弟弟圍在中間?我說方哥,你是不是最近在城北真混的太好了,有點飄了?啥人你都敢去招惹啊?”
林方連忙解釋道:“葉哥,今天的事兒真是誤會,我兄弟喝了點酒有些不說人話,這事兒我確實得向您道歉……”
只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被曾銳擺手打斷,他轉頭看向了苦苦哀求自己的天倫經理,冷笑道:“坐下來談?我弟弟剛剛讓人圍在中間的時候,你在哪個角落坐着啊?我跟天寶關係確實不錯,你說我要提兩句你這麼今天優異的表現,你這經理還有的做嗎?”
最後曾銳扭頭看向小虎擲地有聲的說道:“小虎,你看看在場這些人裡頭,剛剛有哪些對你齜了牙的,有一個你指一個,跟我伍葉在城北走一遭,我保證不讓你受這個委屈!”
曾銳一人,氣壓全場。
一見到光年大哥都是奔着要把事情往大了整,林方額頭上也是冒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開玩笑自己啥體格他心裡能沒數嗎?今天對方真要整出個一二三來,那他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在地上跪着認錯。
天倫的經理也是一臉的委屈加無助,畢竟之前曾銳確實冤枉他了。
之前之所以小虎被圍住的第一時間他沒往上湊,是因爲他在聯繫內保以及他的老闆天寶。
像現在這樣的情況,於他而言局面已經完全失去控制了,經理心裡頭就盼着自家老闆快點能趕過來,結果處理成什麼樣和他也沒關係,至少讓他趕快把眼前這個燙手香芋給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