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難民難

當蒼王快速地隱入下游的黑暗後,其中一個堡壘裡的紅外線監視儀裡,一個士兵突然看到一個黑影快速從水潭上面的崖壁上一閃而過。兩座堡壘裡的燈光交叉照射起來。不一會兒,四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從堡壘裡出來,到水潭邊四處查看了一會兒,什麼也沒發現,正待離去,卻突然看見水潭上浮現幾個拳頭大的飄浮物。

一個士兵用工具撈上來一看,卻是幾隻怪魚屍體。正是蒼王在上游震暈了的冥 魚,被急流衝到了這裡來了。不過這幾個士兵卻不知道,這是好東西。

那士兵皺皺眉頭,正要扔了,旁邊一個道:“浩哥,別扔,給研究所的那幾個老 瘋子送過去,說不定還有用處”。

另一個士兵接口道:“那幾個老 瘋子,末世來了後,關在這地下,現在對什麼都感興趣,聽說連難民營裡的 屍 體都不放過,想想真他媽噁心!”

那個被稱爲浩哥的人皺眉道:“猴子,你不想被研究所作爲標本就別亂嚼舌頭”。四個士兵再查看了一會兒,撿着死魚回到了堡壘。

往下走的蒼王卻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事了。下面的地勢仍然向下,但沒有上面那麼險要,也沒再陡壁瀑布了。地河裡亂石嶙峋,空間狹窄,極不利於行走。

蒼王坐在一頭地獄狼蛛身上,一邊緩緩而行,一邊留下一些狼蛛在崖壁上結網。這是走一路,安插一路釘子,從此這條水道除了蒼王行走安全,對於其他人,這些狼蛛則是隱藏的致命殺手。

前行了半個小時後,地下空間再次開闊,也出現了隱蘊的燈光和一片嘈雜聲。灰暗的燈光下,不需要運用蠱力便可以看見地下河不再湍急,彎曲着再向下流走,河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空地。空地上有大片帳篷和石頭搭建的簡易房子。

帳篷靠在河灘上,河灘最裡處仍有一個鋼鐵堡壘。不用說那是駐兵地方,正如蒼王所料,這裡的防護更差,蒼王悄悄地潛近帳篷營地。

這時,鋼鐵堡壘裡出來了幾名士兵,其中一名士兵朝石上開了一槍,由於地下空間是全封閉的,呯然巨響,回聲不絕,將蒼王都嚇了一跳,以爲被駐守士兵發覺了。

結果更讓蒼王吃驚的是,呼啦啦地從帳篷和石頭房子裡跑出來幾大羣人,摸約近千人。幾名士兵滿臉鄙夷,將幾大箱物資從堡壘的高臺上推了下來。頓時上千人一擁而上爭搶物資。

石頭房子裡從東南西分別出來了三羣人,這三羣人全是十幾個身強力壯的大漢組成,這些大漢不搶地上的物資,卻是站在回到帳篷的路邊冷眼看着已搶到物資的人。

那些搶到物資的人,卻不敢立即離開,苦着臉上前將搶到物資全交給那三羣大漢。那些大漢視搶到物資的多少,留下大部分在地上,重新再分了極少一部分給搶物資的人。也有膽敢私藏物資的人,則被那些大漢一陣暴打。

其中一個少年不肯交出搶到一包方便麪,正被一個大漢使勁拳打腳踢,最後還是被大漢搶走了方便麪。可以堡壘上的士兵看着下面大漢施 暴 卻不制止,反而邊看邊用手指點着,如同看戲。已經潛入了帳篷區的蒼王難壓心中的怒火,一隻指頭大小的地獄狼蛛已鎖定目標,從蒼王身邊彈出,向那個大漢悄悄地爬去。

人散物盡,倒在地上馮小強慢慢爬起,拖着遍 體 鱗傷的身體盤山着來到地下河邊,輕輕地將臉上的血水洗去,他怕已經生病的姐姐看見會找他們拼命。他嘆了一口氣,這兩天自己都沒有搶到食品,也沒分到食品,全靠方大叔悄悄地從口中節約一點出來保住他和姐姐的命。

馮小強知道是什麼原因。他曾看見獨眼虎那個惡棍想欺負姐姐,結果被姐姐打了一耳光。獨眼虎惡恨恨地對姐姐罵道:“biao子,給臉不要臉,信不信,幾天後老子要看到你主動 脫 了 衣服 求老子!”

