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段,快去找付博士搞些管頭痛的藥劑,不對,你們這沒有藥……”
張肅想到此,趕忙拿出對講機聯絡鍾筱珊:“筱珊,筱珊,趕緊拿些針對頭疼的藥到翠冷軒來,要多,搞快。”
“張兄弟,我也去問問偉軍,沒準有。”
段五湖不打算閒着,奪門而出。
“好!”
鍾筱珊迴應飛快。
“堅持住,藥很快就來。”
張肅收起對講機,看到邱惠緊咬牙關苦苦支撐,也是挺遭罪,不過就在這會,他敏銳的注意到,邱惠眼球之上有一層非常淺淡青色從白眼球邊緣浮現,一點點蔓延,爭奪白眼球的地盤。
這種現象讓他心頭一涼,但同時也感到有些疑惑,爲什麼之前沒聽付偉軍或者段五湖提及這件事。
或者在他們看來不算啥,或者……他們根本就沒注意到?
張肅認認真真的盯着邱惠雙眼,走到擔架牀旁,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攥住邱惠緊握的拳頭,冰涼如鐵,這個鐵是物理意義上的鐵,乾燥梆硬的皮膚一點都不像人類!
再加上眼眸上的那層淡青色,越來越像喪屍。
“堅持住,不要失去理智,你能行,邱惠,加油!”
咯吱!
張肅手掌大力一握,將邱惠的拳頭擠壓變形,試圖讓另外一種疼痛來轉移邱惠的注意力。
事實證明這是有效果的,張肅明顯看到邱惠眼球上的淡青色停止了蔓延,白眼球部位還剩下大約四分之一!
“好難受,張大哥,我頭好……疼……”
“張兄弟,來了,來了,鎮靜劑來了!”
段五湖風風火火的跑進屋子,手上舉着一支小拇指粗細的注射器。
“扎哪裡?”
張肅接過注射器看了眼,針筒裡面有五毫升液體。
“脖子,我看偉軍都是給扎脖子!”
段五湖面色緊張的指着邱惠青筋暴起的脖頸。
張肅順眼看去,果然在脖頸上有細小的針眼,他二話不說直接下針,但並沒有將所有鎮靜劑推進去,只推了大約一毫升就把注射器給拔了出來。
鎮靜劑流入血液,隨着心臟有力的跳動,迅速釋放藥效。
邱惠扭曲痛苦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解,脖子上青筋隱伏,緊握的拳頭鬆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喲,一毫升就夠了啊……”
段五湖看了一眼針管,很是尷尬,浪費有限的鎮靜劑是一方面,過量使用也會對邱惠的身體造成負擔。
“來,你拿好。”張肅將針管還給段五湖,接着看向明顯輕鬆多了的邱惠:“沒事了?”
邱惠煞白的臉頰上就連嘴脣都沒有什麼血色,露出淒涼的笑容點點頭:“暫時沒事了,頭不疼的感覺真好啊,張大哥,我是不是以後都要靠藥物來壓制,才能一直保持清醒?”
作爲一名農婦,邱惠的歲數並不大,也就三十出頭,接觸很多新鮮事物,加上平時也玩玩手機,懂上網看各種訊息,腦瓜子只要不疼還是很靈活,瞬間便覺察出關鍵問題。
張肅清晰看見邱惠嚴重的淡青色從眼白上褪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倒是可以試試,只不過……”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
“我知道,營地內這種鎮靜劑肯定不多吧,沒關係。”悲涼的說着,邱惠看向段五湖:“段大哥,麻煩你推我出去再曬曬太陽,曬過太陽之後就給我注射點沒有痛苦的毒藥,我不想掙扎了。”
“唔……實際上,小邱啊,你這個要求我們辦不到,哪有太陽啊,已經陰好幾天了。”
段五湖表情滑稽的指了指窗戶,就好像以前在學校跟同學們說:下雨了,上不了體育課。
“真是太那啥了,死之前唯一……”
“我們現在不要研究生啊死的,我有個新問題!”
張肅擺擺手,打斷了邱惠的話,示意兩人先安靜,他來回在房間內踱步。
就在剛纔,他握住邱惠拳頭的時候,強烈的感覺到對方正在朝着喪屍的方向轉變,身體內兩股力量瘋狂的博弈,最後在鎮靜劑的幫助下,邱惠取得了勝利。
來回拉扯的屍變情況,張肅第一次遇見,很是費解。
付偉軍和謝言山所在的房間裡,兩人正在對液化氣喪屍進行開顱。
嘎巴。
一聲古怪的聲響,腦殼被打開。
付偉軍正準備上手操作,猛然間看到一抹不同尋常的顏色,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他心頭一震。
“我去拿托盤。”
段五湖不在,謝言山不好意思讓付偉軍動來動去,於是勤快的包攬了打雜的活。
“謝博士!”
付偉軍喊住謝言山,目光從液化氣喪屍的腦組織挪開,看向邱惠房間方向,道:“我不放心邱惠那邊的情況,老段他不瞭解情況,要不你過去看看?”
說話的同時,他手並沒停,在喪屍腦袋裡面一頓操作。
謝言山手上拿着托盤,蹙眉想了想,又看了看躺在實驗牀上的喪屍,放下托盤,遲疑道:“你一個人可以嗎?”
“小場面。”付偉軍自信的笑笑。
“那好……”謝言山聞言摘下手套就準備出門。
噔噔噔……
就在這會,急促的上樓腳步聲響起。
“這裡,筱珊……”
張肅走到門口,對着正好從樓梯口探出身子的鐘筱珊揮了揮手。
“你好。”
謝言山正巧從房間走了出來,跟鍾筱珊打了個招呼,一起走到張肅面前,心中略感詫異,不明白二嫂來這裡幹嘛。
“伱好,謝博士……肅哥,沒有專門針對頭痛的,呼呼……我挑了幾種市面上常見的鎮痛藥,是誰要用啊?”
鍾筱珊喘着粗氣,將一個印着藥房logo的白色塑料袋遞給張肅,裡面紙盒藥瓶加起來五六種。
張肅隨便拿了一盒印着“EVE”的藍色藥盒看了看,果然針對的都是一系列疼痛,什麼頭疼、牙疼、關節疼,甚至連痛經都管。
謝言山瞭然,原來是打算用普通藥物給邱惠治療頭疼,暗暗搖頭,覺得這種辦法可能沒啥效果。
“能治頭疼就行,沒事了,邱惠她有些小狀況,你先去忙吧。”
張肅沒讓鍾筱珊在翠冷軒久待,免得等她離開之後別人問東問西。
“好,還有什麼需要隨時通知。”
鍾筱珊自然不會多問,至少在這種時候不可能多嘴,睡一張牀,想問多得是機會,跟段五湖點頭笑笑算是打過招呼,扭頭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