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鐵匠鋪裡出來,天已經黑了,三個人還是在鐵匠鋪裡吃的晚飯。鐵匠有一個體格很魁梧的媳‘婦’,據說還有三個孩子,不過丁塵只看到了其中的一個——這個孩子跟隨媽媽來給鐵匠送飯,小小年紀已經可以提飯盒了。
鐵匠打發小學徒回家送信,讓媳‘婦’加餐的時候有點晚了,顯然鐵匠媳‘婦’也沒捨得出去買乾糧,所以這一頓飯丁塵沒吃飽。他的胃口不算刁鑽,但是仍然不太適應七十一區平民寡淡的伙食,都說單兵食品難吃,至少人家油放得足。比較起來,據說經常捱餓的公寓都比鐵匠吃得好上很多倍,起碼公寓還可以去大湖裡捕魚。
有鐵匠的介紹,三個人很輕鬆地找到了一家提供熱水的旅店。這家店和鐵匠鋪一樣藏在衚衕裡,據說只作熟人生意,雖然慘淡了一點,但是總夠餬口,而且不臨街的話,平時遇到麻煩的機會也比較少。
旅店的店主是個上了年紀的矮個子老頭,有個因爲脫髮而顯得鋥亮的腦殼,要不是兩邊鬢角殘存的白髮可以看出這是個老人,丁塵沒準還以爲這是個未成年人呢。放在從前的時代,這位老闆的個頭坐火車都不用買票。
因爲是鐵匠介紹來的,所以小老闆對丁塵三人很熱情。倒是在丁塵只要一間房的時候顯得有些錯愕。他打量着冷月和凝霜爲難地說道:“我這裡沒有那麼大的‘牀’。”
“只要普通的‘牀’就行了。”冷月不耐煩地說道:“我不和他睡一張‘牀’。”
老闆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看起來仍然有些疑‘惑’,畢竟這三個人看起來不像缺錢的樣子,既然不睡一張‘牀’爲什麼要一個房間?
進了房間之後,冷月就立刻向丁塵提出了同樣的問題。
“我只是覺得三個人在一起比較安全。”丁塵說道。
冷月很生氣,“我可不想當觀衆。”
“那我們就老實睡覺好了。”丁塵毫不在意地說道。
他幫姓李的老闆搬了一張彈簧‘牀’進來放好後,就又出去了。留下冷月和凝霜在房間裡。
冷月不知道丁塵打什麼壞主意,乾脆不想,自己進到浴室試了一下,發現果然有熱水。於是毫不客氣地放了一浴缸水,準備洗澡。
李老闆家的熱水是用鍋爐燒的,鍋爐水位下降後房間裡會有警鈴響,於是李老闆打發一個小姑娘給送上來沐浴‘露’和香皂。
凝霜謝過了小姑娘,順便問起丁塵在幹什麼,結果小姑娘說他出去了。
冷月和凝霜面面相覷,冷月疑‘惑’地說道:“這傢伙去幹什麼了?”
凝霜聳了聳肩,難得開個玩笑,“我又不是他老婆。”
“問題是你把她老婆的活都幹了。”冷月說道:“卻沒有他老婆的待遇。”
凝霜沉默下來,過了一會才說道:“這是不可能的。”
冷月嘆了一口氣,站起身向浴室走去,邊走邊說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倆到底是誰睡了誰?”
她轉頭看了凝霜一眼,搖了搖頭,走進浴室關上了‘門’。
丁塵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敲了敲‘門’,聽到有人回答,這才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一個只穿着白襯衫的‘女’人坐在‘牀’邊,手裡拿着一支手槍對着他。
丁塵笑嘻嘻地舉起雙手,猶豫了一下才問道:“你是冷月?”
冷月把槍塞到枕頭下面,翻身躺到‘牀’上,‘露’出襯衣下光潔的雙‘腿’,“你是不是很失望。”
“這怎麼可能?”丁塵一面說一面脫掉外衣。冷月看到他下午打造的那把刀被裝在一個布套裡背在了背上。很顯然丁塵剛纔出去是找裁縫去了。
丁塵從前黑刀的布套留在了公寓裡,所以又找裁縫作了一個,不然的話整天抱着寶刀走,這造型也太落魄了一點,要不是臉上差個標記人家還以爲他丟了生辰綱呢。
本來他以爲這個套會折騰到很晚,沒想到李老闆幫他找的裁縫手腳很快,丁塵又有上一個套的經驗,所以只‘花’了兩個多小時就完事了。早知道這麼快,他就開兩間房了。
發現凝霜還在洗澡,丁塵有些疑‘惑’,“怎麼這麼長時間?”
“我洗完沒水了。”冷月說道。看起來李老闆也沒想到冷月這麼費水,所以又現燒了一鍋爐水,這才拖到現在。
丁塵愣了一下,心中頓時開始蠢蠢‘欲’動。他解下刀袋放在地上,敲了敲浴室的‘門’,低聲說道:“我回來了。”
凝霜早就聽到他回來時的聲音,這個時候已經從浴缸裡走了出來,擦乾了頭髮。聽到丁塵的敲‘門’聲,她一面穿衣服,一面伸手拉開浴室的‘門’,沒想到丁塵看到‘門’開了,立刻擡手擁住她,在凝霜的驚呼聲中把她推了回去,反手關上了房‘門’。
聽着兩個人在浴室裡的聲音,冷月懊惱地叫了一聲,翻身趴到‘牀’上,伸手抓起枕頭壓在了腦袋上。
第二天早上,丁塵再見到李老闆的時候,後者明顯有些吃驚。兩個人打過招呼,李老闆問道:“你這麼早就起來了?”
“是啊。”丁塵很疑‘惑’,“怎麼了?”
“沒事。”李老闆連忙搖頭。
丁塵也不多問,站在院子裡活動了一下身體,‘抽’出砍刀練習手感。每天站在雪地上拔刀那是扯蛋,但是要想關鍵的時候發揮用處,仍然需要熟悉這柄刀的各項數據,讓肢體適應它的存在。
因爲昨天說好只住一夜,所以李老闆看到丁塵起‘牀’,就到廚房給他們準備早飯去了。
等到冷月和凝霜起‘牀’,李老闆已經做好了早飯,看到兩個梳洗完畢的‘女’人相繼從房間裡走出來,李老闆大吃一驚。他當然知道丁塵的這兩個‘女’伴都是美人,但是昨天他們到店裡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兩個‘女’人又都戴着帽子,所以李老闆並沒有想到她們不旦長得一模一樣,而且還能漂亮到這個程度。
丁塵看到冷月兩人出來,收了砍刀,自己回到房間去洗手洗臉,再出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一陣摩托車發動機的聲音傳來。然後就看到一羣人從院外走了進來,爲首的人穿着一件粗布襯衣,外面套了件皮馬夾,馬夾上還掛了一條明晶晶的鐵鏈子。
李老闆皺起眉頭,迎了上去,問道:“虎哥,您怎麼來了?”
虎哥假笑了一下,目光落在正在吃飯的冷月和凝霜身上就再也挪不開,嘴裡說道:“老韓頭,你這店裡來了陌生人怎麼也不報告?”
說完他大步走向冷月和凝霜,一屁股坐到給丁塵留出來的位子上,大叫道:“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