現在獨眼虎和他的手下搶他的食物,也不分配食物,就是對他們姐弟實施的報復手段。

馮小強猛然回頭,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身後坐着了一個人。那人身材高大,看面相比自己大幾歲,不過卻面生的緊。馮小強心裡驚了一下,卻又鎮定下來,惡恨恨地道:“如果你是獨眼虎派來的,我也不怕你!”

蒼王和善地看着馮小強,從懷裡摸出一個燒餅遞了過去。

馮小強不相信地道;“給我的?”

蒼王點點頭。

馮小強一把搶過,張開大嘴,準備咬一大口,卻又猛然合上嘴。他捨不得,他要拿回帳篷給病中的姐姐吃。

馮小強擡起頭,看着蒼王,鄭重道:“謝謝!”說罷忙將燒餅藏在懷中,向回趕去。蒼王跟在後面。

馮小強一家的帳篷在靠近地下河邊的一個偏僻角落。馮小強回到帳篷時,正有一個油頭滑腦地人站在帳篷外對對裡面說道:“我們已經知道你生病了,要不是虎老大罩着,早把你送到兵站裡去做實驗了。你別給臉不要臉,老大傳話,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十分鐘後沒到虎老大房子裡去,就死路一條,明天就將你送到兵站裡去!”

“滾!”帳篷裡傳來一聲厲喝,隨後伴隨着幾聲咳嗽。緊接着一個石頭從裡面飛了出來,嚇得那個傳話的人後退了幾步,發覺了身後的馮小強和蒼王。那傳話的人氣不過伸手一巴掌向馮小強臉上抽去。

蒼王伸手捏住那傳話人的手,微微用力,那人痛得高叫起來。

“滾!”蒼王冷喝了一聲,那人與蒼王充滿殺氣的凌厲眼神一對,差點尿了褲子,口中竟不敢再說一句話,慌不擇路的逃離。

馮小強心中大樂,現在對蒼王也相當信任了,領着蒼王進入了帳篷。

帳篷矮小昏暗,裡面一個石頭上放着一個小油燈。油燈微弱的燈光給這地下的黑暗世界添了一點點光明。帳篷裡除了兩張舊地毯,破鍋,兩個破碗外,幾乎沒什麼東西了。

一個少女伴躺在地毯上,雖然燈光昏暗卻掩不住麗色。清純、靚麗,手裡還握着一把刀子,眼裡神色充滿剛毅,寧折不屈!是個好女子!蒼王心是稱讚了一下。

一個少女定睛看着跟在後面進入的蒼王。馮小強上前,道;“姐,我回來了。這個哥哥是個好人。剛纔獨眼虎的人就是被他趕走的。”

“還有,”馮小強興奮地從懷中摸出燒餅:“這也是這位哥哥送的!”

馮小強的姐姐馮晴,從蒼王的眼光中看不出一絲好色和壞氣。她掙扎着起身,對蒼王道;“謝謝!”

馮晴又擔心地道:“這會給你添麻煩的!”

蒼王道:“我不惹麻煩,也不怕麻煩。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兒?”

馮晴和馮小強兩姐弟納悶地看着蒼王,蒼王摸摸頭道:“前段時間我頭腦昏昏沉沉的,糊里糊塗地就進入了這裡,昨天我才徹底清醒過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呢?”

馮晴皺着眉頭,似乎不想再回想這二十天發生的一切。這一切是那麼突然,血霧來時,所有人都沒準備,父母都變成了怪物,只剩下她和弟弟沒變異,她機智地將門死死地關上躲過一劫。在軍隊喊話接人之時,剛好她們的家離坦克近,帶着弟弟從家中陽臺翻了出來,跑進了軍隊接人的軍車裡,然後就被接到了這地下河邊的臨時難民營裡。

當軍車離開她們的家園時,呼嘯的炮 彈覆蓋了她的家,在父母的掙扎的最後片刻,在軍車門關上的瞬間,她分明看見了父親望着她的方向最後平靜地看了她最後一眼,那眼神裡充滿了愛憐、擔心和鼓勵,似乎在她耳邊輕輕說:“寶貝,好好保護自己,好好活着!頓時,她的眼淚洶 涌而出。

這裡的臨時難民營總共有一千人左右,但軍隊並沒將難民營的生存放在眼裡,有點任其生滅的意味,發放的物資也極其有限。剛開始有幾個人不服開口大罵,要求部隊的軍隊來接見他們,要求改善生活條件,結果被看守的士兵一陣機 槍 掃 射,當場就就打死了四五個鬧得歡的人,連屍體都士兵用專門的工具運走了,一個士兵還道:“你們儘管鬧,那些老 瘋子不但對你們的屍 體感興趣,對你們的活人更感興趣,我們不介意把你們全都送給那些老瘋子。”不知士兵口的那瘋子多可怕,從此這些難民不敢再提什麼要求。

送物資來時,剛開始體魄強壯的人總是搶得最多,然後再出現了拉幫結派和武力壓迫,經過兩週的時間逐漸形成了三個勢力團伙,按居住的地方,按東西南三個方向將難民營一分爲三。

勢力團伙收刮難民的物資,難民不服從就要捱打,只要不打死人,軍隊的看守士兵也睜支眼閉支眼,默許難民營中的三個勢力對難民營的統治,即使打死了人,勢力頭兒悄悄塞給士兵收集隱藏下來的幾根金項鍊之類的,士兵便不會責難,只是快速將屍體運走了。三個強勢的團伙趁機並範圍內的難民進行了統計,嚴禁難民隨意流動,而馮晴和小強所居住的難民營東區就屬一個叫獨眼虎的勢力範圍。

難民營自發形成暴力統治形成了,更令難民恐懼的是軍隊還隔三差五的向三個勢力頭兒來要人,死人活人都可以,聽說是送去做人體試驗。三個勢力頭兒總是將不聽話不服從的人強力送給軍隊。

獨眼虎網絡了十幾個打手,其中最利害的有四大金剛:殺手、蠍子、吊晴狼、灰熊。獨眼虎似乎是剛從獄裡出來的老大,有些手腕。他手下的殺手最特別,幾乎沒出過屋子,出來也是蒙着一張臉,獨眼虎對殺手也是另眼相待,專門派人將搶到的最好的東西給殺手送去。

獨眼虎好 色,私下被難民稱爲yin 虎。上幾天東區一個女子不堪忍受獨眼虎的折磨,悄悄地跑到了北區。獨眼虎去要人,結果北區頭兒不給,獨眼虎又去了一次殺手居住的石屋。第二天,北區就派人將那女子送了回來。獨眼虎派手下將那女子輪 jian 得炎炎一息,再送給了軍隊做實驗。

聽完馮晴的介紹,蒼王心中暗歎:末世已無淨土,應當承擔救世職責的軍隊,也成了暴 力、殘 忍、自高自大、自私自利的利益集團的代言人。看着倔強不屈、不向末世的殘暴低頭而艱難生存的馮晴、馮小強兩姐弟,他們這類人才是末世的人類文明得以延續的希望。蒼王不由得握緊了拳頭,自己雖有蠱蟲萬千,但與軍隊兵站所掌握的力量相比,還是太弱啊!

蒼王低頭對馮晴和馮小強道:“如果你們相信我,就跟我走!我會給你們一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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